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榻上之臣（九）帝王湛X囚宠羡 不虐

        魏婴生辰后不久，便是年节。

        年关将近的时候，前朝事务愈发繁忙，内廷也不例外。按照惯例，每逢年节皇室便要赏赐王公大臣。这一向是由内廷司负责。内廷司纵然人手众多，不免也会有些忙乱。魏婴闲来无事，待在那头的时间也久了些。凡是些要紧的赏赐，内廷司总管都会先呈给魏婴过目，以防出现纰漏。魏婴又重新调配了宫人，每人都有自己负责的活计。等一应例赏安排完毕后，内廷司总管长舒一口气，今年倒比往常更顺利些。他新收的小徒弟这几日察言观色下来，趁没人时忍不住问道：“师傅，这位公子是什么来头，您怎么……”内廷司总管在宫里一向得脸，便是二品大员都要卖他几分面子，他就从没见过师傅这般殷勤的模样。总管看他一眼，指点道：“你懂什么，这可是未来的帝后。”小徒弟一惊，连连应下。总管赞许地点头，这孩子入宫时日虽浅，却是个机灵的，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段日子，内廷司众人对魏婴的行事作风有了自己的考量，对这位未来的帝后倒是颇为信服。

        一日晚间，蓝湛回到养居殿，却看见魏婴怏怏地趴在榻上，没什么精神。他在榻边坐下，将人揽到自己怀中。揉了揉魏婴的眉心，蓝湛道：“怎么了，可是白日在内廷司累着了？”魏婴有些无奈，道：“哪儿就那么娇气了。”他翻个身，在蓝湛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道：“只不过是看了年节赏赐的礼单，见那些宝贝并金银锞子流水般地赏出去，心疼得紧。”蓝湛一笑，道：“你倒还挺精打细算的。”魏婴撇撇嘴，又道：“幸亏后宫里没有嫔妃，不然要赏的就更多了。”蓝湛不知道他哪儿冒出来这么多古怪的念头，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今年过年，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魏婴懒得动弹，道：“该怎么过，便怎么过吧。”

        早些年，魏婴自然是同江府一道过年的。后来他另立了府邸，江府为表热络，每逢年节也会派人来请他。只可惜，魏婴没能顺了他们的意，不肯加入大皇子一党，江家奈何他不得，也懒得再做表面文章。魏婴乐得清静，除夕之夜，便同温宁他们一道守岁。没有家的人聚在一起，倒也凑出了几分圆满。

        正月里不开朝，一应事务，如非紧急，全部挪到年后处理。入仕以来，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魏婴最为清闲之时，既无亲友可聚，同辈中也没几个看得上的朋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也是常有的事。今年倒好，蓝湛仗着白日里无事，夜间就可劲儿地折腾他，非要自己求他，他还未必肯停。这大半年来他身体倒养得愈发好了，不然哪里受得住蓝湛。

        一日夜间，见蓝湛几次了还没有停手的意思，魏婴着实有些恼：“蓝忘机，再继续你明日就别想进门。”他的嗓音带了一丝沙哑，勾人得紧。蓝湛吻了吻他，哄道：“乖，后日元宵，我带你出去看灯会。”魏婴哼了一声，这才勉勉强强消了气。

        今年是丰年，就连民间的灯会也比往常热闹些。满城的火树银花，还有巨大的灯轮、灯柱，漂亮极了。不远处的孩子挥舞着手中的小灯笼，一旁陪着的大约是他的家人。魏婴看着旁边的男子将他聚过头顶，小孩子从来没有这么高过，兴奋地直叫嚷。元宵节，就是该团团圆圆的。满街的热闹之中，魏婴却有几分落寞。他转身，蓝湛站在灯旁，正静静地望着他。

        魏婴忽而有些释然，今年，他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更鼓响了三声，长安街上的百姓开始放天灯祈福。一盏盏孔明灯被点亮，升入夜幕之中，承载着人们美好的祝福。

        蓝湛与魏婴二人而立。魏婴也放了一盏灯，同百姓一道许愿。他所求不多，惟愿四海升平，阿姐也能顺遂安康。许完愿一睁眼，却发现蓝湛没有什么动作。魏婴撇撇嘴，这家伙大概不信这些。想了想，魏婴又闭上眼，也愿蓝湛能平安喜乐。

        皇帝安康，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魏婴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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