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是个挺糟糕的人呢。”

夏日的风并不舒服，初中生活草草结束，倒也没什么遗憾。

杯停的图书馆是免费开放的。我经常去那里读书。

熟悉的气息令我毛骨悚然，我不敢抬起头。她坐在了我的对面悠闲的翻着书。

看来和以前一样，我们只是陌生人罢了。我强忍住尴尬和内心的搅动不抬起头。

但严馨彤先开了口。她随意的说：“好巧呀。”

我并未回答。

一直都是如此，她用着怜悯之心将同情播撒在世间。但可怜的被同情者却认为遇到了救世主。

“你中考挺不错的，但感觉比八年级的时候低。”

她这是在干什么？我理解不了，就像她愿意将心中的温柔切碎一部分，喂给当初的那个孩子一样。但事实仅限于此。

“我要是有你那么好的成绩该有多好。我打算去外地上学，刚好父母也要去外地。你你未来打算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

“不清楚。”我继续阅读。

“啊？录取通知书不都发下来了吗？”

“在哪里上学和未来的规划无关吧。”

“啊？为什么？”这次的语气并不是反问。

“不清楚，未来能做点什么呢？不清楚，我什么都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呗。”

“这倒也好，不会为这为那的操心。”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书被调皮的劣童——风合上了。

“怎么刮风了，门怎么不关啊。”她起身将门关闭。

我放松了几秒。

她坐回座位，脸上常有的严式微笑消失。

“你说啊，要是你像现在这样有趣多好，我或许就不会……”

“你那段话的结果只有二选一吧。”

“不能中和一下吗？”

“你以前不也中和过吗？之后事态控制不了了，索性把我踢出你的‘救赎名单’并不理睬我。”

“那明明你的问题吧。”她有些生气。

“可能吧，但你愿意让你的男朋友天天跟一堆女生打成一片？”

“偷换概念，我明明当时没有承认过。”

她还是如此，或许自始至终变化的人只有我。

“哦。”我敷衍过去。

“为什么不行，我理解不了。”她用手顶住下把看向我。

“因为他们和我一样。”

她带着一丝嘲笑的语气说：“不是吧，就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你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还说什么我是你的女朋友不要离我远点？那当时的你真自私。很讨厌。”

“我也觉得很讨厌。现在还更讨厌了。”

“果然人是会成长的嘛。”

“那代价呢？所以我才会讨……”

她打断了我的话：“有些改变不都是自找的吗？我就挺喜欢你现在这样。真心挺不错的。”

“那谢谢了。”

“所以你最近怎么样？”

“本来挺好的，今天估计不太好了。”

“啊。这这这……我就是想来叙叙旧，到你家了。阿姨说你在图书馆我才来的。”

“有什么可聊的吗？”

“你觉得如果我跟你说清楚，或者我同意你当时的想法会怎么样？”

我阖上书本。

回答道：“如果是前者我或许会过一段时间之后继续旧事重演。”

“不理解，不理解。明明已经说清楚了，没有机会了。”

“因为有一个叫严馨彤的少女是某个少年的太阳。”

“啊？这……好傻的台词。”

“你渴望的不就是这样吗？”

“不是的……不是的……明明不是这样的。你当时真的好厉害，真的无所不知的感觉。就是你当时问我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的时候我才……”

她身上令人感到恐惧和焦躁的气息消散殆尽。

难道我还是对她带着偏见？不是太高就是太低？思考这些的时间或许早就过去了。

我不想有礼貌的听她说完，不然我就又后悔了。

“然后是后者，我以前经常想或许挺不错的。要是未来，真的有一个修了八辈子福分的男人娶了你，那我就不敢想象了。”

她开口打算继续说。我再次打断她的话：“那之后托人给你的生日礼物它们的下场怎么样？”

“巧克力吃掉了，那几朵花，有一棵栽活了。但是前几天忘浇水了，抱歉。”

“我一直以为会去某个垃圾桶。”

“不会的，不会的其他人都是我特意提醒之后才送的，只有你……”

“大差不差吧，大家都很忙，我也只是为了感谢。”

“之后挺想和你和好的，但是你每次都不理我。听说你父亲的赔偿款终于补了，你家的日子好了许多是吗？”

“嗯。”

我眼前这个少女仿佛变了个人。

“那就好，对了，那种53元一小盒的巧克力，你哪里有的钱去买，我一直不敢问。不会真是不吃饭？”

“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会好好吃饭。”

“那就好。”话音刚落她的电话响起。

“哦，知道了，马上就回去了。”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说，你头靠过来。”

我的耳朵痒痒的。

“那个巧克力怎么不挑个甜的呀，那个是苦的。不过很好吃啦，谢谢。明天我就去外地了，再见。”

我看着她的背影发着呆，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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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馨彤一手挽住我的胳膊，一手指着远处的高楼。

“阿乐，你看，这里就是当初那个图书馆吗？竟然重建了。”

“嗯，这里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