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红炉雪 第四十八回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骨伤科医生vs集病娇、傲娇为一体的腹黑皇子
架空乱世,仿多国互伐混战背景,杂糅化用一部分史实
文中涉及到的中医知识都是我随口编的,没有理论依据,勿喷
虚构情节,勿上升!
四八回:煮蘑菇简餐获盛赞 喂汤药共犯燃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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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这么下本儿的吗?杨九郎看着张云雷黑曜石一般深邃又闪耀着美丽光芒的眼睛,愣住了。
张云雷单手取下黄金面具,递到他面前,“虽然连这个也是你送我的,但是既然送我了那就是我的,我拿这个抵应该可以吧?”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杨九郎松了一口气恢复正常,却不由得又有些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的情绪,“不够,我这田园山景独栋民宿,又有瀑布景观,又能体验乡土风情的,这么点儿金子哪儿够啊。”
张云雷苦笑,“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这些山水还不全都是我的。”
还有半句话他没好意思直说,就连你也都是我的。
“好好好,您是君主,都是您的。那我走还不行吗?天下大的很,总有不属于您的地方。”杨九郎说着拔腿就走,真的是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张云雷刚想说“你想躲到哪儿我就派兵打到哪儿”,忽然反应过来正是刚刚自己那无意间流露出强权意味的话惹恼了他。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扪心自问,追跟结底,杨九郎为什么要逃离自己身边呢?感情上受到了欺骗是一方面,自己这一国之君的身份带给他的巨大压力肯定也是很大的原因。
不然,他该当面质问自己为什么玩弄他的感情才对。可他却一句话都没说就悄悄走了,还留下一颗棋子让自己“放他一马”。
他是真的害怕自己会对他动杀心吧?
张云雷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他蹲回到炭火盆边上,缩着肩膀环抱着自己的膝盖,那么纤长高大的一个人,瞬间就变成委屈巴巴的小小一团。披散的发尾没顾得上去擦,时不时还往下滴着水珠,像没人要的小狗淋了一天的雨。
杨九郎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心里,以及满眼,都是心疼。
想抱抱他。好想抱抱他。
几乎是把拳头攥出了水,杨九郎垂在身侧的手极力的控制着,没有落在张云雷身上。
“我怎么敢呢,”他走到脸盆架旁边拿起自己的布巾,假装随手递给他,“擦擦头发吧,小心伤寒,时候也不早了,我去弄晚饭。”
从山上提回来的山泉水打底,新摘的鲜嫩野生菌子洗好后一股脑儿全都丢进去,撒一勺盐,再加一把葱花,菌子火锅就煮好了。
杨九郎其实不会做饭,平日里不过自己一个人随便对付一口而已,做的不好吃也没关系,能下饭就行。今天也没想到张云雷会来,家里连一点儿肉都没有准备,只有这些山上采来的蘑菇,他很用心的做了,可这菜品作为接待客人用实在是太不硬了。
好在食客的反馈很好,张云雷连喝了三碗汤,直说好鲜。
杨九郎倒还挺有自知之明,“您这是太饿了,平时山珍海味吃的多,偶尔吃一次家常便饭,所以才会觉得我做的好吃。”
张云雷大口的嚼着蘑菇,“是真的很好吃啊,蘑菇又滑又嫩,汤的调味也刚刚好。”
杨九郎低头喝汤,心说,我要说只放了盐您信么。这可真是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早知道就该煮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珍珠翡翠白玉汤”给他喝喝。
吃着饭,目光总是忍不住去往张云雷低垂的眼眸上去看。杨九郎实在是很好奇,他就这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恐怕是除了雪如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那王都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谁来主持朝政?谁来稳定局势,又是谁来安抚群臣?吾皇大婚的喜讯是昭告过天下的,杨九郎自然也知道,那新婚的皇后这么快就独守空房了,还不得哭死啊。
杨九郎把脸埋进碗里拼命的扒饭,想用咀嚼把问话的y u 望堵回去。
爱谁谁吧,张云雷都不管呢,我一个在逃闲散人员,我操那么多闲心干嘛?虽然是挂名的宰相,可也不过就只是挂名的而已。
那些事儿,他再也不想招惹了。一想起张云雷上一世里的经历和玄知对自己占卜的判词,他就后背发凉。
我真的会干出那些事儿吗?还是什么都不干比较好,这样总跟自己没关系了吧?
山里天黑的很早,太阳很快就跌进山的那边,吃过饭收拾了一下,就得点起油灯了。
杨九郎看着自己那只有一张床的内室,把脑子里转过的一百八十个念头全都赶走,到柜子里翻出一床被褥和夏天用的草席。
“您是客人,您睡床上吧,我打地铺。”他蹲在地上低着头忙活着铺草席和褥子,不去看张云雷的表情。
“其实……这床足够宽的,两个人睡也没关系的。”
杨九郎腹诽,大婚了是不一样了啊,他以前从来都没主动提出过要跟自己睡同一张床的,看来这是身边没个人不习惯了。
“我睡觉不老实,怕挤着您。”
“嗯。”
张云雷坐在床边上看着他,用他看不到的幽怨眼神在探究,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礼貌又疏远的称呼我为“您”呢?
张云雷从一见到他就改口自称“我”了,可是这个木头好像根本没察觉到。不过这样也好。
其实张云雷本可以派宇文奕到这里来把杨九郎抓回去的,这样是最稳妥的办法了。只要宇文奕还想当这个驸马,就绝不敢忤逆他的意愿,而且宇文奕与杨九郎的交情摆在那里,他也绝不会伤到杨九郎的,一定会妥帖的把人给他带回来。
但是一向处事求稳的张云雷却选了最不可控的一条路,他在婚礼之前假装生病,然后在等待太医前来诊治的间隙,偷偷与小祥子换了衣服,打扮成内侍模样溜进了雪如的寝宫。
在她那里,他终于知道了杨九郎在什么地方。
但凡雪如劝他一句“哥,你要以大局为重”,他都不会做出这么不计后果的冲动选择,可雪如对他说的是,“哥,我知道从哪里走能避过皇城里的禁卫巡逻。”
幸好杨九郎并没有把心里的那些疑问问出口,王都如今乱成什么样子,张云雷也不知道,他连想都不敢想。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打算回头。
夜里,杨九郎睡得正熟,忽然觉得头顶上有脚步声,一下子惊醒了。
正要起身,一个温热的身体扑倒自己怀里。
杨九郎醒的有点儿猛,缓了一下才想起来张云雷在自己家呢。
正想推开把脸埋在自己x i o n g//前的张云雷,突然发现怀里的人在发抖。
“九郎,我好冷~”张云雷迷迷糊糊的,意识不太清醒只下意识找暖的地方,往他怀里钻着。
杨九郎抽出一只手探他的额头,坏了,发高烧了,一定是白天被那冰冷的潭水激的。
轻轻抱起他放回床上,杨九郎在凉水里绞了一块帕子,叠好敷在他额头上,然后去储物室里面配药。
好在他近期一直都时不时有出诊,手头儿的药材是很全的,把药材按照需要切好之后,他赶紧升起一个小泥炉,放上砂锅熬药。
夜静悄悄的,内室里的张云雷似是又睡着了,他静静的坐在小凳子上扇着扇子,浓浓的药香慢慢充满了整个房间。
看着炉子里不断跳动的火苗,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刚穿到这个时代时在药铺里的日子,那些忙完了抓药就去帮冷兴儿熬药的时光,虽然很辛苦,却也很容易满足。
那时候的快乐就是很简单,打烊后与冷兴儿一起去喝杯小酒,聊聊八卦,就能忘却满身的疲惫。
现在嘛……虽然衣食无忧,可是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感受到真正的快乐了。
独自一个人在这山水之间,他审视着自己,越是深入剖析越是崩溃,他明白自己真的爱上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人了,彻底没救了。
张云雷对他明明只有利用,可那段在一起相互扶持的日子是真实存在过的,就像虽然杨九郎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杨九郎”,可在这里经历过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根本抹不掉。
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进屋,杨九郎的脚步停滞在床边,甚至又往后退了半步,迟疑着说,“吾皇请起来喝药吧。”
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杨九郎低头凑近了一点儿,“云雷?醒醒。”
“唔……”张云雷听见叫他的名字,迷蒙的哼了一声,可还是昏沉沉睁不开眼睛。
杨九郎顿了顿,走过去侧身坐在他枕边,胳膊由背后穿过他的腋下,把他b a o 起来箍在自己怀里。
“我……喂你喝药。”杨九郎的声音沙哑的不行。
张云雷浑身乏力,软的像水一样,脖子一歪两人的侧脸就贴在了一起。
从杨九郎的在他身后的那个视角看过去,他的睫毛浓密而纤长,垂着的眼睑不住颤动,湿漉漉的沾着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连嘴唇都水润润的。
一些久远的回忆在脑海里翻滚,杨九郎记起北凌国的冬日,他为张云雷捏的小雪人,还有那个暧昧的午后,他也是像这样从背后抱着他,帮他“排忧解难”。
离得这般近,张云雷身上清幽的香味似无处不在,密密地将杨九郎束缚,无处可逃。
他攥了攥拳,目光落在手臂上那一个清晰的月牙型疤痕上。张云雷给他的,终究是不可能全部退回了。
张云雷的脸颊烧的泛着一层晚霞一般淡淡的红晕,身上灼热的温度透过粗布衣服传至杨九郎的x i o n g//膛,令他觉得自己也快要跟着一起燃烧起来。
“喝药吧,乖,张嘴。”杨九郎把白瓷碗送到他唇边。
张云雷听了这话终于抬头望向他,傻傻的笑。
“九郎,现在我是你的共犯了呢。”
杨九郎微微一愣,旋即就理解了。自己是偷偷一个人跑出来的,张云雷如今也是一样,偷偷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当张云雷说出“共犯”这个词的同时,杨九郎再也没忍住,倾身w/e/n了上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