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锁柳（二）

第一章传送门：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5707096 因为大排档老板的死毫无进展，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几人要再去一次现场。 昔日荣光的大排档入眼萧条，暗色的血迹在龙虾的玻璃池中成了深深浅浅的红。工藤新一仔仔细的寻找证据，天气太热，主动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水。 也许工藤新一确实瘦了，竟被小偷盯上了。 工藤新一拳脚不行，只能紧紧抓住钱包不放，口中为小偷科普着偷窃抢劫该判多少年—— 小偷急眼了，拿出了尖刀。 工藤新一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就是捏着钱包不放。 这里因为凶杀案的关系，四处无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老板娘，老板娘被面前的景象吓傻了眼，过了一段时间才想起来呼救。 工藤新一的手背上被划了好长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小偷吓坏了，扔了他的钱包就跑。 工藤新一慢吞吞爬起来，用没有受伤的手把钱包收好，捡起瓶盖向老板娘要了一瓶水，他转身将水递给刚刚赶过来惊魂未定的黑羽快斗:“给。” 黑羽快斗连气都忘了喘:“新一!” 他远远地看见有寒光往工藤新一的腹部掠去 ，惊冷出一脑门的汗，狂奔到这里心脏还在狂跳，然而工藤新一却跟没事人似的。 工藤新一将水拍进他怀里，扬了扬右手的鲜血:“工伤。” “不是……，工藤。”黑羽快斗深呼出一口气，抢了他的手，观察一阵:“快去医院缝针。” 工藤新一却道:“我发现了新线索。” 黑羽快斗急道:“别管什么线索不线索的，你需要包扎!” 工藤新一眼眸暗了暗，望着他焦急的脸，有一瞬间以为黑羽快斗的跟他有一样的感觉，急切地想说明什么，他不喜欢说废话，所以很不喜欢这种沉默的一厢情愿。 但他不敢赌。 从心底里叹息一声:“如果是仇杀或者情杀，有目的的杀人 筹谋已久，肯定要确认受害者死亡才会离开，但是当时凶手捅了受害者一刀就跑，受害者仅仅是失血过多，半小时后才死亡，凶手不可能逗留半个小时。” “所以，凶手可能是……入室抢劫，被受害者发现，狗急跳墙，随手捅刀。”就像刚才的小偷一样，从盗窃变成了抢劫。 黑羽快斗抓着他往车里去:“但你说过，受害者没有挣扎的痕迹。” 工藤新一任由自己被按进车里，接着道:“如果凶手向受害者所要的并不是之前的东西呢，也许只是不注意提之物。” “受害者当时并没有感觉到被威胁，情绪稳定，也许还争执了一番……” 黑羽快斗摸出手机，让还在现场滞留的青子检查一下店里有没有少东西。 他握住方向盘，有些恼怒:“你傻吗？那钱包里有几个钱!给他就是了!” 工藤新一脸色微红:“我是侦探，也是个警察，一个警察被抢劫，说不过去。” 黑羽快斗没好气道:“面子有这么重要吗？!” 工藤新一正襟危坐，默然无言。 工藤新一的手受伤了，虽然不严重，但总有些影响，许多事情做不了，就容易导致脾气见长。 黑羽快斗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把擦过手的酒精棉扔进垃圾桶。 工藤新一眼角还带着睡眠不足的晕红，瞟他一眼:“什么事？” 黑羽快斗站在门外:“尸体送上门来了。” 工藤新一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黑羽快斗在他面前坐下:“刚刚收了一个大快递，园子闻到了血腥味。” 工藤新一顺着他说下去:“打开是一具尸体？” “嗯哼。”黑羽快斗点头，“猜对了。” 工藤新一皱眉:“堂而皇之将尸体送到警局，凶犯很嚣张。” 他又问道:“既然是快递，收件人是谁？” 黑羽快斗打了个响指:“是你，工藤新一。” 2023年夏，一个快递包装成优雅的礼物盒搁置在警局大厅，人来人往，并未惹人注意，然而园子发现异味后按耐不住好奇心，悄咪咪打开发现是一具新鲜尸体。 这只装着新鲜尸体的盒子，贴着的快递单上，收货人署名正是米花市警局的侦探工藤新一。 是谁寄给工藤新一一具尸体？意欲何为？ 尸体已经被送去解剖室了。 工藤新一抿了口冰咖啡，幸好不是自己开的箱，要是自己开箱开出来这么大一个surprise，纵然已经见过了无数的尸体，也要被猝不及防吓瘫在地。 谢谢倒霉蛋园子。 工藤新一起身去尸检科看看结果。 黑羽快斗将手搭在桌子上，瞧见桌角上好几个柠檬派——山口智秀送的。 山口智秀送的柠檬派工藤新一不吃也不收。就放在桌角，嫌占地方，大多都被园子当点心吃了，剩下的就垒在那里，像是被人抛弃的墙。 黑羽快斗一拳打在这面墙上，柠檬派劈里啪啦掉了满地，其中一只咕噜咕噜滚到了出现在门边的皮鞋边上。 山口智秀弯腰间起柠檬派，手指间都带着锋芒:“怎么，看到我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嫉妒？” 黑羽快斗听他这样说，顿觉怪异:“嫉妒？” 山口智秀笑了笑:“算了，不戳穿你。” 山口智秀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柠檬派，一一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刚才工藤新一告诉暮目警官，死者他认识。” 黑羽快斗心中一惊:“认识？” “是昨天那个划伤他的小偷。”山口智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屑的瞟了一眼垃圾桶里暴殄天物的几个柠檬派。就指着桌上仅站立的一个柠檬派道:“只有唯一，才是珍贵。” 黑羽快斗嗤之以鼻，拉开工藤新一的抽屉。把自己的柠檬派拿出来晃了两晃，有些小得意:“珍贵的在这儿呢!” 山口智秀眼睛微眯:“一个人真正珍惜一样东西，哪里会舍得吃掉它。” 黑羽快斗骂了一句神经病:“要做成标本吗？!” 山口智秀摊开双手:“也无不可。” 黑羽快斗噫了一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撞开山口智秀精致的西装，熟门熟路跑去找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不声不响检查尸体。黑羽快斗站立在一旁看着他工作。 还是园子先发现了他:“今儿个怎么不说话了？心情不好？” 黑羽快斗心里的确有些不平。新一认识死者是没有告诉他而是告诉了山口智秀，的确是有些不平，他们可是多年的友谊，比不上刚来的骚包？而且……工藤新一认识死者很可能是一个危险信号，作为好友，黑羽快斗认为自己应该第一个知道。 他抿了抿唇:“山口智秀怎么知道工藤新一认识死者？” 尸体未解剖完毕，还没有开会做小结，这种体制之外得到的重要又危险的线索，为什么不告诉他？ 园子歪头想了想，眼珠一转，笑道:“受害者是昨天那个抢工藤钱包的小偷。工藤新一看到尸体立刻去找了目暮警官，他觉得这案子有连环杀手的可能性，最好重新估定。” “刚巧山口智秀听过，可能听到了些什么，也许做了些文章。” 园子啧了好几声:“黑羽快斗，你要是还这么迟钝，工藤新一这朵警局之花，恐怕要被别人摘了。” 黑羽快斗眼神乱飘:“你说什么呢!我，我和工藤是好朋友!”他的思绪又飘回半个小时前，山口智秀的确没有告诉他，‘工藤新一认识死者’这件事是工藤新一说的，真是阴险。 园子叹口气:“好吧。”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从未想过和工藤新一关系可以更进一步，黑羽快斗有些慌乱，他转头去看工藤新一。后者正全神贯注做着推理，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园子，你的意思是山口智秀在追求新一？” 园子点头，耸肩:“of course，你瞎吗？” 黑羽快斗不相信:“他们都是男人。” 园子再次叹了口气:“山口智秀刚来米花那会儿就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 ‘山口智秀在追求工藤新一’ 这个消息上黑羽快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可仍旧是耿耿于怀。 在二楼的工藤新一往楼下道:“黑羽快斗第一遍的尸检结果出来了，马上通知大家开总结小会。” “黑羽快斗，新一的声音是不是很有味道？”山口智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像是胸腔里的共鸣，不大，不脆，却也不低沉。” “如同低语歌唱的呢喃。”他缓缓笑了一下，“却偏偏是让人信服的，自信的，强大的，有穿透力的，不容置疑的。” “是娓娓道来的一首歌，是黑夜里的白幡，有很强的标志性。” 黑羽快斗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在吟诗吗？变态。” 山口智秀略微错愕，并不生气:“原来是我多想，本来想和你公平竞争呢!” 说完攥着手里的钥匙步伐轻盈欢快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柠檬派，“既然你没那意思，新一以后的柠檬派，我来送。” 黑羽快斗瞪眼:“我这么多年的习惯，就这样被你断了？” 山口智秀恍然大悟:“原来是习惯。” 黑羽快斗不想理他，脸上面莫名有些发烫，这时工藤新一捧着文件夹边翻边看。前面是跳脱的园子，他缀在后面像是一缕游魂。 减肥的确有了效果，工藤新一好像是瘦了些，黑羽快斗想道。他把椅子搬出来。工藤新一的那张自然而然放在离自己最近之处。 等到尸检人员报告完后，工藤新一稍稍直起身子，轻咳两下:“我补充一下。” “死者昨天在大排档附近抢我的钱包，”他尽力回想，“死者是左撇子，左手要比右手力气大，身上有酒味，可能是喝过酒壮胆，考虑到是毒发身亡，又没有案发第一现场，死亡时间是凌晨2点，排查失踪人口之后找到他家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发现，建议先查查监控，看看受害者在哪里吃夜宵。” 黑羽快斗拧着眉毛道:“还有一点，这具尸体是寄给你的，显然是认识你。” 他犹豫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偷昨天抢了你，今天就作为礼物送给你，是在……，是在……” 山口智秀接过他的话:“是在讨好你。” 工藤新一的抿了抿唇，并不说话，这个荒唐的推测很有理有据，恐怕整个警局都有这种想法。 黑羽快斗站起来拍拍他略微局促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新一你没错，是凶手变态。” 工藤新一几乎是用气声说了一句:“偷窃抢劫，罪不至死。” 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能让工藤新一自己缓解，黑羽快斗无声地抱了抱他:“我先去忙了。”只有抓住凶手，才是最好的安慰。 工藤新一点头，手背还在微微痛着，外面车水马龙，已是下班高峰时段。看上去今天又要加班，一天的疲惫和压力让他的脸分外苍白。 乌黑乌黑的发像是有的魔力，将他的眼眸衬的尤其清亮:“我再回去梳理一下。” 米花市迎来了第一场雷雨，电闪雷鸣，夜更黑雨更大，风打着玻璃，风雨中屹立不动的路灯隐隐约约的一条长龙，亘古不变。 工藤新一端着冰咖啡站在窗前，双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见黑羽快斗的车拐进来，心里数了二十下，觉得黑羽快斗已经进了屋子才回到座位上。 “工藤，那个小偷的死跟你没关系，你别钻牛角尖。”小兰看他情绪低落，知道他有负罪感，这次的凶手很可能是因为对工藤新一的爱慕而杀人——送尸体实在太高调了。 “我没事。”工藤新一套了一件风衣，“我先下班了。” 小兰望眼窗外的雨势:“再等等吧。” 工藤新一在门口驻足，没有回头:“这两天你们离我远点儿，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小兰一口气憋在肚子里，跑到二楼看工藤新一徐徐下楼。山口智秀盯着工藤新一的背影，一脸笑意。 黑羽快斗头发还湿着忙着吹干，吹风机的噪音和白马探的打趣，把他隔绝在了工藤新一的世界之外。 有一种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她忍不住出声:“新一!让快斗送你吧!” 工藤新一低哑道:“不用。” 黑羽快斗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工藤新一很快进入雨帘，微微停顿了一下，适应了冷风，才继续迈步，透明的雨伞像是飘摇在海里的水母般优雅而沉默。 室内坐着的山口智秀眼神微微幽暗，看了一眼黑羽快斗，撑着伞三两步跑过去:“我送你。” 工藤新一握紧雨伞，僵冷着脸道:“不必。” 山口智秀下笑了一声收起自己的伞，钻入工藤新一伞下:“我想跟你讨论一下案情。” 工藤新一驻足原地:“明天工作时间再谈。” 山口智秀长长的嗯了一声表示拒绝:“我有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我觉得你必须要知道。” 工藤新一皱眉。 山口智秀继续道:“凶手也许会伤害你身边的人，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进展吗？” 工藤新一没有拒绝，脚步微移换了个方向去找山口智秀的车，山口智秀回头望了一眼，见黑羽快斗怔怔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雨帘，他从后面微微抬手，虚虚搂住工藤新一的腰。 因为没有接触到，所以工藤新一一无所觉。 但是黑羽快斗快要气死了。 黑羽快斗得出来了这样一个结果:“山口智秀就不不怀好意!” 然而他这样追出去也许正中山口智秀下怀。黑羽快斗原地踱步了好一会儿，恨恨地抹了把头发，工藤新一没有把车开回去，明天他明天去接工藤新一。 夏雷阵阵，过后又是炎热枯烤，清晨的露珠迅速被烤干，过了六点，大地又是一片滚烫，车轮更烫。 一大清早黑羽快斗的在车里等工藤新一出来，手边是买好的清粥和一块柠檬派。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正不能让自己的好朋友落在一只狡猾的狼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