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之措手不及9

魏无羡有一下没一下地眨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乎有什么重要的问题想问他，可是张嘴又不知道要问什么？   与蓝忘机相对无言片刻后，低头看着那句“只缘罗刹梨树下”，悠悠开口：“当年我被江叔叔带回莲花坞，一进门就被江澄的几只小狗给吓着了……”   蓝忘机默不作声，倒掉他茶杯里凉透的茶，重新添满，雪白热气从茶汤飘然而起。   “江澄好生气，过了好几天，才肯跟我说话。那天江叔叔要我住到江澄的房间……”魏无羡手指抚过那句“水登生就噉精鬼”，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江澄气得不让我进门，说我抢了他的狗、他的父亲，现在又来抢他的房间！”仿佛真的沉浸在美好回忆中，魏无羡的笑容从苦涩变得有些调皮。   “他呀，居然用狗来吓我！说要赶一群狗来咬我！吓得我不敢进门！”   “蓝湛，我跟你说，我是真被吓到了，就想啊：这里不能呆了，有狗啊！得离开！”   “于是，我跑出莲花坞，那天乌漆嘛黑地，我只管埋着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找到一颗树，就爬了上去……”   “呵呵……狗可不会爬树，这下子我就安全了！”   魏无羡说得笑容满面，蓝忘机却听心痛如绞，任凭本能的驱使，伸手越过桌面，握住他拿着童谣的手。   魏无羡看着被握住的手，感受到传来的火热体温，不合适宜想：这个蓝湛，看着冷冰冰的，想不手这么暖和。   “我抱着树，坐在树枝上，等太阳出来。等天亮了，我就走，离开这里。”说到这里魏无羡收敛笑容，视线再度落到“水登生就噉精鬼”。   几度扯动嘴角，双眸开始变得潮湿，“是师姐来到树下，把我背回了莲花坞！”说完他另一只手搭上蓝忘机的手，拉近抵上额头。喉头翻滚，再无言。   这就是“梨树下”吗？   魏婴……   你……相信这首童谣吗？   连叔父都无法接受温文儒雅的江宗主实者虚伪，你真的能吗？   “血干骨碎志难酬”、“半身名来半身污”、“百战成史落尘埃”，又是何其惨烈的结果！   时间仿佛停止，屋外的虫鸣换了新的乐曲，魏无羡缓缓抬头，入眼的是：“冬十三过夏十三”。   “蓝湛，这三句表示我会死对吧！”没有疑问，那么明确，还死得极其惨烈。   “百战成史啊！”魏无羡突然扬起灿烂地笑容，“蓝湛，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魏婴够了！”蓝忘机再也无法忍耐，猛然起身绕过茶案，一把拉起魏无羡紧紧地将他锁在怀里，好像不这么做，下一刻这个人就会化为尘埃一般！   果然温暖啊！   魏无羡没有反抗，只静静地懒在怀里。不知过了多久，魏无羡嗤笑出声，道：“噗……哈哈……果然这种悲春伤秋地不适合我！”   微拉开能看到彼此脸的距离，“师姐都说了，我是天生笑相，怎么能在你这个小古板面前破了相呢？”   “人那有天生笑相的！”   “诶！不管那么多，来来来，我们继续看！”拉过蓝忘机坐到他身旁，指着下一句童谣：“叒木卷风次羊生”。   “你说这个‘次羊’是我的‘羡’字吧？”   “嗯。”魏无羡变脸太快，蓝忘机有些适应不过来。跟他接触的时间太少，完全不能确定现在的他到底是强颜欢笑，还是真的看淡生死。   “所以，我这是死了十三年，复活了？”   “嗯。”放在膝盖上的十指越收越紧。   “传说中的叒木神树真的存在吗？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些来，就不会等十三年呐！”   “魏婴！”那有人把自己的生死拿来玩笑的！   “传说叒木长于汤阳，并未传出有起死回生之功。”   “那这个‘叒木’是什么意思？”   “人名。”   “人名？”魏无羡盯着蓝忘机，又道：“你怀疑聂兄？”   “嗯。”   “他有这本事！？”   “未知。”   魏无羡撇撇嘴，“不过，他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卷风？他能卷什么风？”   “未知。”   低头看到后几句，蓝忘机想问他为何不想报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世间有些是非恩怨本就难以理清，不如放下，来得自在。   “遥向云深春风起”吗？如果他愿意，他真的希望能为他挡下一切的严寒与酷暑。   “蓝湛，将来会有一场大战吧！”   “应该。”   “孩子们说青蘅君为家族战死，什么样的大战需要他亲自上战场？”   “百战成史，魏婴，你能立下此等战功青史留名，此战可能波及整个修真界！”   “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江叔叔，后话被魏无羡吞回肚中。   他迷茫了！   童谣信与不信，他不知道！   十五岁，真能笑对死亡是骗人的！   心里升起想逃的冲动，一如当初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