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槐县世界观】不可控信号员小孙的自白
文章内容为架空世界观——槐县世界观产物,皆属虚构。任何人名、地名、组织名皆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有成熟三观者阅读。
我是小孙,真名叫孙成才,槐县人,高中学历。
槐县……是我的家乡,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地方。
我爷爷奶奶那一辈人生活的年代,槐县还是个血腥野蛮的地方。许多在我们看来不能理解的习俗……比如放风筝,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就嘱咐我们:“一定要在春分的时候给我放风筝,不然我死了都不得安生啊……”
在我父母那个年代,槐县人民政府成立了,老县长王安民推行移风易俗、槐县大建设、文明教育等政策,为我们槐县人树立了正确的观念。但今日的我有时候会不无恶意的去想:槐县人的悲苦是否也从此开始呢?如果我们一直生活在那个令人恐惧的世界也就适应了罢……但你们既然带来光明,为何不将我们彻底拯救?

你们的半途而废,让我们对于外面那个正常的世界充满期待,这种期待是偏执的,是极端的。对我而言这种期待是被父母强加于我身上,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这种期待就像是勒在脖子上的华丽绸缎,再美丽也致命。为什么你们不能出去就一定想让我出去呢?为什么你们都做不到的事情要逼着我去做呢?为什么要我踩着那么多同学爬出槐县这个鬼地方?
“成才啊,你平常跟他们关系好,装装样子就行了,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竞争对手。”
“成才啊,你现在是什么年龄?天天想着这个女娃那个女娃?赶紧考出去,等出去以后啊,外面的女人不知道比咱们槐县的好多少啊!”
“成才啊,你知道外面大世界有多好啊?你还年轻,你好好学,出去了,啥都好!爸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是我们亲儿子,我们不会害你的!”
我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我真的很努力了!我的能力就仅限于此了!

考试前的那段时间,是我懂事以后久违的温暖,父母几乎是有求必应,说话都要想着说,担心会不会影响到我的情绪。我才知道,父母原来也有情商这么高的时候啊。
考试那天,父亲对我说:“成才,你好好考就行,压力不要太大……”
成绩出来后,我看着那个第54的名次心里挺后悔,如果之前再努力一些,结果就不一样了吧。但更多的是释然,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然而当回到家父母的反应让我明白我太天真了……
“你看看你!如果当时再努力一点,会是这个结果吗?”
“是不是改错成绩了啊?妈带你去找你们老师好不好?”
“你这辈子都出不去了!没出息!”
“为什么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
槐县是我的地狱。
我只想离开这个地狱。
他出现了,他自称老马,他能带我离开槐县。我必须要离开槐县!最大的问题是,槐县的边境都被官方严防死守控制着,怎么出去?
老马带我去了槐岭山脉,从小老师和父母教育我们不要去槐岭玩,禁止进入槐岭。小时候和朋友来这里探险都被治安局的人员赶回去了,有几次好像还见到了传说中特殊治安行动科的人。他貌似对槐岭很熟悉,找到了治安局布防的漏洞,没有任何阻拦的带我进了槐岭。我能感觉到他走的路绕来绕去,我问他在躲谁?他回答是特殊治安行动科以及地质局的小队。

在树林里停停歇歇走了十几天到达一个村落,一个很原始的村落,我以前听同学们说过一些传说:槐岭野人的传说。当时只以为是惊悚的恐怖杂谈,原来不是空穴来风。他告诉我这些人是多子族,这个村落槐县官方称之为多子村。但在此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村子……
老马说第二天村子有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邀请我参观,“明天是你从来没见过的场面,不要太过害怕,也不要担心,你很安全。”回想起来真是魔鬼的发言啊……
那场景就像是地狱一般,是我多年在学校教育下、槐县当今风气影响下所不能接受的场景。多子村的女人不能顶半边天,她们完完全全的丧失了身为人的尊严。那些男人……完全的释放了兽欲,做出了……食子的恶行。“他们是在控制族内人口的数字,人口太多的话资源就不够支撑他们生存下去了。但又要多生几个孩子,才能有充足的生力军。”
这理由说的过去吗?但这就是老马给我的解释。
“这样祂就不会继续影响到他们了。”
他?他又是谁?
“不是他,是祂。”老马看出了我的疑惑。“是一个神明,一个历史很久远的神明……你看那个妇人。”他突然指向一个正在被侵犯的妇人,我看过去,没什么不同,与其他正在被侵犯的女人并无不同,死气沉沉的麻木。我将她空洞的眼神与学校里女同学朝气蓬勃的眼神重合,毫无来由的联想产出了莫大恐惧让我惊惶的说不出话来。
老马按住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说:“她身上那个雄壮的小伙子,我以前见过,早些年他还赖在她腿边撒娇。挺机灵的小伙子,之前差点被他爸爸吃掉,是她妈妈保住了他。”
妈妈……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呕!呕……”我吐了出来。
“在这片土地上第一次人类用同类活祭的行为,促使了祂的诞生。当人类有了文明之后同性质的行为却并无收敛,导致祂成熟了。人类社会在前进,但恶念永存,恶行不亡。祂只会衰弱休眠,但永远不灭……”
“你在胡说,槐县在变好,以前的槐县比现在更野蛮……是会变好的……”老马说的话让我不由自主的去反驳,他的言论违背了我过往所受的教育。我莫名的愤怒,这种愤怒给了我莫大的勇气,以至于忘记了所处环境要去反驳他。
老马摇了摇头,神情无奈的像是面对一个幼稚的孩子。“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不能说完全无用吧,他们的行为有用的可怜。是,他们废除了一些比较露骨的习俗,可衍生出了更为隐蔽的恶行。小孙,我很可怜你,在父母亲的压迫下这么凄惨。这不也是他们害的吗?你以为他们正义,他们也在向恶行妥协……你喜欢吃肉包子吗?”
我还在思考老马说父母的压迫,他却突然提到了肉包子。“这有什么关系?”
“多子族是刘老头最大的供货商。你们吃肉包,就能最大程度免除祂对你们的影响。他们可确确实实妥协了。”

“……呕!”
老马抓住我的脑袋,用袖子擦去我嘴边的呕吐物。“小孙你听好了,祂是存在的。”
听到老马说的刘老头肉包,我开始觉得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学校那些教育……只是让我变成了一个理想主义者,现实却不是理想的那样。祂应当是真的存在,我理解了老马所说的祂。
我注意到多子族空出的一片区域,在祭祀开始前那里就摆上了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两个孩子和一把造型奇怪的刀。这片区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开始只是贴在地面上,又像是站起来一样。我是怎么看出一堆眼睛有站立的动作?这太诡异了。我注意到周边树枝上也冒出了一些眼睛,代替了叶子,还是说那些叶子本来就是眼睛?我搞不清楚了……

“这……这是什么……”我是因为之前接连的恐惧麻木到不再恐惧了?或者是恐惧一直在顶峰,所以我感受不到情绪的变化?
“你看到了?这就是祂。”
“这就是祂?”眼前的祂,变得有些虚幻。
“不不不,你要觉得这不是祂,这才是祂!当你觉得这是祂的时候,这就不是祂了!”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老马疯了?我为什么听不明白。
老马继续解释到“这是祂的特质,当你真正了解到祂的概念,接受了祂的存在。你就有了面见祂的机会,有了接受祂影响的资格。但你不能认为祂是某一物或某一人,现在祂是槐岭的任何一物一人,槐岭的任何一物一人都不是祂。祂无处不在……”
但那些眼睛依旧是在我眼前越来越淡,那些眼睛有慈爱和温暖,没有父母眼神中的苛责。
“祂不见了……”
“祂还在,只是因为你认为那就是祂,所以那不是祂了……”
我不知何时流下了眼泪,“我应该怎么称呼祂?”
“众眼。”
“我皈依众眼……”
……
这就是我的故事,现在我在外界,有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作用——信号员。我会让更多人前往槐县,有荣幸受祂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