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栗X呜米】三千白发
还是古风百合好啊,这里才是我的家!
夜深时雾总有一种朦胧的未知感,尤其是在这兰月当空之时,更是令人心生恐惧,放在以往确实是这样没错了,今日倒是有所不同。街上的游行一阵接一阵,提灯点蜡,女子们依偎着,她们有说有笑论起自己那如意郎君,惹得人群一阵啼笑,山上的庙宇香火正旺,但更多的还是那胭脂与香薰混在一起的味道,怎不让人皱着眉头祈祷今夜快些结束,好让这些不问世事的红尘女子速速安顿下来。
咩栗拿起桌上的面点,这巧果沁甜无比,若是下人们得上一颗,准要乐上个几宿才可,哼,不过一块糕点,哪能有那么好的事情呢?随手一丢,那半块糕点就落入银盘之中,那家铺子自从换了人后这味道便是缺了味了,看来往后得让下人们再去找点别的了。物是人非啊,外面战火连天,这京城却还是香火不断,可笑,可笑焉。她接过来人递过的茶碗,茶盖斜扣,咩栗轻吮一口就搁置一旁,她又给来人掰了块糕点,也大概就与对面这人一时的言语才能让她归于自己了。
“呜米啊,你说那些人活在无知之中,快乐吗?”
呜米咽下糕点,又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摆了摆手示意咩栗看那花舟荡起的波光,灯火通明,不醉不归。
“小栗,无知才是最大的快乐啊,你那眉头再皱下去怕不是又要老上几分了。”
咩栗才不想理会这厮的不讲人理,若是继续和她争论半分,夺个谁上谁下,怕不是又得吵到明日日照三竿之时了,草草应了两句后便继续埋头处理文书。战事连绵不断,边疆再次传来噩耗,惹得咩栗只想辞官回家,锄地也好,经商也罢,总比一天到晚皱着眉头还得献媚要好上几分。呜米见人不愿搭理自己,只好一人独酌闷酒,看那花舟游来游去,少女穿针引线,求个心灵手巧。再看看咩栗的手,老茧一片,握笔颇多,哪像一个弱女子呢?
“你这闲来无事就要登我这三宝殿,府上都得给你腾间屋子供你住着,你若就此让我清闲半刻也罢,但你除了在我府上吃了睡睡了吃,还要指名道姓要我陪你个半宿,你这人啊,就算你爹不把你拎回去,我也得喊人把你送回你家府上才行了。”
咩栗搁笔一旁饶有兴致的数落起她这青梅竹马,每天当个甩手掌柜也罢,反而还要祸害自己,当时的自己是为何与她结友呢?罢了,多想只会徒增华发,那些陈皮烂谷的事情只怕是几宿都掰不清楚。呜米才不管这如小猫般的威胁,翻个身手指一勾,咩栗那几缕华发就已然成为呜米手中之玩物,上挑抚摸指轻弹,这家伙平日里逛青楼见识到的全用于这一缕青丝之上。
“我若此生就当个怨鬼缠上你又怎样,你天天在这府中闭门不出,怕是要闷出大病才是。”
素手一落,那杆竹笔就已经被呜米抽走,咩栗深知这一劫她是注定逃不过了,也罢,顺着她的意思陪她说会儿话也好,这七巧过的可真是——罢了罢了,随她吧。说是过节,也不过是将那些文书随意推开,又让下人拿了几盘巧果之类的杂什,几件果子权当是有声有色,莫及庙会半步。咩栗就这么看着远处庙会上的那些女子聚在一起朝天祭拜,也不知她们到底是拜了个什么。
“你曾说过的吧,躲个山头,你我二人锄田担水,图个清静什么的。”
呜米讪笑几分,手里继续把玩那所剩不多的华发,咩栗倒也不曾反抗,那只会让这狼狗更加上瘾,且随她爱弄吧。
“说的简单,你我都在这乱世之中,那还能顾得身外之物呢,边疆战事不断,倘若隔天我们——”
“小栗,看我。”
咩栗还未转过头去,清凉的触感就已覆上唇齿,颇为熟悉,杏眼微阖自是提不起气来骂她,佳人入怀,呜米打转着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在咩栗眼中呜米这笑的毫无征兆可言,却也没有多问。即使不去琢磨也大概明白,又是关于自己了吧。
“倘若你我真有一块地方落得清净,那你便嫁与我可好?”
又在说醉话了。
咩栗笑了笑将人打发到床上,倘若真有那么一块净土,这话那轮得到她说呢?终究不过杯中之物一般,大醉过后,如梦方醒,抬头便是那乱世,低头还是故乡?且不是了,到若至死相伴,也算魂归故里罢。
她起身吹灭蜡烛,今夜的床榻莫名安宁不少,咩栗看向已经酣睡的呜米,拜那七仙女有何用呢?
水暖水寒鱼自知,花开花谢春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