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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虫叹 第五章:偶作仙师(其三)

2022-08-11 10:00 作者:兰古纳丝泰国盾  | 我要投稿

待得穿过两棵松树后,周德乐大吃一惊,只见四周场景骤变,首先便见两名身穿棕红色铁甲、头戴武弁、背插双羽、手持长铩的武士列立两旁,看上去给人一种自然的压抑感,不过眼见金妙萁毫不在乎,自己作为“仙师”自然更加不必惧怕。于是他便可是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些威风凛凛的武士,发现他们共分25组,两两相对,每隔一丈便有一组,共计50人,他们的装束、武器、身高、体态均是别无二致,并且纹丝不动、一言不发,宛若雕塑。而此刻二人脚下是一条宽达12米,一眼不见尽头的白沙铺成的道路,蜿蜒通向远方,而道路两旁,则是大片青翠整齐的草地,很像当代公园里的人工草坪。走过50名武士侍立的区域后,一些近梯形的双层房屋映入眼帘,这些建筑,均为木制,不搭配任何瓦片、砖块,并且,这些建筑四面均有若干窗棂,大小、形状不一,有的呈方形、有的呈圆形,有的则恰似半睁开的眼睛,这些窗户,仅有木头支架,并无任何遮挡,看上去是真•四面透风。

又走一段路后,发现那白沙铺成的通道一分为三,按理说这也不算奇怪,关键是这三条路虽然都在同侧,但居中一条是上坡,走起来如同登山;偏左的一条是下坡,走起来好似坐滑梯;右侧一条十分平坦,和当代公园中的道路相似。到了近前,金妙萁毫不迟疑的选择了中间这条路,而周德乐对此处地形一无所知,故此只能选择尾随前者走中路。

走上去才发觉比预想的更加陡峭,这哪里像是登山,简直像是在爬一个硕大无朋、不见顶点的等边三角形,关键现在还不能召唤系统,那包子此刻是否修复完毕暂且不论,更主要的是一旦将其唤出,前面的女孩必然会不断地向自己索要点心,故此这路,必须得自己爬。

约摸行出千米,似乎终于到达顶点,该地又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卫士纹丝不动的站立守卫。周德乐正欲稍作休息,便听见金妙萁说道:“师尊,还有很多、很多路呢,这边来,我带你去见玉大哥,向他引荐一下,你既然比孔先生还厉害,说不定呀,还能教他制作些新东西呢!这样的话,我们都会感激你的,喏,快一点啦!”说完,背后那乳白色、半透明的披风再次浮现,随后不再逗留,向前一跃的同时,披风自行撑起,使得她如同高空跳伞般自山顶降落。周德乐一时有些无语,却不知自己该使用何种方式,但转念一想:此时她不在场,“包子”还是可以用一下的,只需即使收回便好。想到此处,他立即喊出系统将自己送下了山,并迅速收回。

与金妙萁见面后,少女感叹道:“师尊果然厉害呢!在玉琼庄我的呜呜飞饼都没用上呢,你是怎么下来的呀,和萁儿一样生来就会飞吗?”周德乐闻言,想也不想便答道:“那是自然,你切莫小瞧了仙人之力。”金妙萁闻言疑惑道:“咦,那么师尊之前为什么说不能驾云飞到玉琼庄呀?如果说那里不在天庭的规划路线上,那么这里也不算吧?”周德乐微一思索,道:“简单的很,本大仙一眼便即瞧出,此地不同于凡间尘世,故此……”话未说完,便被金妙萁笑着打断道:“当然啦,整座玉琼庄都是玉大哥的杰作,其中混含了很多灵气的!哎,师尊,你能不能感觉到呀?这些灵气作用可大啦,有的时候,萁儿不用吃饭,依靠吸纳灵气也不会饿的!”她稍显得意地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又道:“好啦,师尊,我们继续去找玉大哥吧?”说完,再次一蹦一跳的向前走去。周德乐也随即跟上,这一方面是他压根不了解玉琼庄的地形,若是无人带路,自己纵有系统,也不知该当飞往何处;另一方面是,他的确想见一见被金妙萁挂在口边的“玉大哥”究竟何许人也。

但是接下来的路,不由得让周德乐感到累成牛了。不仅都是山路,而且忽高忽低,有时就像爬三角尺的蚂蚁;有时就像滚入高尔夫球洞里的西瓜虫,而且那脚下虽然一直有那么一条白沙铺成的道路,但是经常遇见分岔路口,起初不过三五条路倒也罢了,谁知到了后来增至十几条,乃至三十条,成倍数增长,按说有个金妙萁带路,不必顾及太多,可是有时那少女选择的路,太过蜿蜒迂回,便如迷宫一般,不禁让周德乐怀疑是否又回到了起点。再后来有一些十分狭窄的山路,还不时有些手持长铩或环首刀的披甲武士来回巡逻,他们一个个的只会专心致志、整齐划一的跑步,从不特意“礼让行人”。有三次,周德乐都险些被他们撞下山去。并且,周德乐还发现这些人的肤色不太正常,竟酷似白桦树皮之色,乍看是白色,但其中透着姜黄,又混了点灰色,不知什么鬼。

当然,走这些路最要命的一点在于,几乎没有召唤“包子”代步的机会,仅凭自己的一双腿走这些过山车般的道路,又行出一程,周德乐暗中找系统统计了一下,自从进了这玉琼庄以来,都走了20里的山路了,若不是自己在穿越的过程中被强化了一波,此番怕是早已散架了,就在他想着金妙萁是否如同罗慕清一般,在有意试探自己本领,以及自己此番进入玉琼庄,是否如同展昭进入陷空岛一样凶险的时候,便听见金妙萁那甜美清脆宛若水果软糖般的声音再次传来:“就是这里啦,师尊,你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喊玉大哥出来接你哦。”

周德乐顺着她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少女走入了一个奇葩的,近菱形的入口,当她进入之后,那入口便被一层薄薄的,观感犹如锡纸的半透明褐色物体所封闭,同时上面有白光一闪,而后便再无动静。

又过良久,金妙萁从中走出,语气有些沮丧地说道:“师尊……很不巧诶……玉大哥似乎出庄去了,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周德乐闻言,心中对于金妙萁和罗慕清是一丘之貉的想法更信了几分,但就在这时,忽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而后一个声音自下方传来:“想必又是萁儿大意了,玉某早已料定今日必有贵客临门,又怎会私自出庄?”话音方落,周德乐便瞧见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只见此人,中等身材,身高约在1.78米,年纪相较于罗慕清稍大,头戴玉质高冠,身穿粉白色儒生公子氅,上绣整株的白玉兰,腰系鸭卵青的大带;腰间配一把松纹古剑,足踏月白色方头履。左手拿一本《康熙字典》;右手拿一把白纸扇。面如白瓷,洁白光滑、完美无瑕,前额安一块黄玉,乍一看还以为二郎真君;眉目如画、双眼黑白分明,白处闪亮、黑处发光,鼻似悬胆、唇赛涂朱。论颜值几乎无可挑剔,但是这打扮明显也不是清朝人的装束,给周德乐的感觉似乎有几分神似东吴智将周都督。但是如果你认为此人从上到下一身白,那就错了,他背后有一件烟色披风。

那人与周德乐见面后,笑道:“不错,玉某先前听闻萁儿唤你师尊,还道是那姓孔的酸儒之士到了,想不到是萁儿此番出庄不足三日,便已认了另一个师傅,哈哈,好!就该如此随心所欲,玩个痛快,远胜过受那前圣居士的管束。尊驾既已至此,不妨随我入内详谈。”说着,带领二人一同进入了那菱形的入口。

入得其中,周德乐发觉室内外温差极大,此时外界正处大寒,鉴于清朝较之当代更为寒冷,故此纵使在江浙地区,气温也可低至0度以下,而如今周德乐跟随此人进入这个有些奇葩的建筑后,却感觉十分舒爽,经过系统检测后得知,此处气温居然能够维持在21度,如同阳春时节。

一路上三人甚少交谈,周德乐开始打量起该建筑内部的模样,发现其中绝大多数区域均为棕色,只不过有深浅之分,整个似乎是一个锥体,下宽上窄的结构,其中房间众多,均有一条甬道所串联,并且房间的长宽高均有显著差异,有的房间竟是抬头不见其顶。

走了良久,那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周德乐也不知在这之中走了多少路程,心中暗道:“好家伙,这怕是把某座山体打通了做成的迷宫吧?”但一念及此,自觉可笑:这些建筑皆为木制,山峰可不是木头做的。于是周德乐向那白衣人问道:“听闻此庄皆出自你的手笔,现今本大仙亲自问你一句:此话是否当真?”白衣人闻言笑道:“不错,信手之作,想必入不得大仙法眼。”周德乐不置可否,又问道:“此庄占地几何?”白衣人答道:“共一百四十单八里围圆。”周德乐暗中心惊,口头又问:“此间高几许?”“至高点距地285丈。”白衣人说道:“此间不比仙界,如此已是玉某所建的至高至宏之所了。”周德乐闻言,口中说了句:“马马虎虎吧。”心中确实有些不悦,有种自己装 逼多日反被对方装 逼成功的堵塞感,285丈就是855米,甚至略超270年后,人们已知的最高建筑,论面积大小更是远超后者,这居然还说什么“信手之作”,相互联系一下,显然不是自谦的说法,大有炫耀之意,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是这人信口开河而已,反正自己才懒得亲自测量,于是转移话题道:“为何选择将庄园修建为连绵起伏的山地模样?”白衣人简单的答道:“这是我们玉琼庄的千年传统。”

又行一阵,见那白衣人依旧毫无停歇之意,周德乐有些无聊,想起之前一事,询问道:“本大仙倒有一事不解,你之前所谓‘姓孔的酸儒之士’是否为一名墨衣羽扇,颀长俊朗的儒生?吾听闻旁人均是尊他一声‘孔先生’你却为何仅称其为某某居士?”那白衣人闻听此言,当即站立不动,而后竟颓然坐下,以一种叹息中夹杂的怨恨的语气说道:“唉……此人不善呐!”金妙萁一听,插嘴道:“对呀、对呀!孔先生虽然很有学问,但是也很严苛的!让我们穿曲裾深衣,还要统一服色,又让我们束发包巾描眉什么的,说是遵循前次学习的成果,我看现在街上有很多编长辫子的,但是每当我想要学习的时候,孔先生都会立刻恼火的,更主要的是,孔先生从不给萁儿点心吃,也不让女公子陪我玩……相比之下玉大哥就好得多啦,我这身打扮呀,就是他设计的呢!”白衣人冲她挥了挥手,本欲让其暂时离开,但对方显然没明白,只是说道:“还有好吃的吗?”白衣人闻言,索性给了她一些沙琪玛,而后对周德乐说道:“说起来,玉琼庄与金卉庄可说是千余年的至交,且均拥有非凡的地位,只是那金卉庄历来皆有女子执事,而我玉琼庄则多是男女共治。在这千余年的时日里,俩庄之人常互通有无,乃至多有联姻之举,一方面可以维持双方的关系,保证金卉、玉琼长久的合作,在外人看来,也是值得他们惭凫企鹤的金玉良缘、神仙眷侣,怎奈传至我辈,金卉庄那边请来个儒生,庄主对其颇为赏识,提出令他对日后执掌庄村之人进行培养,此人确有些学识,而那被认定为一庄继承人的金氏女公子本就温良谦和,虚己受人,自然对他言听计从,无论是否有悖心中初念,几乎从未吐半个不字。这初时倒也罢了,然那儒生得知金、玉俩庄之况后,竟屡次提出,联姻有损血统,以及入得我玉琼庄势必导致大权旁落,故此对我与她虽早已约定的婚事百般阻挠。时间稍长,那人更是变本加厉,竟视玉某为肉中之刺,纵然到了金卉庄危难之际,亦不肯接受任何玉琼庄的援助,亦或凭借巧舌如簧,在人前煽风点火、颠倒是非,以至俩庄的往来,也几欲断绝。而如今我虽已承袭庄主之位,但始终未立妻室,而她,却也始终不肯接任‘金卉’之主。像孔酸儒这种人,竟敢以空前之圣人而自居,妄称‘前圣居士’着实令人可发一笑。哼——空前之圣,我看倒好似个曹孟德!”

说到此处,金妙萁似乎有所触动,放下剩余的沙琪玛,抬起头来,有些懵懂的发出了:“嗯——?”的一声,而后说道:“玉大哥,怎么啦?萁儿刚才吃点心,没听清楚诶……”白衣人站起身来,对其余二人道:“来,我再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当三人又一次进入了一间大到惊人的房间时,周德乐又一次感到了震惊,只见其中陈放着诸多在当时颇为先进的物事,例如蒸汽轮船、机械式计算器、自行车、武成永固大将军炮等等。当然周德乐对于这些在当代看来早该封存入历史馆的物件也并无太大兴趣,而是想到白衣人刚才提及的曹孟德,于是问道:“话说你定然知道刘备喽?”后者闻言笑道:“千古名士,玉某自然知晓。”白衣人说着,转身面向二人道:“那前圣居士常言当下为乱世,无甚可鉴之处,在我看来,不过是他见识浅薄,专注礼乐风尚,而忽视当今天下诸多新奇先进之物,仅凭礼法,并无科技的进步,至多不过安其内,在外敌看来充其量是只待宰的羔羊。”而后又问周德乐道:“不知大仙对于中原大地数千年来历代王朝的覆灭与更替有何高见?”

周德乐闻言心道:这问题你还真问对人了,正好我又可以免费获得一次装逼的机会了,于是说道:“夏末之主荒淫残酷,至社会矛盾激化、民怨沸腾,有道是:‘瑶台倾,奢淫无度,君王戾,民生疾苦’;商末与夏相类,帝辛之过,铭刻千古,有诗曰:‘酒肉林,且观歌舞,终焚于,穷途末路’;周立之初,大兴分封,却不曾想有朝一日王室衰微,被诸侯反客为主,致使遍地疆土缩退,出巡半日便需归,终无路可退。却只得叹一句‘纵有为,不复压强贼。’;秦虽统六国,然严刑苛政,更兼秦二世胡作非为,以至十余载间江山倾覆;两汉悠悠,国富民强,筑民族之基,然儒学泛滥、外戚专权,前有王莽、后有曹丕,篡位夺权,终至天下三分,民不聊生,数十年间人口骤降;晋虽一统,怎奈几无明主,异族外入,五胡乱华、衣冠南渡;隋有雄心,奈何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终未得霸业;大唐盛世,天下共主,若将天下之人以三均分,唐足可占其一,怎奈后期,宦官势大,兵权旁落,中央集权崩溃,方落得朱温破长安;宋起东南,仗鱼米之乡富甲天下,然重文轻武,诗词丹青自难挽靖康之难;战略失误,错失北伐良机,后只知纳贡称臣,却不知偏安一隅也难止异族觊觎,遭蒙古铁骑诛灭于崖山;蒙元弓马,天下无匹,横扫欧亚,鬼神惊惧;然内部斗争不断,动摇根基,压迫汉民,多地举旗而反,偌大疆域遭割裂,终被逐回草原,不足百年而灭;明复河山,文武双全,七下西洋、著典永乐,发扬火器,以图革新,怎奈末世,北虏南匪,倭奴侵袭,更兼之瘟疫冰霜肆虐,有道是‘次末冰期,雪上加霜,诸臣误朕,万民请莫伤,生不逢时不退让,无力回天国破亡,去冠发覆面,君王共国殇。’”说了这许多,周德乐停顿了一下后,转问白衣人道:“听了本大仙的总结,现在你不妨预测一下,接下来却该如何发展?”白衣人此刻似乎也是来了兴致,说道:“当今天下,群雄并起,英法俄清,堪称四强,英吉利开工业先河,崛起迅速,更以航海为本,征服他方,开疆拓土不计其数,俨然有霸主之相,然而疆域过大且松散,日后恐有鞭长莫及之叹,复昔日蒙元之患;法兰西紧随其后,意欲效仿与竞争,但终究棋差一招,不过东施效颦而已,纵创辉煌,也不过须臾;罗斯国自元衰败后,趁隙崛起,雄踞北方、骁勇善战,然极北苦寒之地,终非久居之所,若无南侵之意,怕也难免江郎才尽;清帝国固步自封、狂妄自大、防汉之心过重,盛世之下,已然隐含衰退之相,但华夏大地数千年底蕴仍存,物产极丰,财力冠绝天下,若及时醒悟,励精图治,志争上游,仍不失东方至强。”周德乐闻听此言,心中对其颇为赞赏,觉得此人似乎与诸葛亮一般身在草庐之中,洞悉天下之势,有些预知未来的能力,但口头却说:“本大仙是问你,将来大清因何而灭。”这时金妙萁插话道:“你们都聊的什么呀?好像很没意思的样子诶……”那白衣人闻言,笑着对她说道:“萁儿,倘若日后玉大哥送一座紫禁城给你,你当如何?”


本章完结,静待下文,更新缓慢,暂定月更,穿越小说,有悖正史,随性观看,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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