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鸾】《溯流光》（四十八）故人再逢
次日，趁着白天未开赛，二人相约商业街转了一圈，焰荷很大方地掏钱给光翎买了一堆好吃的，两名少年提着大包小包，高高兴兴准备去往斗魂场。
焰荷麻雀似的在旁边叽叽喳喳，眉飞色舞地复述着昨日将丹赫打败的经历，听得光翎频频发笑。然而走着笑着，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脚步停住了，脸色也沉了下来。
“怎么了？”焰荷走出一段，见光翎没跟上，疑惑回首。
“没什么，你先走，我很快追上来。”
比赛的时间快到了。游客们纷纷前往大斗魂场，原本热闹的商业街变得冷冷清清，只剩银发少年伫立在街面上。
“出来。”
光翎面对着空荡荡的街面，道。
没有动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踪我，别再以所谓的担心为理由监视我，”他冷着脸，“我不喜欢这样。”
那个气息停滞了一阵，渐渐消失了。
光翎轻吸了口气，抑住心中难受，抬步向斗魂场走去。
……
今晚的比赛一共三场，分别是光翎所在的1队对2队，风轻云的3队对丹赫所在的4队，以及2队对战4队。
正如焰荷所说的那样，2队比起3队实力差了不止一点，他们取胜确实易如反掌。如今二胜一负，稳拿了晋级总决赛角逐冠军的资格，心思算是了得差不多了，因此在焰荷盛情邀请去观摩其他队伍比赛的时候，光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待会儿有授奖仪式，我还要上台，得提前准备一下。”他寻了个理由。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他只是懒得再去操心别人家的事儿罢了。所谓的授奖仪式也不过是长老殿的小把戏，意在相看才俊，收取门徒，各自培植各自的小势力，光翎并不屑于进入其中任人驱使，到时走个过程再拒绝便是，也没什么太大的门道。
不过登台的话……着实招眼了些。
手里的是新发的统一制服，光翎权衡再三，还是决定穿上它。
寻了个无人小间，他勉勉强强将衣服换好了，拢了拢略有些宽大的腰身，又往下拽了拽有点短的裤脚，对着镜子一照——陷入沉思。
大跨栏背心内搭长袖紧身服，还是个假两件，嗯……这很难评价。
算了，难看是难看了点儿，但胜在与他人均衡统一，不引人注目，就忍忍吧。
叹着气走出门，他正要去前场等候席，又见前边门帘一掀，火红身影咋咋呼呼进来了：“灵光！灵光！”
“小点儿动静，喊什么。”
焰荷兴奋无比凑过来：“刚才3号和4号打完了！那个叫风轻云的真有两下子，给4号那群王八蛋揍得爬不起来！”他哈哈笑着，又注意到光翎身上，伸手揪了揪他的衣袖，嬉皮笑脸，“哎呀，换衣服啦，果然破衣服经美男子一穿，也显得好看起来了。”
“行了，”光翎不吃他的恭维，扯回袖子往前场走，“我去等候席了，你接着看你的比赛去吧。”
“诶诶，等等，我也一起去！”焰荷追上去。
……
等候席与赛台、观众席之间隔了一道细布纱帘，帘外灯光比帘内强盛得多，从里向外看得挺清楚，但从外向里却看不出什么。
刚刚焰荷说3队打赢了4队，这么算的话，3队同样取得了2胜1负的成绩，也是要晋级总决赛的。
光翎焰荷二人落座一阵之后，风轻云也来了。他看到光翎，微笑着朝他颔首致意。
他就是自己这次在总决赛中的对手了。
光翎对这人印象不错，也回以笑容。
外面场上，2队与4队仍在缠斗，不多时，赛台处灯光骤然一停，随即各色光芒交错大闪，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打完了。
果然，不多会儿两队队长就到了等候席，二人明显互相看不顺眼，胜的那个趾高气扬，败的那个面有怒色，来到以后双双一屁股坐下，互相之间隔出老远。
光翎笑了笑，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女士们，先生们！大赛进行到此时，我们的季军人选已然落定！”主持人的声音自外响起，“祝贺4号队全体成员！”
4号队还是有点实力的，作为大将的丹赫手受伤没法上场，可他们仍旧拿到了名次。
“按照既定赛程，接下来就是本次大赛的总决赛，冠军将从中决出，”主持少女声音再响，“下面宣布：获得此次总决赛晋级机会的是——1号队、3号队，恭喜他们！”
全场掌声雷动，押赢了的在欢叫，押输了的在哀叹。
漫天嘈杂之中，风轻云再次望向光翎这边，两人目光碰撞，显然都对结果十分满意。
纱帘外，赛场上空，主持背披双翼，身体高高盘翔着，脆声宣布：“下面进行下一项！”
修长手臂猛然下挥。
动作刚落，全场地面兀的一震，紧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机关旋动之声。
全场哗然。
等候席四人警觉起来，光翎绷紧身体，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那边脾气最急的4号队长已然站起身，作势要去询问。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焰荷激动道。
4号队长走了一半，扭头看过来：“什么要开始了？”
“颁奖仪式啊，你们自己来干什么的不知道吗，”焰荷朝他翻了个白眼，往下压压手掌，“坐下坐下，启动个主席台机关而已，慌什么。”
正如他所说，地下庞大的机关运行起来了，载着观众席向两侧盘错，逐步在中央让出了一个足够大的区域。那里的地板向内陷去，露出了地下黑洞洞的空间，随后，庞大的高台从中冉冉升起。
直至升到足够宏伟的高度，庞大的“轰隆”震动，高台的升腾停止了。
“好了！”焰荷望着那边，拍手。
“现场各位贵宾，各位参战选手，”不同于方才的活泼激昂，另一道低沉、肃重的声音自全场四方响起，震人得耳膜微微发麻，“感谢众位抽出宝贵时间，参与武魂殿精英选拔赛。”
赛场上空，主持少女微一鞠躬，翩翩退回后台。
与此同时，外场骤然大亮，另一阵与刚才的地动之声截然不同的轰隆声响随之出现。
所有人一齐朝声源看去，原是上方穹顶有了动静，原本沉默坚实的斗魂场穹顶竟然分开了，鲜花盛放一般均分成了数瓣，从中央渐渐裂解、后撤，露出外头漆黑的夜空。明明是深夜，却有强光束从上头照进来，石柱似的伫在斗魂场中央，正正好好将主席台笼罩在里面，明晃亮眼。
“接下来要进行的环节是，”庄重的声音再度响起，“优秀战队荣誉典礼。”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焰荷已然激动难当，不住地拽光翎衣袖，让他看那光柱里面。
光翎将目光投向那处。
长老殿？
“本次颁奖典礼，我们有幸邀请到武魂殿众位长老为各位优秀代表授奖。”庄严声随之响起。
观众席，窃窃私语逐渐升腾，激动，惊讶，期待，羡慕，种种情绪交织。
微风拂过穹顶，光芒更盛。
万众瞩目之中，犹如圣鸟临地，五道身影自天空徐徐降落，华装，金甲，凛然身姿，逐一进入视野。
五人静悬空中，有男有女，个个都是通身傲气，面目隔着纱帘瞧不清楚。
不知是谁鼓了一下掌，狂烈掌声随之而起，全场人纷纷起身拍手呼喝，声音热烈到几乎将整个斗魂场掀翻过去。斗罗大陆世界向来强者为尊，许多观众这辈子没见过六个魂环的魂师，如今看着了这么多高位的强者，一个个激动得两眼放光，脸色通红。
光翎轻嗤了声。
“请众位长老落座。”广播声再响。
五人似乎对众人反应颇为自得，眼神逡巡一番，施施然向主席台落去，依序坐定。
纱帘挡得看不太清，光翎伸着头使劲瞧，试图看清他们的脸。
“哎呀，费这么大劲，”一旁焰荷拽拽他，一脸雀跃，“我来给你介绍。”
“看那个，中间主位，”他的手指出去，“身材最庞硕的那个，是魔熊长老，五位长老里资历最深的一个，八十九级强攻系巅峰魂斗罗，马上马上马上就要突破封号了，非常厉害。”
焰荷的语气异常崇敬，眼里闪着仰慕的光芒。
“哦。”光翎撇嘴。
焰荷光顾着激动，没注意到他的神情，继续往旁边指：“第二个，往左一点那个瘦瘦的穿黑衣服的是鬼豹长老，与魔熊长老是关系密切的搭档，八十九级敏攻系巅峰魂斗罗，也非常非常厉害。”
“哦。”
“再往左，一身鳞甲也有点瘦的那个是佘龙长老，武魂蛇矛，八十九级……”
“请各战队代表选手准备，仪式马上开始。”
广播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男孩激动的声音。
风轻云三人起身开始往外走，光翎也站起来：“行了，我知道了，最多就是八十九级的。”
“哎哎哎，”焰荷忙拉住他，“我还没说完呢，不了解清楚你怎么知道待会儿上台选谁拜师呀。”
我谁也不选，光翎心道。
眼见风轻云三人已掀开纱帘过去了，焰荷这边还扒着他不放。光翎图个速战速决，不耐道：“赶紧！”
“好好好，”焰荷连忙加快语速，嘴里吐噜吐噜一大串，“左边没了，最右边胖胖的穿刺甲的那个是刺血长老，武魂刺血河豚，八十九级强攻系魂斗罗；他左手边，与魔熊长老中间隔着的那个是全长老殿唯一的女性长老，名灵鸢，武魂赤焰云鹰，八十九……”
宛如晴天霹雳。
光翎一瞬间愣住了。
“怎么了？”焰荷拽了拽他，奇怪道，“没事吧？”
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啊。
【et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