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 我的陈教授 32 蛋壳
“郑老,您怎么有空来公司？”杨威脸上堆了个亲切的笑容，那模样简直比郑丹妮这个亲孙女还殷勤。
“哼。”郑老爷子蔑了郑丹妮一眼，拐杖敲得“嘟嘟”作响,“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你还敢知情不报！”
星川娱乐对于郑家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不过是太仓一粟，最重要的不是可有可无的公司价值，郑家继承人郑丹妮的声誉才是举足轻重的。
郑丹妮抬眸，不卑不亢的与郑老爷子对视,泰然自若的说道：“无需事事汇报，我自己可以解决。”
“你的解决方法就是任由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肆意辱骂？”郑老爷子怒目,上位者释放的无形压迫感让整个会议室噤若寒蝉。
僵持了一分钟左右,杨威伸手顺了顺老爷子的背,尴尬的说道：“叔,消消气,别把身体气坏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才是我们整个集团的损失！”
看似关心备至，只是这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不得而知。
“这倔脾气我看着就来气。”老爷子蹙了蹙眉,嫌弃的视线从郑丹妮脸上移开。
郑丹妮眼睑微垂,默不作声，脸上似有不耐之意。杨威见状心底暗爽,“侄女是怕您担心，她肯定是有把握才不会事无巨细都向您汇报的。”
“眼高手低。”郑老爷子绕过郑丹妮,利落的坐在总裁主位上，“若是有把握,一开始就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您说的都对。”杨威挨着他坐下,独留郑丹妮一个人站着受训,“但也不能全怪侄女,事到如今我也有责任的。”
郑老爷子锐利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杨威的脸上，他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记得你，你是不是那个杨...杨...什么来着。”
杨威如愿以偿的收获了关注，脸上依旧笑嘻嘻的，眼神中充满期待，和哑口无言的郑丹妮形成了强烈反差。
“哦哦，杨梅是吧。”郑老爷子指着他恍然大悟道。
杨威的嘴角一抽，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转瞬便收敛，但却面不改色道：“哈哈哈，杨威和杨梅，差不多的。”
老爷子气定神闲的打量了他几眼，满意的点点头道：“当初和老大捣鼓这间公司的就是你吧，是比以前胖了些，看着真有福气。”
变着法子被骂胖，杨威还浑然不觉，“哎，可惜以诚还是去的太早了。”
郑以诚的死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剜心蚀骨之痛深入骨髓。
“你愣着做什么，这会还开不开了。”郑老爷子轻声呵斥道，他刚刚缓和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温瑜。”郑丹妮面无表情的开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见郑老爷子没再出声阻止，温瑜稍稍松了一口气，指尖轻点鼠标，电子多媒体上的PPT开始继续放映。
员工们表面上看着呆若木鸡，实际上各部门的微信群里早已吵得不可开交，温瑜爬楼都爬的眼花缭乱。
郑丹妮的眸光含着火气，被她目光锁定的慈善基金会领导脖颈一凉，慌不择路之下心虚的垂眸避开了她的注视。
“还有一个非常需要整顿的部门。”郑丹妮顿了顿，冷哼一声，“慈善基金会张东升。”
慈善基金会的领导是个中年男人，被点到名字的他心里一惊，忐忑不安的站起身，喉咙不自觉的吞咽，准备迎接狂风骤雨的来临。
“郑总...”他讪讪道，手脚都无处安放。
“你们的责任不可推卸。”郑丹妮冷冷的说道，心里的无名之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张东升手一哆嗦，“啪嗒”一声中性笔便滚落在地上，他不仅是被郑丹妮言语中的冷意吓到，更多的压力是来自郑老爷子如鹰隼一般凌厉的目光。
“是...我们会加强管理...”张东升结结巴巴的保证。
“刘俊的入职简历大部分都是弄虚作假。”郑丹妮蹙眉，简历单被她重重的甩在桌面上，清脆的声响让张东升心惊胆战。
“人事部做的背调一塌糊涂。”被点名的人事部部长脸色苍白，直觉告诉他饭碗可能不保。
杨威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裤兜里的手机时不时的震动也不曾再拿出来看一眼。
郑丹妮的指节在桌面上轻叩，底层的部门员工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天塌下来砸不到个矮的，部门领导却觉得这短短的几分钟漫长如三秋。
“两个部门领导降薪停职两个月，全部门年终奖减半。”郑丹妮沉思后给出了处罚方案。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涌上了一阵窃窃私语，置身事外者幸灾乐祸有之，愤愤不平者亦有之。
郑丹妮明知故问道：“还有人有意见？”
嘈杂的讨论声顿时戛然而止，谁都不想当枪下的第一只出头鸟。
“他们没有，我有。”一旁默不作声的郑老爷子突然发话。
郑丹妮脸色一沉，咬牙道：“郑董有什么意见？”
看来真是气急了，连郑董这种生疏的称呼也能脱口而出，杨威神清气爽的挑了挑眉。
“你的处罚太过儿戏，作为公司总裁连规章制度都不熟悉吗？”郑老爷子厉声质问道。
郑丹妮眼睑微敛，闭眼缓了缓情绪，不厌其烦的据理力争：“慈善基金会是新成立的部门，手忙脚乱又没有经验，难免出纰漏，况且是第一次犯错，我觉得这个处罚强度完全合理。”
这一番话，情理并存，刚刚还心有不满的扣薪员工此刻对郑丹妮不近人情的印象转变了不少，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规章制度，不容置喙。”郑老爷子同样态度强硬，两张相似的脸连生气的神态都别无二致。
“呵。”郑丹妮冷笑一声，“郑董如果觉得我的处罚太过儿戏，可以自己亲自接手。”
郑丹妮毫不示弱的抬眸，两人电光火石地对视上，空气中似乎有噼里啪啦的响声。
瞧见两人相持不下，杨威又挺身而出充当和事佬，“郑叔，别生气，侄女年纪尚小，处事不成熟也很正常。”
他又转头对郑丹妮故作亲热的说道：“乖侄女，你也别激动，别对你爷爷大呼小叫，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闭嘴。”郑丹妮冷眼觑了他一眼，言语之中尽是不耐烦。
郑老爷子听罢冷声道：“目无尊长，你要是有你杨梅叔叔一半省心我还需用干涉你这些...”
杨威脸色微僵，尴尬的小声嗫嚅道：“郑老，是杨威...”
温瑜憋笑，脸色通红，额头青筋现出。身后的李叔瞧见势头也差不多了，扯了扯郑老爷子的袖口，俯身在他耳边提醒道：“差不多得了。”
郑老爷子滔滔不绝的指责在舌尖打了个滚又咽回了肚子里，意犹未尽道的住了嘴。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胸中瘀滞，郑丹妮咳嗽了两声，淡淡道：“既然郑董没有意见，就按我说的执行。”
“好的。”张东升后怕的舒了口气，要不是郑总的坚持不懈，他今天可能就要卷包袱滚蛋了。
“散会。”温秘书长见尘埃落定，赶忙宣布了会议结束。
看够戏的员工们纷纷争先恐后的逃出了会议室，生怕火势不受控制的蔓延烧到自己，那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有人在后面追。
【卧槽，郑总简直帅的惨绝人寰！】行政办小王发出无声的鸡叫。
【怎么了？我今天请假错过什么了？】艺人经纪人经常在外面跑业务，只能默默窥屏吃瓜。
【人在现场，我无了，差点跪在郑总帅气的西装裤下。】市场部的已婚女主管默默地发了一句花痴的话。
【我本来还对郑总的决议颇有微词，直到听了郑董的想法，我瞬间对郑总的坚持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宣布我就是郑总的死忠粉！】旋涡中心的人事部和慈善基金会纷纷发言。
【第一次被扣钱还这么高兴，我也是有病。。。】
温瑜的小号依然安全的潜伏在其中，她也跟着发了一句：【呜呜呜，郑总赛高！】
这一句便刷了屏。
会议室此刻只留下了五人，有些指责只能私底下讲。
“咳咳！”郑老爷子用丝绢的手帕捂着嘴咳嗽，良久之后才缓过劲儿来，“你作为总裁风险把控不到位，急功近利，盲目开展项目，你的责任也不可推卸。”
“有心人为之，光是风险预控是无法避免的。”郑丹妮反唇相讥。
“你以为那些视频我没看？员工作风懒散，粗糙大意，那是你作为领导管理不到位！”郑老爷子生气的说道。
“我总不能时时刻刻都把员工绑身上。”郑丹妮也不甘示弱。
“所以你觉得你没错？”郑老爷子失望的问道。
郑丹妮抿了抿唇，淡淡道：“是。”
“你...”郑老爷子的目光突然伤感起来，“冥顽不灵。”
“你作为总裁既然处罚了下属，理应身先士卒，撤职停薪，等你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直接回集团公司。”
郑老爷子顿了顿，眼光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杨威，“这个星川娱乐本来是你以诚叔叔一手建立的，爷爷也知道你花费了心血，只是集团公司才是你一展宏图的地方，这里还是交给你杨梅叔叔这种更加专业的人来做。”
喜悦爬上了杨威的眉眼，也顾不得纠结叫错名字的问题。
“老李。”郑老爷子起身，“回去你就把文件拟好，郑丹妮撤职，杨威暂代总裁一职，晚上发到所有部门邮箱。”ΗΤΤΡs://ＷωＷ.éЬòǒκbǎō.Иét/
“好的。”李叔微笑颔首。
畅快在杨威的心底肆意生长。
十分钟后，郑家的车内。
“痛快！哈哈哈哈！”郑老爷子放声大笑。
李叔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老爷子的演技愈发精湛。”
郑丹妮淡漠的眼眸里也浮现了一丝笑意，所谓返老还童可能指的就是郑老爷子这样的人，年轻时候雷厉风行，老了反而成了个老顽童，这种石破天惊的主意也能想得出，问题是自己居然还纵容他的胡作非为。
笑声止住，老爷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轻声问道：“乖孙女，和我一起回老宅？”
郑丹妮眼里划过戏谑，“不回。”
“为啥？”郑老爷子不解道。
“哎，被爷爷骂伤心了，我要去找你孙媳妇求安慰。”郑丹妮打趣道。
郑老爷子抬了抬眼皮,斜睨了她一眼，笑骂道：“女大不中留。”
李叔抬眸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似乎是看穿了他眼底淡淡的伤感,于是一边专注的开车，一边微笑着劝慰道：“年轻人热恋期都是干柴烈火的，老爷子要是想小小姐了，倒是可以多联系联系陈小姐。”
郑丹妮倚靠在座椅靠背上出神，路边的两排杨柳树成了一道残影,迅速的从她眼前略过，风扬起了两鬓的发丝,陈珂的一颦一笑清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像是一朵突然绽放的烟花,思念的滚烫猛烈侵袭。
郑老爷子冷哼一声,龙头拐杖磨得圆润的一端狠狠戳在了郑丹妮的脚背上,气急败坏的捋了捋两撇白胡子,“我想她作甚！想她天天回来气我！”
郑丹妮吃痛，回神便瞧见了老头儿脸上的口是心非,她咬了咬后槽牙轻声道：“李叔放心,我会经常带姐姐回来看您。”
言语之中未曾提及自己，郑老爷子脸色更臭了,锐利的鹰眼划过一丝促狭，“那老李你可能要失望了,这小兔崽子倒是想，也要看别人愿不愿意。”
李叔唇边扬起了极淡的笑意,顺着老爷子的话附和道：“此话怎讲？”
老爷子盯着郑丹妮疑惑的小脸,目光似笑非笑,悠哉悠哉的说道：“前两天陈家才和我通了电话,你也在场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李叔似乎努力的回想了一番，“陈小姐的父亲说...”
“说什么？”郑丹妮心急的问道，只要一涉及陈珂，一向引以为傲的冷清自持都被她抛之脑后。
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目光中带了一丝垂怜之意，“倒也没讲什么重要的事。”
郑丹妮兀自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悬着的心又被高高的提起。
“就是...”老爷子故意停顿，觑见与他相似的眉眼上逐渐爬上不耐的神色，才慢悠悠的补充道：“陈家目前拒绝订婚的提议。”
郑丹妮后脑勺像是被人重锤了一下，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拒绝订婚”几个字在她耳边不断盘旋，吵得她脑仁都在泛疼，密密麻麻的酸涩在心底翻涌。不知道是不是开进了无人路段，风中裹挟的砂砾像是比方才更加密集了些。
“什么订婚？”郑丹妮喃喃道，心里不断地在找借口替陈珂推脱，也许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呢？
尽管郑丹妮垂着眸子，但是一手带大她的老爷子还是心细如发的察觉到了言语之中的脆弱，便愈发觉得自己捉弄的过头了。
他清了清嗓子，连忙解释道：“这事儿还没来得及和你商量，我考虑到上个月八月初八是个吉利的好日子，想着先把你和陈家丫头的婚事订下来，以免横生枝节。”
“但是姐姐回绝了。”郑丹妮恍然抬眸，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得老爷子心疼极了。
他宽厚的大手抚了抚郑丹妮的脑袋，安慰道：“陈家只是觉得时间太紧张了，又没说不愿意。”
“是吗？”郑丹妮不确定的问道，脸色灰败失了光彩。
自己搞不定对象，非要来折磨老头子作甚，郑老爷子心底默默吐槽。
“小小姐别担心，这迟早都是要订婚的。”李叔抽空回道。
他从未见过郑丹妮这么无助的神情，哪怕是在被自己亲生父亲虐待的那段时间，小小姐的脸上也只出现过失望。
——
“你怎么又在吃？”陈珂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蹙眉，甫一抬头就瞥见了正在大快朵颐的朱怡欣。
“唔...你看这个男的...长得丑说话还理直气壮...”朱怡欣愤愤不平的说道，她斜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综艺，嘴里因为不停的咀嚼薯片所以说话含糊不清。
茶几上还摆着各式各样的小零食，黄色的薯片碎屑散落在脚边，这是朱怡欣经纪人看了都会目眦欲裂的程度。
“喝水吗？”陈珂抿了一口白开水，心不在焉的环视了一眼客厅。
“不用，我买了奶茶。”朱怡欣头摇得像拨浪鼓，视线依旧集中在素人恋爱综艺上。
“哦。”陈珂不悦的眯了眯眼，随即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哎哎哎，你别挡着我看电视啊！”朱怡欣惊呼，眼前出现了陈珂碍事的身影，她的手撑在她的衣服上不停的扒拉。
薯片的油渍和碎屑粘在了领口，陈珂低头瞧见那星星点点的黄褐色黑了脸。
察觉到冷气扩散的朱怡欣缩了缩脖子，端起喝了一半的奶茶像是献宝似的，“陈姐姐~喝奶茶吗？”
陈珂偏了偏头，嫌弃道：“太甜了，要长胖。”
“来吃薯片，啊~”朱怡欣眸光晶亮，指尖衔起一片烘烤得油光锃亮的薯片递到陈珂唇边。
“不吃，垃圾食品。”陈珂后退一步拒绝。
“旺仔QQ糖，你也要来一个嘛~”朱怡欣从零食口袋里取出一颗葡萄味儿的，学着广告里的模样在陈珂的眼前捏了捏，弹性十足的橡皮糖很快就恢复了胖嘟嘟的模样。
陈珂脸颊一红，联想到了不和谐的东西，只能怪朱怡欣这厮笑眯眯的太猥琐了，她捏了捏发烫的耳垂，“不...”
“陈珂，你故意找茬是吧！”综艺节目已经结束在放片尾曲，朱怡欣气鼓鼓的瞪着她，“瞅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夜生活不和谐找你女朋友去啊！”
陈珂眸光一怔，下唇出现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欸？你女朋友呢？”朱怡欣后知后觉的疑惑道。
陈珂静默不语，距离上次郑丹妮来她家已经是几周之前的事情了，以往连她生气都会死皮赖脸的郑丹妮突然间就销声匿迹。
起初她以为是公司的事情太忙了，打电话旁敲侧击问过温瑜，得到的结果却不尽人意，郑丹妮自从卸任就再没在公司出现过。她又宽慰自己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了，说不定是被学业绊住了脚，但是转念一想，艺术类的课程哪有那么紧凑。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朱怡欣小心翼翼的问道：“吵架啦？”
陈珂摇摇头，察觉到眼眶中的酸涩，她仰了仰头抑制住那汹涌澎湃的泪意。
陈美人落泪惊天动地，平时对郑丹妮感观极好的朱怡欣心底已经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忙不迭的转移话题道：“诶，我前几天给你买了礼物，你肯定会特别喜欢！”
朱怡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她把自己的礼物夸得天花乱坠，世间绝无仅有。
臭屁的模样冲淡了陈珂心里的难过，这段时间正是因为有朱怡欣这样一个活宝在，陈珂才没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
朱怡欣一双滴流圆的眸子转了转，然后推了推陈珂的肩膀催促道：“我突然好想吃你做的荷包蛋啊，你现在给我弄嘛~”
陈珂喉间一哽，无语的睨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不会做饭。”
“是吗？”朱怡欣抠了抠后脑勺，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十八岁那年你给我做了的！”
陈珂被她这一打岔，完全忘记了伤心，嗤笑道：“那都是十四年前的事了，你都三十二了...”
朱怡欣一听就炸了，不服气的大声说道：“三十二怎么了！三十二我还是稳坐四小花旦之首的位置！”
“是是是，你是花旦。”陈珂敷衍道。
“那你还不快去给花旦做荷包蛋。”朱怡欣叉腰，把千金小姐的骄纵展现的淋漓尽致。
陈珂望了眼外面如黑幕一般的天际，再看看她鼓起的小肚子，无奈叹气妥协道：“行，我去做，不过事先声明你必须吃完。”
朱怡欣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保证道：“您瞧我是浪费粮食的人嘛。”
“别拍了，本来就平。”陈珂冷冷吐槽。
“你...”朱怡欣咬紧牙关忍了又忍。
算了，为了好姐妹的幸福，本小姐接受你的侮辱。
陈珂认命起身，朱怡欣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做个荷包蛋你带手机做什么，这么简单难不成还要查菜谱？”
“你好菜啊，陈珂。”朱怡欣趁机低声骂了她一句，算是方才无礼的回击。
陈珂狐疑的盯了她几眼，看着眼前人的表情从正经逐渐变得神经，思索片刻后还是放下了手机。
“哗哗”的流水声从厨房传了出来，朱怡欣暗自松了口气，盯着陈珂的手机露出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
“密码？”朱怡欣盯着屏幕上的六位数空格，脑海里开始了疾风骤雨般激烈的推敲。
“生日？”她第一次尝试着输入了陈珂的生日，“居然不对。”
朱怡欣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她接二连三的试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陈珂出国的日子、得建筑奖的日子，甚至把和楚然分手那天都算上了，结果都显示密码错误。
“您已经输入密码错误5次，请60s之后重新尝试。”
“小朱，要加糖吗？”陈珂的询问远远的传来，朱怡欣的小手一抖，手机差点砸在茶几上。
她稳了稳心神，大喊道：“要！”
灵光一闪，朱怡欣眼眸中出现了一抹不可思议，她纠结着输入了密码，一道清脆的解锁声后，陈珂干净的手机界面漏了出来。
朱怡欣指尖一颤，心里像是被针扎似的难受，解锁密码居然是——苏黎曼去世的那天。
她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飞速的打开微信找到了陈珂的微信置顶，和郑丹妮的聊天界面是一片空白，这哪里是热恋期的情侣。
她瘪了瘪嘴，利落的发送了两个字，“想你。”
点击删除，熄屏，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