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护者】第5章 个人翻译
太阳之矛注视着泰伦虫族的反击形势。在山谷的东侧，它们蜂拥至悬崖，试图攻击从上面向它们开火的支派武士和战行者机甲。在西侧，有更多比约坦的近身战专家在谷底战斗，将野兽赶向他们战友的枪口。太阳之矛的观测球将各个圣庙的队伍显示成发光的符文，他用一个念头就可以使头盔的目镜放大他们的位置，而每个战士的轮廓被用红橙色勾勒出来。在他们的头顶上，摩托队和蝮蛇飞艇队也在猛烈向地面的虫群扫射。
“剑风做得很好。” 先知塞里斯特洛说。他的精神随着虫群首领陆续被击杀而变好了不少。“你的计划起效了。我们以微不足道的损失消灭了大量的虫群。也许阿尔塔利克是错的。”
“我看不出有这样的迹象。” 佛利西亚尔回应道，“司战，我们战士的勇猛同时也是他们的弱点，他们推进得太快了，战线被过度拉长。请看。”
太阳之矛跟着佛利西亚尔的手指，看着观测球上战士们的身影。战况投射到他们所有人的目镜里，让所有指挥部成员共享视觉。
“看这里，穿刺之箭深深地扎进猎物的血肉里，但它刺得越深，猎物的下颚就更有可能合拢，将它吞没。” 他指了指支派武士们越来越狭长的队形。正如他所所描述的，战士们挺进的势头就像一根猎人的箭。随着它的侧翼越来越窄，泰伦虫族的军队从其两侧包围上来。它们狂暴的冲锋晃动着山谷里破烂不堪的树梢。
“我同意，”塞里斯特洛说。
“我也一样。怪物会如风中落叶般突袭，撼动着刀刃。命运之线也如此预示，” 卡利安说。“巨龙会攻击我想让它攻击的地方，这也是我策略的一部分。但你是对的。是时候让那些圣庙的队伍撤回来了，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 太阳之矛向先知们说。他不断下达着命令：“日落分队，回到你们的运输艇，重新部署至下面的坐标。日出分队，加强火力守住悬崖，准备增援。太阳之锚分队，掩护日落分队的撤退。”
瞬间，战斗的流向发生了变动，支派武士的队形井然有序地向后退去，他们先前分散的队伍越来越密集，因为冲锋在前的战士们重新加入了他们身后的战友。悬崖上的重火力部队进行着炮击支援，不断轰击在撤退的队伍两侧聚集起来的虚空生物，一道道闪闪发光的能量束在汹涌而至的虫海中炸出一条隔离带。
“完美无缺。” 佛利西亚尔干巴巴地赞扬道。“我相信你一个战士都不会损失的。
“说得太夸张了，先知，” 司战回答。“不过，请务必把您的感受转达给阿尔塔利克。先知们，” 他换了一种更加尊敬的语气，“你们知道凯恩的矛应该刺向哪里吗？” 他摸了摸挂在盔甲上的网道信标。“这是一项我不会留给别人的任务。”
“我们还不清楚，司战，” 塞里斯特洛谦卑地鞠了一躬说。“我……等等！”
通讯网络中传来了狂热的呼喊和沉醉于战斗的笑声。
“日出分队遇到了什么……无法预见的东西。” 塞里斯特洛说。
“在哪里？让我看看。” 思维视图移到了西边。山谷那一侧的悬崖较浅，树木也较少。各个方向的支派武士们之前就是在这里降落的，现在也聚集在悬崖顶上等待着波蛇和猎鹰飞艇降落，将他们带到东部前线。但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先知们向太阳之矛传去了预视的景象——大地向上隆起，地面沸腾着蛇状的形体，一头头巨型怪物从大地中抽身而出。
“这就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隐藏的蛇怪。” 塞里斯特洛说。“它主动地遮蔽了自己的存在，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异形的思维是很强大的。”
“比我们预想的更强大。我们被骗了。” 卡利安说。
佛利西亚尔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的姿势很好地表达了他的思想，一个灵族人通常用于表达‘我说什么来着？’的讽刺姿势。
正如塞里斯特洛所料，伏击开始了。剑风立刻做出了反应，大量的火力在这些生物出现的地方集中，负责掩护支派武士的坦克队和支援火炮直接将他们撤退路线上的一切敌人连同森林全部切成碎片。但是蛇怪数量太多了，它们向撤离的支派武士们扑来。在它们身后，数不清的虚空生物尖啸着涌来，准备加入这场杀戮。
“我的问题得到了解答。” 太阳之矛说。他叫人拿来他的武器，热熔手枪和他钻石齿的链锯剑。他从助手们手中接过武器，系上反重力腰带。他朝在波蛇飞艇敞开的斜坡旁等待的四名战巫招了招手。他们点了下头，走进了飞艇。
“让我们也加入战斗吧。是我们采取措施的时候了。”
太阳之矛的波蛇飞艇从山间的平台上升起，飞下神之峰的侧翼。他们像离弦之箭一样飞驰，飞速掠过模糊的岩石。当他们从山顶飞下时，空气里的浓厚孢子慢慢消散了，弓形的能量场波纹闪烁着，说明试图入侵行星生态系统的微型改造者被消灭了。飞艇驾驶员杜兰泰是比约坦最优秀的飞行员之一，他在坑坑洼洼的石英地层中穿梭，以极近的距离擦过濒死枯树上的枝叶，使它们在波蛇飞艇的涡流中弯伏下去。暴虐而混乱的生物火焰从下方向上喷射，但杜兰泰精准的驾驶技术使飞艇避开了每一次攻击，而射击他们的武器虫则立即被飞艇的能量场碾成原子。
波蛇飞艇穿过森林，飞速穿越其他飞行员会反复思考要不要冒险的狭小空隙，在西部山谷悬崖下激烈战斗的虫群完全没有察觉他们的到来。
司战和他的先知议会从战场空中降落。太阳之矛从飞船上跳下，三名先知则紧跟在他后方，他们的灵能武器在巫术之光中噼啪作响。飞艇重新升到空中，舱门关闭，星镖炮旋转着开火，为司战和先知们扫清周围最近的威胁。
交战的方向是明确无误的。虚空怪物的咆哮和灵族武器微妙的咻咻声从南方传来。
“跟我来！” 司战高声喊道。他疾跑起来，一丝不差地在黏滑的树枝和腐烂的树干间跃动冲锋。
迎接他们的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各种外表不一的蛇形怪物袭击了支派武士。队伍仍在尽力按照命令撤退到他们的运输艇上，一大群复仇者和狂嚎女妖将这些怪物压制在适当的距离外。这些战士很好地履行了他们的职责，但他们的人数正在减少。尽管他们战斗技巧高超，但虫群的数量实在是过于惊人，它们冲上来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倒下的速度。狂嚎女妖们在这些生物之间辗转腾挪，复仇者们用星镖的火力把它们打得千疮百孔。虽然体型较小的生物一旦被星镖弹命中就会倒下，但那些巨型的蛇怪即使被星镖打得满是孔洞仍能无动于衷。更糟的是，女妖的心灵震慑面具似乎对这些生物没有任何作用。
司战甩动他的热熔枪，在冲刺中毫不减速地蒸发了一只较小的虫子。他朝三头巨型怪物冲去，每只巨虫都有好几个灵族人那么高。三名先知也大步向前，周围环绕着舞动的符文。卡利安将他的歌唱之矛投向了虫群。它在半空中绕了一圈，瞬间刺杀了三只怪物。佛利西亚尔的手中闪烁着巫术之光，灵能闪电划出一道弧线，从一只怪物跳向另一只怪物，能量撑开它们的胸膛喷涌而出，数只虫子眨眼间就被击杀。
就在这时，虫巢意志将注意力转向了战场。灵族人们尖叫起来。太阳之矛踉跄着，他的精神开始崩溃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转身逃跑，躲开那个以恐怖的目光盯着他的东西。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他只不过是一粒食物。虫巢意志的远古存在像虚空一样宽广，它对他的审视就像一根冰冷的尖针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的思维被无尽的恐惧淹没了。
战阵中，一名战巫倒了下去，刺眼的光线从他的目镜里倾泻而出。他用生硬的异族语言高嚷着疯话，然后死去。塞里斯特洛捂着他的头盔不停地尖叫。其他的灵能者们振作起来，加强了他们的精神防御。只是在虫巢意志的压力下保持理智就让他们拼尽全力了，根本不可能还有余力攻击敌人。
支派武士们的灵能本质被潜藏了起来，他们受虫巢意志的影响较小。只有几个人因虫巢意志的灵能攻击而溃散了架势，两名战士踉跄着被一只扭动怪物的带刺四肢卷走了，还有一人被一只长着巨口的恐怖生物整个吞了下去。
“我们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 卡利安大喊道，好像他的声音在与某个巨大的噪音作着斗争，但那咆哮声其实只在他的脑海里。“命运之线被挡住了，我们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太阳之矛点了点头。“撤退！” 他喊道。
“我留下与你并肩作战，” 卡利安说，“必须有人这么做。”
“如你所愿。” 太阳之矛回应道，然后立刻投入了战斗。
他的链锯剑在高歌。虫群被消灭了大半，体型较小的虫子已经所剩无几，但那三只巨蛇状的怪物却安然无恙。他径直向其中一只发起了攻击，在它的侧身划开一道伤口。他呼叫着附近的支援，并命令悬崖上的坦克向那只生物开火。火控矩阵锁定，顷刻间，激光和光矛就射进了最后方的那条蛇怪。它立了起来，展现出其高度惊人的身体，尾巴横扫，将周围的树木连同灵族战士都拍到一边。
太阳之矛在高速移动中将热熔枪对准了它的头部，扣下了扳机。枪口和怪物之间连线上的空气闪烁着咆哮，原子被高频电磁波激发，烧焦了怪物的大脑。它抽动得更厉害了。太阳之矛平静地用枪口追踪着它头部摇晃的轨迹，不让聚焦被打断。当它向他猛扑过来时，他敏捷地跳过了它尾巴的扫击。怪物的头骨上出现了一个烧焦的空洞，它的身体瘫软了下去，终于死了。
太阳之矛再次向前冲去。他发出了一道命令，让重火力部队停止轰炸，因为饱和火力可能会威胁到仍在近身战的支派武士。他敏捷地从一根树干跳到另一根树干上，抓着两根靠得很近的树干飞跃至空中，然后从树顶一跃而下，直奔第二次决斗。他把剑向空中抛去，然后在半空中将其接住，顺势直刺而下，将剑刃深深埋进那个怪物的肚子里。
那怪物嚎叫着，长长的身体疯狂地抽打着周围的一切。太阳之矛丢开他的热熔枪。他思考了一下，把链锯剑的尖齿卸了下来，紧紧抓住嵌在里面的武器，等待怪物死去。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它，将脚牢牢地踩在怪物的身上。他重振战意，启动战蝎剑内的毒刺手枪反复开火，子弹一次次击穿它的侧腹。那怪物扭过头来，愤怒地想要咬住骑在它身上的司战，但太阳之矛灵活地闪身移开，再次拔出剑向后跳去。他在空中翻了个筋斗，重重地落在地上。还没等他喘口气，六根带刃的肢体便重重地砸向他的位置，他不得不再次闪避。
那只野兽正在变得虚弱。女妖们趁它分心的时机，集中攻击它裸露的腹部，每一次劈砍都发出剑刃充满力量的噼啪声。它的腹部在一连串的打击下被剖开了，里面几乎没有内脏。这是一种极度好斗的生物，它们的寿命很短，甚至不用考虑生理活动的需求就会战死了。一些怪异的器官出现在女妖面前，她们用激光手枪把它打得血肉模糊。
从太阳之矛身后的某个方位，卡利安的歌唱之矛飞过他的头顶，刺穿了怪物的喉咙。那条蛇怪扑通一声倒在它死去的同胞身上，再也没了动静。
太阳之矛屏住了呼吸。第三只巨虫，一只有着巨口的怪物，在一群火龙手中热熔枪的密集火力下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向女妖的执政官打了个手势。不同寻常的是，那名执政官竟然是男性。“阿斯特里昂，战群的其他成员在哪里？”
“被延迟了，太阳之矛司战。伏击拖慢了我们撤退的节奏，他们正受到攻击。”
“巨龙会把注意力转向那边，司战。” 卡利安说道，“我们还有机会。就是现在，让凯恩出场！”
太阳之矛捡起他的热熔枪，让执政官和战士们来带领他。为了防止虫巢意志的干扰，他直接关掉了他的地图。
他们来到一座低矮楼房的边缘。在他们下方，一群支派武士被几十只大型泰伦生物围攻。虫巢意志在这里显得尤为强大，天生对灵能敏感的灵族人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它压力密度的不同。
“你就待在这吧。” 太阳之矛从腰带上扯下他的网道导航装置。卡利安重重地靠在一棵树上，微微低下头，表示肯定。
“凯恩会造成很大的破坏。”
“那就对了，” 太阳之矛对他的战士们说。“来吧，我们会支援他们，让凯恩的愤怒降临到比约坦的敌人身上。化身会带领我们进入战场。”
太阳之矛带着支派武士们绕开了山脚下的战斗。卡利安则留在后面掩护。虫巢意志的力量正在伤害他，但他仍然用灵能尽可能地保护了太阳之矛和他的队伍。他们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穿过树林，平安无事地跑进了一块满是硬石的空地。森林里出奇地寂静，尽管战斗在远处激烈进行着。这里完全没有虚空生物的存在。在虫群试图摧毁支派武士部队的行动中，它们所有的战斗力都被吸引走了。
太阳之矛敲了敲地板。虽然它看起来是天然形成的石地，但其实际上是由大量石板的碎块铺成的。他环顾四周，看到楼下满是长着青苔的巨石和石块。仔细一看，它们其实是由栩栩如生的雕像之手堆积而成。
“一个古老帝国的花园。这是一个发泄我们怒火的好地方。” 司战说。
太阳之矛轻弹拇指，启动了他的网道信标，并将它抛向空中。它盘旋着，柔和的光从里面散发出来。当设备被打开时，光线变得更强了，如同一颗星星一样闪烁，它内置的引擎在燃烧殆尽时掀开了现实的外壳。
空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口，并逐渐扩大，把森林的景色剥碎下来，就像在彩布上涂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一团朦胧的光挂在那里。
大地在震动。太阳之矛的心跳加速，他的战争面具浮现在他的意识中，威胁着要用鲜血淹没他的理智。
“凯恩的化身！鲜血将在祂的手中自由流淌，死神将临，我们为之服侍，” 阿斯特里昂低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狂热。女妖们发出了高昂的尖啸，火龙和复仇者们则开始吟唱他们自己复杂的战争颂歌。
从传送门里伸出一只有着灵族人身体般大小的手。滚烫的血液从其上滴落，打在长满青苔的路面上，发出灼烧的嘶声。凯恩化身穿过现实的裂缝，来到了杜瑞尔星球的表面。
凯恩化身就像一座典型的古代灵族战士雕像，但体型是灵族人的许多倍，它咆哮的脸上戴着一顶帝王般的高盔。它的身体由白热的金属形成，盔甲因高热而发出红光。它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长矛，“苏因戴尔”，哀号之厄运。武器唱着愤怒的歌谣，点燃了所有灵族人战斗的欲望。当战士们聚集在它周围时，他们的狂呼声更大了，双手紧握着武器，急切地想要让灵族的敌人流血。
“现在，” 太阳之矛的声音变得强硬而野蛮，“让我们把精神和肉体分开，摧毁我们敌人的躯壳。前进吧，为了荣耀，为了我们种族的复兴！”
“比约坦！比约坦！比约坦！” 支派武士们高呼着。
在凯恩化身燃烧身影的带领下，灵族的战士们冲向了泰伦虫族的聚集地。
瑟里亚莉莎和‘耐心之刃’圣庙的战士们不停地杀戮，而虚空生物的浪潮无穷无尽，并没有减弱的意思。四个体型巨大的生物指挥着红甲的虫群，由长着圆滑脊背的低矮怪物守卫着。在它们的指挥下，尖叫的虫群如海啸般扑向支派武士们。原始的恐惧从这些领头的东西中散发出来，敲打着每一个灵族人的心灵，使他们踌躇不前，削弱了他们发动攻击的力量。即便如此，许多灵族人还是设法撤退了，他们成功击破束缚，回到了运输艇上，开始增援东侧的战线。一架架波蛇飞艇冲过他们的头顶，飞向山谷另一边布满孢子云的悬崖。那是件好事。
瑟里亚莉莎沉浸在她的杀戮技艺中，构成她人格的五个思想作为一个整体完美地运作着，以数十条经验之弧引导着她。虽然巨龙是出现于银河不久的新敌人，但万年以来，许多凶残的野兽和精神上的恐怖都曾陨落于她的刀刃，所以她并不害怕。
她四处砍杀，斩断了无数武器化的肢体，撕开了大量长着骨甲的胸腔，她用装在链锯剑里的星镖手枪一次次射中了虫子脆弱的眼睛和嘴巴。再厉害的基因改造也改不完所有弱点。
她弯下腰，一支骨刃尖啸着从她身上扫过。挥舞它的生物并没有拿着武器，相反，武器和它的手长在了一起，肋管从刃上一直延伸至手臂。瑟里亚莉莎看到骨刃的底部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其残缺的腿部和挥舞着刃的巨虫融合在一起。这武器也是活的。一根利爪则紧跟着骨刃袭来，接着是另一根，在她周围编织起了利爪的牢笼。她看见骨刃又砍来了，便优雅地侧身翻越过去。她踮起脚后跟旋转着，把链锯剑刺进了这把活体武器的刃柄，击裂了它的外壳。刃发出凄厉的尖声，拿着武器的怪物也咆哮着，分享着骨刃的痛苦。她抓住了机会，旋身躲入它的另一条胳膊下，抬手扔出一阵飞刀，砍下了它的头颅。它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还在挥舞着双臂，也许是它的共生骨刃在试图控制这副身体，但它的大脑显然不够强大，在倒下之前，它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搐着。
耐心之刃的圣庙只剩下五名突击战蝎了。她有四名战士被杀，其中包括达里亚塔纳。他失去了吸取今天早些时候教训的机会。
她的战士们打得很好，他们成双成对地战斗，就像蝎子的爪和刺一样，牢牢钉住并摧毁一个又一个异形怪物。在她位置的不远处，遗忘之勤勉的复仇者用他们星镖枪猛烈的火力清出了一道宽阔的弧线。他们面前的地面上四处散落着虫子破碎的肉体，异形的血液浸透了其下的土地。
燃烧之斥责圣庙再次与耐心之刃并肩作战，“悲痛者”奥斯基里蒂尔指挥他的火龙战士们蒸发了那些对突击战蝎的武器而言太过坚韧的生物。每个灵族战士都有自己独特的致命能力，并因团队内部的流畅合作而变得更加凶猛，几种不同元素一起合力协作的力量使战斗效率翻了惊人的好几倍。“这就是协同的艺术，” 瑟里亚莉莎想，“是我们所知道的最伟大的艺术。” 她醉心于执政官的责任和工作，对大多数灵族人而言可怕的命运，在她心里却是银河内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然而，尽管他们无比致命，但战斗的趋势仍然对支派圣庙的队伍不利。
整整一半先遣队的支派武士被困在这山谷里，被因剑风的猛烈推进而吸引来的虚空怪物攻击。这就是刀锋风暴的作战方式，攻击，然后撤退，再攻击其它地方。对它的战士们来说，最大的危险就是陷入困境，失去队形的流动性。战斗发生在山谷中。由于埋伏，他们暂时被追击者钳制住了。来自不同圣庙的两百多名支派武士与虫群交战，尽管他们武力高强，但他们的装备并不足以打赢这样一场消耗战。灵族们已经杀死了大量的虚空怪物，但每一次他们遭受少见的死亡都是对战斗力灾难性的降低。
瑟里亚莉莎瞥了一眼他们的侧翼，看到那边的支派武士被逼退了。他们被虫群包围。某种像水果一样的大型弹药模糊地穿过空气，落在复仇者队伍的中间。种荚爆发出一阵疯狂的触手，一瞬间就将周围的复仇者斩为两半。它的活动越来越剧烈，直到四肢都从其脆弱的身体上被扯出，触手随即变得柔软无力。它们耗尽了能量，立刻就死去了。但遗忘之勤勉圣庙已经死伤殆尽。
摩托队和飞艇在他们头顶疾驰，向虫群扫射，击杀了发射这种奇怪弹药的活体坦克，但不敢使用更重型的武器，可能是担心误伤在这混战中与虫群相互混杂的灵族战士。剩下的三只领袖由一只巨大的虫群领主带领，它们突然向前推进。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信号，没有任何警告，它们就这么立刻发动了冲锋。三十只大型战士生物跟随着他们，向防线薄弱的阵线中心进发。
他们要打输了。
瑟里亚莉莎决定牺牲自己的生命阻止虫群领主的推进。
一声怒吼从北边的树林里传来。当凯恩化身大步冲进虫群之中时，所有虚空怪物都不得不转过身去。绿白相间的涂装在祂发光的身体内流出的涡流中晃动，绿色的斗篷在祂身后飘扬。祂重重地投出了“哀号之厄运”。长矛在空中飞驰，其轨迹后燃起满地火焰，刺进了一头虫群领袖的身体。虚空生物瞬间就被击杀，它的眼睛向外冒出黑烟，其内部被焚烧殆尽，已是一具空壳。在长矛飞回化身手中前，祂又用拳头将几个体型较小的怪物轰成碎块，虫子破碎的尸体也燃起熊熊大火。在他身后，是比约坦最伟大的将领——太阳之矛司战，还有一部分先前撤退的灵族战士。
突然，一阵爆炸声在森林中荡起涟漪。瑟里亚莉莎看了看她的观测球，发现黑暗死神的部队从东边的悬崖上下来了。守护者的队伍保护着他们，让他们安全地从树梢向异形浪潮的后方释放轰炸。
神通怒吼着，浓烈的仇恨从祂的声音中无比强烈地散发出来，以至于虫巢意志像火焰前的干草一样畏缩了。远处烟雾缭绕，这是反重力坦克用高能武器扫荡谷底虫群的证据。
司战的声音传到她的头盔里。“我们把它们困住了。消灭他们的首领，让凯恩沐浴在敌人的鲜血中，为了比约坦！”
“比约坦！比约坦！古老的时代重生了，我们的时代又来了！” 所有的灵族战士都爆发出一阵无比亢奋的狂吼，瑟里亚莉莎的心也在歌唱。她的口中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重新冲进了汹涌的虫潮。
夜晚又降临到杜瑞尔。在半山腰处的平台上，指挥部成员们看着森林里的大火不受控制地燃烧着。
“虫群必须被杀至一个不剩，” 太阳之矛说。
“它们已经溃败了，司战，彻底歼灭它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赫泰莉亚司战回应说。
“想必如此。它们的领袖已被击杀，它们会恢复兽性的原始冲动。至少它们会留在原地引颈受戮。先知们，你们怎么说？”
“巨龙的意志一片混乱。” 卡利安说。“它的存在仍然沉重地挂在命运之线上，但它在这里的影响力已经微乎其微了。我们铲除了遥远饥饿中的节点生物，破坏了它的思维突触网。遥远饥饿和饥饿之龙的整合尚未开始。遥远饥饿的低级生物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很容易就会成为我们战士的猎物。”
“别那么肯定，卡利安，你总认为伟大的比约坦是不可战胜的，这正是你的弱点。” 佛利西亚尔说，“正如我们司战先前犯过的错误。”
卡利安低下头，接受了老先知的批评，然后反驳道：“可是到目前为止，你一直是错的。”
“太阳之矛司战打了一场精彩的战斗，确实如此，而且他还完美地利用了命运。但事实是，我们仍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就像你自己说的，司战，我们时间不多了。我们成功分开了虫群，但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们能把它们全部消灭吗？我不这么认为。虫群的交合还没有开始，但用不了多久，虫巢舰队的意志就会融合在一起，然后我们就有更多的敌人要对付了。”
“但这需要多长时间？” 卡利安说，“我的预示看不清楚。”
“认为它们是独立的实体是个错误，它们是一体的。” 佛利西亚尔说，“我认为它们很快就会互相链接。一旦两支舰队的虫巢意志合为一体，我们再怎么隐蔽都没用，更多的饿龙会扑向我们。那些还在轨道上的生物呢？它们还有几百艘虫巢战舰，毫无疑问会生产更多的怪物来攻击我们。一个孢子囊掉下来，我们的工作就白费了。我们将以大量灵族人的生命为代价，获得一场毫无意义的胜利。”
“我还有一个晚上。” 太阳之矛说。
“是的，但这还不够。黎明将带来更多的死亡和失败。” 佛利西亚尔说。“我预见到了这一幕。”
太阳之矛从山谷下燃烧的火光中转过身来，盯着先知。“也许是这样吧。但我们为伊扬登赢得了时间。”
“啊，这么说你终于放弃了你最初想要独自取胜的目标?”
太阳之矛恼怒地抽搐了一下。
“然后呢。赢得了时间又怎么样？” 佛利西亚尔说，“阿尔塔利亚先知看得很清楚。他们没有办法阻止虫群的交合。即使我们两个方舟世界并肩作战，也无法与虫巢势均力敌。”
太阳之矛摇了摇头。“你错了。卡利安不同意你的看法，塞里斯特洛也不同意。”
“塞里斯特洛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这是他参加这场战斗的直接后果。他的个人经历表明，也许他的观点是错误的。” 佛利西亚尔温和地回答。
司战从山上望出去，越过燃烧的战场，看向更远的地方。饥饿之龙正在进食，它发出的生物荧光在黑夜中闪烁。“我们只需要时间，而我已经争取到了时间。如果我们联合，伊扬登和比约坦有与虫群抗衡的力量。我们的胜利不会被剥夺。我能感觉到。”
佛利西亚尔轻蔑地走开了。“你不是先知，司战。模糊的感情不能与对命运的解读相提并论。”
“如果没有意志和剑刃，命运之线什么也不是。” 司战反驳道，“你太胆怯了。我们会把这个山谷里遥远饥饿的生物全数歼灭，然后离开这里。”
山谷中，灵族的战士们仍在继续屠杀着虫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