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列传·圣吉列斯《伟大的天使》（序幕）

（我老婆bsiabms翻的，我是来代发凑热闹的，这本没什么哗众取宠的地方，来吃一口天使姐姐的安利吧！！！）

序幕

        他正在奔跑，飞快地冲过走廊。地面已经很脏了。长久以来似乎所有东西都布满污垢。难道没有机仆来处理吗？来清洗石头，刮擦窗户？看来没有人在意。当下正进行着疯狂地建设，狂热于造出更壮观更浮夸的塔楼，这些小事已经无人理会。

        但他为什么要关心这个呢？为什么他总是心不在焉？这是一个缺点。每一位教授过他的导师都试图纠正。

        专注于手头的任务。专注于手头的任务。

        毕竟，这是一项神圣的职责。是的，神圣的职责。他很幸运。他得到了数百万人愿意为之杀人的秘密。有些人已经尝试过。黑暗中的刀刃，仪式酒中的毒药。这是一个邪恶的地方，这个世界。这个帝国。一窝窝盘踞的毒蛇，扭动缠绕着彼此，随时准备亮出尖牙咬人。

        他坚持了这么久，已经值得庆幸。­他一直很忠诚，他一直很勤奋，他一直很小心。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了他。他们信任他。他们喜欢他。

        他继续往前跑。厚重的长袍拍打着他的双腿，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真的需要坐下来，喝点小酒，吃一两块蔗糖饼干。缝在他右颌下方的强化线圈痒得厉害，他忍住不去伸手摸摸输入端口摩擦的地方。当他从蜡烛边经过，烛光随之摇曳不定，伺服颅骨朝着另一个方向呼啸而去，以那种咔哒声和哔哔声的奇异混响自言自语，除了技术神甫之外没有人能理解。

        他掠过一扇高窗，窗户上有厚厚的玻璃，镶饰着铅条。他短暂地瞥见了这个破败巢穴之外的世界。他看见塔楼，覆盖着战争伤痕的旧塔楼，四处拔地而起的新塔楼，脚手架如同巨大蛛网包裹着它们。在他出生以前他们就已经在建造一些那样的塔楼。每个月还有更多塔楼开工。他们从哪里获取岩石混凝土？他们从哪里获取钢铁、精金和花岗岩？他们无法在这里开采到——一定是从世界外运来的。但是这么多！或许需要整整一个舰队来运输。或许整个星区都致力于……

        专注于任务。专注于任务。

        他到达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把手放在身份识别板上，听着门锁开启的声音。他用力推去，门在生锈铰链的作用下缓缓向内开启。一切都锈迹斑斑。

        门后的房间非常昏暗。一个机仆从阴影中抬起头来看着他，灰色的脸枯槁如老化的皮革。他置之不理，继续向前，袖子拂过成堆的书籍。他能闻到这个房间的年岁。也许有一百年。也许超过了一百年。他们告诉他，这里的某些地方已经有着几个世纪的历史，修建于“大重建”的初期。甚至很难想象仍有如此古老的建筑存在着。

        可话又说回来，这些也许都是谎言。他开始怀疑，许多身居要职的人知晓的东西，其实还没有他们假装知道的一半多。要想出人头地，必须说正确的话，想正确的事，忘记那些太危险而不该被知晓的秘密。

        从来都该如此吗？也许吧。人们并没有太多变化。

        一个穿着斗篷的学者在房间角落的一张桌前忙碌工作着。她的抄写台仅由一支蜡烛照亮。女人被阴影笼罩的脸颊由一个怪异的植入物所占据，横在一边的眉毛上方，旋转聚焦着。她佝偻着腰，趴在几张羊皮纸上，手里拿着一支自动羽毛笔。

        “我需要一张档案库通行证。”他告诉她。

        学者慢慢抬起头来，没有停笔。他只能清楚看到她的脸有一个尖尖的下巴和其上一颗显眼的痣，剩下的部分都掩藏在她的厚斗篷和那个植入聚焦镜的阴影下。

        “什么级别？”

        “B-Xsis-Veridium。”

        她嘲弄地笑了笑。“不可能。”

        “我需要它。”

        自动羽毛笔停下了。“有多需要？”

        他开始慌了。时间所剩无几。为什么派他来干这个？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这个月的薪水。”他不情愿地说。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钢板，上面刻有各种锁钥符文。“尽快把它转移出去。他们像老鹰一样监视着这里的一切。”

        “是因为新节日吗？”他接过板子问道。

        “当然。谁派你来的？”

        他不能告诉她。他不能告诉她，这点很重要。在所有他必须记住的事情中，这是最重要的一件。“很快就能搞定。哦，还有我没来过这儿。”

        “我倒希望你没有。”

        他一溜烟地跑了，钢板紧紧攥在他汗湿的掌心。走出房间，向下，跳跃着跑过螺旋楼梯和更加幽暗的阴影。越来越深，只有低层仓储机仆和看守小天使在那里游荡。你在这里可能会被吓到，紧张不安，神经过敏。它散发着枯骨和腐烂羊皮纸的味道，散发着古老秘密和危险真相的味道。如果他有时间，他会在一些文件橱和羊皮纸架前停留。他会慢慢地把它们都看一遍，从依稀的过去中寻找有趣的花边新闻。这些是原始资料。这些叙述还没有被篡改，或者被判定应该扔进焚化炉。

        他什么都没做。他紧抓着给他的参考标记，跑进更深处。他在每一个岔路都抬头看一眼，仔细检查拱门上的菱形图案。当他找到他需要的档案室时，他赶紧进去，进行了一次快速鸟卜仪扫描，然后急匆匆跑去储藏架那里。

        没花多久时间寻找。他将锁符钢板推入槽中，拉开沉重的仓门。一股陈腐的气息向他吹来，内部的流明灯闪烁着亮起。

        他凝视着里面的东西。一个铅匣，看起来很沉重，但他还能拿得动。匣子上锈迹斑斑，还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他伸手去够，把它拖到空地上。

        他被告知不要打开这个匣子。这一点他很清楚。但上面的锁是手动操作的，是那种他可以打开，然后重新密封的东西，没有人会知道。他用拇指在机械装置上轻轻按了一下。它没有屈服。他得使劲推才能打开。

        他缩回手，焦虑地吸了口气。

        他回头看了看。没有人在那里。甚至没有一个伺服颅骨。

        他的视线转回匣子。

        他现在就得回去。时间紧迫。

        但这将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看着匣子。

        专注于任务。

        指尖颤抖着，他将手伸向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