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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秘策(16-25)【完】扮猪吃老虎六皇子叽x温柔内敛宫郎羡,年下攻

2021-12-02 01:37 作者:奶叽上羡  | 我要投稿



忘羡衍生,纯属娱乐,请勿上升,不喜勿入。


文案:你要好好呆在我身边,不可以放手。


        心腹只觉后怕:“太后娘娘也太能忍了,贵妃娘娘得意可并非朝夕之事,而是二十多年哪!里边还夹着定贤皇后的早逝,如您所言,她老人家并非没有报仇之力,却隐忍不发至今,这些年估计是把贵妃娘娘当跳梁小丑取乐了吧?一击必中,这手段着实厉害……”就如潜伏在黑暗中静待猎物松懈的毒蛇,太恐怖了。“当然,主子能说服太后,才最厉害!”

        “厉害的可不是本王,而是笃定太后会出手的那个人哪!弈手已齐,准备新一轮下子了……”七弟这道开胃菜俨然出局,不足为惧,六弟以小搏大,居然赢了这把,小卒反杀猛将……有趣有趣~接下来他又准备怎么做呢?自己上场吗?吴王被挑起了好奇心,带着心腹慢慢走进雨中……

        “殿下小心脚下,这路太滑了……”心腹细心撑着伞,生怕自家主子被雨淋湿。

        “无妨,雨势已小,留心些便是。”吴王心情颇好。

        心腹这才注意雨势渐收,不禁抬头看天——层层叠叠的乌云开始散开,这场初雨快要落幕了……

        可是,雨季才刚刚开始。

        魏婴把汤慢慢地喂到蓝湛嘴边,看他双眼眨也不眨地张嘴,忙道:“殿下专心些,汤快灌您鼻子里了!”

        蓝湛眼里含笑:“我要多看看羡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喏,活的!”魏婴松开汤匙直接大逆不道地捏了下他毫无血色的脸,捏完自己反而心疼了:“瞧瞧,殿下如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血都流光了。疼吗?”

        蓝湛自从醒来,脸上的笑便没停过:“羡哥吹吹就不疼了。”

        “殿下怎突然变得如此……不正经了?御医没说您伤到了脑袋啊。不过您伤了内腑,又失血过多,这段时日需好好调养,不能随意走动。您怎么还笑得出来?”魏婴心疼中夹着怨气。

        “有羡哥在身边,我喜难自抑,哪能控制得住呢?”蓝湛一派小意温柔。

        魏婴没好气:“莫非奴是什么神药不成?若真是,殿下便直接把奴一口吞了吧!这样您身上的伤就好了。”

        蓝湛笑意更深:“羡哥比神药还稀有,我哪舍得把你一口吞了?”

        “您如今反应倒快,一句接一句的。方才陛下难得关心,您怎么就拙舌了呢?”魏婴不满。多好的一个培养父子之情的机会啊!就算不想诉苦卖惨,也该热情些啊!

        “该说的羡哥不是已经帮我说了吗?还哭鼻子了呢!”蓝湛莞尔。

        “殿下还有心思笑话奴?奴当时都被您身上的血吓懵了,御医给您诊治时,血流个不停,奴恨不能以身相替……况且奴是什么身份?怕是哭死在丽阳宫也没人在意,您倒大方,好不容易熬过来,却反替涵王说情!他都这般伤害您了,您真是……性子太好了!”魏婴怨气直飙,对着蓝湛笑脸又说不出狠话来。

        蓝湛道:“好羡哥,我在意你呢!你一哭可把我心疼得不行,听到哭声赶紧醒来,就怕你哭伤了眼。好好好,别生气,听我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实话实说——七弟是什么人?我又算哪根葱?”

        魏婴眼一瞪就要打断,蓝湛却拉过他的手:“别嫌我说话难听,你看——就算是五根手指头,都各有长短,我在父皇心中,远不及相处多年的七弟和章贵妃份量重,又何必自讨没趣呢?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我如今力量微薄,哪方面都不如贵妃母子,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后退一步,给父皇留个好印象。”

        魏婴虽觉有理,却更加难受:“莫非殿下这些时日的罪便白受了吗?一身伤,只换来不痛不痒的禁足和抄书,也太便宜涵王了!便是殿下大度不爱告状,陛下也不能那么偏心眼,真的轻拿轻放了呀!也是奴嘴笨,替您伸张的能力都没有,贵妃娘娘几句话便把一切翻篇了……

        “羡哥很厉害,帮我很大的忙呢!况且今日受的委屈,以后总有讨回的一日。至于贵妃娘娘跟父皇辩解,说从未安排你去服侍涵王……”蓝湛停下话,沉思着。

        魏婴急了:“奴没撒谎!那个邹嬷嬷真的是那般说——”仔细想过,脸色又一变:“邹嬷嬷,的确没明说要奴去服侍涵王……可是……”魏婴都快哭了,莫非真是当时自己太害怕,想岔了?那之前自己在陛下跟前的孤注一掷,不就成了构陷贵妃、欺君罔上了吗?天哪!自己是不是闯下大祸了?

        “羡哥别慌,贵妃是没撒谎,但你也没冤枉她,她们是故意的——先出手吓唬住你,然后再言语挑拨,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误会。若咱们把此事闹到父皇那去,贵妃就可以喊冤,咱们又没证据,只会惹父皇厌弃。”蓝湛三两下就把贵妃的套路拆得明明白白。

        魏婴简直惊呆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坏!难怪宫郎们都斗不过,娘娘王爷哪个都不好惹……”这下他终于明白为何有那么多宫侍埋骨后宫了。

        “羡哥害怕吗?你以后都不能离开这皇宫了,此事过后,或许浮云殿也失去了往日平静,后悔吗?”蓝湛问完,看魏婴慢慢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只缓缓道:“可是羡哥后悔也无用了呢~羡哥不知道,刚醒来时我都不敢睁眼,生怕自己还在做梦。羡哥不是离宫了吗?怎么会在我床边哭得那么伤心呢?我不敢看……

        “所以,奴得回来守着殿下。”魏婴认真道:“殿下问奴怕不怕,当然怕!但奴却不后悔。不管浮云殿往后的日子如何,奴都陪着殿下,慢慢过、认真过。”

        “那羡哥,宫外的家人怎么办?还有你那个娃娃亲?”蓝湛问。

        魏婴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奴进宫都快二十年,其实父亲的长相都已模糊了,这些年陆陆续续托熟人送过几笔银钱,虽没通过信,但也知道父亲后来再娶了,还给奴添了好几个弟弟妹妹。至于娃娃亲,那是母亲生前定下的,听说对方如今经营着一家小饭馆,吃穿不愁,就是一直守约未娶,是奴耽搁他了。过几日托熟人专门跑一趟,做个了结吧!”

        “若羡哥信得过,此事便由我派人去处理吧!有上次托话的事在,解释起来也方便。”蓝湛提议。

        “殿下办事,奴自然信得过。只是不想给殿下添麻烦,一点小事……”魏婴不想蓝湛为自己的私事伤神,希望他好好养伤。

        “羡哥便交给我处理吧!你都说了不过一点小事,影响不了我养伤。羡哥是为了我才决定留宫的,我也想为羡哥做点什么。”蓝湛面露愧疚。

        “那便谢过殿下了。”魏婴扭不过蓝湛,只得应下。

        涵王约六皇子雨天赛马,导致六皇子不慎坠马重伤,被陛下禁足三月的事在宫里宫外传开,引起轩然大波。接连半月,章贵妃在朝上做官的父亲和兄弟时不时被陛下当朝敲打,最严重的一次是当众训章尚书治家不严,脸红耳赤的章尚书只能跪下来受训。后宫与前朝看似无关,实则联系紧密,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开始有人闻风而动,勉强维系的平衡被打破,朝中局势越发复杂。

        连太后都被惊动,极罕见地派人过问了此事。臣子们的试探可以不理,太后的面子却不能不顾,皇帝只能亲自去往庆康宫解释。

        除了贴身心腹,谁也不知太后那日与皇帝密谈了什么。众人多方打探,也只知道皇帝在离开庆康宫时,脸色复杂凝重,又有些迟疑。

        之后半月,除了上朝理政,皇帝谁也未见,甚至未踏入后宫一步,连丽阳宫的贵妃娘娘亲自求见都没得到同意,众人心中不免惶惶。因为当今的性子其实是有些心软任性的——尤其是与贵妃有关的事,他会特别心软;而面对他不喜欢的人或事,他又会很任性,例如六皇子的生父罗侍君,陛下不喜他,便从未想过临幸后安排好对方,而是扔到一边不管了;又例如定贤皇后,才貌双全又贤惠温柔,他不中意便极少踏进凤仪宫,连听到她病逝的禀告也没多大反应……

        “别以为每个至尊皆是圣明仁和,至少父皇不是。应该说,他于朝政上的确圣明睿智,但以一个完美帝王的标准看,他对贵妃的偏爱与长情又着实令人吃惊——二十几年宠爱如一日,为她冷落定贤皇后,大力提拔章家,却不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正是这份张弛有度的恩宠,才让众人忌惮。既然大家都无法擅动,又总得有人出手打破这个平和假象,那便由我来吧!我不会说什么保证贵妃涵王出局的大话,但消去他们在父皇心中的优待,令一众兄弟公平竞争还是能做到的。”这是最开始主动找上吴王合作时六皇子蓝湛说的话。

        吴王当时并未把蓝湛的话放在心上,或者说蓝湛这个名义上的弟弟,他都是不看在眼里的——并非是瞧不起或其他原因,而是后宫、皇子、朝堂背后的线千丝万缕纵横交错,各方都出力维持着不可言说的平衡。久而久之,便很难破局。除非做好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但这份代价谁都不想付——夺嫡不是小儿过家家,有时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谁都赌不起。大家都在等着别人先出手,你等我也等,结果便是僵持。

        吴王只问:“六弟需要为兄配合什么?”

        “有劳二哥派个人替弟弟办件小事,以及安排一位敢在父皇跟前如实回话的太医。”蓝湛答得自然。

        “看来六弟是有备而来。”不仅知道吴王在太医院安插了自己人,还笃定他会答应合作。“不过,六弟确定如实就已足够?不需要再做其他?”吴王心神一转便把蓝湛的打算猜得八九不离十,微微挑眉。

        “如实禀报即可,此处安排不会有丝毫纰漏——这份大礼七弟非收不可,我也不会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

        “既如此,为兄拭目以待。”吴王笑了。

        “那湛先在此谢过二哥了。”

        “您就这样干脆地答应六殿下了?”心腹疑惑。

        “彼此有利,为何不应?”

        “奴才只是担心其中会不会有诈。”心腹是与吴王一起长大的玩伴,情分非同一般,遇事不懂就问,也不怕吴王误会他越界。

        “你怀疑他心怀不轨?”吴王倒是直言不讳。

        “或许是小的多虑了,只是实在想不通——这些事都不难办,六殿下为何会选择与咱们合作呢?”主动送上门的,总怕里边沾着

        “聪明人做交易,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你认为他为何要对付涵王?”

        “不是因贵妃与涵王逼人太甚吗?六殿下既然不想一直受欺,就只能反击自保。”心腹理所当然道。

        “若本王那些兄弟都像你这般心思简单便好了。”吴王发自真心地感慨:“六弟不过是厌恶被人当成狗一样操控驯服——七弟素来霸道任性,但不代表贵妃无脑。她屹立后宫二十多年,能一步步爬上贵妃之位,绝不是好对付的人物。按她的心计手段,若是真要打压一个权势微弱的皇子,之前不会那样小打小闹,说到底还是看中六弟的价值,妄图收拢他为己用罢了,她倒是有眼光,就是错把狼当成了狗。”吴王淡淡道。

        心腹有些张口结舌:“这……贵妃娘娘要拉拢六殿下,怎会纵容涵王那样作践他?”皇子又不是奴婢,天生低人一等,怎会吃这一套?

        “估计贵妃娘娘也没想到,她只是想让涵王稍微压压六弟的威风,母子俩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他却唱过了头吧!”吴王冷笑,若无章贵妃的周密保护,就七弟那嚣张跋扈的作风,早被人抽筋拔骨了。

        不得不说,吴王还是很了解贵妃的,一切都被他料中——在丽阳宫那日,贵妃也完全没想到,涵王竟把六皇子折腾得半死不活。看到蓝湛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势,还有各种不同的伤口,她自己都蒙了,根本没来得及替涵王挡住皇上那一巴掌,好不容易想到说辞替涵王遮掩一二,顺势把那些伤都推到坠马上,太医耿直的话却再次证实魏婴哭诉是真——蓝湛绝非只是坠马造成的摔伤,有箭伤有踹伤……每处都很严重。若非快马坠落时险险护住了脑袋和脊椎,六殿下这条命未必保得住。太医的话直接给火上浇了油,若非皇上理智还在,又有章贵妃在一边哭诉哀求,涵王怕不止肿一边脸加三月禁足那么简单。

        不过七弟毕竟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他这次如此震怒,更多是因为失望吧?可若原本就没有期待,又怎么会有失望呢?父皇啊父皇,您真的太偏心了……

        半个月之后,皇帝终于想通了,生平第一次踏进了浮云殿。圣驾突临,浮云殿的宫人受惊不小,好在接替魏婴职责的副管事做事老道,很快有条不紊地安排宫人恭迎圣驾。

        皇帝专程为蓝湛而来,确定他的伤情控制不错,恢复也良好,知道一直是魏婴在贴身伺候,便满意道:“你这小侍做事尚算周全,便破例晋为侍君吧!你往后照顾老六需更加上心。”

        魏婴一愣,下意识看了床上的蓝湛一眼,随即反应极快地伏地大拜:“魏婴谢过陛下隆恩。”

        “嗯,你们都退下吧!”皇帝随后下令。魏婴等人自然遵命,恭敬地退出门外。

        皇帝自然不是单纯来探望的,他随意掀开黄袍下摆在塌边大刀阔斧地坐下:“朕问你,此次受伤可是真心不怨老七?”

        “自然。儿臣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当时的决定既是自己下的,那无论结果如何,都应负一半责任。又与七弟何干?”蓝湛话说得非常直白。

        “你倒是大气,看事非一般通透。老七的确莽直,但你也有错——既非稚子,便该有自知之明,做事量力而行;既是兄长,却未对幼弟尽到劝导之责,反陪他一起胡闹!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朕还没死呢!”皇帝一声大呵。

        屋外的人皆被这怒呵吓得不轻,魏婴也皱紧了眉。蓝湛却不慌不忙,坐在床上不能大动的他恭顺地低下头,表示醒悟:“儿臣知错。当时的确是生了较劲心思,只不想被七弟低看了。其实儿臣近来骑术精进不少,有赢的把握方敢自信应赛。唯独漏算自己当时竟会心境不稳,途中骤然遇变却反应不及,最后伤人伤马。”

        “哦?心境不稳?为何?”皇帝语气似不解又似惊讶。

        “还请父皇莫怪,儿臣当时是想起了身边小侍即将出宫,彼时狂风暴雨,突然心生不安罢了。”

        皇帝皱眉:“你那个小侍?既是小侍怎可擅自离开内宫?没有规矩!”

        “是儿臣表述不清,羡哥自知身份已变,也并非离宫。只他原本是今年遣散离宫的宫郎之一,之前也已托人与宫外老父约好宫门相见。不想贵妃娘娘突然降恩,将其拨给儿臣做小侍,二十年未见家人,羡哥心中挂念不已。儿臣看他孝心可嘉,便准他亲自去宫门一趟,一来奉些财物给双亲养老,二来可趁机见至亲一面,寥慰思亲之情。”蓝湛因受伤,说话更慢些,一通解释下来,换了好几次气:“那日风雨交加,儿臣恍惚想起双父离世那日,也是这般恶劣天气,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羡哥也是那日来到我身边服侍的,儿臣、儿臣……”蓝湛眼眶有些红,一时微微哽咽。

        原来是触景生情,想起早逝的罗侍君了。皇帝恍然,他努力想了想,竟没任何关于蓝湛双父的印象了,只恍惚记得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是了,罗氏从前是照看御花园的宫郎,日日与鲜花为伍……是个温顺不争的性子。

        “父皇莫怪,是儿臣失礼了。”皇帝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蓝湛已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罢了!皇帝起身道:“这段时日你好好休养,养好了伤便跟在老二身边学学做事吧!至于上书房的功课,慢慢来,不必急躁。”

        “多谢父皇体恤,儿臣定当修身养性,加倍努力,跟兄长们一样替父皇分忧。”

        “你是个好的,继承了你双父的纯良。友悌兄弟、大方仁厚,朕相信你定能跟其他兄弟姐妹好好相处,至于老七……你们二人就如朕的手心手背,朕同样疼爱,你且安心养伤,此事朕必定跟你一个交代。”母后的话极对——惯子如杀子。朕的确对老七过于偏宠,若真想培养他为储君,就该大大方方地放手,一个合格的储君绝不能失去独立思考与行走的能力,自己当年不也很清楚吗——唯有靠自己本事,方能真正服众。朕是父更是君,在其位便该谋其政,为天下臣民负责,如此更该心开目明!至于谁是金子谁是顽石,各凭手段,终能见真章。

        第二日,皇上的赏赐与交代便如约而至——追封皇六子双父罗侍君为贵卿(位份同),封号。同时,晋六皇子为昭王,准其议政之权。

        赏赐和圣旨到时,魏婴穿着一套竹色宫装长袍,小心地扶着蓝湛跪下接旨。六殿下晋封亲王,浮云殿自然一片欢声笑语。魏婴把新任昭王扶回床上,又给他端了茶,轻声问:“殿下的伤口又痛了吗?”

        蓝湛抿了一口茶水:“羡哥为何这样问?”

        “感觉殿下心中不是很开心……

        “伤口是有些疼,但我并非不开心。只是羡哥儿,以后浮云殿便站在众人眼前了,咱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人睁大了眼睛盯着,只为找到可以攻讦咱们的错处。你怕吗?”蓝湛握着魏婴的手。

        魏婴却很平和:“不怕。因为我有殿下护着,殿下有我陪着,还有眷茶、善水他们,咱们并不孤单。”

      “羡哥儿说的对,咱们有彼此,没什么好怕的!”既然父皇和贵妃都那么看得起我,非让我当七弟的试刀石,那便来试吧!看看到底是能磨砺出一把宝刀,还是那块石头坚守挺立到最后。

        “还没恭喜羡哥儿,喜提侍君之位~以后我只能遵照父皇圣旨,把自己整个人交给魏侍君照顾了!”

        魏婴极认真严肃地保证:“奴定会好好照顾殿下的。”

        “小傻瓜。”蓝湛勾起手指刮了下魏婴的鼻子。

       魏婴一愣,不由自主地望进蓝湛眼底,那里是一片温柔的海。“殿下…………”魏婴移不开眼,嘴上喃喃着。

        “是。”

        “您什么?”

        “在我心里,羡哥从来不是宫奴,羡哥是陪我伴我的星星。以后在我面前,不要称奴。”

        魏婴却跑偏了:“星星?为何不是太阳呢?”

        蓝湛轻抚魏婴眼角:“因为阳光太灼眼了,星星就不同——它的光芒那么璀璨,却又那么温柔,在黑夜中安安静静地闪耀。羡羡就是黑暗中最亮的星星,闪在我的眼里,亮在我的心中。”

        “殿下,奴……嗯,我……我要好好想想,殿下知道的,奴、我喜欢安稳,害怕改变……如今日子的平静又祥和,我已经很满足了。”魏婴很慌乱,不知是因蓝湛的真情流露,还是不适应原本稳定的关系变得不一样。

        蓝湛贴心安抚:“别怕,羡羡,我会尊重你,舍命护你,遵从本心爱你,唯独不会逼你,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和你之间,选择权永远都在你身上。我只需要你记住一件事:君心如故,思念入骨。”

        蓝湛果然没有逼魏婴做决定,他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后,便开始了上午去上书房进学文课,下午去宋王那见识理事的日子。

        不必时刻与蓝湛呆在一起,魏婴有了独处静思的时间,他开始慢慢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

        “哎,殿下怎么突然这样了呢?”

        “哎~”同样忧郁的叹气声。

        “嗯?眷茶?你叹什么气?”

        “羡哥,我懂你!眷茶也与羡哥一样难受,但还得多嘴一句,无论殿下做什么决定,咱们都应笑着接受这个结果。”

        ……接受吗?”

        “是啊,殿下那么厉害,羡哥看看如今的浮云殿,早已今非昔比,无人敢欺!殿下肯定不会错的!他要做什么定有非做不可的道理,咱们做奴婢的可不能置喙,只管认真服侍就好。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咱们得更用心、更妥贴、更懂事,这样殿下才无后顾之忧。”也才能看到咱们的忠心!

        ……真的吗?”魏婴若有所思。

        “当然,如果那是殿下所需所盼,咱们为何要拒绝呢?”一个好下属,得急主子之急,想主子之想!

        ……我明白了。”

        “大善!”眷茶模仿着上书房的教授发现孺子可教时常说的话,继而小声嘀咕:“哼,那个善水的确机灵一点、有本事一点,但咱们也不差,他即便成了殿下的新宠,也绝越不过咱这些服侍殿下的老人去!羡哥咱们才是一派……欸?羡哥?人呢?”

        “殿下,我想好了——我愿意永远做您的星星,无论您以后做什么、要什么、去哪里,我都陪在你身边,不后退,更不背弃。”魏婴想明白后直接去书房找蓝湛,他知晓悬而未决,熬人且无益。既然有了决定就该勇敢去做。

        蓝湛当场愣住,看着魏婴静默了好久,久到魏婴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不矜持吓到昭王殿下了,蓝湛走过去紧紧环抱住已有些紧张无措的魏婴,笑叹:“羡哥儿,我好开心啊!我终于抱住了我最爱的星星。”

        “殿下也是我的星星。”魏婴小小声道。

        魏婴以为自己答应了跟殿下在一起,两人的相处就会发生大变,他也努力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宫郎变为侍君,说话做事自然也不同以往,这是最起码的规矩。然而并没有,蓝湛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仿佛那些热情的剖白都是魏婴自己的错觉。不得不说,这样一切照旧其实让魏婴松了一口气——他曾私下纠结了许久,自己还没做好与殿下坦诚相见的准备呀……

        其实还是不一样了——以前的魏婴可没有坐在皇子身边或看书练字、或一起下棋弹琴、或共同品鉴文人墨客书画的胆子,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去学这些,他只会那些伺候人的本事。如今不同——因为蓝湛的教导,他开始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不知不觉走过了春夏秋冬,不知不觉,魏婴把目光投注在蓝湛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慢慢发现了许多不一样的蓝湛——原来他虽然温柔,但讨厌吵闹,看书时但凡窗外有一点声音他都会不自觉地皱眉;他做事很有条理,耐性也好,能站在桌边练字练几个时辰都不厌烦,但不太喜欢整理,每次看完的书、用过的笔墨纸砚都随意一放,只管离开;他很欣赏二哥宋王,但总跟魏婴嫌弃他身边的太监话太多……

        当昭王的王驾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前往封地时,宋王已被立为东宫储君,开始监国辅政。彼时三皇子、五皇子已故,七皇子涵王因贵妃犯错被皇帝褫降为郡王,整日只靠酗酒浑噩度日;其他人如四皇子梁王寄情山水不问朝政,八皇子诚王选择站队东宫,走贤王之路;又如大皇子栾王请旨守卫边疆,六皇子昭王则前往封地南照,往后余生皆无召不得回京。

        仍是那个心腹太监陪着原来的宋王、如今的太子站在城楼上,一起目送昭王蓝湛的车马远去。

        太子手揣在袖子里,悠然道:“孤这六弟果然是斗南一人,孤不得不服他的决断。”

        宋王犹记在被册封为太子的前一晚,皇帝把他呈上的奏折复查一遍后,连着大笑三声,直夸他已有储君之风。但随即又严肃问道:“朕本有麒麟九子,个个都出类拔萃,此乃朕万分骄傲之事。但做宋王与做太子、帝王完全不同,如今你是君主,他们是臣属。主强臣弱、君臣相得固然最好,反之则皇权不稳。今晚朕以一个帝王的身份问你:主弱臣强,该当何如?”

        宋王却在此时突然想起他与六弟的一次闲谈——那时章贵妃刚因勾连朝臣、妄图干政被幽禁丽阳宫,连七弟在养心殿前跪求三日都未得父皇一见。“高楼坍塌”后,宫里宫外都低调许多。恰逢他生辰已到,因局势复杂也不欲大办,便在宋王府里开了几桌宴席,只邀请了几个兄弟姐妹及其眷属过府吃宴小酌。

        吃完后大家也未多留,皆带着妻眷离开宋王府,只有昭王一行人未动。其他兄弟都知道昭王一贯跟宋王走得近,故对他留到最后也不奇怪。

        昭王是带了侍君魏婴过去的,所以当两兄弟坐在湖中亭里饮茶时,魏婴便与宋王妃她们一道在湖中泛舟采莲蓬。

        宋王看着湖中泛舟人,突然问起正在悠哉悠哉练习点茶的昭王:“六弟,你说帝王之爱真能如此收放自如?父皇以前对贵妃恩眷那般深浓,今日情断却又那般轻易……

        蓝湛手上动作不停:“二哥这是……不忍了?”好似在震惊宋王竟会为旧敌说话。

        宋王沉默,他当然不是在意贵妃的死活,而是觉得越发看不懂当今皇帝了——说他薄情吧,他能专宠贵妃二十多年;说他深情吧,贵妃终生幽禁丽阳宫的圣旨又是他亲自下的……

        蓝湛看着点好的茶满意一笑,随即轻飘飘地解释:“宠爱宠爱,永远是宠在前,爱在后。就本质而言,帝王之爱与庶民之爱并无不同,是有排他性和独占欲的。很显然,咱们父皇虽长情却不专一,他对贵妃娘娘是恩宠多于爱。二哥,能让一个富有四海、高高在上的帝王共情的,永远都是他自己,而不会是别人。”

        “帝王的专宠,与也没什么不同了。”宋王随手端起昭王的拙作饮了一口。

        “但贵妃不会这样想,所以我只要让她意识到,她在父皇心中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重要,涵王也不是父皇心中的最佳选择,她自然会怕,一怕就会急,毕竟她的儿子她最了解,涵王因性子跋扈和父皇曾经的宠爱,已然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坐不上那个位置,那么无论最终赢家是谁,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急了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然后便开始作、茧、自、缚。”

        “六弟心思果然缜密。你就不怕父皇会坚持到底?”

        “二哥以为我为何非要请太后出马不可?不过是知道——在父皇心里,比起一个宠妃,太后和重臣的肯定与信服更能体现他的君威。”

        “父皇难道还看重这个?自父皇登位以来,太后从未插手过任何朝政和后宫之事,甚至连庆康宫都极少踏出,一个隐居深宫的太后,她的肯定于君权在握的帝王来说,毫无价值!”宋王惊诧后摇头不信。

        “哦?我以为二哥既已目睹太后凭一己之言,便直接动摇父皇在立储大事上的态度时,就该很明白她对父皇的影响力才对。”蓝湛轻笑:“父皇夺嫡时,太后及其背后的世家可是出力不少,可以说没有太后的时时、事事提点,不过宫女之子的父皇根本入不了先帝的眼。待一切尘埃落定,太后自己不抢功不说,还压住卢国公府及相关世家的冒头。二哥觉得父皇当时会怎么想?”

        “满意太后识趣?怀疑他们在韬光养晦?”

        “不,父皇觉得太后是怕他过河拆桥、鸟尽弓藏才选择避让不出的,因为太后的本分识趣,自觉知恩图报的父皇一直心存郁结,甚至有些痛恨太后对他的不信任,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敬重的母亲冤枉——他一心想做个孝顺的儿子,奈何太后好像从未真正把他当儿子……这如何不让父皇恼怒呢?所以他冷落嫡妻定贤娘娘,因为她是太后的娘家侄女;他专宠小官之女章贵人二十余年,甚至晋她为贵妃,赐掌宫之权,还想尽办法提拔贵妃母族章家,这一切都在向太后和世家宣告——你们觉得朕是薄情寡义、背信弃义之人,但朕非要证明给你们看看,朕不是!可太后从始至终不曾在意,父皇理政这些年,遇过不少难以决断之事,他曾多次前往庆康宫问策,但毫无收获。直到我与七弟那一次雨中赛马,太后终于有了反应。”

        这一席有理有据的话,如同迎头一棒,把吴王惊出一副呆滞之态。六弟口中的人真的是他喊了近三十年的父皇吗?任性、幼稚,简直像个跟娘亲讨糖吃的小孩!只不过父皇讨的并不是真糖,而是太后对他的信任和在意,希望太后能像夺嫡那时候一样,给他最大的支持、鼓励和肯定。

        “我说过了,父皇很幼稚的,二哥居然不信。”蓝湛道。

        吴王把无意得知父皇弱点的小窃喜藏好,朝湖中央仰起下巴:“按六弟方才所言,那侍君在你心里肯定非不一般。不然不会特地拜托为兄让你二嫂专门给所有内眷也下一份帖子。”本来这个生辰宴,他只想请几个兄弟开一桌宴席意思意思就行,谁知蓝湛突然下朝后拦住他。

        “二哥,今日你那个碎嘴的小太监安静许多。”

        “怎么?”吴王斜睨了他一眼。

        “臣弟方才留意了一下,只要有喜静的二嫂在一边,他便不怎么说话,一个平时不太管得住嘴巴的人,却怕话太多惹二嫂不高兴。你说这是为什么?”蓝湛笑眯眯地看回去。

        ……”宋王决定闭嘴。

        晚上,宋王在看书,宋王妃则在一旁整理今日的礼单,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跟他说:“昭王府的魏侍君倒是个文雅知礼的性子,听他说话很有见地,若非知道他是宫郎出身,今日初见时,臣妾是如何也不相信的。”

        “哦?王妃很欣赏他?”宋王放下书。

        “观其谈吐举止,是个很有主见的郎君。”宋王妃笑道。

        此时宋王已是储位的热门人选之一,今日到场的一些内眷对着宋王妃,言语间多有巴结之意,唯有魏婴,虽然不多话,但无论谁与他交谈,都一视同仁,有礼有节又不唯唯诺诺。

        “随遇而安却不随波逐流,难怪六弟上心。”宋王走过去拥住王妃的腰:“今日辛苦灵娘了,孩子有没有闹你?”

        “他很乖……”王妃被宋王少有的轻昵动作弄得红了脸。

        ……

        宋王当时到底回答了什么,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父皇那复杂的眼神,但他并未慌张或弥补措辞,而是恭敬告退了。皇帝摆摆手,让宋王退下了。

        “其实老六才最有资格成为一国储君,他是天生的帝王之才。”皇帝在立储前,跟太后直言。

        “他有帝王之才,却无帝王之心。”太后回道。

        “是啊,所以老二是最合适的。”皇帝叹道。因此,在立宋王为储后不久,皇子中昭王是第一个上折请旨要前往封地的,皇帝并不意外,考虑了两日便准奏了。后面其他皇子也陆续请旨。

        他们每个人都在试探权衡,唯有昭王,坦荡如风。

        马车上,蓝湛递给魏婴一条红丝带:“羡哥儿,收吗?”

        民间习俗,如若一个男子想娶小郎君为妻,便送他一条红丝带,郎君收下便表示同意,并会在成亲当日用它系在发上,洞房夜由夫君亲自解下。

        魏婴表情惊讶,一时没动。

        “羡哥,我说过,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考虑。”蓝湛神情自若地准备收回手。

        “等下!”魏婴握住他的手,随后又放开,侧身把旁边的小箱子捧了过来。他郑重地打开它,取出一条一模一样的红丝带,只看颜色有些暗沉,并不是新的。魏婴眼神羞怯地递过那条旧的红丝带,也不说话。

        这次轮到蓝湛露出惊讶:“羡哥……你还留着它?”

        “殿下送的东西,我自然会保管得好好的。”魏婴理所当然地回答。

        “羡哥儿,你真是聪明,那么早就把我套牢了。不对,原来你早就答应我了!羡哥,你真是个小骗子!”蓝湛搂住魏婴轻轻抱怨。

        魏婴只笑得眉眼弯弯,也不跟他争论什么:当年你把它送我时,才十四岁呢!

        “羡哥儿,南照是个与京城完全不同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以后我带你去骑马打猎,还带你去……

        “好。”

        魏婴突然抬脸啄吻了下蓝湛光洁的下巴,趴在他胸膛上笑眯着眼——昭王还未出宫建府时,他在皇宫里也认识了几个小侍,他们曾好心提醒魏婴,既然你有福气做昭王侍君,那要趁得宠时生下长子,以后有利于把昭王的心笼住,平日也需多哄些金银珠宝和赏赐傍身,否则等昭王有了王妃或王君,你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魏婴从来听听就算了,他并不在意那些。他只想着:我跟殿下虽身份不同,但我又不是在拿感情跟他做生意,讲究什么利益对等或买卖公平。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他,跟他呆在一起就算不说一句话,心里都很欢喜,所以我也要尽全力地对他好,让他也开心。

        魏婴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他从来不问蓝湛索要任何承诺,只管认真过好当下的每一天,知足常乐。

        蓝湛又问魏婴以后去了南照想做什么,魏婴也畅想起来,开始说自己的心愿……蓝湛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说些南照当地的习俗和地志典故。

        二哥曾问我,放弃唾手可得的储位难道不怕将来后悔吗?我本想说:羡哥儿不喜欢的东西,我也不会在意。因我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一个全心全意地看着我念着我的他罢了——品山川如酒,伴旷世温柔,此念至死方休。

        不过看着二哥隐有深意的眼神,我只答道:“欲承皇冠,必受其重。让我为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兢兢业业、累死累活,或许其中还包括那些糟心的兄弟们……他们配吗?我既不欠他们,又得不到什么想要的好处,为何要去做一件费心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呢?我又不傻!

        怼完他,我又后悔了。难得有个傻子愿意去干这种事,我为何要多嘴去提醒他呢?不过看到他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我又不后悔了!傻子,去吧~祝你长命百岁!

       


     

完结撒花

宫中秘策(16-25)【完】扮猪吃老虎六皇子叽x温柔内敛宫郎羡,年下攻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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