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葬之约(低分米浴同人文
登山:“是辞职的第三个月。”
我端着沉重的包裹,在山路上前行。
每走两步,抬手打下身上被雪花吻出的小小结晶,让自己漆黑的衣装尽可能的干燥。
可惜不能再给自己添加更多的服饰了。
现在所披挂的,已是婚礼用的正装。
满身漆黑的西装,伴随着踩踏石板路的清脆声响,
手中沉重的盒子,同我聆听着这雪日朝圣般的登山路。
盒子里是什么?
是我小小爱人的婚纱一件,还有她的日记本。
那我是上山去做什么?是去参加一场被忘却的仪式。
手指上的戒指早被风雪砸的冰凉,镣铐般紧锁在灵魂之上。
一步,两步,缓步走在山路上,陪伴我的除开行李与服饰,也只剩下满天的飞雪和枝头石上绵密的雪被。
雪天上山,果然还是太冷了啊,
思考下暖和的事情吧!
比如,夏天?
真是奇怪,明明想的是季节,眼前浮现出的却是黑色长发的小女孩。
是戴着蔷薇的配饰,做着遮住一只眼睛的打扮。
她躺倒在我的面前,对我喊出的“哥哥”二字是那么的无力、虚弱,
一并刻在我脑子里的,还有那带着满身的鲜血和痛苦的神情。
“米浴?是你吗?”
忍不住喊了她的名字,在面前呼出热气。
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却险些将行李砸在地上。
赶忙闭口收手,但那成型的影像却被呼出的白雾与纷繁的大雪给夹击捶打,变成坑洼的残影,破烂地没了踪迹。
手呢?满满握住了空气和冰凉,可细细看去,也只有融化的雪水。
而雪水也是无情,只在掌心存在了瞬息,便也消逝,回归了大气的循环。
我,独身一人。
约定:“有些东西,居然只能在看了别人的日记后才想明白。”
被雪水拒绝的我,一身漆黑,走在这不见头的登山路上。
手掌拍打雪花的速度渐渐跟不上了,大约逐渐无了多余的气力,只得任由发梢、衣领上的那些结晶逐渐累积在一起,漂白着一切。
呼吸愈发沉重了,这样可能到不了山顶。
要不想些可以使人精力充沛的片段?
思绪飞奔,但算计的结局依然是米浴的笑颜。
屏住呼吸,咬住嘴唇,生怕这份娇俏的画面在眼中消逝。
“呐,哥哥大人喜欢米浴吗?”
她提问了,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满怀期待。
我喜欢她么?那是当然,没有人会拒绝可爱的米浴。
但我不敢开口回复,怕粗鲁的呼吸吹走面前的浮梦。
只能轻轻点头,用这般肢体动作传递情愫。
她看到我的认同,露出了更为感人的笑靥,净是满足与幸福。
“那样子的话,哥哥大人能不能实现米浴一个愿望呢?”
她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明明是腼腆到细弱的语调,却分明掩埋了踩雪的沉闷。
我只能再次点头。
“好棒!但是……”一阵短暂的停顿后,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来和拉勾吧,在米浴比完赛后,哥哥大人要满足米浴一个愿望的!不能反悔哦!”
看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伸出手去,想要同她紧紧扣住小指,却又瞬间无心地戳碎了泡影,只让现实里的冰天雪地再次扎入了视线。
啊!没有和她立下约定吗?没能实现约定?亦或是……
目光所及的山路不再漫长,却依旧是漫天风雪。
快要到终点了罢?
公墓:“我需要给她一场华丽的兑现。”
山顶是埋葬回忆的公墓。
感觉是被谁牵着手一样。
幻觉和现实相交融,指引着辛苦爬到山巅的我径直走进那寒冷的园区……
像是有人的指引,我拖着手中的物件到了一块被冰雪掩埋的石板面前。
将芜杂放在地上,空出双手。
去抚摸墓碑罢!
手指戳穿厚雪,摸到贴在石碑上的浅冰。
手掌努力挥动着,将沉重的雪如数扒散,在平整的雪地落出大大小小的雪堆。
一层、两层……
一点点、一次次地消耗自身的气力和温度,铲除着墓碑上的落雪。
手一直挖着,奋力地扬起雪堆,一丝一毫地,终于看到了石碑顶部的坚冰。
应该用工具吧?
可心中的情感不足等候工具的登场,而是支配了手指,狠狠地、妄图使用人类的蛮力将那和石板咬合在一起的冰块铲除。
其实感觉不到冷暖了,
坏死一般的末梢将手指沦为了彻底的工具,无知觉地劳作着。
终于,在指尖扣动石板上冰层的时刻,手掌也终于被展露的棱角划出一道见骨的口子。
啊,流血了吗!
但只看到红色的液体逐渐流出,融化着眼下的坚冰。
身体有些发软,
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到底?
眼中的画面迷离了,
原本的染血的冰雪在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红。
像极了中国的婚礼上的凤冠霞帔。
是那么鲜艳,
那么喜庆而热烈!
意识在流血和冰冷的空气的折磨下逐渐走远,
要倒下了啊……
随着失血和眼中画面的模糊,我的双腿逐渐没了力量,身体也失去平衡,向后仰倒……
赴约:“我终究还是实现了她的愿望,虽然迟到了太久、太久……”
“哥哥大人!哥哥大人!”
意识模糊的时刻,脸上却迎来了几分暖意。
在那份暖意到来的同时,还有被外力支撑住的触感。
那是?
眼前的视线开明了,
我看清了,那张来迎接我的人的娇俏面容——黑色的长发,精致如玩偶般的五官,尤其是那虽只能看见一只,却依旧无比动人的眼眸。
“米浴?是你吗?”身体好似在那一个趔趄后回复了力气,我在米浴的搀扶下站起身,再次立于这片雪地之上。
“是我,哥哥,是我……”虽见我站起,她脸上却依旧画着无法掩饰担忧,“是米浴哦。”
米浴抓起我的手,向着她的脸蛋靠去。
很软,很温暖。
这是我手掌传来的触感。
我的另一只手呢?
哦!我掌心中的,是殷红的玫瑰花啊!
“哥哥大人,你冷吗?”米浴依旧没能放下担忧。
“没事的哦,米浴,相信你哥哥!”说着,我将玫瑰抵到了米浴的视线中,“今天我可不是来让你担心的啊!”
“哥哥大人,这是!”米浴依旧没有松开我的手,但那张天使的面容上已然是改写成了欣喜,“你终于来了吗!哥哥大人!”
“嗯,我终于来赴约了,”我看着她翻书般变化的小脸流露出的满足与幸福,心中那份高悬的压抑终于稍稍化解,“虽然我终究还是迟到了,“但从今往后,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坦诚:“真心话,再不讲可就晚了啊!”
侧目凝望那靠在我身上、小鸟依人的米浴,
心中此刻也只有幸福二字。
这一切不都是刚刚好吗?
我想哈哈大笑,想要在这山头的墓园间大声呼喊,告诉这个世界:此时此刻,我,陪在米浴身边的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哥哥大人,你看起来很高兴?”米浴不知是读出了我的亢奋还是感到了我灼热的视线。
“嗯。”我点点头,将米浴搂在怀里,“现在的我,很幸福哦。”
“唔,”米浴的脸上若有若无地飞起了红色,“明明哥哥大人之前都像木头一样的……”
“诶,你是指?”
“我们在学校里的时候啦!”说到这里,米浴赌气一般挣脱了我的拥抱,嘟起了她的小脸,“人家当时都暗示哥哥大人好多次了,哥哥大人却总是把人家当小孩子!”
“那个啊……”“哪怕是在比赛前拉勾起誓,哥哥大人都只是像个傻瓜一样,居然还没有读出我的意思……”
一副假装生气的模样的米浴背过身去。
“米浴……”我向着米浴的后背扑去,抱住了这可爱的人儿,“是我的迟钝了,对不起,米浴。”
伸手打开箱子,是按照米浴身材裁切的婚纱一套。
摸进口袋,是为她准备的戒指。
“是我迟到了,米浴,
“是我一直的迟钝害的你等候了这么久,
“但是……
我退开半步,单膝跪下,深深埋进雪里,看着米浴的方向,将尊严与生命全部注入了音量中的情愫:
“我们结婚吧!米浴!
婚纱已经准备妥当,
就让这个冰天雪地的公墓,
作为我们婚礼的现场吧!
爸爸妈妈也在,
就让他们见证我俩的幸福吧!”
我将目光聚焦在米浴身上,等候着她的回复。
“我愿意哦,哥哥大人。”
米浴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睛,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下,在下巴汇合,滴落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坑位。
“终于,听到哥哥大人说这句话了,太久了,等了太久了……”
霎那间,我的眼前失去了光亮,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触感与间或滴落在我头上的温热泪水。
是米浴抱住了我的脑袋。
“哥哥大笨蛋!笨蛋!”
一点也不像她平时的弱气与乖巧,
我感受着她细弱的锤击砸在我身上,伴随着她的哭声,回荡在墓园中。
任由她发泄吧……
让她,倾泻自己的压抑与失望吧!
只有这样,我才更理解自己决定的可贵,
因为我在一生的愚钝之后,终于看穿了少女的心思,
因而我才会顶着那大雪与严寒,
到这山上,倾尽生命
只为了实现米浴最后的愿望 。
婚礼:“这是幸福!我百分百确信!”
“那个,哥哥大人,我……”换好衣服的米浴极力掩饰着自己那显得有些单薄的裙摆,“米浴我,好看吗?”
黑色的长发,却被洁白的婚纱遮盖住了大半,仙子般朦胧。
白皙的肌肤,纵使同净白的蕾丝花边相比,都是那样纯洁无垢。
更不必说这份只写着黑白两色的绝美正立在雪中,等候着我的评价.
“米浴,你真的……”
“好美!”
没有复杂的字词,只有最简洁的感想来抒发内心的情愫。
我走上半步,抱住米浴的身体,感受着那份娇小的躯体在我怀中的温度。
“你真美,米浴,你真美,真美……”
魔怔一般地重复着这句话,但米浴却没有任何拒绝我那明显有些用力的怀抱的意思。
她想听我说的话,
她想得到我的认同。
我们好不容易在互诉衷肠后得到了彼此,怎会厌烦对方的赞美?
明明她和我一样,都在幸福地流下眼泪,洒落在这冰凉的公墓的风雪中。
但我俩都没有半分倦怠和烦躁,因为此时此刻,是我们的婚礼,
是我们见证未来相约的时间,
是 我 们 一 生 一 次 的 仪 式 。
誓言:“我不说谎!”
“你愿意取米浴小姐为妻吗?”我们一同朗诵着司仪的词句。
“我愿意!”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
“米浴小姐,那你愿意嫁给面前的人吗?”
“我,我也愿意!”声音不大,但是写满了坚定和满足。
“那我(们)宣布,从今日起,你(我)俩今日结为夫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说罢,我们伸手,交换了对方指尖的戒指,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身边的墓碑——上面刻着米浴父母的名字。
“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现在的米浴,很幸福哦!”
温和开朗的笑声混在一起,却依旧没能挡住风雪的喧嚣,在空气的凝固里逐渐沉寂,归于安静。
结局?
墓园最后还是恢复了那份宁静。
但我和米浴却没有离开,
因为,我们正在举办新婚的舞会啊!
没有音乐,没有舒适的舞池,
我们只是抱着彼此,在被洒满了玫瑰花瓣的雪地里跳着名为爱的舞蹈。
花瓣飞散,无序地飘洒
我们只是在跳舞,忘我地舞蹈
直到时间的尽头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米浴的欢笑
无忧无虑……
墓园终究归于平静
直到警笛和记者的嘈杂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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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
速报:
昨日,在今年夏日的宝冢纪念上见证了米浴陨落的,从特雷森学院辞职的前知名训练员,其遗体在某山顶的公墓被发现
据报道,发现了他遗体的墓碑正是对应着米浴和她的父母的那一个
死者被发现时,全身的血液已经基本放空,完全染红了身边的雪地
法医表示,死因是低温症外加手部重伤导致的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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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
日记被摊开了埋在雪里,翻开的那一面的字迹非常模糊,但是据鉴定,专家大致得出了结论:上面写的是:等这次比赛结束,就去和哥哥大人告白吧!
叠放在日记旁的,是一件工工整整的婚纱,尺寸很小,不知道是给谁准备的。
尸体已经被清理走了,但其留在墓碑上的血迹暂时无法被清除。
那斑驳的痕迹,几乎在石头上画出了玫瑰一般的形态,
想必他濒死的时候,很痛苦吧?
但检方拿出的照片却并不如此。
照片上的人虽死状凄惨且荒唐,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
他的脸上并非痛苦的狰狞
而是和煦的微笑,
而且那笑里满是幸福和解脱……
完。
一些想法:
NGA的春季征文,由于语言干扁故事老套喜提超低评价
所以搬过来给大家继续骂,方便我以后进步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