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自己的散文诗

我心中难道没有遗恨吗？不是的。我把云朵摘来做衣裳，不是为了脑中的信息，而是为了写下来的图案。图案走到更高的层次，就叫做符号：文字、公式、代码。这样的东西再多，也不是实物；必须靠实物，才能重建冬日的废墟，才能擦干夏日的血迹，才能建立东方的荣耀，在太阳周围建起雄伟的戴森环。饱暖思淫欲，没有实物的话，文字也不会有；没有文字，公式也不会有；没有公式，代码也不会有。你现在不要怕辛劳太多；因为实际上刚刚好，你却看着太多。 我高中时到底是勤奋还是不勤奋呢？说我勤奋吧，我常常整节自习课、甚至整节习题课在摸鱼；说我不勤奋吧，我除了假期也没有哪天是休息着的，周末也要在学校自习。这个问题有点意思，不过不必深究。龙王斥责我的懒惰，我说，高考之后，陛下要我一天做很多事，我却很少都做了。龙王又说我其实不是很少都做了，而是很少做；不是很少做得超过50%，而是很少做得超过0%。龙王是谁？当年龙王筑起了街垒，战胜了法国的肉食者。龙王说：“不休息会没有力气，不劳作亦然。”我说：“你逗我玩呢。”我又问到快乐，问到意义。这两样，忙碌时或许无法考虑，清闲下来有时却会不得不考虑，尤其是第一样。龙王说，他有空时会再回答我。其实他可能还没想好，不知道怎么回话儿了。​ 风雨要来了。六月是夏至之所在，让我们看看六月的容貌吧：它的开头，是儿童节，孩子们快乐的节日。可它是怎么来的呢？它是为了纪念一场死了很多儿童的屠杀。后一天我们有欢声笑语，有着新生的喜悦，前一天我们有致命的不对等的暴力。六月，夏天，一年，都是这样的。龙王也回来了，他赞成这一观点。他说，快乐和意义还是要分开看的，先说快乐，怎么样？追求意义确实是使人快乐的，而且这种快乐可能最深刻；同样，认识到意义的枯朽，也可以造成最深的痛苦。正是意义有无的差别，才让那个扛住了几年折磨的人，那一次扛不住几天的折磨。不过，快乐还是比意义容易得多了，因为让人快乐而并不引发较多反作用的事，实在是不少。可是有时候，我也腻烦听歌，也腻烦刷手机，深的书没有力气读，浅的书读了没感觉，也没有兴趣和力气打游戏、写文字之类的。风鸟劝我这时做些身体活动，包括整饬内务。这样确实可以吗？我不知道。不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试试呢？去探索，去梦想，去发现；我是年轻人，我可以这样做，我要这样做。风鸟赞赏我，他说，盖楼不要忘了底下两层。第三层是大脑，思维和精细的动作在其中运动；第二层是心脏和血液，粗大的动作在其中运动；第一层是消化道，食物在其中运动。风鸟是谁？他是超音速的彩虹，他会说些俏皮话。我面色平静而喜悦，若有所得；但是意义在哪，还没有人和我谈。​ “稍等一下，”风鸟说，“你说你想寻找意义，也就是说，你说你想探索这条河千里外的下游，以及旁边几条河；可我看到你还在忧虑这条河现在所处的地方。”一里路，就是一天。一条河，就是追求生活意义的一条可通航河流。我第一忧虑的，乃是学校学习里的那一特定科目；我学得很差，却侥幸过了；我要学基于这门课的其他课程。那么，我要重新自学这门课吗？最后的温迪戈告诉了我三句话。一、我所有河流都把毕业看得很重要。二、我担心不这样自学会妨碍毕业。三、二十年后——“呃，等一下，”我说，“如果我不自学也能继续通过的话，这个并不是我要做的。因此这句名言并不适用。不过，我愿意像你施展神通似的试一试。”温迪戈表示认可。对于这个地方的河，我还有什么独立的可担心的吗？其实也有一些，不过都可以归约到其他问题里，只有这个自学问题，是独立的。“别忘了做笔记。”风鸟提醒我，因为他就是拿笔记东西的人。 月亮之下有什么？有传说，有运动，有我们和我们的一切。月亮之上则是一片荒芜，我们发射到那么远的东西寥寥无几。只有12个人去过月亮之上，很遗憾，我没去过。他们中有一人为了30银币出卖了xx。啊，讲串了。不过xx觉得，我现在还不太需要直面，或者说严肃地探索，千里外的下游，或者旁边那几条晦明变化的河。xx和我互相吻了脸，我们知道，在仅存于我思维中的那个世界里，不需要翅膀也能飞行。但我又因此强迫症似的想到，这是因为飞行并不是一种感官；人体身上不存在的感官，即使在那个世界也不能被添加。这涉及有趣的哲学问题，但是我有趣不出来，因为那根刺仍然扎在胸口。那根刺就像黄河中的滟滪堆，那么，黄河是对的河吗？或者说，黄河之水能与我现在所处的河流汇合，赋予我梦想，赋予我意义吗？不用xx说我也知道，这留待我以后的探索与发现。前面的故事，以后再来讲述吧！ 2023年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