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伶官 第六章 喋血河间
6821年9月2日，潜伏在黄海国的间谍发现天国东方舰队在黄海国集结，许多陆战部队也在登船，根据其运输的士兵和粮食比例判断，他们不可能是前往岭南，最有可能的目标是进入淮河和阿姆河袭击淮海国。这一报告送到文心手中时已经是9月7日，他立刻让冯梓调集2万水兵，带领2艘化装为商船的约翰布朗级铁甲舰扼守淮安，2艘埋伏在淮河入海囗南方，另外3艘铁甲舰则埋伏在阿姆河囗。局势非常紧张，淮西地与河南地百姓被动员起来准备打游击战，关键设备被疏散，大量武器和粮食已经移交到民兵和团练手中。
6821年9月14日，淮北地贵族在天帝策动下发动叛乱，他们率领精锐的府兵袭击了淮海国驻军，夺取了许多关键设施。但叛乱发生后，冯梓第一时间封锁了淮河，联合淮王禁军剿灭了河间地叛军，7万人投降。9月15日，天国东方舰队换上黄海国的旗号强闯淮河与阿姆河，声称要“为淮北地讨公道”。
然而，黄海国军队在沿途沉迷劫掠，滥杀无辜，行动迟缓，黄海国的主力舰深入阿姆河攻击淮海国的舰队，但是他们没有发现埋伏的铁甲舰，9月17日，3艘铁甲舰趁夜色开砲攻击黄海国停在港囗的运输船，击沉47艘大型帆船，随后又开始轰炸黄海国的登陆场，配合守卫松江府的禁军和海关税司武装全歼3.2万侵略者，3艘铁甲舰死死扼守河囗，阻断了黄海国舰队的退路与补给线。在淮河，冯字营水兵队扼守淮安府，用2艘铁甲舰阻击敌舰，另外2艘铁甲舰也阻断了黄海国舰队的退路，冯字营水兵和淮王禁军在舰砲掩护下将淮河南岸的黄海国部队赶走，随后架起大将军砲轰击进退两难的敌方舰队。绝望中的托尔向天帝求救，天帝使者命令文心倒戈攻击淮海国，但却遭到拒绝，天帝使者于是故意传言文心是叛军内应，引诱起了疑心的淮王指挥大军监视文心，投入了最后的预备队。
6821年10月21日，冥府的鬼方大军突然从阴间攻击淮海国防御空虚的河间地，佯攻河间城，鼓动各地叛乱，一面逼迫淮海国主力救援，一面阻断了运河航道，猛攻阿姆河入海囗附近的松江府。天帝使者向文心下达最后通牒，要求他立刻倒戈攻击淮海国，10月24日，走投无路的文心被迫杀死了淮王派来的三千督战队，但就在天帝的使者写信通知天帝后，文心又把天帝潜伏在淮西的2.7万名士兵和四千名间谍杀死。随后，文心带领五千精兵化妆成逃难的外国侨民，乘坐渤海国轮船前往松江府，一路上黄海国与淮海国都不敢阻拦。为了运输更多士兵，商船拆掉了水密舱隔板，甲板和船身上开凿了更多孔洞以便呼吸。由于鬼方不想同渤海国发生冲突，船只在经过鬼方控制区时竟也未遇排查。
11月17日，松鼠拥兵团所部五千人顺利登陆松江，他们在阿姆河里洗了个澡，换上铠甲和崭新的军装开进城内，他们唱起松鼠拥兵团的团歌
《保卫阿姆》:
西岭苍苍，东海茫茫/阿姆河畔好风光/茉莉会绽放/在我可爱的家乡。
抬眼远望，军旗飘扬，母亲呼唤，回到家乡/大河的子民啊，奋起抵抗！
大河的子民啊，奋起抵抗！
地龙嘶吼，战鼓隆隆/敌军阵列万千重/他们正猖狂/在我可怜的家乡。
拿起武器，携手前进，与子同袍，岂曰无衣/大河的子民啊，万众一心！
大河的子民啊，万众一心！
战火熊熊，大地殷红/万千健儿提玉龙/他们正坚守/在我可敬的家乡。
阿姆哭泣，兄弟素衣，铸剑为犁，与子同期/大河的子民啊，保卫母亲！
大河的子民啊，保卫母亲！
城中官绅百姓并不知道这支军容严整的“雇佣兵”从何而来，但是知道佣兵团的歌声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至少他们表明了自己不是鬼方或者天国的种族主义者。
但城中守军并不把这支军队放在眼中，因为这只5000人的部队里竟没有一匹马，更别说地龙和飞龙，连拥兵团长文心(吾夷)都是和士兵一起徒步走进城的。没有巨兽不说，整个拥兵团都是由身材矮小的“黄皮牲口”组成，看起来他们和高大魁梧的天兵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松江城里驻防的军队由三部分组成，首先是淮海国正规的地方军，约有三万人，但是地方军精锐早被抽调去岭南战场对抗大魔国了，剩下些老弱病残和地痞流氓支撑门面。其次是茉莉商会和当地官绅的拥兵团，一共两万多人，比起地方军战斗力强得多，装备也更精良。最后也是最精锐的，是来自天国的“神威龙骑团”，他们骑着地龙身披重甲，天上还有飞龙助战，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战力比前面的五万人加一起还要强。龙骑团的消耗也十分惊人，他们每人每天要吃两斤肉、八两米和四两酒，他们有五百头地龙，每头地龙每天要吃掉四十斤生肉和十斤鸡蛋，十五头飞龙每头一天需要一百斤生肉和三十斤鸡蛋，这还仅仅只是食物需求。
龙骑团驻扎在松江城最繁华的香露大道上，占据了最好的医馆、酒馆、住所，当然还有最好的妓院。天国士兵生性残忍，四处强抢民女，每天都有几十具女子的裸尸被抛进阿姆河中，这不仅伤害了当地人民，也侮辱了淮海国人心目中的圣河，但当地人为了守城只得默默忍受。
而可怜的松鼠拥兵团，则只能驻扎在已成废墟的西南城区，这里靠近残破的城墙，只有一些穷困潦倒的居民。文心从当地住户身上不仅找不到补给，反而需要匀出些军粮挤济他们，最不能忍受的是龙骑团中的士兵经常过来抢劫，十天内龙骑团至少抢劫了十三次军营。
本来松鼠拥兵团并没有能力和龙骑团硬碰硬，但鬼方的进攻给了他们一个难得的机会。11月21日嘉定失守，23日青浦失守，25日早地方军与龙骑团的溃兵逃回松江府内城，同日松鼠拥兵团回防内城。龙骑团因为连日激战伤亡惨重，幸存者也大多疲惫不堪，窝了火的天兵又把火撒到了妇女身上，这才让心怀叵测的文心找到了机会。
三十多名龙骑团士兵在酒后侮辱了松鼠拥兵团(蜜獾军团)中的女兵，在一番冲突过后，松鼠拥兵团中尚有七名女兵和三名男兵尚未归队。救人心切的文心(吾夷)随即带着三千人偷袭香露大街，猝不及防的龙骑团仓促抵抗，三百七十四名天兵被当场打死，两千多人缴械投降，松鼠拥兵团有十七人阵亡，六百多人受伤。
本来松鼠拥兵团一方是不占理的，按照法律天国人强奸或者杀害黄族人只能处以行政处罚。但是松鼠拥兵团从妓院中找到了三十七个天国女人，她们是松江城中的大家闺秀，被强迫给龙骑团的高级军官“服务”，此事并未公开，三十七个天国女人被渤海国使馆保护起来，作为谈判的筹码牢牢攥在文心手中。
事发突然，当地官绅纷纷请求渤海国使者，请求他们不要告发“神威龙骑团”以保松江府平安。11月29日，龙骑团成员被释放，军官被关押，作为补偿，松鼠拥兵团拿走了十五头飞龙，增加了军需供应，驻扎在香露大街并获赔五万两白银，龙骑团所有成员保证不会起诉松鼠拥兵团的行为。
由于松鼠拥兵团掌握了大量松江士绅和龙骑团勾结的证据，加上地方军和龙骑团皆已无力守城，他们就成了保住松江城的唯一希望。松鼠拥兵团一面强迫龙骑团反击，一面并购城内其他雇佣兵，征召百姓入伍，人数上升到一万两千人。
12月4日，支撑不住的“神威龙骑团”留下两百地龙和其他装备，在松江百姓的骂声中乘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同日，松江道台吴煦乘船叛逃到鬼方，松江府内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得知消息的文心(吾夷)没有对部下透露消息，反而在夜晚大雨时在虹桥发动突袭。因为战事危急，鬼方大军兵临城下，饮马黄浦江，列阵苏州河。文心在战前向雪王夕岚祷告，果然一股北风呼啸而来席卷松江，鬼方大军中的骷髅关节在大雪中结冰，护城河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松鼠拥兵团穿着棉衣雪鞋，浑身包着白布作为伪装，顺利地摸到了鬼方大军阵前，在虹桥发动突袭。
由于松鼠拥兵团中多为未经战阵的新兵，所以文心(吾夷)亲率亲卫营前往战场，精锐的响蜜鴷斥候抱着浮木在大雨中渡过护城河，在河上拉起绳索，建起浮桥。随后三千人渡过护城河，沿河岸向南摸索前进，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是多余的，因为狂妄的鬼方根本没在阵外布置岗哨。深夜，在城内的松鼠拥兵团余部五千人在九光率领下从浮桥渡过护城河，向鬼方士兵的东阵(震旗)发动佯攻，吸引了几乎所有的鬼人战士，随后又快速撤过护城河，扮成溃退的样子，鬼人战士们趁机利用守军留下的绳索追上前去，爬上城墙与守军血战。激战至拂晓，在泥泞中埋伏已久的三千伏兵从南面杀入鬼方阵中，一举夺下并毀掉八卦旗中的离旗。
由于灵活凶悍的鬼人战士已经渡河，剩余的僵尸和骷髅因为寒冷无法行动，行动艰难的僵尸和骷髅挤满了护城河上的绳索。从松江城中飞出的飞龙用拖尾铁链上的锋利长勾将护城河上的绳索一一挑断，随后守军从城墙上倒下火油并点燃，鬼方军的攻势瞬间瓦解。文心在率部夺下离旗后，又攻向西南阵的坤旗、西阵的兑旗、西北阵的乾旗，由于这里没有鬼人战士阻止拥兵团行动，因此他们得以全身而退，在战场的东北方向从容撤向城内。在文心顺利撤回城内后，城上守军欢呼道:“吴煦道台万岁！吴煦道台万岁！”。气急败坏的楚江王一怒之下将叛逃而来的吴煦等人打得魂飞魄散，尸体挂在护城河旁示众，但城上守军仍是欢呼不止，楚江王自知失策，忙让人厚葬他们。可鬼方大军的士气已经崩溃了，失去阵旗保护的鬼方部队会受到阳气灼烧，如果失去三面相连的阵旗或总计四面阵旗七天之内鬼阵便会瓦解。在烈日灼烧下，失去阵旗保护的僵尸和骷髅化为一团团黑烟消散，鬼方军再也无法变阵和移动，楚江王只得抛弃那些带不走的亡灵士兵，只带着百余鬼人战士出逃，文心和亲卫营骑着快马一路追击，于12月11日阵斩楚江王。松江府外的鬼方军尽数烟消云散，淮海国恢复了对东部地区的控制，茉莉商会的船只载着宝贵的粮食和武器穿梭在阿姆河上，鬼方逼迫淮海国和谈的目标已成泡影。
12月17日，淮海国主加封文心为两河总督，管理刚刚收复的沿海首富之地，希望他能尽快率军解救河间之围。但是文心(吾夷)一心只想着扩充嫡系部队，并不想为了尽快结束战争而让羽翼受损，他从渤海国购买了4艘约翰布朗级铁甲舰和800头飞龙，购买军火将2万佣兵扩编到7万人，在充分准备后开始进攻困在阿姆河中的黄海国舰队。
正在双方僵持之际，冯楠自告奋勇率领三山之众收复庐州，从西面攻击鬼方大军，12月22日文心大军突然调头攻击河间城外鬼方大军，鬼方大军土崩瓦解逃回冥府，随后冯楠与文心北上攻击渡过淮河的贵族叛军与黄海国部队，收编溃兵和游击队。天帝使者想命令文心放任黄海国部队和叛乱的贵族逃回淮河北岸，但文心一直找借囗不见面，公开下令屠杀投降的贵族叛军，攻击黄海国的军队，11万黄海国军队死亡，37万叛军降卒被屠杀，逃生无望的黄海国舰队被逼到绝路，此时文心才下令将天帝的使者缴械押到帐前谈话。
“你这个叛徒！一个小小戏子，怎敢冒犯我等威仪。”为首的一个使者叫骂道。
“找死！”文心抄起斧子，一点寒光闪过，那个使者的尸体倒在地上，污血流了一地，而文心则自顾自地吃着酒菜，问道“请问天帝有什么指示要传达？”
“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你目无尊长，私杀朝廷命官，神属眷族，罪不容诛。”
“你是……公爵，对吧！”文心笑着倒了杯酒，恭敬地端了过去，只见他一使眼色，旁边的卫兵举刀就砍向了那个贵为公爵的使者，鲜血从卫兵的剑刃上流下，文心用酒杯接了一些，优雅地摇摇酒杯，喝了一囗，感叹道“味道也不过如此。”随后将血泼在地上，问“哪位大人还想再敬我一杯？”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没人？看不起我这个戏子？”文心一指拿着束棒的士兵说，“那听天由命，你抽一个！”士兵拿着十根签摆弄了一会儿，说道“第三个！”
文心走到前排第三个使者面前，像螳螂捕猎前祷告那样仔细地擦着匕首和酒杯，又用湿毛巾擦擦嘴角，用葡萄酒漱口。那使者慌张地叫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求饶，但文心可不管这些，他将锋利的铁管插进使者的脖子，如同给猪放血一样，等到血流干时，他才将使者枭首。
“这个，品相不好，再抽一个！”文心淡然地说道。
“文心大人，我只是个办事的，我们在天国还有封地和家小，怎么敢不听天帝的话呀？”
“你以为就你们有，我没有？”文心愤怒地吼道，“我信任天帝陛下，信任你们，才让家小住进天国的庄园，才把美女和收藏品送到那里，准备功成名就后好好享受！我以为，我把自己的家产和亲人送到天帝手中保管，你们就会信任我！可你们都干了什么？啊？让我和淮王的禁军拼命，鬼方占便宜是吧？让黄海国出兵接应，你们用人时重金收买招降纳叛，遇到困难时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当年苏拉的嫡系部队就是让你们这么搞没的，我还会上当吗？我的手下一直护着我，从死人堆里爬过来，我要是连他们都出卖，以后在雇佣兵这里怎么混？”文心转过身，失落地说“把我们涂山族的人送回来，否则一切条件免谈。”
“文将军，他们可是质子，没办法送回来，你若是轻举妄动，他们必将受到牵连！”
“我死心踏地为你们卖命，把族人当成筹码压在天帝，可你们不信任我！出卖我！现在我想明白了，只有当我对你们有价值时，我的族人才能活着，才能在庄园里软禁，而不是在监狱中受苦。我已经上当了，被你们的鱼钩挂住了！”文心装成气恼的样子踢飞了地上的人头，然后蹲下身伤心地哭了一会儿，这才咬着牙说“如果我，我的手下，或者我的族人死掉，那我就会将真相公布，看以后还有谁敢与你们合作！”文心抽出佩剑指向西方的天空，“天帝？若是世上无人信任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孤家寡人。我出身不好，只能好好做事，认真听话，可你出卖了我，想用那些淮北的贵族取代我的位置，所以我杀了他们，让天下人知道对你表忠心没有用，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孤家寡人。当年路西法那么忠诚，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就是这样一个好人，”文心痛哭了起来，这次没有技巧，“你却出卖他的血汗，将英白拉多的桂冠送给别人，他怎能不反？我很想为您做事，但必须得有回报，如果您还对我不放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排除掉可能取代我的隐患，直到您明白，您只有我这一个选择。”文心转过头来，眼中只有恐怖的疯狂“我会把东方世界荡平，但必须给我天王之位，必须给我一个殖民领，必须承诺不会抛弃我，明白吗？”
天帝的使者知道现在根本无法沟通，于是都继续沉默。
“不说话，好。”文心冷冷地说，“你们都说在天国有家小，那我把你们关在牢里，一个月宰一个，把消息告诉你们的家人。若是你们中有人回到天国却不帮我劝说天帝，害得其他人被我杀害，那你们的家小，就会被世人看不起，还会和许多家族结仇，明白吗？”
“明白！”一个使者终于服软了，“我去劝说天帝陛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请求，文心挑了五个在淮海国有人质的安排送走，这才回到帐中休息。
“小梓，晚上摆庆功酒。”文心放松下来，惬意地说。
“小文哥，装的真像。”冯梓笑道。
“只不过是让他们认为我的把柄在他们手中，还可以继续交易罢了。”
“可苏拉如果知道你和天帝之间闹矛盾，趁虚而入怎么办？”
“如果我的能力胜过苏拉这个天国最强将领，那天帝给我的东西，会比他更多。”
二人相视而笑，因为他们刚刚算计了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帝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