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炒苹果

云是阶梯，层层叠叠，在蔚蓝色的天空下，是否在这之上会有宫殿？太阳像被追杀，被云包围，喘不过气。叶，代替自然，亲吻目光。

“黄紫福……黄紫福！”王老师在讲台上无奈地看着坐在最后一桌靠在窗边的男生。“窗外有这么好看吗？”

期末越是临近，教室里的氛围越是凝重。黄紫福视线转到讲台上，心想，还是喜欢初中的氛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活泼的，老师也更幽默风趣，比起眼前的老古板来说。

“你来答一下，这首诗尾联的妙处。”王老师皱着眉，示意刚刚才把魂从窗外的天国拉回来的某人站起来。

黄紫福只好站起身，看着黑板中间的显示器上的题目，左手食指与拇指在自己下巴上的痣上来回摩挲。

王老师见他这幅德行，想着再训斥一下就让他坐下：“答不出就……”话音未半。黄紫福倒是先开了口：

“尾联以“愁”收篇，准确地表达了日暮时分诗人登临黄鹤楼的心情……同时又和开篇的暗喻相照应，抒发了作者强烈的思乡之情……”

王老师见状，刁难之心也只好作罢，“以后别再开小差了，坐吧。”

说完，下课铃也响了。只还是奇怪，这人上课到临近下课基本上没听过课，怎么答得这么全？王老师也没多想，毕竟能来这个学校的学生都很聪明。也不说下课，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

霎那间，全班的人都趴在桌子上，场面极其壮观，黄紫福也不例外。语文课就不应该存在，班里都多数人都如此想着。

“黄紫福，”一只手直接啪在黄紫福的背上，啪得他浑身一激灵。“有人找你。”

“你tm……”黄紫福眯着眼扭曲着脸，狰狞地想用目光杀穿身边这人，“姓庞的，你真该死了。”黄紫福咒骂了一句。

站起转身向教室外望去，依稀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长裙的女孩，黄紫福清醒大半，径直朝她走去，到门口。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黄紫福客气询问道。

他刚才没仔细看，现在仔细端详女孩的模样，心中暗自赞叹，此女只应天上有。瞳孔旁的棕色夹点淡红，单眼皮与睫毛配合得恰到好处。就像月亮在山谷之上般和谐、恬静。长发在微风的示意下与脸颊亲近，几缕发丝赖在嘴角不走，多添几分俏皮。

女孩用手抚了抚脸上的发丝，面带微笑说：“同学你好，我是学生会的，之前你有提交过申请吗？你们班好像只有你一人。下午有个短会想通知一下你。”

“？”黄紫福眼神向上爬，眉头微皱，嘴巴微张，思索这话里的信息，“呃呃是，我知道了，在哪呢？”

“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去行政楼学生会议室。”说完，像是完成任务了般转身即走。

“OK OK，那个…请问你叫？”黄紫福难得地有些不自在，表情不自然。

她回头灿烂一笑“冯霜。”

……

“哥们好像沦陷了。”走回座位旁，看着自己座位上一脸姨母笑的庞蒙德。黄紫福直接给了自己一耳光，响彻教室，大家纷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黄紫福，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从开学到现在，这人都看起来都“疯疯癫癫”的，“嗯！不是梦。”

“至于吗？一个铝仁罢了。”庞蒙德又轻拍了一下黄紫福另一张脸，“嘿，见色起意吧？”

“等一下，先不说这事，我怎么不记得我报了学生会？”黄紫福眼神一变审视着庞蒙德。

“嗯，多吃点鱼肝油，对记忆力好。”庞蒙德一脸正经地说道。

“是不是你？”黄紫福把庞蒙德从座位上拎起来，“你当个班长也不待见我，那玩意儿累死累活的，还不如睡觉。”

“那不是都没人愿意去嘛，你看那妹妹多清纯，一看就是你的菜。”庞蒙德贱兮兮地笑着，帮黄紫福按着肩膀。

“滚！你要多感谢那个女生，要不然你真……”话还没说完，上课铃便响了。

“物理课喔，”庞蒙德一溜烟就跑了，“加油超过我。”

只留黄紫福在座位上满脸黑线。心想：又被这玩意儿坑了。不过却是一改上节课的态度，正襟危坐，眼神反着窗外的微光。

一课无话，下课铃再在耳边环绕，黄紫福坐在座位上，右手拿着笔不住地颤抖，眼神凶狠地看着眼前的草稿纸，物理公式满满，正确的却没多少。

“啊，可恶，”他锤了一下桌面，抬头深情地望着天花板，抓着衣领，眼泛泪光，“物理学不存在了……”

庞蒙德刚想走过来，听见这人的自言自语，满脸无语，暗骂戏精，又掉头回座位了。

接下来的两节课，黄紫福又神游于窗外的世界，不过这次多了朵淡蓝色的郁金香。

饭香飘飘荡荡悠悠延绵至教学楼，还夹带着略微呛人的炒辣椒味，与最后的下课铃同时到来，黄紫福前桌的女生猛的一下窜起，拿着跟不上的书包冲向后门，路过黄紫福时还将他的桌子碰歪来，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女生头也没回，终于把书包给背上，不过头发却被压在书包下，甚是滑稽。

“呃，没关系……”黄紫福说着，也没有想着她能听到，心想：这动作和她说的话是一点不沾边呐。

“阿福，走不走？”庞蒙德单肩背包，一身校服，一头短发，一副眼镜，站在后门边，如此普通的着装，却总是透露着痞气。

“等等，”黄紫福把桌子复原，再走向庞蒙德，“为什么有人会一年四季穿校服啊，还穿一套？”

“家里穷……”庞蒙德面露难色，推了推眼镜。

“啊！好刺眼，”黄紫福故作惊讶手背面向自己，捂着眼睛，“哇学长，你的眼镜怎么不灵不灵的，还以为是土土的小方镜，没想到土里还夹着金子捏。”

他们边走边斗着嘴，同班的同学看着都满脸的黑线，不过路上也不乏被逗得哈哈大笑的同学，偶尔也掺两句嘴。

到了食堂。

“吃点什么？”

“不懂，炒苹果吧。”

“也只有你喜欢吃这玩意儿了。”

“真挺好吃的。”

黄紫福端着一盘上面淋着炒苹果和黄焖鸡的饭，脸上美滋滋的，“幸好今天还有。”

刚坐下，眼神正好与两点钟方向的冯霜对上，两人点头微笑，不过黄紫福却眼尖，发现冯霜取的菜居然也是炒苹果加黄焖鸡。

“怎么好像之前没见过她呀，”黄紫福边咀嚼边说道，“来这快半年了。”

“对啊，也才半年而已，咱天天三点一线的，没见过很正常。”庞蒙德顺着黄紫福的视线往后瞄了眼，便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