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泪【启】

请勿上升正主(୨୧•͈ᴗ•͈)◞︎ᶫᵒᵛᵉ ♡
楔子
①
血,泥,刀口,相互纠缠在锦衣上,他就躺在那雪地里,显得格外扎眼,这场雪来得凶猛,似乎也是在掩盖这场角逐的暗杀。
“父亲,我们把他带回去吧,我可以照顾他,我可以的”
一只细软温暖的小手覆上他微睁的眸子,“一会儿就好了,别怕”最后的一丝清明被带走了。
②
“可是他还没好,就走了,万一在回家的路上又受伤了可怎么办”
“磊磊,别担心,他留了纸条就相当于给了你承诺,你觉得他是信守承诺的人吗?”
“是”
“那就别担心了”
②
“那就让天下太平,愿九郎安好吧”
“会的”
③
付诸一世,许你一诺。
正文
【一】
因太子在位之时,未尽其责,素喜奢靡铺张,爱男风,有辱风雅,好靡靡之音,屡教不改,本应除去太子之位贬为庶民不得踏入京城,奈念其母妃早逝,又因朕朝务繁忙,未尽其责,管束未到,究有其责,遂仅除去太子之位,搬离东宫,移居西凉殿,禁足思过。
“磊磊,这里又破又烂,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下人侍奉,什么都没有”杨九郎同手里拉着的八岁孩童说。
“没关系,殿下,父亲曾说过,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殿下,你别难过,我会照顾你的”张云雷揪了揪他的衣袖。
“可我不是太子了,磊磊也可以不跟着我,磊磊可以离开”杨九郎蹲下身与人齐平,两手扣住人儿的肩膀,冬天的太阳倒像是冰窖里的烛火中看不中用,刺眼的很,却偏偏冷的要命,凛冽的程度就像是杨九郎指缝间的刀刃,泛着森森寒意。
“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很听话的,你别赶我走,我还可以照顾你,真的”明亮的眼眸里蒙上了水雾,细嫩的一双小手绞在一起,仅一下就显了红痕,话音也嗫嚅起来。
“磊磊,要想清楚,真的要和我住在这里吗?我是犯了错被关在这里的”刀片往指根收回了几分。
“才不是,他们不对,殿下向来节俭,也不好酒,也不沉迷于歌舞,更不是他们说的断袖,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一定说的不对,我的殿下我知道他有多好,你别赶我走,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小奶音含糊着但语气却格外的坚定,像是怕被推开似的向前紧紧抱住杨九郎的脖颈。
“好,我们一直在一起,一直”刀刃在指间翻转了一下没入了宽大的衣袖里,怀里温润柔软的团子把这腊月的寒冷驱散了不少,杨九郎把怀里的人往紧收了几分,一股凉意落进了颈间,沉了沉眼眸。从半年前他来,他就一直有机会把他摘出去,可他哪舍得呀,他一直觉得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矜来袭,可是,那份狂喜是他啊,是他啊。就算到最后,是蛾扑火,火焦蛾,他也浑然不会在意。再说,能把他送哪儿去呢?
“嗯,我们不分开”
“不哭了,都成小花猫了”杨九郎轻轻把挂在人儿脸上的泪珠抹掉,点了点人儿红了的鼻尖,笑着说。
“我才不是小花猫,殿下,我们以后真的就住这里了是吗?”张云雷拉着杨九郎的手指,又看了看枯草盛行的院子,嗡声问道。
“对啊,磊磊可是嫌弃这里了,方才磊磊还说要同我一处,怎的才一会儿,就要变卦了”杨九郎存心逗人。
“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在想,我一定要保护好殿下,这里这么荒凉,到了夜里一定不安全,我一定要守着殿下”探着脑袋四处看了看,攥紧了小拳头。
“那就辛苦磊磊了,咱们先把新家收拾一下吧”心里已经盘算好与暗卫见面的时间可能得往后顺延一个时辰。
“好”左顾虽是个废太子但宫内的皇权圣意谁能意料得到,这皇宫里除了废太子就只剩一个并不得宠且无心取高位的皇子,所以内务府到底没有做的太过绝情,该有的庶子规格都有,虽有些家具折旧但大抵是能用的,屋子也没沉灰落网,在落日之前堪堪是收拾好了。
“殿下,可要用晚膳了吗?”坐在板凳上的张云雷托着腮看着正在铺床的杨九郎。
“磊磊可是饿了”杨九郎一转身就看到人儿在小幅度的咂巴嘴巴。
“我是在想殿下忙了一下午,做了好多体力活儿,肚子应该饿了”怎么会不饿呢,张云雷平日里在下午都要吃两次小甜糕,杨九郎依着人儿长身体,也就由着人儿,吩咐小厨房里时刻煨着各种点心,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才说出口。
“磊磊一提醒,我就觉得饿了,我们去用膳吧”
“好啊”人儿从板凳上跳下来,弯着眼去拉杨九郎的手。
“磊磊,怎么了?”杨九郎看着人儿拿着给他私留下来的银筷在碗里戳来戳去。
“没什么,没什么”张云雷加快了进食速度,试图掩盖饭菜不和胃口的事实,不能给殿下添麻烦了,殿下也吃这个,自己不能那么娇气。
“磊磊,明天我们自己种菜吧,刚刚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有很多菜种,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吃自己种的菜了”杨九郎停了筷子,透过烛光,看着人儿砚黑的眸子。
“好啊,好啊,可是,可是不是春天才可以种菜吗?”
“磊磊,我们可以把他种在花盆里,可以种一些容易生长的菜,摆在屋子里”杨九郎顺手擦了擦人儿的嘴角。
“嗯,殿下,辣椒好活吗?我们可以种辣椒吗?”舔了舔刚刚杨九郎擦过的嘴角。
“辣椒不可以,甜椒可以”蹭过嘴角的拇指摩挲着衣角的布料。
“哦”
“我们还可以种几株小葱,磊磊不是很喜欢吃小葱豆腐粥嘛”
“嗯,对,殿下你太好了”跳下凳子,朝杨九郎做了个抱抱的动作,杨九郎顺着把他揽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由着他在脸上印了一个软软的亲吻,杨九郎捏了捏人儿的脸,探过人儿的碗筷,给人喂饭。
张云雷最后依旧是吃得饱饱的,似乎是经由杨九郎的手再喂到自己嘴里的饭好像都没那么难吃了,不过倒是耽误了杨九郎吃饭,“殿下,下次还是我自己吃饭吧”
“怎么了?”之前杨九郎大多时候都会空出用膳的时间陪人用膳,也是时常接过他的碗筷把他圈子怀里喂饭,等人吃完饭后才听人的话,吩咐厨房再把饭热一下再吃。
“我就是,就是觉得可以自己吃饭,我不是小孩子了”虽然真的很想让殿下喂饭,但是,这里已经没有随时准备的小厨房给热饭了,吃了冷饭会难受。
“磊磊,之前我每次都给磊磊喂饭,那磊磊既然长大了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了呢”杨九郎看着人表情丰富的脸,不由得浮起了一丝笑容。
“嗯,怎么报答呢?”
“那以后吃饭的时候我喂一口给磊磊,磊磊也喂我一口好吗?”
“好啊,好啊,我是说当然要报答殿下了”按下心中的喜悦,故作矜持的说。
是夜
“殿下,你快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张云雷看着床榻上只有一床被子,不由得咂舌,怎么就一床被子呢?不能睡一床被子的啊。
“守着我做什么,我真的不害怕的,磊磊,快来睡吧,先前不是说困了吗?”把床铺铺开。
“可是,可是只有一床被子”耳朵红了一截儿。
“是磊磊晚上踹被子吗?”杨九郎把人捞进怀里问。
“才不是,我是,我是想着,我们交颈而卧,睡在一处,会不会,会不会……”越说越小声,最后把脸都埋进了杨九郎衣襟里。
“会不会怎样?”
“会不会生一个宝宝,我听下人说,两人睡一处,就有了宝宝”张云雷揪着杨九郎的衣襟。
“磊磊,只有男子和女子才能生宝宝,两个男子睡一处是不会生宝宝的”杨九郎笑着摇了摇头,谁也没有教过他这些,只是单纯的听人轻描淡写的说几句,可不是要误会吗?
“哦,那,那殿下喜欢宝宝吗?”愣怔了一下,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嗫嚅了一下没说出声,转口又脆生生的问了句。
“不喜欢。”眼神里多了张云雷看不懂的情绪。
“哦”胸口堵塞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踪影。
“这下可以睡觉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快睡吧,殿下”挣扎着从杨九郎的怀里爬向床被里。
“磊磊,以后就唤我九郎吧,我喜欢听你唤我九郎”小字本是及冠之年才有,但杨九郎的皇祖母疼他,便从小就定了小字,就九郎,九郎的唤着。很久之后杨九郎也把这个名字昭告天下,他的姓名用不着旁人来拟,祖母取得就很好。
“好啊,九郎,睡觉吧,九郎,我睡觉轻,我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我可以保护你,你别怕,你快睡吧”能被打雷的声音吵醒应该算是睡觉轻吧。
“好,辛苦磊磊了”把人搂在怀里,掖好被角,听着人儿唤自己的小字,心里残留的冰碴也全化干净了。
“不辛苦,夜安”在杨九郎的眉心印了一个亲吻,以前他祖母在世时也会在自己睡觉时留下一个亲吻,说是会睡得安稳,于是他也把这个送给了杨九郎,希望他也能睡得安慰。
张云雷缩在他怀里睡得酣沉,纤长细密的睫毛让杨九郎忍不住想拨弄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了,张云雷可以肆意亲他吻他,但是他不能,他的磊磊值得最珍贵的对待。反正,杨九郎忍耐惯了,他可以等,即使永远等不到。
他一直擅长忍耐,从七岁那年被他的外祖母哄骗的钻进暗格里,亲耳听到自己的母妃在生下自己后由于父皇的软弱被国公府的人害死,之后又亲眼看见被自己尊称为父皇的人撕下****露出狰狞的伤疤,和自己的祖母说,“你的儿子还真是善良,可惜,他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出去围猎就围猎,别乱救人”说罢便诡笑着用三尺白绫了解了自己的祖母,随后又把面具安回去拍拍手做回了那个温润的君主。
自那就开始蛰伏,没人知道他在多少个夜晚被那张狰狞的脸吓醒后白日里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的喊那人父皇,他也从不表现出自己的喜恶,面对一切都是淡然,唯独在张云雷面前藏不住欢喜,或许是第一次雪地里见他着一身火红色的狐裘像一只可爱的狐狸奔向自己,依着软糯的声音请求把自己带回去疗伤时就把那颗用冰包裹着的心撞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纹,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人产生了情愫,阻止了暗卫预留的谢酬,只留了一张写着“敬谢会安”的字条,没人知道那背后其实藏着一份机会。
再见他的机会。
“扣扣”床底传来两声细微的轻响唤回了杨九郎流失的意识,杨九郎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人儿安置到一边,又拿自己的枕头压在床边这一头的被边,才退身出去。
“殿下恕罪,密件加急”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微微颔首双手托着一封密函站在杨九郎面前。
“无碍”接过密函看了两眼,面无表情的把纸条扔进了碳火盆里,额角突起的青筋暴露了人的愤怒。
“殿下”暗卫下意识退后一步,单膝跪地,是在请罪也是在请示下一步的做法。
“起来吧,一定要救好他,至少让他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苗疆人,很好,秦暮怎么样了?”声音里没什么起伏,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秦公子已经开始行动了,张将军在期间帮了不少忙,正慢慢取得信任中,还未碰到阻碍”暗卫发自内心的臣服于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年,九岁便让百万大军折服,十二岁独自前往苗疆带回虎符的一半碎块,并且可以瞒着各路眼线,安安稳稳的攥在手里,即使如今被废依旧能泰然自若的把一切掌控在手里,运筹帷幄。
“对了,明日带些甜椒的种子和葱苗过来吧”
“是”
“退下吧”刚落了音,就见人消失在黑夜里,杨九郎转身走进中庭,散了身上的寒意,重新抱回温暖的团子才放松下来,沉沉的合了眼眸。那个人倒是狠心,依着救命恩人的身份把磊磊托付给自己,如果磊磊知道了……
人有生死,草有荣枯,他不想让他的磊磊经历这些,那些生离死别的痛苦他经历就好了。
至少再让他的磊磊长大些。
【二】
“皇上,还未查到张将军的消息,但查到有人故意在干扰,但还未确定是哪方势力”一排人跪在御书房,为首的人战战兢兢道,永远都不要去相信皇家的人,或许那些人前软弱温润带些昏庸的人背后却城府极深像毒蝎一样手段狠辣,轻而易举的就能拿捏住人的软肋。
“自己去领罚,没查到就去查,必须得把他找回来”他必须得是我的,像夜里的野兽在低吼,每次提到那个人他都会失控,蹙了蹙眉,似是想到什么,又恢复了原先的温润。
“废太子最近在做什么?”
“练字,抄经书,未曾与外人联系”
“他身边那个呢?”
“非领月钱,不曾出过院门,伴废太子左右”
“退下吧”
“是”
等人退下后,他转动书柜里的一个瓷瓶,书柜立马分之开来,分开的地方出现了一幅画,一个男子眉眼含笑,温润儒雅,坐在庭院里,右手执一茶盏往前推送着,似是要送给谁,旁边还用端庄的正楷提着,风景旧曾谙。他缓缓抬手抹去脸上的面具,左眼角拉到右边的下颚伤疤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瘆人。
不知是不是烛光葳蕤而产生错觉,眼里竟闪过一丝泪光。过了一个时辰,他合上书柜戴上面具,又是那个看似无能的人,摆驾去了国公府送来的人宫里,这面具真好用呢,骗过多少人。
国公府的老匹夫,也不过那般,蠢笨愚钝,也只有那个没用的皇帝才会被他唬住,等找到你,就把他们全除掉。
是啊,毕竟在国公府眼里,皇上可是个被半块废铁就能操纵的人呢,随便就能操纵着人把太子废了,可是真正那个软弱的人还能找到尸体吗?大概被秃鹫叼走了吧。
【三】
“九郎,九郎”张云雷起床没见到杨九郎就开始迷糊着眼摸索着下床找人。
“磊磊,怎么又不穿足衣,又想喝药了”杨九郎把刚迈下地的人揽进怀里抱到床上,冬日里虽有地龙,但烧得不旺,念叨了人好几次终于记得穿好足衣鞋子才下床,转眼过了春天到了夏天就又不记得了,甚至有时候为了贪凉故意不穿,赤着脚在地上撒欢儿,本是无什么大碍,但冬日里惹过一次风寒,寒气侵体,不日之前堪堪才好,但到底是落下了病根,禁不起受凉。
“才不是,那次生病喝药是因为”小孩子总是长得飞快,人儿的眉眼又长开了些,那双眸子更是出落的清亮动人。
“因为什么?”给人穿好足衣套上鞋子。
张云雷眨着眼看着杨九郎,思索了一下“没什么”虽然很想告诉他是因为保护他才生病的,但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很自责很难过,那就继续瞒着他吧,好不容易做一件深藏功与名值得骄傲的事呢!虽然那一次掉进湖里好难受,好难受,不能呼吸,水里像有一双手狠了劲儿的把他往下拽,他越往上挣扎被拽的越紧,想叫九郎,可是一张嘴只有横冲直撞的水往嘴里跑,那一刻他真以为再也看不到九郎了,但幸好走运有路过的的侍卫,那人还好心的把自己的衣服烤干,回了家九郎也没发现,只以为天气太冷才染了风寒,真的很幸运。
“下次一定要记得穿”杨九郎点了点人的鼻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儿先前是因为什么染了风寒,那日张云雷出去领内务府发的月钱,碰到了骄横的国公府的儿子,国公府的儿子好色,男女孩童不忌,见着张云雷就心生邪念,虽是在皇宫,但谁不知道太子被废的那天就已经换了天,出言挑衅,身后的随从不知提醒了什么,把人的怒火一下点了起来,故作无意的把张云雷推进了湖里,要不是巡逻的侍卫发现把人捞起来……想到这儿,杨九郎就不经沉了沉眼眸,就那天情况有变,皇帝的暗卫搜寻动向,为了保险没让人跟着,结果就出了差错,虽然之后亲手把人以同样的方式甚至更甚的方式还以抱之,但,那种恶心的人怎么能和自己的磊磊比。追踪到底,还是自己没有护好他。真的,很没用。
“九郎,你怎么了,你别生气,我下次肯定记着穿足衣”细嫩的手抚上杨九郎皱起的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着急。
“磊磊,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怎么自己就这么没用,护不好你呢?”杨九郎握住人的手,轻声呢喃了句,不知道在问谁。
“才不是,九郎最好了,我很好啊,九郎,我真的很好啊”抬首亲了亲杨九郎的下巴,张云雷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杨九郎的悲喜,没什么诀窍,就是能看出来,而且每次人儿心情不好的时候,亲亲他,他就好了,做了很多次,已经很熟稔了。
“嗯,不会再有一次了”嘴角果然浮上了笑容。
“九郎,你笑起来真好看,我要把九郎画下来”张云雷长得快,隔几天杨九郎就会给他画一幅丹青,记录他的样貌。
“好啊,这是我们磊磊第一次作画呢,我要好好收着”杨九郎拉着人的手去了中庭里的书案前坐下,把书案上平时教人念的书籍收起来,铺上了宣纸。
“九郎,研墨”张云雷拿起杨九郎之前特意为他选的适合他手大小的狼毫开始作画。
“是,公子,不过,公子作画不需要看着在下吗?”杨九郎看着正襟危坐的人,不由得生出逗弄的心思。
“不需要,公子我早就把你的模样记在脑子里了,就同你画我一样,不用看的,好好研墨”提笔开始作画。
“是在下多虑了”研墨的手顿了顿,心猛然颤了一下,有什么东西碎了,可能是盛蜜的甜罐吧。
“研好墨就退下吧,一会儿才能给你看”
“好,那我去煮小葱豆腐粥好不好”杨九郎摸了摸人儿的脑袋。
“好啊”张云雷顺着把脸贴在人儿的手上像猫一样蹭了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