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器觉醒时（一）
“你相信阿尔伯特将军吗？马克。”
“70%左右，信任是相互的，但不可能有人完全信任我们。”
“你也注意到了吗？”
“没错，这座庄园里有卧底，且不清楚是来自于哪一派。”
“任务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在来的路上至少有三个暗哨，庄园的前庭里布满了机关，这座房子的武装都几乎与要塞相当。”
“即便如此，还要把我们找来阿尔伯特将军似乎在拼尽全力保护什么。”
“那是什么呢？我可不认为将军真的会为了一个小女孩如此大费周章。”
“也许吧，在此之前，我们要先见一下我们的小上司。”
庄园的结构图已经被他们记住，因而不再需要多余的向导，马克和琼需要一些独立空间。
这是一座古典样式的庄园，所有走廊都展现着雅致和气派，只是窗外装的铁护栏显得格格不入，纵使伪装成格子窗的样式依旧突兀。
将军的祖先是一位贵族，在建国之初投靠了帝国，保住了自己的土地和财产，直到今天这座百年历史的庄园，俨然成了一座战地城堡。
“这里所有的门都加固过，你猜这可以挡下多少子弹？”琼轻敲一扇房门，发出闷沉的当当声。
“不，将军的书房没有。但这只是基础设施，这里的人才是关键。”马克拿出一式两份的草图，上面是庄园的人员简介。“要分析他们，排除危险，需要多久。”
“今天明天，不能再多，晚上总结。”琼拿过一份说。
“可以。啊，我们到了。”
眼前的这扇门与其他房间别无二致，只是在角落里画了一个小人。
琼敲了三下门，然后说：“请问这里是伊莎贝拉.阿尔伯特小姐的房间吗?”听上去有些明知故问。
“是的，请进。”一个小小的声音传出来，马克和琼推门而入。
进门是一个屏风，侧面是衣帽间，再往里走才是起居室。再次感慨一下富人的生活，一个卧室比一般人的客厅还大。
这里的陈设也是典型的北方风格，整洁大气，规则有序。琼和马克先后走进去，站在他们的小主人面前。
伊莎贝拉坐在床上，床太大显得她娇小了。档案上写她13岁，但看上去更小。
“阿尔伯特小姐。”他们行了一个鞠躬礼 ，十分熟悉而生硬。
“叫我伊莎就可以，海文老师刚走，可丽又去忙了，我正愁没人说话呢。”这两个人分别是庄园的家教和女仆。
“十分荣幸。我是琼，他是马克。”
“原谅她刚才无礼，小姐，琼总是太粗鲁了，连进别人的房间的礼貌都不懂。”
“别听他的，小姐，这个闷瓜在想坏主意，实际上只是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
“呵呵，你们面无表情的对话很有趣呢。”伊莎贝拉笑了。
“托马克的福，我们常被人这么说。”
“这叫缓解气氛，一位女士笑起来可以融化冰山。”
“谢谢。”伊莎贝拉还在微笑，却看不出有多高兴，但马克和琼都感受到了一种亲切的东西。缓解气氛战术是让敌人放松警惕的，怎么现在搞得自己也有些飘飘然了？
“你们是人造人吧？马克先生，琼小姐。”
空气凝固了一秒钟，琼回答道。“这是机密。”
“说这是机密，等于变相的承认了，再说我们可没有签什么保密协约。”马克说。
琼反应过来，直视着伊莎贝拉。马克也做出同样的动作。这也是他们常用的伎俩，用几乎烂大街的情报加上不可回避的直视，去换取无自觉的雇主的信任。
“好吧，我们确实是人造人，产自于军方的高级机密，新人类计划。”
“我是马克型，编号4117。她是琼型，编号7239。”
“我们的身体被调整至最适合战斗的状态，我们是天生的战士，帝国曾试图用我们力挽狂澜。”
“此外，我们的大脑被植入了电子脑，以辅助我们的战斗和学习能力，并以此监视我们。”
伊莎贝拉点点头，微笑换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像是一个13岁的孩子会表现出来的。“你们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吗？”
“可以，我们本质上还是人类。”马克说。
“没错，但电子脑抑制了我们的情感激素，我们很难产生强烈的感情，正如马克便秘一周后还能保持冷静一样。”
“谢谢提醒，一顿饭面不改色吃下5只火鸡的腹黑女。”
“咳咳……”伊莎贝拉轻咳两下。“两位今天的交谈短暂但很愉快，很遗憾，马上要到洛林医生来的时间了，我们明天再聊好吗？”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与礼貌。
“好的，小姐。”马克说。
“好的，伊莎。”琼说。随后两人便退出房间并离开。
天气不好，天色渐暗，虽时间还早，已似傍晚，今天的调查必须抓紧时间了。
“所以说你对我们的上司说了谎，我们的身体从未经过改造，我们只是从一个强大的模子里造出来的。”
“这是必要的，马克。她会主动提问，我们都没有想到，我们不清楚她了解多少。”
“你应该打个信号的。”
“但你依旧配合的很好——电子脑可没有监视的功能。”
马克歪下头说：“也许是我记错了。”
“前谍报组成员会记错情报？”
“理由和你一样，前肃反组成员。”
“我们都明白你在查什么，关于这个计划的事情被发现了你会被就地枪决。”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是2万个克隆人中最特别的。除了战争我们还能做更多，好了我要去拜访一下将军的暗哨了。庄园的人就交给你了，晚上见。”
“别太晚，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还有晚餐。”
马克摆摆手，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在记忆中，他们诞生的地方也有很多铁笼窗，很多加固门，很多令人不愉快的回忆。
琼叹了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云越积越多，最后会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而崩溃，从天空落下变成倾盆大雨，人们不在乎云的消失，只是咒骂着寒凉的大雨，盼着它早点过去，毕竟潮湿与寒冷总让人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