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中」(速子茶座)
曼城茶座——他目所映之画
序幕 黄昏将天幕染作秋黄,在与秋相反的早春,它让人回忆起那相遇,丰收,偶尔夹带丝丝凉意又饱含蓄意的季节,白日喧闹在黄昏时慢慢的散尽,在空旷的操场,银杏树环绕的地方,在那个特雷森中还有曼城茶座,也即将失去曼城茶座的时候,她与训练员坐在长椅。 「从即日起,你我便不再留存关系,对吗?」 「那么,契约结束,曼城茶座也该隐入尘烟」 「是啊…朝夕长梦终有时,该如何说呢,其实我有些不舍和落寞的」 「五年的相处,时间总会前行,正如黄昏会走向夜晚,黎明会取代长夜」 「也是呢,那么,这个骓特的账号,也应该弃置并宣布毕业了,最后再合一张影吧,作为这五年的完美句号与你的明天的前缀」 淡金的瞳孔中倒映出画面,夕阳的光将照片中的场景烘托得失意又宛若褪色,黑发垂下至腰的赛马娘和身边的训练员带着浅浅笑意,定格在画面里,放在网络间,夕照的阳光淡淡的散落在人的身上,不自然的笑与没有精神的脸庞被那光隐去半分。 「诶,茶座?再不走要错过末班车了喔」 「末班车…是啊,谢谢提醒,训……唔」话语戛然而止,而后轻轻唤出那个常见的人他并不常称呼的名字,话语落毕。 脚步踏在地板,轻起轻落,缓慢若白羽从天空坠落,夹在黑发中的彩带丝不时闪烁,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注视着,沉默着,微笑着,将手机上那个账号的名字加上已毕业的后缀,在他的目光中渐远的身影走的愈来愈慢。 看不见的人将他从长椅上站拉着站起,推着他迈出步履,听到身后微弱脚步声的曼城茶座等候般的驻足原地,直到被熟悉的身体接触到,男人将头埋进脖渐秀发中轻声呢喃着: 「果然…还是不想和你分开呢,茶座也是一样的吧,可以将故事续写下去吗?」 「可以喔,不论如何」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投下被夕阳无限拉长的身影,互相诉说起珍藏在心中反复思考与终于得偿所愿的情感。 四年之后,在郊区与市区的衔接处,那个绿化带不再灰蒙蒙的地方,一对新婚夫妻缓缓的揭开遮在店前的幕布,咔嚓——剪短横跨在店门前的彩带,挂上营业中的木牌,卸下精心准备的咖啡豆,并肩走入「曼城茶座咖啡馆」 盛夏绽放在咖啡拉花中,时间与咖啡一同慢慢消磨,总是播放着舒缓的音乐,络绎不绝的客人就如不断旋转的唱片,偶尔拜访的老同学就如音乐中令人留意的旋律节拍。 可近乎所有客人都会站在门前,盯着门前招牌举起相机,对着招牌拍摄,又走入店内,点上杯浓郁的摩卡,翻阅着曾经的相册,拿出笔记索求签名,再与茶座闲谈几句,字里行间都不离战绩与荣光,微笑的茶座也渐渐的对此所感到些许的不喜与空虚: 「那个招牌上的名字…将它摘掉如何?」 第一幕
渐渐的云层散尽在净空,潮气消失在风中,雨为世间待来的浓墨重彩开始褪色,一切回归到本源之中,过去的无数次它也被雨所染至那深色,随后便再度褪去,似乎等候着或大或小的雨再度来临,就像回忆起过往点点珍事,期盼着它能再次重映在眼里。 平常的时光总是不经意间便占据主流,不知何时街上人多起来,影子愈发密集,稍稍过后,仿若雨从未来过,出现在白星面前的咖啡馆醇香随风而来,经营其中的却并非马娘,稍透过门窗内探,只有一位中年人站在柜台,娴熟又平常的研磨着咖啡豆,岁月静好,时光荏苒。 不久后的咖啡馆内,服务员穿行其中,两只灵动小巧的耳朵立在头上,迎客铃铛作响,熟悉的人,打量着环境,悠闲的坐在桌前,摆弄着方糖,挥挥手,唤来服务员。 「来杯纯黑咖啡,不加糖,然后的话,我要一杯红茶,要浓郁些的,再额外来一小碟方糖,糖分是很重要的…」 「诶诶?很抱歉 可这里是咖啡馆诶,这位客人您点的红茶……」 「如实上报给后台即可,他应该会明白的」 「速子前辈?这难道是什么特别的暗号吗?」 「待会便会明白的,那家伙一定在后台,她一直都不想让人将她一直放在过去看待」 时间稍过,唱片交替,人来人往,后台走出的马娘摘下帽子,解开束起的长发,陌生的面孔上是有些欣然放松的表情,她坐在对面,打量着面前那位握着相机,蠢蠢欲动的冒失记者与以袖遮面,静候多时的眼熟赛马娘。 「是爱丽速子小姐吗?前任店长有所交代若是哪天有位赛马娘来,而且点上红茶与方糖的话就务必要亲自接见」 「哦呀,看来曼城茶座准备很充分呢,连这个都考虑到了,没错喔,我是来找她采访的,关于近况与隐退后的故事」 「前任店长?也就是曼城茶座吗?既然已经是前任的,那就说明…她不在这里」 速子侧支着头,手埋入短发,细细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白星翻弄着笔记,做好记录的装备,出来的马娘店长坐在桌对面。 「店面装修,倒是很有茶座的风格呢,深褐的玻璃,乌黑发亮的地板,吊顶铜灯,嗯嗯,先谈谈吧,既然已经来了,白星?不妨做个多角度的采访与调查吧」 「不同视角的赛马娘,不同时间的事情,丰富又立体的节目效果,速子前辈,不愧是数码前辈的室友,对采访与节目制作也是轻车熟路」 「茶座她,大概是十年前所离开的吧,她说去邻城开新的店,好像是要做分店的样子,便在雨夜草草的收拾并将店长的任务委托予我后她离开了,虽说偶尔也会回来看看…」 指针走至二之后,在郊区的城中角落,咖啡馆中的闲暇时光走向街角,踏上回忆的街,旧日的风从门中穿过吹入屋中,在她的眼中,离开的茶座这十年的岁月重映在午后。 在落地站稳时的第二年,茶座撕掉摘下牌匾上与她有关的物件,在那之后,客流量便打上了对折,也许是厌烦咖啡馆变得喧闹,或许对此感到无趣,在那之后,虽然客人少了,但茶座店长的面孔反而轻松不少。 咖啡店的工作很简单,在着小城的郊区,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当他们夫妻将咖啡豆分类并准备甜品事,总是不慌不忙 ,余裕满心,全然都不见在赛场时那速度,茶座做到了许多赛马娘抖难以做成并维系的事……放慢脚步,用那颗平常心替换去马娘的天性,当她坐在唱片机旁在闲暇时细细啜饮咖啡并阅读杂志的时候,文静的就像店角落的那颗盆栽。 时光一日一日,就像唱片一圈一圈,正如指针划过黑胶表面留下痕迹,时间走过人的分分秒秒抖留下回忆,甜品出炉,咖啡香醇,偶然与那位看不见的朋友闲谈几句,坐在吧台前看着窗外细雨打在玻璃上,在无人的时候与丈夫所卿卿我我,很多时候,足以让人所忘却那是位曾在众多赛事中脱颖而出,几次登上报纸,在现役时期更是马娘频道的常客的曼城茶座,她只是坐在哪里,做着每个人都在做的事,心甘情愿的沉浸其中,享受平常,惜视时间。 初来乍到的几日,络绎不绝的客人带着相机与手机,谈论着旧事,记者粉丝,无论何时即便是已打烊是木牌挂上都争先恐后,那时的墙还有许多奖杯和照片,粉丝们总是挤在墙边拍照留念,记者则冲向柜台,采访的问题不断,连带着店的存在一并成为热门话题。 现如今的时光,在午后阳光散漫时,三三两两的来客不时推门而入,寻着踪迹而特别来访的粉丝与记者也仅在偶尔,清静的店和那时的茶座总是相得益彰,当她站在柜台前亲自研磨着咖啡豆时,在那个画面随意的按下暂停键便是一副暖色调的静物画。 「看来在隐退之后,茶座她并没有在意那份余温,眷恋那段时间呢,不愿等傍身的过往荣誉慢慢消退,自己退步离开,然后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像器具中的咖啡豆般慢慢消磨,每泡一壶便添新再磨,他们在门前的盆栽处种上逐咖啡树,每到新年便会用那树上稀少但醇香的咖啡豆冲泡上一杯,在年月更替时细细品味,仿若一年的事都化在咖啡那浓香的苦味中,见底后便是新章。 最后一位来访的粉丝踏出大门,已经是第七年的事情,唱片越积越多,书籍堆积成矮墙,老木椅光滑透亮,但平常度日的茶座还是在雨夜踏上前往明日的车,将这家店暂且的留在这城市的郊区,带着已过数年的丈夫与刚上小学的女儿去往这城中另一区块。 「要去新店的话,就在老城区的这个地方,那条低矮楼舍与泛黄墙壁很明显的街,广场的旁边坐落着的咖啡馆,便是新店所在地」 第二幕 地砖缝中浅绿参差不齐的探出,如若在此刻的长空中自云边若隐若现的光,天再度阴下,那浮在顶下的云不断在太阳下划过,忽亮忽暗的路上纸笔摩擦刀声音不绝于耳,风吹过树冠,带下一片银杏,白星抬手接住,捏在手中,夹如笔记本的最后几页,速子窥视着草稿,边走边品着那杯加糖的红茶。 不知为何,茶座束起长发,穿着深褐色的围裙在前台研磨着咖啡的场景不时的出现,在实验室的无数个午后在惯例的红茶补充后支着桌在写实验报告的速子也总想着,于此同时的茶座低目娴熟的将咖啡豆化作醇饮的时候。 老城区,文化的熔炉,比起城市更像乡村的地方,人情味像不加糖的摩卡般浓郁,置身其中的氛围如拿铁的丰富,在其中的茶座更为悠闲的站在前台,微笑示人,一身轻松,楼房渐渐的低矮下来,路也越来越窄,速子的思绪暂且在红绿灯前收住,对面的街道,坐落着复杂的老屋与多彩的暖色墙壁。 「老城区,老城区,我记得在我七岁之前都是住在类似的社区,老人很多,孩童很多,冒着烟的小吃摊位也很多,速子前辈,接下来就让我走在前面带路吧…嗯,防止摔跤什么的」 「好哦,刚好白星对老城区也更为熟悉,好好的回忆下以前的岁月吧」 「前辈什么事都看得出来啊,好诶,那张茶座咖啡馆的店面照片已经记的很清楚了」 雨水微缓的自鹅卵石小路周边流入湖泊,踏上一座小桥,钻过几许柳枝,老城区的午后总静谧得不同寻常,午休的老者闭门不出,避暑的孩童在家中玩乐,偶尔有几位赛马娘匆匆的跑来跑去的在假期加时训练。 看到这些后辈,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的离开也没有人叫出那个名字,速子略略回首看着那位褐色短发的赛马娘,蹄铁与石板相碰,汉浸透衣服,叮叮当当间又是咔嚓一声: 「速子前辈,刚刚的表情很棒,偶尔出去走走也不错吧,一直居家总会无聊的,对吧,前面就是咖啡馆了喔,红绿灯差不多了呢」 「好哦…前面那座建筑就是咖啡馆吗?诶,那个暖色的玻璃和素白的桌椅门窗,镶嵌一样的出现在纯黑的咖啡馆里,还挂着西洋剑,好显眼喔,就像茶座她那片立在前发的流星」 轻轻推开木门,浓烈的糕点气息夹带着些许的咖啡香扑面,手风琴的声音搭配欢快的曲调在店内回转不断,速子闭目,再细细品味着空气的味道,坐在角落的桌上,看着吧台处那双漆黑的马耳起起伏伏与在后台忙碌的少年,待到满头黑色短发的赛马娘抬起头,手风琴的曲调几许升起而后舒缓起来。 她从吧台下探出,系好纯白的围裙,戴上方才丢在桌上的头冠,小步轻佻的就如踩着乐曲的节拍般,躬身轻言: 「下午好喔,两位客人,如果在糕点与咖啡的问题上抉择不断的话,不妨看看推荐吧,哦呀哦呀…您的眼睛,很独特呢」 「我看一下…嗯嗯,来杯摩卡吧,以及一碟糖块,一杯浓郁的斯里兰卡红茶…谢谢」 「已经学会对暗号了呢,白星,很聪明呢」 「好的,请稍等,爱丽速子前辈」听闻至此,话语之间抖多了几分随意,速子几番打量: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同学呢,手风琴,西洋剑,腰上别着怀表,荣…」 「荣进闪耀」咫尺之间,三人异口同声。 「那你一定是闪耀前辈的女儿吧,好诶,大收获大收获,来,看镜头,眼睛,眼睛和耳朵都很像闪耀前辈哦…」 「白星,不要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喔,这类的插曲待会在说也不迟呢,先坐吧,伞下约会你也是喔,别紧张嘛」 「好,明白了,那就直接问,茶座前辈是去什么地方旅游了吗?也不在郊区的店,也不在老城区的分店,唔唔」手捧马克杯,轻轻搅拌着浓郁的摩卡咖啡,白星的笔早已在纸上疾走。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呢,两位前辈们且听且信吧,茶座前辈在我心里的模样也不清晰,哥,过来一下,先把打烊的木牌挂好,你来这里比较多,一起说吧」 轻轻将木牌翻过,打烊的店内窗帘遮蔽阳光,几丝的昏暗中,四位关系各有不同的人围坐在一桌,共同回忆着那位在几年前便再度离开的曼城茶座,顷刻间缓慢起来。 初来乍到的时候,茶座停在门前,半晌才将遮门的那块布摘下,看着人来人往,墨镜中的玻璃门倒映出面庞,茶座凑近,些许的无力显现在面颊,她没有在意,反而摸着有松弛迹象的皮肤推开门,坐在吧台里,按部就班的将咖啡机与各类材料归纳,取出最好的咖啡装在玻璃罐中藏在吧台的桌角。 咖啡馆总不温不火,老城区的街时光荏苒,几年来进进出出的顾客也多半是老人,茶座只是坐在那吧台后,一杯又一杯的研磨,她身后的已成为夫妻的前训练员烘焙着各式甜点,那是特雷森时向一位德国留学生特意学来的技能,经过些减糖之类的改造也算是独具风格,茶座的咖啡总是研磨的很细腻,仿若指尖捏起一点都会顺着指缝滑落,早上营业到夕照,暂休一小时后又会在夜晚亮起灯至午夜。 对于这样的日子她似乎很满足,时常在无人的店内轻哼乐曲,偶尔顺着点歌机中熟悉的伴奏放声高歌,漆黑的摩天楼也安定下来,它立在老城区,似乎将周身的光彩与齐天的楼层慢慢的摘掉取下,偶尔来的粉丝也不再浮躁,直到那日的人带着孩童进点,他的手中拿着感谢信与笔记本,当时还在学校中受激励的粉丝如今也以年华换作家室,收下信件,用漂亮的花体字签名…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茶座默默地拿起一旁的电话,与此同时位在东京的大学教室中响起模糊又熟悉的串串铃声。 茶座偻坐在吧台角落靠着桌,将电话架在耳边同时研磨着咖啡,接通后也并无多语,声音还是很轻柔,言辞间缓慢又不失分量。 昏暗的店内宛若她长发都并入暗中,见闻此景踏着静步的烘焙师走到吧台前,他打开暖色的灯,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他踏出半步,又略推一步,不动声息的走回后厨。 不再有光顾的粉丝,骓特账号的热度与数据都开始下降,茶座关掉手机,尽心尽力的研磨着咖啡,唤来总是在后面忙着烘焙的丈夫,相视一笑的在雨天,对酌般的品味着口感丰富的拿铁咖啡: 「我想今后大概是不会再有人来找漆黑的摩天楼,也不会再有楼厦的长影当道了」 咖啡在口中化开,就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晚餐一笔带过,打烊的牌子提前出场,时间不再有感,而是无形便流去,尽管在老城区的地界人并不多但力不从心的情况也时常的发生,在交代好一切后,他们离开了,将店面转让到了老同学的名下,不知去了哪里。 第三幕 午后四时的咖啡馆,音乐不断轮换,糕点香味四溢,故事就像见底的红茶一样结束,白星的笔时而停顿沉思时而埋头加快,在讲述的言语停下时她的笔还在纸上飞速的走,此刻后对于速子与兄妹二人无关的闲聊她都充耳不闻。 「茶座现在的位置,可能我知道喔,她以前与我谈论过,在离未来咖啡馆有十四公里路程的乡野间,柳树会与松树同在的交叉路口,柳树下会有许多的老人,松树下是每日出出入入的车辆与行人,她会在那里安享余生」 「茶座前辈感觉很是洒脱呢…我也的确对她是这个印象,可速子前辈这样的说辞,似乎有点不可信吧 ,四十而已的茶座前辈应该不会到那个已经要彻底放慢的阶段了……吧」 「她应该是自觉如此,我想她的满头的青丝秀发间可能已有不少的白发吧,唔,那么差不多我们也要去下一站了,哦呀,白星的文稿还没写完,再来一杯吧,这次就要纯咖啡」 夕阳西下,夏息最浓郁的时刻落幕,七点的咖啡馆中听闻的故事在奋笔疾书后也只是以略潦草的字样粗略记载下,午后并非是夏的顶点,刚刚那初升的黄昏与夜是夏息同夏意形影不离的温蕴时段,不浓不淡。 远处楼厦渐渐的沉没进晚霞。 自咖啡馆中出来,速子站在暖色的路灯下,拿出手机翻看,又把它纳入口袋:「那家咖啡馆应该在这附近的乡村,离这里不算太远,久坐后的运动可不能少,一起跑过去吧」 从地平线上徐缓升起了铁塔。 自城中走出,速子站在乡道,路牌横立在头顶遮住天空,上面写着穷尽今夜也无可抵达的远方却也同样的写着接下来的去处,白星收好笔记,若在闸门后便要起跑。 虫鸣同夏被清凉的晚风所夹。 不断向后绵延的田地,不停在前方飞舞的淡绿色萤火虫,不休的曜日侧卧着,不眠的白月刚升起,不尽人意的采访便要走向最后,不时划过耳边与湿发的风棉柔缓慢。 似乎没有尽头的路同日而下。 天渐渐的晚去,幕布缓缓落下,逐渐变为绀色的星空中淡云散去,幽静且漫长的路在被风所吹凉的汗中亮出了灯光,回头也看不到被藏匿在夜色的高楼大厦。 「到了啊…那个地方,真的只靠跑就到了,那颗老柳树与松树,那些避暑的老人与车流,应该就是这个村庄吧,走吧,速子前…辈」 「没事,呼呼,我没什么问题,暂且…在这里休息下吧,这些年一直未曾有大量运动,体能下降的比我预想中要快啊,呼……」 路收窄通向乡里,柳树哗啦啦作响,咔嚓一声将画面定格进相机,翻看着今天来的照片,白星靠在她身旁「真的是很充实的一天呢,很期待茶座前辈时隔二十年再度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会是什么样子,长发应该漫过腰来了吧」 站在繁茂的夜中,虫鸣不停,轻轻腿门,橘色灯光满溢而出的咖啡馆力香气拂面而来,速子就近带着白星坐在门后,装模作样的举着笔记遮住面庞:「一杯斯里兰卡红茶,多加糖,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稍稍等候,后台传来窸窣的声响,速子漫步向前去轻轻掀开门帘向内窥探,熟悉的人并未如预料那般出现,眼前却是另一位故人,那个她原以为应该不会再见到的故人—光辉致意。 与茶座和速子不同,本就是长辈的光辉看起来更为贤淑温蕴,比茶座少半分的沉静比速子又多几分的活跃,她正在后台制作糕点将巧克力蛋糕自烤箱中取出切成数块,速子屏住呼吸,她缓缓的退出,听着欢快的音乐,看着吧台上已经准备好的咖啡豆,也就近帮起忙来,生疏的使用手动研磨机,与白星打着手语。 「啊啦,是速子吗?眼睛还是很漂亮呢」 光辉打趣着从后台走出,打理起前台事物。 「没错喔,光辉前辈是在这里工作吗?」 「诶,帮朋友看店来着,茶座去旅游了」 「好哦…前辈还是那样,变化不大诶」 「你也是啊,只是速子的头发长了,看起来生活气息浓郁了些,那个芦毛孩子是……」 速子稍使眼色,光辉致意点点头。 「是记者,银流白星,《那些年我推的赛马娘如今如何》这个即将开播的节目的记者,是来采访茶座的,只是…茶座不在」 「没错,请多关照!以后也会有一期节目采访到前辈的」 「好哦,我会期待采访到我的那日,别让我等太久哦,银流白星」 「没问题!我想数码前辈也会这样想的!」 满天的荣光,数不尽的粉丝,站在赛场上遥望观众台,视线搜寻着训练员和队伍,两位前辈回忆着现役时的事,白星听着故事,跟随她们的话也陷入自己的一片记忆里,冒雨的赛道与喝彩的观众,紧闭的闸门与湿漉漉的草。 章间二 「路还有很远,白星的腿,没有问题吧」 「没事的,可以跑完!」 「哼哼,我很喜欢你这股气势喔」 「那…那就好,速子前辈,前面有灯光」 「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树,应该是那里了吧」 「那边是不是,我们跑过去就知道了」 「那就跑过去吧,不许停下喔」 「好诶——速子前辈的身体,也没问题吧」 「放心吧,你与我的活力应该不至于衰退」 「唔姆唔姆,顺着乡道,应该还有四千米的距离,场地公路,场地状态良好,那么,三,二,一,起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