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

    “黑色的眼剥夺他身为‘人’的权利，而许诺他以‘神’的权柄。”

    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

    旁边传来了键盘敲击的声音。“你醒了。”说话者看了看表，“凌晨3点，还早，继续睡吧。”说着端起手边的咖啡一饮而尽。

他揉了揉凌乱的头发：“你怎么还不睡？”

坐在电脑前的男人继续敲击着键盘：“我的日程安排和你的不一样，放心吧，我会休息。倒是你，”他并没有因为说话而放慢敲键盘的速度，“明天不是有什么面试吗？好好休息。”

他把头发向后拢：“老李，你说这次能成吗？”

李宵再次喝了口咖啡：“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去。”

他从床上坐起来：“不睡了，现在就准备。”

李宵又看了眼表，略一皱眉：“这么早？话说好像才过了几分钟，这表不会是坏了吧，改天得找人修修。”

“话说老李，一直做同一个梦是正常的么？”

“哈？”

“我今天……算了等会聊！”他二话没说冲进了厕所。

键盘敲击的声音与窗外纯净的夜空交织成静谧的夜，夜风轻抚窗帘，一切如常。

“他是无感情的傀儡，依照黑色的眼的指令，将某些潜在的、危险的存在抹除。”冲水声后，那个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瞬间清醒了，急忙冲出房门，却不见老李的身影。但在他冲出房门之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房间的墙壁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油画般浓墨重彩的天空，和一个漂浮在空中，毫无表情的煞白人脸。

“老李！”在这奇异的景象中，他唯独没见到李宵。

下一瞬，他只觉坠入无边深海，恍惚中，他看到一只漆黑的眼。

他挣扎着醒来，揉了揉杂乱的头发。

“哈——”他打了个哈欠，抓起床头的手表，“凌晨3点么……”

头好晕……总感觉忘了什么……

他看向桌上的电脑和咖啡。“嗯？昨天睡的时候忘记关电脑了么？还有咖啡也没喝完……”

他又揉了揉头发，想让自己清醒过来。自他醒来后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无法找出违和感的源头。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桌上的咖啡。

他走下床穿好鞋，端起咖啡准备倒掉。

当他已经走到洗手台前，准备倒掉咖啡时，他忽然停了下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有种莫名的伤感……

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竟看见一滴泪无声滑过脸庞。

咖啡慢慢地倒入洗手池，将某些痕迹慢慢抹去——关于名为李宵的男人存在过的证据。

夜风拂面，恍然间，他想起了什么。

那个声音再次想起：“经历了一次‘清洗’的少年并未遗忘。”

“喂……不可能的吧……老李……”随着这声音再次想起，他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冷静下来的他注意到刚刚的声音，向空气中问道：“你是谁？”

可话音刚落，他又感觉沉入了深海，恍惚间，他又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眼——只不过这次是纯白色的。

他再次挣扎着醒来，看了眼床边的闹钟，已经是上午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