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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追忆》续文49

2020-04-05 09:31 作者:玎珂爱劲喵  | 我要投稿

第四十九章

展昭和张龙回到城中已近未时三刻,展昭在开封府后门的拐角处下马,吩咐张龙道:“你去将马拴好,我先回去!”转眼间却撇见张龙在这还有些寒意的天里竟然满头大汗,心中一惊,连忙抓住张龙的胳膊问道:“张龙,你怎么了?伤了吗?何时伤的?怎么伤的?”脑中迅速闪过张龙牵马过来之时,那名少年的剑气方向,展昭觉得应该不会伤到张龙。

“吓得!”张龙气哼哼地答道,“跟您出去这一趟,汗都吓出两身了,这是第三身了!”

展昭一听,心下一松,笑道:“别自己吓自己。看我的。你别说漏嘴就行。”说完已撩袍,轻身而起,簌地没入府墙之内。



“哼,被封了经脉都还不老实,我看就应该把你的奇经八脉都封上,看你老不老实。”张龙望着已消失的那抹蓝影絮叨道,回身还是乖乖的将马悄悄还回了马厩,又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才长舒一口气,到厨房去为展昭煎药。

 

掌灯时分,站在门口的张龙远远就看见公孙策背着药箱,朝展昭的房间走来,自从展昭此次受伤以后,先生只要是忙得过来,几乎日日必来给展昭诊脉,可见展昭这次的伤,着实让公孙策害怕了。

“展护卫今日出去过?”把完脉,公孙策起身,将脉枕放入药箱,淡淡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没有,绝对没有!”张龙抢白道。

公孙策转眼看向坐在桌边的展昭,他正一脸无奈地抬头看着张龙。

“展护卫还与人动武了?”公孙策并没有等展昭回话,继续问道。

“什么!这您也知道?”张龙彻底震惊了!

展昭在这一刻彻底放弃了打算撒个谎的念头,给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先生真是再世诸葛,什么都瞒不过您。”

“展昭!”公孙策生气地将药箱拍了个山响,涨红了脸,对着展昭吼道,“你可知道你这次差点就......”公孙策一想起三个月前展昭心跳气息全无的那一瞬,心中的抽痛仍然不减!

展昭没想到公孙策竟然发怒了,望着平时温文尔雅的公孙策此时风度荡然无存,展昭才发现自己这次的伤是真的吓到他了,连忙向公孙策道歉道:“对不起,先生,展昭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曾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再伤及肺脉,你却还是在对战耶律皓时,不顾伤重,擅动真气,几乎把自己逼入绝境,虽然那只玉蚕的确助你恢复了不少,表面上看似乎与常人无异,但你已经将你的肺脉伤得太狠,一只玉蚕根本就不足以令你完全恢复,若再不好好调理,恐怕会成为宿疾!如今你真以为你痊愈了吗?好!”公孙策完全无视展昭的道歉,极度的忧心和心痛,让公孙策顾不得其他,伸出手指就在展昭左边的云门穴上一摁,展昭立刻被胸口传来的疼痛疼得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激之下,刚刚服下的药竟和着一口腥甜,呛出口外,接着便扯出一连串的呛咳。

“展大人!”张龙见状被吓得心砰砰直跳,连忙一边帮展昭拭去唇边的残药残血,一边轻拍着展昭的后背好让他顺过气来,“先生!您疯啦!您这是想要了展大人的命吗?”

“疼吗?你也知道疼?”公孙策怒不可遏,“好你个展昭,为了防你,我已经让白大侠封了你的任、督、冲,三脉,叮嘱你不许出府,好好调理,百日之内不许动武。你真以为我是在罚你吗?结果,你果然仗着年轻,觉得自己功力深厚就乱来,擅自出府还与人动武,你是嫌你的命太长吗?”

猝不及防地疼痛和咳嗽,还是让展昭低着头,喘了好一会儿,连展昭自己也没想到,只是公孙先生的一指竟然就能让他有这样的后果。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会那么担心他,更明白了为什么公孙先生会让白玉堂封了他的筋脉,不仅仅是为了防他动武,也是为了防他发现他自己不能再轻易动武。

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不再喘息,展昭摆手示意张龙不碍事。

抬头见这个一直以来都儒雅谦和的公孙先生竟被自己气到如此疾言厉色,展昭收起了一瞬的失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愧疚,他知道公孙策为了他的伤已经操碎了心。所以尽管被劈头盖脸地“收拾”了一顿,展昭也乖顺地领受了。

小心地瞄了一眼脸被气得铁青的公孙策,展昭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先生,展昭知错了。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是展昭的罪过了。”

“你少给我说这些好听的!”公孙策扯出自己的袖子,板着脸道。

“那您说要展昭怎么做,您才肯原谅?只要展昭能做到的,绝不推辞。”展昭好脾气地又再次拉了拉公孙策道。

“真的吗?”公孙策挑起一边眉毛,脸上的怒意似乎稍有缓和。

“真的。”展昭连忙点点头。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公孙策双眉微扬,缓慢而又清晰地吐出了下面一番让展昭瞬间有些后悔自己嘴太快的要求:“从今日起,半个月内展护卫不得离开房间半步,肺脉伤势痊愈以前不得饮酒,更不许动武!每日汤药三服,丸药两服,行针一次。若再敢不遵......”公孙策顿了顿,扬声唤道:“张龙!”

“在!”正听得帮着展昭皱紧了眉的张龙忽听得公孙策唤他,连忙站直了身体答道。

“你就去通知白大侠来,彻底封了展护卫的奇经八脉。”

“是!”张龙拱手应道。心中暗叹:得!真被我料中了。

公孙策说完背起药箱正欲离开,扭头却看见展昭仍然还有些懵的看着他,轻叹了一声道:“好了,展护卫你先歇着吧,刚刚把傍晚服的药都吐了出来,张龙,随我再去煎上一剂送过来。”

“是。”张龙拱手,从公孙策肩上接过药箱,替他背在肩上。

就在公孙策转身之际,瞥见展昭似乎欲言又止,心知他定是想问有关他武功的事,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不理他,公孙策低低叹道:“若这些展护卫都能做到,或许半年之后,我可以让你恢复八成。”说完便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公孙策刻意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展昭缓缓道:“南侠也罢,御猫也罢,展昭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大人明白,我明白,春妮姑娘明白,白大侠明白,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都明白。大家希望展护卫你也能明白。”

公孙策说完便带着张龙离开了。

展昭缓缓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打消了刚刚还想运功试试自己承受极限的念头。放任自己向后倒去,展昭闭上眼睛,他从没有想过,耶律皓的那当胸一掌竟然给了他这样的一个结果。如今,更加明白地摆在面前的是:这个结果竟是让他如此积弱不堪。

“展昭才是最重要的。”公孙策临走时的话回响在耳畔。

睁开眼,看着挂在床头的巨阙,展昭喃喃自语道:“半年......八成......”

 

汴梁城外的一座青瓦白墙的小庄园里,黛蓝锦袍的少年正坐在桌边,身旁的一位妙龄女子正在为他上药。另一位身着缁色戎服的青年正皱着眉看着少年腕上的伤,心痛自责之余更是眼中喷火。

“什么人如此放肆!竟敢伤了你!”野利荣见李宁令竟然被人打伤,怒道,“公主,你告诉我,我替你去剁了那人的手!”

此时的李宁令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用左手撑着下巴,愣愣地看着插在花瓶里的那支梨花,不由自主地就扬起了嘴角,讷讷道:“展大人......他姓展......”

野利錦一边为李宁令上着药,一边看着她掉了魂儿似的对着一支梨花傻笑,故意手上稍微用了点劲儿。

“哎哟!疼!阿锦,你轻点!”李宁令拧着眉,喊道。

“哟,您知道疼啦,我以为您掉了魂儿就不知道疼了呢?”野利锦打趣道,“你今天这是遇见哪路神仙了?弄伤了自己不说,连魂儿都被勾走了。”

“你的魂儿才被勾走了呢!”李宁令撅着嘴嗔道,眼里却全是笑意。

“那就请公主赐教,您为什么会对着这支梨花笑了这一大下午?”野利锦看着李宁令满眼笑意地问道。

“阿锦,你见过那么强的人吗?他竟然用这支梨花,仅一招就夺了我的剑!”李宁令两眼放光地指着那支梨花对野利锦道。

“哼!汉人就会故弄玄虚!”野利荣讽刺道。他还是第一次在李宁令的眼中看到这种崇拜的神色,他不明白午后那么短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从小就眼高于顶的公主对一个人如此赞誉,心中很是后悔,早知道说什么都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出去的。

“故弄玄虚?”李宁令斜睨了野利荣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故弄一个我看看?”

野利荣见李宁令有些不悦,便不敢再吱声,野利锦见哥哥碰了壁,连忙笑道:“看来宋朝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真的真的,你没有看见,虽然只有一式,且他手中无剑,我却能感到那种剑气随心流转的洋洒,就像......”李宁令双眸生辉,道:“就像我们草原夏夜银河里的流光,只一纵便敛了风华,然后......然后我的剑就脱手了。”说道最后,李宁令的脸一红,不知是因为是羞愧于技不如人,还是因为一份连她自己也没弄清楚的情愫。

野利锦没有接话,瞄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继续聆听着李宁令地喋喋不休。

“还有还有”李宁令摇着野利锦的手臂,晶亮地眸子看着野利锦的眼,眸中闪着耀眼的光,道:“你见过一笑起来会直接让那满林子的梨花和这锦春的暖阳都直接沦为背景的人吗?”

“这么邪乎吗?”野利锦看着满脸都漾着小女儿心思的李宁令,轻笑出声。

“真的真的。”李宁令很认真地点点头。

“哎呀,惨啦,我们如此骄傲的小公主春心萌动啦。他姓什名谁啊?要不要让他与我们党项国最美丽可爱又善良的召靖公主和个亲啊?”野利锦抬手轻轻捏了捏李宁令的脸颊,笑道。

“讨厌!阿锦,我在跟你讲正事,你瞎说什么!不理你了!”李宁令被野利锦一笑,顿时脸红过耳,扭过身去,一个劲儿搅着她腰带上挂着的玉佩的流苏。

“我也没跟您玩笑啊?”野利锦看她急了,连忙转到她身前,蹲下身子拍着她的手,探寻的看着李宁令的眼,道,“您想想啊,您在这儿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能不能再见面都不知道,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李宁令一愣,点了点头,觉得野利锦的确说得有道理,“阿锦,我告诉你,我听他的随从称他‘展大人’。”

“‘展大人?’那也就是说他是官,而非民,那就好找多了。”野利锦依然笑着。

“唉,你可知宋朝的官员有多少吗?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李宁令失落地说道。

“天啊,我的公主,你还真打算找啊?”野利锦惊叹道。

“我......”李宁令有些犹豫,抬眸却对上野利锦满是笑意的眼,“你......真讨厌!”李宁令转身,害羞地跑进了内室。

“诶,公主,您这药还没上完呢……”野利锦望着她的背影提高声音提醒道。

“不用了!”李宁令的声音从内室里传出,带着笑意。

回过身,野利锦笑着摇摇头,却看见野利荣隐在暗处,咬着嘴唇,拳头捏得死紧。

将自己的哥哥硬拽到门外的回廊上,野利锦低低一叹,道:“她是天上的星星,永远遥不可及,哥,你这是何必?”

“为什么不可以?堂姐不也做了太子妃吗?”野利荣浓眉一竖,反驳道。

“但是公主却并非太子爷。她的个性你很清楚!”野利锦见她的这个倔强的哥哥,总是这么犟,又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感情,还好遇上李宁令一直把他当成童年玩伴,对他的所有的感情表露都觉得理所当然,习以为常,所以才从未察觉到野利荣对她的爱慕之意,不然以李宁令决然的性格,一旦发觉野利荣对她的感情,野利荣是绝不可能再以近卫的身份留在她身边的。

见野利荣脸色有所缓和,野利锦又轻声提醒道:“还有,她现在是“王爷”,在外人面前你还是得学会把你的感情藏起来,别搞得跟有“断袖之癖”似的,让宋人笑话。”

“我......唉......”野利荣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不甘情不愿地叹了一口气。

 

开封府里突然就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产生一种从此以后就会岁月静好,天下太平的错觉。

被公孙策狠狠收拾了一顿后,开封府里的这只御猫,变得破天荒的无比乖顺。每天按照先生的吩咐,汤药三服,丸药两服,三餐均衡,作息规律。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只似乎永远都闲不住的御猫,一旦静下来,同样也可以静得惊天地,泣鬼神!

自从展昭被禁足房中以后,四大校尉仍然每日轮流“照顾”,让他们四人都很惊讶的是,每日卯时前,展昭便已起身,让他再多睡一会儿,毕竟他难得“清闲”,然而,他则只是笑笑道:“不必。”

一日三餐和茶水汤药送进去之时,总能看见展昭坐在窗边,埋头看着从先生那里借来的书,而近几日,展昭则几乎一直坐在桌边,不停地誊写着从公孙先生那里搬来的大量卷宗,见有人送东西进去,也只是抬眸笑笑道:“多谢!”然后,便继续写字不再言语。

展昭突然就变得如此安静,静得让四大校尉觉得瘆得慌。

于是张龙首当其冲地被其他三人摁在了回廊的柱子上,将他团团围住,质问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展大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龙真是比窦娥还冤,苦着一张脸道:“真不是我,你们去问公孙先生啊?”

“你这小子,我们要是敢.....能去问公孙先生还来问你干嘛?”马汉拍了张龙的后脑勺一下,道:“快说!”

“公孙先生冲展大人发火了,好凶!我打跟随大人以来,从没有看见过他发过那么大的火。”

“然后呢?”赵虎焦急问道。

“然后......然后公孙先生就只像这样在展大人肩上一摁,展大人就吐血了。”张龙伸出一根手指,在王朝肩上重现着当时的场景。

“不可能!”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公孙先生为了救展大人,可以说是心力交瘁了,怎么可能那样对待展大人!”王朝首先就不相信。

“是啊是啊。”赵虎和马汉也连声赞同。

“我亲眼所见!再说,我怎么可能诋毁公孙先生。”

三人对视一眼,觉得有道理。

“我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展大人一定是被公孙先生收服了,怕了他了。”赵虎道。

“展大人?你还不了解他吗?他哪那么容易被收服?这么多年,要被收服早被收服了!”马汉道:“王朝,你说是吧?”说话间推了推站在一旁一直若有所思的王朝。

王朝被马汉一推,回过神来,微微蹙眉道:“我觉得展大人是受刺激了!”

“受什么刺激?”其余三人同时问道。

“呐,你们想想看,展大人被公孙先生一指就吐了血......”王朝道。

“啊,然后呢?就受刺激了?”张龙打断了王朝的话,道,“不可能,展大人不会怪公孙先生的!”

王朝很无语的看了张龙一眼,道:“我不是说展大人会怪公孙先生,而是......展大人那么高的功夫,而公孙先生乃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竟然可以那么轻易就......”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王朝,你说得太有道理了!而且,那天的早些时候,展大人和一个少年动了武,竟然还被划破的衣襟,一定是这样......”张龙了然地点着头絮叨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还让人划破了展大人的衣襟?”王朝一听,浓眉一竖,责问道。

“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再伤到怎么办?”马汉一拳打到张龙身后的柱子上,盯着张龙道。

“你是怎么看着展大人的?”赵虎也忍不住拧眉责怪道。

“我......”张龙没想到自己一激动,说漏了嘴,瞬间蔫儿了,低低嘟囔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展大人想要做什么,谁还拦得住?”

“拦不拦得住是一回事,护不护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王朝有些生气地说道,“大人派我们看住展大人,你就只认为大人的意思仅仅只是让我们防着展大人溜出府去吗?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尽可能在展大人伤好之前护住他。结果你竟然差点又让人伤了他,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失职?”

“我......是我失职了......”张龙被王朝一顿批,自责地低下了头。

“算了,王朝,如今追究张龙失职也为时已晚,想办法让展大人重拾信心才是迫在眉睫之事。”马汉看张龙很自责便劝王朝道。

“对,我们得让展大人重新振作起来!”赵虎很赞成马汉的说法。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张龙急切问道,他觉得自己必须好好弥补一下自己犯下的错误。

王朝低头思忖了片刻后,招手让其余三人都聚拢过来,道:“这样,明日午后,我们......”

 

略带着点湿意的微风,从包拯书房的门外吹进来,呼啦啦翻动着包拯手边的案卷,让包拯不由得抬头看向门外,细密的春雨不知何时已将房外万物润尽。

放下手中案卷,包拯从书案里起身,踱步到窗前,窗前的那株海棠已然含苞,嫣红的花骨朵丛里,几点早开的妃色花朵里含着晶莹的雨滴,微风拂过,花枝摇曳,煞是娇艳。

春即如此,无论春阳灼灼还是春雨霏霏,总能做到美得如此醉人,让人身心愉悦,充满希望。

“大人,这是去年庚寅月前所有的卷宗,大人过目以后,学生就将其归档了。”公孙策从门外走进来,将一叠卷宗放在包拯的书案之上,转身见包拯正从窗前朝书案走来,笑道:“难得大人得空也有此雅兴欣赏这孟春微雨。”

包拯闻言,微眯着虎目笑道:“本府若能得假数日,也愿一叶扁舟,顺河而下,抛开这案牍劳形,去享受些清闲自在。”

“不错。记得大人早就有此愿望,只是公务繁忙,如今这看似小小的愿望于大人而言似乎已成奢望。”公孙策答道。

包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停留在公孙策刚刚拿过来的卷宗上,赞道:“先生如今这整理卷宗的本事当真了得。如此多的卷宗,先生竟然在这数日之内就已整理妥当。”

公孙策微扬嘴角道:“哪里,大人谬赞了,若不是展护卫帮忙誊写卷宗,学生又岂能整理得如此迅速。”

“展护卫?”包拯微微一怔,抬手翻开卷宗,果然是展昭的字迹,“看来公孙先生真是驭猫有术啊,如此闹腾的御猫都能让先生你治得如此服帖。先生真乃神人也。”包拯回想起近日的确没有收到四大校尉的“状告”,忍不住轻笑,打趣道。

“大人见笑了。”公孙策对包拯拱手道。

“展护卫近日可好?”包拯重新在书案前坐下,抬眸问公孙策道。

“很好,请大人放心,学生刚刚才给展护卫行完针,从展护卫今日的脉相看来,已无大碍。估计再有几日,学生便可将展护卫的伤势完全稳住,只要他不骤行真气,冲撞肺脉,便能与常人无异。”公孙策眼见包拯近日公务缠身,每日伏案到深夜,甚至有时连三餐都不能按时进用,有心得空就去看望展昭,却每每因夜已深沉怕打扰展昭休息而作罢。知他心中必定挂念,公孙策便将详情禀告于包拯,也好让他宽心。

“那就好,那就好。”包拯点点头,轻声道。

说完已开始重新润笔行文,埋头于公务之中。

公孙策转身,即将迈出书房之时,身后那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今日晚膳后,本府去看看他。”

公孙策止步转身,见包拯并未抬头,朝书案前那个略显疲惫的身影拱手道:“是,学生定当同去。”

处理完手中事务,包拯抬头发觉不知何时书房之内已掌了灯,再向窗外看去,天色已然黑尽,轻轻叹了口气,笑了笑,正预起身,就见王朝将晚膳送了进来,见包拯终于放下了笔,关切说道:“大人,您该用晚膳了,公务要紧,您的身体更要紧啊,这晚膳要是再热,就没法吃了。”

“好好好。”包拯笑看着王朝拧紧的眉应道。

匆匆用完晚膳,包拯问王朝道:“公孙先生何在?本府和他约好今日要去看望一下展护卫。”

“啊?大人打算此时去看望展大人?”王朝问道。

包拯见他竟然如此惊讶,心中一紧,以为展昭又出了什么事,皱眉问道:“怎么?展护卫又出什么事了?”

王朝听得包拯如此问法,知道包拯定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大人您请放心,展大人很好。只是......”王朝瞄了一眼包拯,“只是展大人已经歇下了。”

包拯闻言一愣,抬眸看着王朝,见王朝也正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旋即捋了捋胡须轻笑道:“看来本府的这只御猫是彻底地安生了。也好......也好......歇着就好......”

而此时的公孙策却独坐在房中,书案上展着卷宗,他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公孙策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展昭这几日乖顺得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上次是不是下手太狠了点,真的伤到他了。

作为旁人,他能轻易地说出那句“南侠也罢,御猫也罢,展昭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在他心中只希望无论怎样,活着就好。

却不曾想作为一代南侠,要他面临半年的禁武令,会是怎样一种失落。也许对展昭来说,生活瞬间就会晦暗无光了吧。

对于公孙策来说,这只猫实在太皮,恨得他牙根痒痒,于是他把他摁住,然后剪掉了猫的所有的“指甲”。但当他真的这么做了,眼见这只猫就此失掉了猫性,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悲哀。

所以虽然怒于展昭皮起来时各种花样的翻陈出新,但公孙策更担心展昭如此反常的乖顺,会真把他自己憋出个好歹来。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公孙策打算明日行针之时,还是要好好安抚一下那只,也许永远都不会让他省心的御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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