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三同人】同一屋檐下 11 (舰长 X 帕朵菲莉丝)
兴趣使然的投稿,文笔渣,架空世界线,含ooc,勿代入现实,不喜慎入。

“吱——”
颇有些年代感的木门在刻意轻微的动作下反倒发出了意外持久的吵闹声。
舰长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门缝里探出的略显尴尬的浅咖啡色小脑袋。
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jpg.
跟那个躺在自己收藏里的表情包可以说是非常相像了。
“洗完了?”
舰长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手指重新在键盘上翻飞起来。
“嗯,你稍微等会儿再去洗吧,我好像热水用得多了些,还得让热水器再烧会儿。”
“好像是比平时洗得更久了些哈。”
“没办法嘛,今天一口气刻了太多木雕,老累了,尤其是腰,一直弯着酸死了。”
与想象中可能会滑落的热度不同,前段时间在夜市许久的缺席反而无形中拔高了不少慕名而来顾客对帕朵的关注与期待,以至于这些日子几乎每晚都能在准备收摊前收到不少“追加订单”。
帕朵吐了吐舌头,神色却是毫无半点抱怨的意味,推开门踩着拖鞋“嗒嗒嗒”地走进房间。
虽然一开始是本着不打扰舰长的前提,不过既然都被发现了,那也没必要再弓着腰躲在门背后了。
“到家了还要工作啊?”
“发言稿而已,下次会议上要用。”
感受到帕朵从身后压上来的温度与柔软,舰长的背不自觉地僵了僵,挠了挠鼻翼,顺便重新组织起因漏了半拍的心跳而有些错乱的思绪,思忖了下后删除了自己刚打好的一句带有激励意味的发言。
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应该是那个遇到点事就只会给下属甩锅的地中海经理能组织出来的措辞,给他写得这么高大上就太便宜他了。
不过说来也是,要不是凯文前辈因为想搬回老家和爱人住所以跳槽了,科长的位置也轮不到现项目经理来坐,这个所谓的什么轮岗会议也就不存在召开的必要了。
舰长抬起头回想了那位已经许久未曾碰面的少白头前辈。
啧,以后就没人能无条件帮自己查漏甚至是兜底了,想想还有点舍不得。
“以诚感人者,人亦诚而应,这都什么啊?感觉好深奥......舰长你想什么呢?”
帕朵像抱大型抱枕般用手从身后环抱着舰长,一脸认真地瞅着电脑屏幕上名为“发言稿.doc”的Word文档。
“在想一个工作上的前辈,以前帮过我很多。”
舰长直言不讳。
“女的?”
糟了,语气怎么感觉好像突然有点不太开心。
“男的男的,他前段时间刚辞职,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哦......”
帕朵勾着自己脖子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些,小脑袋凑了过来,脸贴脸地蹭了蹭。
以前没觉得,现在交往后才发现,原来这小妮子还有这种小心思呢。
舰长笑了笑,捏了捏帕朵恰巧搁在自己胸口的右手手指。
由于长久地从事于手工作业,帕朵的手指不似同龄女生那般细腻且有着圆润的指头,尽管同样纤细精巧,但那本该平滑而柔嫩的指肚上依旧不可避免地附着着老茧与疑似老旧伤口留下的硬疤,那是名为生活的刻刀在本不该出现的年龄在她的指间留下的过早的痕迹。
但就是这样的手,在那天夜里毫不犹豫地探入自己的掌心,坚定地握着自己的手,毫不掩饰地表述着内心真挚的感情,推动着本该主动的自己终于得以迈出最后一步。
想到这里,舰长仿佛又真切地感受到了附着在嘴唇上的那温柔的轻触,止于唇齿,但刻骨铭心。
......淦,心跳又乱起来了,刚刚想到哪里了来着?
算了算了,这句也删了吧。
明明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但还是会因为一个记忆里的吻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得不行,这要被教授知道了估计又得被她嘲笑上少说两个礼拜。
“舰长,你明天有空吗?”
帕朵的声音将舰长的思绪拉回。
“明天啊......上午有个会,哝就是因为那个破会议所以我才得大晚上把这个赶出来。”
想到这里,几秒前还充斥着粉红色泡泡的思绪瞬间又变得怨念重重,你说你开会就开会吧,周一不行吗非得放周六,你就算提前两天当上了科长你周末也不加班啊。
“哦......大概到几点样子啊?”
“嗯......应该十点左右吧?”
就一个岗位变化的会议,九点开始,算上形式主义的激励和动员,一个小时也差不多了。
“怎么?有什么想做的事?”
他侧首看向把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帕朵。
“嗯,想跟你一起出去一下。”
帕朵微微点了点头,或者更准确来说应该是点了点下巴。
“那我明天十点样子去你公司等你可以吗?”
“啊?呃,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到时候回来接你比较好吧?”
天气预报没胡说的话,明天的气温可不能算低。
“那要来回跑,会很累的吧?我过来还顺路呢。”
帕朵眨巴了下蓝色的大眼睛。
“放心啦舰长,我不会迷路的。”
脸贴脸,再蹭一下,梅开二度。
“我还没洗澡呢,蹭完你脸该白洗了。”
“不嘛,就要蹭。”
梅开三度。
舰长轻笑。
也对,他的帕朵菲莉丝小姐,可不是那些拎着名牌包,蹬着高跟鞋,带着太阳墨镜,结果全副武装走了没几步路就抱怨这抱怨那的女孩子。
“话说回来,明天是想去哪里啊?”
“这个保密,嘿嘿,反正明天就知道啦。”
好嘛,还学坏了。
不过既然说是跟自己公司一个方向,应该是附近的商场之类的吧,想看电影?
哦也可能是公司旁边那家新开的电玩城,前段时间E.T Studio还造了势来着,现在在社交媒体上热度老高了。
转过脸看看帕朵,依旧是一脸“就不告诉你”的小表情。
绝对是跟谁学坏了,一定是小识干的!
舰长反手抚了抚帕朵的头,看着她像罐头一样舒服地眯起眼睛。
真可爱。
“记得头发干了再睡。”
“知道啦~”
“你写的吧?”
“听出来了?”
“也就你写的稿子才会那么文绉绉的。”
哥伦比娅回头瞟了眼依旧在会议室里握着副总的手慷慨激昂地表着决心的地中海,估摸了一下视线距离,随即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都四十多的油腻大叔了还一口一个名言警句......也不看看是不是自己能写出来的水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自我意识过剩。”
舰长也不恼,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看时间,都共事了一年多了,不这么说话就不是哥伦比娅了啊。
9:52,等个电梯算它3分钟吧,跟自己估摸的差不多。
“一会儿去喝一杯?”
“大早上喝酒?”
舰长大为震惊,什么饮食习惯啊。
“那咖啡也行。”
哥伦比娅耸耸肩,不以为然。
“不了,我跟女朋友约好了今天要陪她的,改天再......问问组里大伙什么时候空的话再大家一起去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转了下话锋。
毕竟也是有对象的人了,再怎么把哥伦比娅当兄弟,人起码性别是女的啊,单独幽会什么的......
不合适,不合适。
“这样啊......欸?等等?女朋友??”
哥伦比娅的反射弧却是一反常态地长了些许,惊讶之下一贯下垂着的眼睛都瞪大了。
“嗯,就,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室友嘛,帕朵,怎么说呢,还真就叫你给说中了。
舰长挠了挠脸颊,嘴角却是不经意间流露着止不住的笑意。
“......”
哥伦比娅迅速瞟了身边人一眼,丝毫没有听进舰长絮絮叨叨间的一个字眼,只是自顾自地攥紧了挎包的包带。
“......然后嘛,就在一起了,真的像梦一样啊。”
前言不搭后续地叙述完那带着粉红镶边的回忆,舰长侧过头,发现哥伦比娅只是持续低着头愣愣地瞅自己的高跟鞋鞋头。
“嘿!”
“啊?哦,抱歉,刚刚走神了,那个,恭喜,嗯,恭喜。”
也许是在走神时被突然打断,哥伦比娅的神色有些慌乱,她胡乱地撩了几下遮来的长发,结果愣是把原先顺滑的黑长直揉得杂毛乱翘。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份报告没写完,我先......”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办公区。
舰长回以OK的手势,然后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远去。
都不容易啊。
舰长在心底发出和年龄完全不符的老干部式感慨。
他重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再抬头瞅瞅电梯,心里暗暗想着这破电梯怎么还不上来。
十分钟后,舰长和帕朵迈上了公交车。
“滴!”
因为网络原因,舰长举着手机愣是在扫码口前晃了三四次才终于听见如愿的提示音。
怎么才月初呢流量就没呢。
以前的人都是感叹时间都去哪儿了,现在人都在感叹流量都去哪儿了。
公车师傅一看就是老司机了,来回打着方向盘操控着笨重的公交车灵活地绕开前方开得堪比拖拉机的跑车。
看着电玩城被抛在脑后,舰长自觉地在脑海清单上的电玩城选项旁打了个叉。
所以是商场或电影院吗?还是什么别的文娱场所?
起码应该不是去那家孤儿院,记得那家不在这个方向。
舰长侧目看着身旁托着腮靠在窗边的帕朵,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式样的洋装,下身不是见惯了的牛仔裤,而是黑色的西装裤,乍一看倒是妥妥一个都市女白领的模样。
“现在能告诉我今天的目的地了吗?”
帕朵的神色似乎有些拘谨,全然没有了昨晚那般自如的欢脱,闻言她愣了一下,转过脸来对舰长报以有些紧绷的微笑。
“医院,看我老爸。”
“你爸?”
舰长大吃一惊。
“你爸不是去南非开拓木雕市场了吗?”
“呃,那个,那个是当时胡诌的啦哈哈哈。”
帕朵脸上的笑一时间绷得似乎更紧了。
舰长连忙将还未散尽的震惊扔在一边,揽过帕朵的肩头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自己是震惊,又不是怪她,可不能让误会了。
他如是想着,感受着指掌间帕朵僵硬的肩膀逐渐舒缓回平日的样子。
也许是周六的关系,医院里的人比平日里更多。
消毒药水、探病花束、棉被、水果、以及排泄物的气味混为一体,充斥着整个空间,护士踩着喀吱喀吱的鞋音在室内骂骂咧咧地踱着步,声响与一些走廊床位上病人痛苦的呻吟声以及家属的言语声混杂在一起,搅得整个楼层都闹哄哄的,听着直叫人头疼。
顺着楼梯走上住院部的顶层,眼前却又是别一番光景,微笑着点头致意的护士护工,干净到几乎能当镜子时的瓷砖地,墙面上用四国语言书写着的“祝您早日康复”,就连方才的噪音都似乎被无形的墙壁阻隔在了外面。
“这里是特等病房,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似是看出了舰长四处扫荡着的眼睛中流露出的困惑,帕朵捏了捏舰长的掌心引来他的注意,随即解释道。
舰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谈话间,两人的脚步停在了一件病房的门口,门外的登记表上用大号的字体写着“帕特里克先生”。
帕朵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后便拉着舰长推门而进。
被称为帕特里克的男人半开着眼仰面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管子,插了针管的左腕无力地伸直,苍白的手臂上留有许多吊水针孔留下的痕迹,身体一动不动。
他就这样呆然地盯着头顶天花板上的某一点,听见开门声,他稍微转动了一下充血的红眼睛,盯着进门的女儿与她身边的男孩看了约莫有五秒后,又把柔弱的视线转回头顶上那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某个点。
窗边整理着疑似礼物的花草盆栽的蓝衣护工闻声望来,微微点了点头,对着帕朵露出职业微笑后适时地轻道一声“有需要请找我”后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宽敞得不像话,暖色调的装潢,沙发,电视,室内衣架,甚至是独立卫浴都应有尽有,如若不是毫无生机的白色病床与病床上更无生机的病患,许多酒店房间怕是都要在这面前黯然失色。
顺着窗口望下,地面上停了一辆新来的救护车,医生护士们正手忙脚乱地将担架上的病患往楼里挪移,也提醒着舰长这里是医院的事实。
诚然一分价钱一分货。
“老爸,今天觉得怎么样?”
帕朵凑在帕特里克耳洞边,像是在试音般询问道。
“呃......渴......”
帕特里克缓缓嗫嚅着嘴唇,像将空气逼出喉管般吐出一个模糊的字眼,同时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一旁桌上搁着吸管的水杯。
帕朵用有些夸张了的动作摇了摇头,重新凑上前去几乎贴着自己父亲的耳朵。
“不行,你上午只能喝一次水,多了的话肾脏会受不了的。”
“唔......”
帕特里克半张开嘴,张合了一下却未能吐出字眼,只能重又闭上嘴,从喉咙深处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并将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的舰长。
“这是舰长,他和我一起来看您。”
帕朵一字一顿地咬着字眼。
“您好。”
舰长原想着学帕朵的样子凑上前去,但多少感觉还是有些冒犯,只得稍稍走近些挥了挥手,学着帕朵的样子一字一顿道。
“......”
帕特里克无言,只是静静地眨了眨眼,继续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眼前纠结着手要不要放下的舰长。
由于平日里有护工照料,食物残渣以及排泄物的清理等问题无需多虑,帕朵只是坐在床头,缓缓地同自己的父亲诉说着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并不时用手中的纸巾擦去帕特里克嘴角低落下的混杂着痰液的唾液水。
什么自己有在好好上班啦,周末还要加班以至于制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啦,平时晚上会练习做木雕啦,厨艺也有很大进步啊之类的。
总之各种零零总总真真假假的话语混杂在一起,随着帕朵和缓的语调在这方清幽的空间里静静流淌着,至少在舰长看来是这样。
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想好的这些故事,说的跟真的一样,尤其是上班那一段。
舰长静静注视着帕朵,暗想道。
不知过了十几二十分钟,帕特里克不再以无神的双眼与不明其意的呜咽回应女儿的话语,轻微的鼾声自然地取而代之。
“睡着了。”
帕朵将没扎好的几束头发拢到耳后,直起身整了整上衣的皱褶,抬起头对舰长轻声道。
舰长无声地笑了笑,点头示意,待帕朵重又走近后温柔地搂住她的肩膀。
“当时是托伊甸姐的福,找了关系才住进这里的。”
虽然揣摩着也不会被听见,帕朵依旧歪着头贴近舰长,压低声音咬耳朵。
“这样啊。”
舰长眼前浮现出帕朵平时周日嚷嚷着得出门去孤儿院陪孩子们时的背影。
“那是得好好感谢她。”
“是吧?”
不过,果然叫伊甸的都不简单啊.......
约莫十一点的样子,医生领着两名护士,揣着兜推门而入,说是上午的最后一轮复查。
帕朵轻声道一句感谢,便牵着舰长的手退到屋外,仰靠在墙壁上。
舰长学着她的动作一齐仰靠着还有着些许凉意的墙面,手指摩挲着帕朵指肚上难以消去的老茧。
“是什么病?”
“糖尿病,后来用药不慎引发了并发症,再后来是什么横纹肌溶解还是什么的,我也不懂,反正听医生差不多是这么说的,还说再不及时治疗会肾衰竭的。”
帕朵努力回想着医生当时那一大串专业术语,苦笑道。
“听起来也不像什么严重的病吧,糖尿病嘛,很多中老年人都有,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了。”
“没有的事。”
舰长摇了摇头。
所谓病症,只要治疗不及时不规范,对人来说就不存在什么严重不严重之分。
都可以要你命了,你还有心思搁这儿分严重不严重。
人类呐,意外的脆弱。
“希望你爸可以早点好起来吧。”
“嗯,希望吧。”
帕朵仰头放空了一会儿,随即转过头来看着舰长。
“抱歉啊,舰长,明明昨晚说的跟约会一样,结果却带你来了这种地方。”
她有些局促地舔了舔嘴唇。
“虽然不太该带你来这里,但,可以的话,能多陪我待一会儿吗?”
“当然,我之后又没什么事。”
“嗯......我就是想着,我也应该,让舰长知道我真实的过去,之类的......因为以前嘛,就觉得,家里的这种麻烦事.......”
一只手被舰长双手握着,帕朵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脸颊。
“我懂的,不用多说。”
早在公车上时,当震惊的余威逐渐消散,舰长并已经约莫猜到了帕朵的意图。
虽然不是家事,但曾经的自己,又何曾不是对自己的过去抱持着类似的想法?
“放心吧,多久我都会陪着你的。”
他抬起那只被自己双手捧着的手掌,在其手背上覆盖上一记亲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