麦当篇 第三站 红眼？
飞船的仪器在进入几秒的警报后就全部失灵，整个飞船都陷入了黑暗。巨大的吸力无视船员们的思想，将他们拽入无底深渊。所有进入这里的飞船中都充斥着哭喊声、哀嚎声、咒骂声，但没有多久这些声音就渐渐平息了下来。现在的飞船里唯一没有失去意识的就只有一个男人。男人的身体素质不知是这些船员的多少倍，再加上他彩虹石的力量足以让他保持清醒。但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男人可以说是这艘飞船的船长，也是这次航行的发起者。按理说他应该做好一切准备来应付航行中可能遇到的危险，但他没有。因为这一切就是他计划好的。可能所有船员都不会想到，这里就是他们航行的终点，也是他们人生的终点。
宇宙的力量正在不断侵蚀着进入这里的飞船，已经有一些较小的飞船灰飞烟灭，而男人所在的这艘飞船沦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此时男人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在那远遥的彼岸，自己最爱的女人在向他招手。
“辛夕亚，我马上就来陪你了……”
……
麦当跟着咕咚来到驾驶室，笛亚和米龙已经在那里了。麦当刚想问什么情况，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国王号前方停着的一艘飞船。
“当初红眼给你下蔓影术后逃走时就是乘的这艘飞船，绝对不会错的。”笛亚死死地盯着那艘飞船，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拳。
“自己送上门来，他是想干什么？”时刻保持警惕的米龙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红眼没有打电话吗？”麦当问道。
“打电话？”咕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飞船间的通讯吧？还没有嘞。”
“那我们就给他打过去，看他接不接……”
麦当话音刚落，他就感到从后颈的发际线到肩胛骨蹿过一股冰冷的寒意。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警告麦当不可以回头。背后传来一阵凉意，是人的气息。而且，非常靠近。
“你好。”
麦当猛地转过头，同时抱起咕咚就往后退去。果然，在那里站着的就是红眼。
米龙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挡在麦当身前。笛亚也随后赶到，蓝色的左眼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准备着。
“你是怎么进来的？”摆好战斗姿势的米龙厉声质问着。在真正见到红眼的那一刻他才感受到红眼身上那股惊人的压迫感。国王号的驾驶室不算小，在这样的空间里米龙竟对红眼身上的压迫感有了危险的感觉，要知道在面对罗罗乌人时他都没有这种情况，这让米龙对红眼愈发警惕起来。
红眼淡淡地说道：“最高等级的瞬间移动药丸，可以让使用者突破空间的限制完成位置的转移，即使在宇宙中也可以使用。”
“药丸？”咕咚听到这个词，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那个女人的模样。
“嫦娥。这是她的作品。我想那只兔子应该对那个女人比较了解吧。”红眼说着，扫了一眼咕咚。
“咦！”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咕咚寒毛直竖，感受到一股仿佛所有真实的情绪都被剥夺的不祥气息。
“不说废话了。你，跟我走一趟。”红眼说着指向了麦当。
“你想干什么？”“休想！”
米龙和笛亚几乎同时出口，而面对二人强硬的态度，红眼则是一脸不屑：“这可由不得你们。”说罢，红眼就在众人面前消失了。这可不是什么药丸的能力，而是红眼自身纯粹的速度。
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红眼就来到了麦当的身后，一只手牢牢地抓住麦当的肩膀，接着吞下了一颗药丸。
“再见”
在本能相信直觉移动身体前的短短一瞬间。恐怕无法换算成时间的一刹那。就是这一刹那的延迟，一切都为时已晚。整个飞船上只留下了笛亚、米龙与咕咚三人。而原本停留在国王号面前的飞船，也不知在何时消失了踪影。
来到新环境的麦当还没有看清这里的样子，下一刻他的视线就模糊了起来。几秒过去，麦当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过来。麦当这才看清这里的情况。
这是一个驾驶室，规模差不多是国王号的两倍，整体色调比较阴暗，倒是很适合银河眼的这些角色。
“空间跳跃装置。你应该听过吧？就是亚亚罗星原本装备的那个。我们花了大价钱搞到手进行研究，制造出了差不多的东西，不过只能运用在飞船之上。”麦当身后的红眼说道。
“啊？你在这啊。我还寻思你跑到哪儿去了呢。”听到红眼的声音麦当转过身去，正好与他对上了视线。在对上视线的一瞬间，麦当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于是连忙后退。
“别退了，你已经无处可逃了。空间跳跃装置已经把我们送出去不知道多远了。”红眼冷冷地说。
“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红眼平静地说道。
“什么地方？”麦当下意识问了一句。
“安督星。”红眼撂下一个星球的名字，然后就转身走向驾驶室的门，“我飞船速度比你们不知道快了多少，一会儿功夫就能到安督星，你要觉得无聊就四处转转。不过你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麦当看着红眼离开，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松了口气。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明明没有人在那，驾驶座的仪器却在自己工作。
“自动驾驶啊。”麦当靠近了机器想仔细看看，说不定能把飞船开回去，但他使劲瞅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自己能看懂的东西，只能就此作罢，一屁股坐在驾驶座椅上。原本只是想歇息一下的麦当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发现红眼正站在驾驶座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啊！呀……到了吗？”被吓到的麦当差点就从座椅上跌了下来。
“跟我来。”
红眼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等麦当的意思。麦当看着红眼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跟了上去。一路上都只是红眼在前面走着，麦当在后面跟着，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麦当看到一个山洞，他那沉睡不久的记忆苏醒了过来。
“这个地方不就是……”麦当愣了一下，这个地方他当然记得，他跟米龙就是在这里发现笛亚的。
红眼没有说话，仍然是往前走，直接走到了山洞里面，麦当也赶紧跟了上去。
进入内部一直往下走，麦当这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这里看上去像是战后的废墟。破碎的石块、千疮百孔的墙壁、毁坏的仪器都在说明着这里不简单。
“这原本是银河眼的一个实验基地。”红眼突然说道。
“怎么变成这样了？做实验做失败了？”
红眼停下脚步，回头眯起眼睛看着麦当。有些忧郁，同时尤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对方，让麦当有种被蔑视了的感觉。麦当不由得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了？”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红眼说着，继续脚下的步伐。
麦当就这样不知道跟着红眼走了多久后，红眼终于停下了脚步。
“到了吗？”麦当四处打量着这个地方，跟其他地方的废墟没什么区别。
“到了。”红眼简单地回应。
“这地方也没什么不一样嘛。”麦当四处张望着。
红眼并没有接麦当的话，而是突然问道：“你听过真理之境吗？”
“嗯？”麦当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真理之境是安督星的一处秘境，据说到达那里的人不论问什么问题，那神奇的秘境都会说出真正的答案。”
“所以呢？”麦当的反应有些迟钝，还是没明白红眼的意思。
“银河眼在安督星选择基地地址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境，于是就在秘境所在地建设了基地，也就是这里。”
“你说这里吗？”麦当又睁大眼睛看了一圈这残破的地方，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什么秘境。
“你没听错，就是这里。”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麦当有些不解。
“让这个地方告诉你一些真相，譬如……彩虹海的真相。”
“什么意思？”
红眼半天都没有说话，正当麦当想催他说话时，红眼开口了：“彩虹海真的只是个谎言。”
麦当一愣，随后脸上竟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种类似的话我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你还是省省吧。”
“就知道你会不信，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让这个真理之境来告诉你答案。”似乎早就料到麦当的反应，红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才不要。”麦当打了个哈欠后双头抱住后脑勺，悠悠地说，“这真理之境是你告诉我的，是真是假谁知道呢？就算他是真的，我也不相信。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去做了才能知道。”
红眼冷冷地扫了麦当一眼：“哪怕为了这件事情而死？”
麦当嘿嘿一笑，说道：“我跟爸爸拉勾约好了，我们会在彩虹海相聚的。拉过勾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去。”
红眼吃下几颗药丸，在麦当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就抓住他的肩膀，开启了瞬间移动。麦当只觉得周围的景物在不断的变化，还没等他明白情况时，他跟红眼就出现在了飞船上。
“这……”麦当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当初跟嫦娥战斗时她一次顶多吃一颗药丸，没想到红眼竟直接把那么多药丸一口吞了，“你是有多急啊。”
启动了飞船的红眼低下头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快没时间了。”
“啊？”麦当一愣，刚想问下怎么回事时，红眼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要去的彩虹海是在那个全宇宙最大的黑洞后面，而那个黑洞所在的歌罗星系要通过一系列自然虫洞抵达，就是你们说的魔鬼脚印。”
“你知道魔鬼脚印的坐标？”麦当激动了起来。
“‘607—DDH号航线’，星际联盟是这样叫它的。其实这在银河眼一些真正的高层中根本不算什么秘密。而我也碰巧搞到了一份。”
“真的是碰巧吗？”
红眼没有回答，只是在飞船的操作系统上输入了什么东西，然后就离开了驾驶座。
“这艘飞船可以说是银河眼数一数二的科技结晶，我已经将它的速度设置到最快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魔鬼脚印。”
“你说现在？不行，彩虹海必须跟我的伙伴们一起去！”麦当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哼。”红眼突然冷笑一声，“你很在意你的伙伴啊。是因为小时候你根本没有朋友吗？”
“啊？”红眼的话语如同一颗炸弹，在麦当心中爆炸的同时也让他的反应平静了下来。
红眼嘴角挂着冷笑，继续说道：“那些小孩嘲笑你是没有妈的孩子。整个小镇估计也只有那个包子妹跟你玩了吧。在麦林成为红魔鬼后，你就更加受那些孩子的排斥了吧？现在难得有了这么多伙伴，当然不想放弃。是这样吧？”
“你……”麦当觉得自己现在如同透明一般放在红眼面前，这种感觉让他浑身发毛，可红眼却还没有停下。
“当然，有一点我必须承认。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你都一直保持着乐观的态度。这一点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我们……以前见过吗？”麦当飞速运转着大脑，想在小时候的记忆中找到关于红眼的那些片段，但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红眼没有回答麦当的问题，而是又换了个话题：“我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麦林很伟大？嗯？确实，他确实很伟大，但他不是十全十美的圣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没有一丝污点的人！他会挺身而出保护弱者，会以一当万击退海盗，但他也会带着自己最好的伙伴和一群无辜的人去送死，甚至还会亲手杀害自己的骨肉！这就是你一直崇拜的父亲！那个红魔鬼麦林！”不知何时，红眼的情绪竟变得无法控制，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死死地抓住麦当的衣领，下一步似乎就是要掐住他的脖子。
红眼把听呆了的麦当甩到一边，自己则不停地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红眼，你到底是……”
“很快，”红眼打断了麦当的询问，“等到了你一直期待的那个彩虹海后，等你得知一切都是你崇拜的父亲的谎言后，你这个爱笑的乐观孩子还能笑出来吗？你还能创造奇迹吗？确实，相信奇迹的人本身就和奇迹一样不可思议，因为这世上竟还有人傻到会相信奇迹。我真的很期待你那时候的表情啊。能在死前见识到你的绝望，我也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哈哈……”
狂笑的红眼彻底颠覆了麦当对他之前的认识。而看着红眼的麦当在心中不由自主地问了一个问题——自己的世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大人，红眼跟麦当已经穿过魔鬼脚印了，我们不阻止他们吗？”
“红眼那家伙已经中了罗克的毒，罗克可是整个银河系中最强的毒属性自由者，只要他想，五色眼都得死在他的毒下，那个恃勇轻敌的红眼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可是飞船上还有麦当……”
“LU！你是一台电脑，你是人工智能，为什么会愚笨成这样呢？那件事又不一定非要麦林的儿子去做，重要的不是做事情的人，而是事情本身。”
“是的，我明白了。”
“不过，现在也是时候想想有什么方法搞到那么多人了，毕竟要提前准备嘛。彩虹海的谎言已经被麦林用过一次了，直接抓又太费时费力……唉！各个星系的事都要管，统治整个宇宙的银河眼就是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