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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梦》连载: 043【回首向来·凌氏源起】(上)

2021-08-25 10:21 作者:青玉梦中人  | 我要投稿

致新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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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北海海底呼救之人是申公豹。他被困于北海之眼,而水底极寒的北辰刀令其痛苦不堪。

北辰刀乃万年玄冰玉铸成,又在北海之底沉睡不知多久,吸纳了水中的无匹寒意,至寒无比。那匈奴少年离刀太近,身子骨已经感觉快要被冻成冰柱了。“老人家,我将这刀带出去以后……放在哪啊?”少年哆嗦着问道。

“一定要带出北海,否则难解我极寒之苦。之后要如何处置,那就随你便了。”申公豹每日受此刀寒邪,终于要解脱了,才不管这许多。数百年来,他每日运内力抵御寒气,耗力甚多。余下的功力,还要用来呼救。他知道北海人烟稀少,只有将呼救声传得尽量远。所以每次积攒两个月功力,他才卯足了劲喊一次。

“哦,那我这就走了。”少年说罢,就想拿着刀转身走了。

“哎,慢着!”申公豹眼珠一转,多生了个心眼,突然叫住了少年道:“看我糊涂的。还没请教恩公名号?”

“我复姓丘林,叫丘林海。”少年答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中原一代,谁是王者?”那申公豹久不见天日,早不知今是何世。

丘林海乐了,正好这几日苏武给他讲了好多汉人的事。他问申公豹何时沦落在此,申公豹说是殷商衰亡之时。丘林海便道,他只知秦代周,汉又代秦。申公豹问周室天子可是姓姬?丘林海说好像是吧。申公豹捻了捻胡子,思忖片刻,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你去帮我杀了那汉室天子!”申公豹道

“啊?!为何啊?”丘林海奇怪道。

原来那申公豹算了一笔奇怪的账——他嘴上说自己助力商纣是逆天而行,但心中还是记恨自己惨遭失败,将一切不爽和仇怨都算在周天子头上。那秦代周,可算是替自己出气;汉又代秦,便是灭了帮他出气的人……申公豹如此胡乱推算一番,竟将他的冤枉气都一股脑地扣在汉室天子头上。

丘林海正纳闷他为何又要跟汉朝天子有仇了,不料对面申公豹突然一掌扣到他天灵盖上。他只觉头顶有一股热气自百会穴源源不断流入体内,一时已说不出话来。申公豹邪魅一笑道:“我将千年修为的道行白送你五成。你有了我的玄门内功,再用这北辰刀取了汉家天子的首级,将它投入北海来给我看!你有神兵与神功,此事应当易如反掌了。”

丘林海心想,你让我替你杀人,这能叫白送吗?但被申公豹扣着脑袋,他也说不出话来。那申公豹本来就是法力高深的玄门道人,再加上几百年来只专注一件事——每日运功与北辰刀寒邪抵抗,此时他的内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他一时间要把五成内力注入丘林海体内,这个小小少年当然吃不消。申公豹接着道:“你每日运功压制北辰刀寒气,便可不收寒邪侵害。玄门内功是越久越见厉害,你多试探摸索一番,过两年自然能融会贯通。你须照我说的做了,切莫浪费我千年的修为!”

申公豹功力散去一半,为丘林海续避水咒的内力快用尽了。还没等丘林海答应,申公豹已撤下掌力,用余下的力道猛推了他一把,将他连人带刀送向水面。

等丘林海缓过神来,已经发现自己重重跌在北海冰原上。他冷静许久,提起北辰刀来,临走前朝着冰原下拜了三拜,心道:“老人家虽然是有罪之人,但好歹给我这么深厚的内功,我们算得上是恩债两清了。但他交代的事,若是几个月之前跟我说,我还只知汉与匈奴不两立,兴许还会答应;但这段日子与苏老先生相处,眼见他对汉室如此忠敬,想必汉室天子也是贤君明主,不然汉人的富强是从哪里来的?我若杀了他,只怕匈奴与汉又要频繁交战,又有多少家破人亡?如此看来,这件事我还是不要帮他办到的好。”他自己捋清思路之后,就提着北辰寒刀回去找苏武了。


十几日后,汉昭帝刘弗陵在上林苑狩猎。他正瞭望时,抬头瞧见一只大雁自北方飞来,盘旋在他头顶。昭帝以为喜兆,引弓将那大雁射下。侍卫围上去,见雁足系有帛书,便呈予皇帝。昭帝见上面分明写道“苏武牧羊于北海”,惊曰:“苏卿家竟仍存于世!”那大雁竟将自己腹上的箭啄了下来,扑棱两下就飞走了。昭帝以此为神谕,竟领着群臣冲着大雁拜了几拜,不日即遣使远赴匈奴,定要带苏武归汉。

汉使到了匈奴,面见单于,问苏武下落。单于本搪塞道苏武早已不知下落多年,现在估计死掉了。汉使便将上林苑发现的大雁帛书呈上,告知飞雁传书之事,单于才不好再编什么话。大汉如日中天,单于也欲与其交好,便赦了苏武,许他归汉。

于是,苏武在异国绝境被困十九年之后,终于得以南归。

汉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秋,汉都长安城外,左将军上官桀已恭候老友苏武多时。待过了午后,北边渐渐走来十余人,正是归来的苏武一行。当年随苏武出使的几个没死也没降的随从一并在内。

“子卿兄!”(苏武字子卿)上官桀远远望见车队,竟一跳而起,不顾一身长衫拖地和高官的身份,小跑着迎了过去。

苏武一怔,远看那来人的衣着,也是颇有身份的人,怎么在众人面前飞奔……待那人渐近了,他才认出来对方,大喊一声:“啊,少叔!”(上官桀字少叔)便要跳下车来,也迎上去。

“哎呦呵!”苏武跃下车时,膝下一软,整了个大趔趄。想来他年事已高,又常年在极寒之地,身子骨早就不行了。幸好左右随行忙将他搀起,上官桀也及时走来,一把抓住了苏武的胳膊。两位至交好友多年未见,各经沧桑,面色都是哭笑参半。

“子卿兄,你老了!”上官桀端详苏武,见他衰老之势似乎比自己快了一倍,不禁想到他十几年在北海牧羊,是有多么辛苦。

“哈哈,无碍无碍。能有命回故土,我已知足啦。少叔,多谢你来接我。”苏武喜道。

上官桀见苏武离乡十九载不忘初心,不禁投去钦佩的目光,又道:“陛下有旨,让小弟接到你们一行之后,带各位进宫面圣。”

“这就去吗……”苏武拍拍袖子,又摸摸头发,觉得自己蓬头垢面尽是风尘,要这样去见陛下?

上官桀道:“哎,在宫外自然为你清洗好了,快快来吧。”

他这么一说,苏武又突然觉得,还是脏着进去比较悲壮一些……哎,无所谓了。苏武挺直了腰板,回头对随从道:“取我节钺。”随从听后,把那经历了一十九年北海苦寒之风吹洗的汉使节杖从车上取下。苏武紧紧握着这杆象征着自己铮铮铁骨的节杖,双手颤抖,热泪盈眶。他望着远处的长安城门,极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对随从道:“诸位,随我去拜见陛下,回复使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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