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来咪之日 |梦貘祭】沧梦朝霞艳彩

【哆来咪之日‖梦貘祭】 18:00
赶稿了,在评论另外@两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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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你惊醒,满眼深邃幽蓝,点点璨光缀饰黑暗。手在漫无目的的推挤寒流。冒出的气泡晃动,带着抵达远岸的朦胧愿景。 我早已放弃,坠落深渊,不受阻碍。让你忆及凋亡秋叶,引你竭力随我深潜。倘我尚存余力,我将推你离去。但我现在犹疑着,并且永无作为。 你熟悉,因你眼神即刻坚毅,蔑视那遍布的冰冷。 你靠近后将我抛起。恰够闻到湿润海风,我瞥见你眸间的热烈斥退我心头的麻木。 于是,我曾经见你代我极速沉没,我再没能被死亡从容的裹挟。 眼角湿润,竟是好梦。抬眼见那一成不变的破败,寒冬的暖阳被层层阻隔。 —————— 梦世界没有咖啡和茶,想象出来的不会有效。哆来咪一直想在街角开个小咖啡店。毕竟总有人会想着感谢她,眼下需要这类神秘场所。可惜她尚有主职,挤出的零碎时间必然不够钻研茶道。话说回来,最开始为何如此想呢?她轻轻描着眉线,端详着自己隐约眼圈。 其实由于总有人恋恋不舍,希望华梦能永续。有这些愿景的梦,总是格外晶莹闪亮,似条星屑。她也爱着幻想,也希望它久存。即使在梦世界,法则仍如现实一般苍凉,愈柔美则愈脆弱。 她本可将一切需解决的问题推到固定时段,比如俗世的夜——这总是保险且合理的。毕竟噩梦会久久不绝,因为梦主不会想到终结折磨。但梦貘和人都要有些梦想,所以生者会祈祷脱离地狱,而梦境管理者会埋身于斧正所有梦。当然,哆来咪总怀着一心关切和忧虑。她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工作能被替代。她和这职责从不分割。 闲想着,淡妆未完已显素雅,镜面忽反射几点幽紫微光。圆桌早整理干净,其上多出几块碎片。 无暇休憩,哆来咪放下唇膏,捧起那些碎晶,牵引来身边梦魂包裹,激起淡粉结界传送走她。 她素不喜这方式,使用是因其便捷。 苏伊特眨眨眼,接受眼前绮丽的真实景色。脚下城楼坚实,矗立于半山腰,身前灯火璀璨。秋峰纷红,各异枯叶随深夜冻风翩飞,明亮地灯衬团团枝头残色,整洁石径映异色衣影缓移。 四处张灯结彩,串串彩光自城楼延伸,渐渐融入高楼间,融进被染红的幽紫天空。 大厦传递土地的意志,随其欢欣鼓舞,铺陈满城热烈。那广袤钢铁森林净皆燃烧,节日气氛唤醒久久沉睡的心灵。本克制的家灯亦一同亮起,世间百态熔铸为几座浮雕。圆月渐起,避开城遮挡,冷静的俯瞰。以那纤毫毕现的清晰震慑仰望者,然而他们本就存着对上苍的敬重,且接纳这严肃。 亮月须配浮白。缕缕洁云飘舞翻腾,彰显周边华丽景色,比一切纯真希冀轻盈而不染尘,比一切相通心绪迅疾而不僵硬。烟花却代表极端喧哗,因转瞬即逝而被默许。星星碎火升腾入天,怀揣梦想,最终只发出与来时略同的呐喊,唤出团团闪光。这拼搏看似无果,观者眼中总继承下璀璨。况那焰火久久不息,前赴后继。一如历史大江上永续的奋斗。 人群盛装淡抹,有些忆起少时咏唱圣洁的歌谣,有些想到曾经赞叹梦华的诗篇,有些举起久未公演的乐器。亦有无才惠及他人者,趁机笑泯恩仇。朝存几片善念,夕拾欢声笑语。自然无人以一技之长自命不凡,自然散尽哀怨。 哆来咪清楚职责,然而越精美的景越需要她全心接纳。她得注意每一寸将至崩坏,景色仅为小小消遣。她喜悦与恐惧并存,隐约希望背后是粗糙黑暗,或者转身撞见几丝裂隙。 她旋即转身,甩动帽尖白绒球,顺势立在绛红楼柱旁。梦貘自有能力藏匿存在。然而所见依旧完备。层层厚云黯然离去,众多枝影拼凑为树篱,勾勒山空边界。无数细枝直刺天空,宣誓生灵与生俱来的坚韧不屈。这梦引人喝彩,她有一瞬甚至觉得行人的喜色太淡。转念,觉淡中显郑重。 但……好梦无需她入场,而美梦有其稳定能力。幸好梦境守护者拥有支配能力,幸好一切问题均从微末而生,她尚未遇过局面无可挽救。她又注意到梦主尚未现身,按理说她们可以互相隐约察觉——哆来咪的习惯。周边景色无论远近,仅余稀薄联系,似乎这梦本就至精至广,抑或她正处群心共筑之伟梦。直觉告知她:梦主思绪必纤细,也必将受磨砺。毕竟好事多磨。 半沉醉半犹疑着搜寻,苏伊特绕城楼踱步两圈半,即将失去耐心时,忽感背后寒意,欲扭头时一道人影掠过,余下急促脚步回荡。她们二人均视环境为背景,则身份已彰显。 哆来咪追上,然而总被对方暗使游客微挪,阻挡追赶。眼见对方逐渐踏入灯火阑珊处,她忽觉这无名女孩将坠下如秋叶,加快追赶速度。碰巧宽松衣装容许高强度运动。 穿梭入梦之人 总怀着偏激的疯狂和自信,总忽视脆弱的暑伏与严规——究竟活于凡尘间。 不知不觉,城楼已缩为远处亮斑。将至暗处,她终于追停来者,但更像是对方自愿跑累。苏伊特也没了理由维系动力,随之立定休息。 气氛尴尬,所幸宁静笼罩此处。壁灯向远方,而树筛拦远光,营造一域清静。谈心的好机会,不消说,由随梦主意志产生。 嘛,如何开口呢?双方思考着,然而哆来咪小姐早有经验,刹那开口“晚上好哦~” 少女果真羞怯,不愧于如此精巧的梦,闻言略别过头,以手掩嘴,装作观察街景,立起心间藩篱。所担忧的无非俗世繁声,所能破局的无非直截安慰。 深吸一口气,清冷无热“我理解你想的,虽然我无权知晓。但此处可是梦,再死板就不太浪漫了诶?” 少女静默倾听完,勾起几分愤慨,不向个人,向那无边琐事背后之物。她跨过雉堞,坐于其上。早有清风携露拂过青砖,而后冷风如刃吹散潮气。单薄背影笔挺,寓涵不屈魂灵。 哆来咪意料到这固执,同样相信对方猜得自己生发钦佩,甚至还有刚才一番发言铺底。索性悄然踏过青苔,从背后环抱住对方。 无名少女不知所措而颤动,必然脸红。她稍后熟悉妖怪的温暖,微微靠在对方怀中。四周飘起淡雾,未沾湿衣角,恰模糊焰火,抹出朦胧意境。 “好些了吗?”光阴流逝,热闹稍褪,似因心绪舒缓,烦躁消散。 少女轻点头“您称呼我佚名就好,毕竟萍水相逢。” “我名为哆来咪·苏伊特,叫我哆来咪就好。”随之轻笑,她随梦悲喜,现今终有展露笑颜的理由。 “那……就叫苏伊特小姐吧?”生硬尚存,她总爱维系距离。 “好哦~”多少有些雅韵,音近“苏”,令她回忆曾见的那些黑瓦白墙,曲折水径,以及温文尔雅的居民。一些含蓄文静的想象。 佚名轻轻叹气,比周围一切声响都沉重。 “怎么了?”哆来咪才想哼些断续的小调,忽然被惊。 “梦总会终的嘛……”声音细若游丝,她也许想抽泣。 “没事的,无论无梦深眠或离梦清醒,梦世界没有单行道” 对方仍旧伤感,灯火渐渐疏离。 哆来咪笑“如果有,那就打破,因为是梦世界啦” “那就,再见了?”即使海誓山盟,离去仍旧会不舍,是亲近思绪黏连难断。 “祝现世顺利~” 眼前的景色模糊,川雾笼罩着双方,苏伊特放开手,往她身后踱步离去。川雾顷刻化为清晰。 她回到了家中,再续梳妆,嘴角微笑。 工作忙碌,但梦世界维系着微妙平衡,仅在哆来咪恰觉清闲后,待处理之梦激增。 某天她忽感到熟悉,轻拈梦魂上的结晶。细嗅,梦的气味浓烈,是逸散出的巧思。若为噩梦,则紫晶灰暗,无味且硬。她想起佚名,被喧哗勾勒出的身影。 无论怎么说,钻进梦前均为空谈。 这次不需有意接纳,耀阳高照,光芒刺过眼皮,一片明丽圣洁。 脚下厚重浮土,极目所见均为云海,翻腾不息。背后无边原野,间有雕梁画栋,亦现奇鸟高啼。 虽重重遮蔽,仍光芒普照。应为天界景色,真切一如既往。尤其层云翻腾的明暗光影,云纱散舞的轻俏空灵。 天界是比那名居家永恒的梦,从代代地子的向往,到孤身天子的厌恶。天界是她们梦想荣升的居所,也是无法脱逃的牢狱。 宏伟戏台已然完备,主角依旧退处幕后。 哆来咪估算屋旁古久桃树的距离,打消念头,转身打算沿边缘走至小亭。 她稍往下看,边界整齐,如被刀削割,岩面闪亮似镜。玄云海绯雾萦绕,惊雷乍响,化为悠远叹咏。 哆来咪择侧边坐定,亭中石桌上淡茶浮雾。少顷,佚名踏上石阶,声响有意减轻,小心翼翼走到对边坐下,捧起茶盏稍抿。 苏伊特挑起话头,膝与视线侧向左侧,即洁云侧。 “当初为何那样想呢?” 两人都有些迷蒙,绯气聚散游弋。所幸聪慧心灵总会相通。 “相处日久,总感丑恶,故显急躁。”她说向脚下渺小且几不可见的世界,眼瞳闪转。 “然而一点怒气究竟无法改变所见事物。”语气随之低沉。 “茶将凉,请品吧。”待苏伊特说完,少女即刻转走话题。 哆来咪一饮而尽,醇香充盈。白净手臂放回茶盏,她起身为两人倒上茶水,姿态优雅且毫无飞溅水滴。 佚名显然紧张,将溢的水面摇晃,略烫的瓷扰乱思绪。乌云携电光渐显,逐渐被白光浸透。 “身处天界,若不俯瞰大地未免无趣呢” 佚名只望向对方,交换着眸内笑意。 于是云域被撕扯,恰容视线穿梭过。无人在意爆发出的伟力,为浪漫而激进总会被容忍。 哆来咪本眼含期待与愉悦,即刻错楞。那是彼方青山的祭典,顶峰是肃穆神社,博丽巫女的名号在众人间传颂,摊位间游客来来往往,台前幕后人影均忙碌。 佚名指着山脚难辨的红点,那是夜雀的摊。本不开的,被热闹驱出,也不为利不为名,独助行人寻至正途。 佚名叹气“这祭典究竟是将至夜时最热闹,究竟是将至黎明时最凄清” “那夜间已散的,又如何提及呢?” “当然因宵暗离去前最为漆黑,余宴残烛在那时最为可怖。” “那……你去过吗?” “单靠想象”她续了茶,一口饮尽,举止中仍显拘谨,险些因烫呛到。 哆来咪有些不愿打扰,又有些担忧对方孤寂。佚名虽扭头捂住嘴,巧借对梦的掌控解读对方思绪。实因苏伊特不愿遮掩脑海中变幻的意识,恰又在短暂纠结中。 少女挥手,衣袖略大,随纤纤玉手遣离云海。眼前是幻想乡那众神深爱的神奇土地。 不待对方自沉醉中恢复,几袭残云沿边直直飞起,裹住两人。 哆来咪喝完掌中清茶,抛下盏。未听见脆响,已回到家门口。 她不愿睁眼,静静体会残余云气。 几日内又是许多灵动幻梦,她无丝毫厌倦。然而愈发惊异于佚名心灵的无垠。 直到一天,她自梦世界大门闲逛,想来是除夕的下午,少有噩梦。 她站定,并非又出现熟悉的水晶,而是瞥见熟悉的人影。 是了,但佚名为何在此? 少女发觉对方,羞于见这前辈,作势欲要逃离。 苏伊特注视着她,以向来纯净友善的目光。 少女知晓谎言破碎,然而理直气壮,仍旧亭亭玉立。 梦貘如今弄清事实:她不过预先编排,凑为无暇梦境。 佚名猜得对方明察,试要自揭久隐真相。况且,她相信对方会甄别出一切谎言 于是她速言“在下不过一介梦之化身,与原主共灵魂。初时竭力组建梦境,预给现之身游逛。直至某日忽获自由,可见原主已然离世。不久被逼到梦世界内,却望自己将与原主同被铭记。故接连烦扰您,仅为留些存续之证。” 梦境管理者再度微笑,待她静下后笑出声,却令少女畏缩如犯重挫。哆来咪高语;“如此所言,你必已在消散边缘。” 佚名低下头,对方的声音旋即若自语“我知你的梦,亦知你身无所长,仅余那几缕梦思。” 哆来咪紧紧抱住佚名,轻轻耳语“别哭,在下总会记得的……有梦魂留存,已是少见……尤其那宏大,在下也尚未见过。” 少女被肌肤温暖着,渐渐开始哭泣。 哆来咪耐心待她一腔悲凉流逝,第一次感到无力,只能稍紧的抱住,却又担心对方喘不过气。 待怨止下,佚名稍作势脱离,让苏伊特自己松开手。少女跑走,想起两人间羁绊,转身挥了挥手,眼中噙满热泪。两人间的障碍恰如初时之雾,三途川之雾。 苏伊特追逐对方消散的身影,忽然走进城楼,那凌晨时人初散去的祭典。 —————— 创作源流: “华北无浪漫 死海扬起帆 多少个夜晚 独自望着天” ——《死如秋叶》刘森 又 “你们编织在华北的浪漫 全刻在小卧室的天花板” ——《深海》刘森 纵览全篇,东方味不足,见谅 (另外,在下生于苏州,未曾离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