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结束后，舰长成了“幽灵”（21）
文笔一般，文章含私设，不喜勿喷。
“符华她……没什么事吧？”
仍是芽衣模样的舰长向小识如此问道，两个人正待在医护室外的走廊中，而电力不知何时已经恢复，让双方都能很清晰地看到彼此的面容。
“老古董用不着你担心的，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接收一下记忆罢了。”
“是吗……”
舰长从门窗看向屋内正躺在床上且面容憔悴的符华，沉默。
“……”
“……”
两个人各自靠在一侧的墙，看着对方，对话久久未能开始。
“……”
这周围的空气貌似不是太好，有些发凉。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盯着对方，安静得可怕。
[“舰长，小识她是怎么了？”]
“我没什么事，你放心吧，我就是还没想好这开场词该怎么说而已。”
小识听到了来自芽衣的精神声音，倒也直接，替舰长亲自回答了这个问题。芽衣观察了一下二人，还是选择做了一个旁听者，毕竟，这将只会是两个人的谈话。
“好了，语言组织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这场谈话了，舰长。”
小识突然发出了略带屑意的笑声，也带着一丝丝的嘲讽，不知是对谁。
“舰长，咱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不对？”
“嗯，你和我最初的相遇，是我和琪亚娜还有布洛妮娅在太虚山的那一行的时候，当时，是为了让琪亚娜学习到太虚剑气，来控制好她自己体内空之律者的人格。”
“嗯，很正确的答案，但又不完全正确。在现代，那确实是你和我的初遇，但那是仅对你而言的，因为我有着和老古董相同的记忆，所以对我来说就不是如此了……所以，那并不是你和我的‘初识’。”
“这……什么意思？”
舰长显然是听不懂这番话语的，什么叫做对他的“初识”不是对她的“初识”？在舰长的记忆中，小识曾经貌似也说过类似的话，但都没有接着解释下去，太虚山的那段旅行，确确实实是他和小识的初遇，但小识貌似就是在说在此之前他和她就已经认识了？是因为身为符华的记忆吗？
还是说……她在说另一件事？
“说实话，舰长，我在今天重新见到你的时候，产生的念头并不是想和你叙叙旧，说说笑什么的……我更多的反倒是想斥责你，狠狠地骂上你一顿……”
小识在不自觉中握紧了拳头，但随后又松开来，叹了口气，而这些动作组合在一起，又在不停地重复着，很显然是存在着某种信息，舰长当然会注意到。
“唉……舰长，我还想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你都干过什么事？需要我去帮你说出来吗？嗯？”
小识的语气和刚才有些不同，这也让舰长产生了些许疑惑。
“我都已经懒得提了，因为压根就不想提起来，你懂吗？告诉我，你清楚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吗？你真的知道自己是一个普通人类吗？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的普通人罢了……不得不说，你做过的蠢事还真是多呀，你甚至在死之前都要想着怎么去干一件世界上最大的蠢事……我告诉你，舰长……我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她的语气变得狂暴，激动，先前不断握来握去的右拳在此时狠狠地砸向了身后的墙壁，发出巨大的响声，裂纹应之出现，这整栋楼甚至都震了几下。
右拳此时还冒着微弱的气烟，她的眼神充满着怒火，下一秒就像是要迸发出来，洒在地板上。
“舰长，发生什么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在室内照看着昏过去的符华的琪亚娜和布洛妮娅在听到这阵响声后，也没办法继续坐着了，推开门查看情况。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墙上的裂纹，没过几秒那里就彻底损坏了，暴露出一个巨大的洞来，墙的碎片一个接一个地从高处向下落去。
小识甚至是……将合金打碎得七零八落……
“舰长……小识她这是……”
“没事，我来接着和小识聊就好。”
舰长刚想走上前去，下一秒就停在原地了，因为他看到了……某样心情巨大波动的产物……
[啪嗒]
小识眼边的泪滴划过了脸颊，打在了地板上。她咬着牙，双手都握得十分狠，都快要把自己的掌心勒出血了。舰长看着小识的这个样子，有些说不上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做。
“呼……哈……”
“小识……”
“呵，我也真傻，我居然会为了你而流眼泪……那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掉这滴眼泪？”
舰长有些发愣，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
“因为……我的任性，因为我的决定，因为我没尽到那份‘责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原来还知道啊……你还真敢说你知道啊！你总是这样，就算是杀你个千遍万遍也不知道改！几万年的轮回，无论是前世的你，还是今世的你，都是一副臭模样！孟婆汤都不管用了是吧！”
小识，在向舰长怒喊着，喊得很激动，又悲伤……就像是，一个被抛弃了很久的孩子……眼泪，也仍在流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又要因为你而流眼泪啊！为什么！”
“我……”
“别人好不好说话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是最先痛骂你的那一个！你这个混蛋！一个没有脑子的笨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要命的家伙！别人的生命就那么重要吗？比你自己还要重要？你为此甚至都没有一点犹豫，哪怕是一点点……把自己作为筹码还真是你能想出来的事啊……你一点都不在意你自己的吗？你对自己连最起码的爱都没有吗！你能不能把这种想法丢掉！你又算是什么？说做就做，想干就干？你干的那些破事……我就不全说出来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你一顿，毕竟这还是芽衣的身体……那么，咱们就单拿一件事来讲，你开着你那艘破船去撞终焉这一件事……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了，搞不懂！你跨了多少级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干不好吗？你就非要宁死地自己上？‘代价只是一个人的牺牲’？别再开玩笑了好吗……我不认同！凭什么那个赴死的人一定得是你！为什么你非要选择成为牺牲者？历史书上结束崩坏的英雄，不过是一个把自己弄丢了的笨蛋！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想方设法地去找死，然后还可以给自己树立一个伟大的形象……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厉害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识黑着脸，大笑着，不只是在不满着舰长的所作所为，更是在嘲笑着自己对此所表现出来的极点的愤怒。或许她就是太想念他了，才会在今天如此激动，这压在心里压了六年的怒火在和他说上话时便开始不受控制，她只想着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且狂妄自大的男人骂上一顿。
“你明明……弱到不行……为什么一定是你呢……”
“……”
“想不清楚，不想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骂你了……”
“……”
小识她低着头，月亮的光照着她的脸，泪水仍在，泪痕未消……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她们可以感同身受，她们完全明白小识内心是何样的，三个人也曾想着像这样骂他，但在重新体会到告别六年的温暖后，只想着好好去品味这份温暖了。小识，或许只是差些来自他的关怀。
“这个选择我未曾后悔过，反而对此十分骄傲。”
舰长走到了小识身边，轻轻抹去了她眼角边的泪水。
“确实，我犯错了，我发誓我要保护你们，却伤了你们的心……我不会为此做过多的辩解，因为那没什么可以说的……但是，小识，我是你们的舰长，是你们的家人，我有着那一份‘责任’，我不得不去做。就算我们击败了那个终焉，崩坏也仍会存在，为了看守这些崩坏能，我们中必须有人为此远离家乡，去那荒芜的月球上独自一人。我想这不用明说，不只是琪亚娜而已。地球遭受的冲击太多，适应这些崩坏能需要花上十年左右的时间，而且没人能保证崩坏会不会再一次来到这片大地进行肆虐，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再一次挥手告别，再等上一个‘十年’……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可能，但有一点我可以非常确定，那就是我们之中永远会缺少一个人，这个家并不完整，这就是我极度排斥的。我这个人向来如此，承受不住告别的痛苦，哪怕是知道对方在远方也会安好。对我而言，‘再见’如同‘死亡’，‘死亡’却不比‘再见’痛苦……我，看不得……”
他回想起终焉之战那天，所有人中，琪亚娜是唯一一个可以真正达到势均力敌的存在，但终究只是‘势均力敌’，琪亚娜杀不死那个终焉，终焉也同样杀不死琪亚娜，只能一直耗下去，永不停歇，永不结束。显然，地球被牵连进去是迟早的事，终焉与终焉对抗的波动，终有一时会到达地球，最后将其毁灭。那样的结局，不是她们所期望的，自然也不可能是舰长所期望的。他其实也早早想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命运的棋盘早已被舰长所知晓，为了强行摧毁敌对的王剑，他必须为此赌上自己的所有，去开出直达的路。这份写好的剧本，需要他在走之前进行最后一场演出。
[既然阻止不了崩坏，那就让它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便是舰长所想。
“你说的对，我是一个很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但我仍然以此为荣，因为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也变得离不开你们了。”
舰长之所以这么极端，很大程度上都是他的人生经历所导致，他不把自己的生命看作为自己的生命，反倒是将她们当做了自己的全部。有她们在，舰长才能有世界。
舰长看不得她们之中任何一人的离开，但她们更离不开舰长啊。
“以此为荣？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能不能多为你自己想想！能不能先保护好你自己再想着保护我们啊！”
“两个字，不能。”
很干脆，很简洁，很利索，如此短的两个字，却诉说着他的一切。这也让小识语塞了，久久愣在原地。
“这个问题，布洛妮娅已经和我说过一次了，我的回答就是这两个字，‘不能’。”
他抱住了小识，抚摸着她的头。
“呼……‘如果你做不到守护，那你这一生算是白活了’……这句话是拉格纳老师某一日对我的所说……我这一生，已经白活了两次，一次是我的血脉至亲，一次是我的人生导师……难道还要让我再白活一次吗？我难道还要再当一次废物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那些美好被摧毁，不是比死亡更加折磨、更加痛苦吗？我……不想再成为那个提不动刀的废物了，为此，我必须把这份‘固执’坚持下去……这……是我留在你们身边的资格。”
他的语气很坚定，无论谁说什么，恐怕都无法撼动半分。他还是那个少年，只是变了，变得更加有勇气了。
“我劝不动你的，对吧？”
“嗯……我就是这个样子。”
“罢了，无所谓，我早就预料过，也不想再管你了……只是……”
小识感受到了来自他的这份温暖，也抱住了他，相拥，紧贴在一起……
“只是……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你要是再敢离开，我就杀了你……”
“嗯，今后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少说话，多做事，别只是立flag……希望如此吧……”
“嗯，定会如此。”
小识她仍在哭着，只不过这次，是笑着哭的。小识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这之后……就是符华了。
……
……
“你……为什么……要和组织……为什么要叛……”
[咔嚓]
话音未落，便传来脖子被扭断的清脆的响声，一个尸体就此诞生，倒在了一个白发的少年面前。少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呵……很简单，我进这个组织就是为了摧毁这个组织，懂吗？你们做的肮脏事太多了，多到令人发吐，幸好我晚饭没吃那么多，不然指定糊你一脸。”少年很严肃地说道。
“从未忠心，又何来背叛一说？内心不洁之人，又有何资格去体会人之美好？”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缓缓起身。
“主教给我的任务看来还得再继续一段时间，我当了这个组织的干部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清楚这些败类有多难搞了……回去之后和主教说说给我涨涨薪水吧，整天都在卧底，很累的……”
少年伸了个懒腰，向远处走去。
“走吧，走吧……白无常还得接着当索命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