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伊吹澪】孤独人不会讲述-Ep.1(第三章)
第三章
(茶柱 佐枝)
我在当上教师后──不,是从当上教师前就有个无法告诉任何人的烦恼。
就是我一直反覆作着某个恶梦。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总是在梦中反覆上演,绝对无法忘记。
每次看见想方设法前来的恶梦时,它都会改变形式,有时是自己的视角、有时是某人的视角、有时遣词用字和过程还会有所不同。
不过也有共通点。
就是无论重复几次,「结局」都一样。
……那时,我们B班根本无所畏惧。
那股气势压倒了其他班级,甚至来到只要伸手便能触及A班的地方。
当然,那并非一段平坦的路途。
到升上三年级为止的期间,离开了班上的同学已经多达六人。
尽管如此,自从升上三年级后,班上就没有欠缺任何一人,不断累积着班级点数。
我一直相信我们不会再缺少任何同学,并能够在A班毕业。
直到那一天、那一刻为止──
最后的逆转机会──也就是毕业考试即将到来的第三学期最终阶段。
表情僵硬地出现的班导,告知我们有一场新的特别考试。
当时,我们对那场特别考试并没有感到丝毫畏惧。
考试规则简单明瞭,我们深信可以轻松过关,便着眼于那之后的事情。
但那种乐观的气氛也只持续到那道课题被出题为止。
这时切换到另一个场面,只见我在班级里大喊。
曾是挚友的知惠用愤怒的表情逼近我,抓住我的衣襟。
惨叫哀号声宛如置身阿鼻地狱。
原本团结一致的班级,在一瞬间就崩坏了。
已经够了。
他这么低喃,露出死心与领悟的表情。
但我无法果断地做出决定。
我根本不可能做好觉悟。
他与我一起同甘共苦了三年,绝非什么渺小的存在。
他是无可替代的同班同学、无可替代的挚友。
也是无可替代的──以异性来说,是我重要的人。
虽然也有稍微轻浮的一面,但他认真、温柔而且比任何人都可靠。
那样的他露出至今不曾让人看过的表情。
在傍晚的天空下朝我伸出手的那个时候,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害羞。
我忍住彷佛要溢出的泪水,说了这么一句话。
「请多……指教……」
我们两人这样的关系,在迎接开始的同时,也准备迎接尾声。
“——这与你无关。”
(绫小路 清隆)
“这与你无关。"
得到这样一句极力压抑住情感而挤出来的话语后,我走出了办公室。老师也多半发觉了自己暴露了吧,那种如同接连失去重要之物的神情,看来是在这所学校经历了相当残酷的考验——多半是刚才提到的"特别考试"的内容——如果我也将参加那场考试的话,也会像她这样吗?
多半不会吧,毕竟——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为什么想去上学呢?以你的实力,完全不用再学习些什么吧。"
"或许一个人一生所能学习的知识和能力我都已经具备了,但仍然缺失了作为人所应当拥有的感情。老实说,如果有必要,我仍会舍弃掉这里的一切,包括令媛。"
“你在威胁。”
“不,我在陈述事实。”
"有栖也曾提到过让你去上学的事情,我很少见她如此激动,但她仍然充分地表达了她的观点,还作了个奇妙的比喻 ——"
没错,现在的我纵使身怀千技,也只不过是铸成了一只空杯,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为人的心。
于是,自记事起就不曾渴求过任何事物的我的内心第一次有了想要的东西——
那是,能让我用尽一切手段,来保护的东西。
(绫小路 清隆)
从教师办公室到楼梯间的路莫名地长且安静,直到我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啊。"
"……啊。"
转角处下意识给我让道的身影,是我迟到罪魁祸首——“蓝绿色小姐。”
“啧,你这家伙——”
"如果是去教师办公室的话,里面只有我们班导。”
"啊,哦谢谢——不是,你——"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站住!”
真可惜,这里是有监控的,不能像早上一样把她打晕。
“我叫你站住!!!”
"啊,原来这里有电梯啊。”(危
"喂!”
她应该是乘电梯上来的吧,电梯厢正好在这一层。我点开电梯门,飞快地躲了进去。但可惜的是即将关闭的电梯门被“蓝绿色”小姐生猛地扒开了(1)。
"喂!我叫你站住啊!听不懂人话吗?"
她走进梯厢,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下肘顶着我的左肋,把我按在了厢壁上。
“那个,请问如此对我穷追不舍是为什么呢?”
“蛤,你问我为什么?!你个人渣!!”
嗯,果然是在为那个生气啊。那就麻烦了,惟独这种情况,我不太会破局啊。
“关于这件事,我分地抱歉。”
“这不是道个歉就能完的事!”
她施加在我身上的力又大了几分。果然我这方面太欠缺了。
"那……怎么才算完事呢?"
“......”
“......”
原来,她也不知道吗?
应该是觉得尴尬吧,我静静地看着她的脸逐渐张红,想去拨开正扯着我衣领的手,却发现她用的力比刚才又大了些 。突然间,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那我要你教我!"
“......”
“呃,是要我教什么呢?”
“武术啊!明知故问。”
果然,这人总能超出常人的思维。
(伊吹 澪)
自己说起来可能像是在夸耀,我是个努力家,只不过仅限于武术罢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印象最深的惨败之一。
上国中后,道场开始加入日常的实战训练,我凭着扎实的基本功和灵活的踢技与腾翻战胜了大批的同期,甚至能险胜一部分的前辈,教练也不断找更强的学生与我对战。那一段时间,我提升得很快,学校里说我练花架子的人也没有了。我也没有自满,我知道要做到所谓的“基本功扎实”会经历怎样的痛苦,我也知道我能赢他们单纯是因为我在这方面比他们更努力。
但努力,并不是某一个人的专利。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没输过的我,被一个小我一届的男生击败了。
他也是个努力家。不如说,他走专业的,除了英语还专门学了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他虽然资历比我浅,实战比我少,但他所付出的努力是我所不及的。
后来才知道这一点的我在那段时间只是疯狂地加练。
下了课就去操场跑步,午休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倒立。放学一路变速跑回家到庭院里练分解动作、打沙袋。晚上做一组上肢,两组下肢,两组核心。第二天,拖着酸痛的身子如此反复。
现下想来,我的无口多半就是那时候形成的。毕竟一天天被“输了就要加勉”的思想支配的我只想着训练和新动作,完全没有在学校建立健康的人际关系,唯一比较熟的应该是直到毕业前还在邀我进田径社的学姐吧。
不过最终是以我的完全压制胜利,因为我比他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于是我坚信,能打败努力家的只有努力家。
输了,在自身没出差错的情况下,定是自己不及他人的努力。而胜利只是努力的证明罢了。
如果连努力一把都没试过就认输,那也太难看了。
“……那……那我要你教我!”
我想狠狠地揍眼前的这家伙,但我打不过他。
"呃,是要我教什么呢?"
"武术啊!明知故问。"
那么,让他教我怎么揍他就行了。
(绫小路 清隆)
师生师徒关系是业缘关系的一种,在关系中,生徒方的基础目标一般是向前者学习或索取其所拥有的知识与技能——她毫无疑问地是想来学我所拥有的武术技能,目的大致为: 一,单纯想变强; 二,出子好胜或其他原因,想在武力方面高过我; 三,出于某些厚因,她需要与我建立长期稳定关系; 四,她是WhiteRoom中那中对我不恨在心的残党或WhiteRoom的敌对势力的人,以处理或笼络我为且的行动——尽管我觉得第四点就目前来分析是可能性最小的那个,但若考虑到她的言语和性情可能经过了高超的伪装,那么放任她的风险就很大了。
与其让敌人(假想敌)躲在暗处,不如就放置在身边在身边能够及时止损。
——那么答案很明确了。
“嘛,也不是不行。”
(伊吹 澪)
"也不是不行。"
“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他的态度让我急躁不已,压得更加用力了。
“暴力禁止,电梯是有监控的。还有,我觉得你应该把胱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
"你在说什么呢?!!"
他无视我的怒火,指向电梯的荧屏——欸?黑的?
“电梯出故障了哟。”
“......”
“......”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给我机会吧。"
“我之前明明沉默了那么久!”
还想着这电梯怎么这么慢,结束出故障了——真倒霉。
“你去了你班导那的话应该有手机了吧?赶紧打个救援电话。”
"号码被涂掉了。"
他指着我身后的公告栏上那一串残缺的电话号码说道。
"那就求助按钮或者专线电话!”
“求助钮在你压着我的时候就按了无障碍的,没反应。专线电话这里也没有。你还可以试试主面板上的按钮。”
"要按你按,不然你像上午那样又把我打晕的话你不就又跑了!”
这会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一个从头到脚都在我视野里的人把我一击击晕,我还得事后靠别人复述才知道自己是被他干倒的——
啊,对了。
"——转交给那小子,让他有事找我,代价是一次跟我打一场。看到你没在那躺尸还挺遗憾的,先走了,拜拜~"
"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我掏出那人留的纸条,塞给他。
“可以先放开我吗?你这样我不好拿手机啊。怕我搞晕你的话,是没必要的,电梯的监控可没坏。”
我往后上方一看,摄像头中冒着红光的确如他所说,没坏。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松开了压在他身上的手。
"这是谁的电话?"
他警党地问道。
“上午的那个白头发的学姐的。”
“她吗?为什么给你电话?”
“我怎么知道!”
狭小的电梯让我焦躁无比,加加上他这审问般的语气,我几乎要直接一脚踢过去。
"你好像有些易怒。"
结果他这么说道。
"是啦!!我是易怒!!!也比你这死面瘫好!!!!"
我朝他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但多少缓和了我的情绪。轻靠厢壁,却不经意地瞄到了他的脸——除了一如既往(?)的面瘫与什么也映不出的双瞳竟还莫名多出一丝悲伤与白嘲——我意识到,我好像说到了什么。
“……那个,对不起啊。”
不由,就这么说了。而且仍在继续。
“你叫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要用问句回答问句!——我可是要拜你为师了,问你的名字很正常吧!”
我勉强糊弄着,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问这些——好好说话,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的我来说,还是太难了。
"那,问人名字前,好像是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这家伙也是,每句话都那么气人。
“我叫伊吹澪,你呢?”
“绫小路清隆。”
什么啊这人?介绍自己比说明还没感情。
“呐,再问你个事——
“你——孤独吗?”

(1)好孩子不要扒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