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是画中人——陈&塔露拉篇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大炎的盛大节日——春节即将来临,罗德岛上来自炎国的干员都积极地筹备着食材、年货,有些别国干员也跟着凑热闹,共同享受快乐融洽的氛围。而甲板长椅上一位平静端坐的少女,却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陈警……陈干员,不来一起包饺子吗?”今天正是除夕夜,一身红衣的煌左手扛着一摞放饺子的簸箕,右手夹着和她争论饺子汤圆哪个好吃,抗议挣扎的克洛丝干员,正风风火火地冲向厨房,扭头看见了她,便问了一声。
“不了,我一个人待一会。”话没落地,两人已经跑没影了。陈微微一笑,旋即洒脱地望向发出醉人淡金光辉的夕阳,尽情嗅着海风的咸味。
如果是龙门的陈,怎么都不会想到坐在此处赏夕阳吧。辞旧迎新之际,陈突然想到了过去的她。对于那个固执己见的自己,她倒也没有什么讨厌的情绪,回想起来,只有淡淡的伤感和无穷的回味。这伤感,自然是来自于她性格的改变,而这场改变,正是她的亲姐姐给予她的。
想到这里,当天的事情仿佛再现眼前。仇恨、扭曲、不死的黑蛇……陈不禁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她毕竟是她的亲姐姐,更何况她的恶行都是被黑蛇所干扰。想着想着,她突然萌生了去监狱看她的念头。
深吸了一口气,陈不顾还没完全消散的暮色,向罗德岛牢房走去。经过有关人员的授权,她来到了塔露拉的面前。负责看管监狱的干员看着沉默的两人,明智地离开了她们周围。
昔日威风凛凛豪情万丈的斗士,此时正坐在黢黑的狱中长椅上,微闭着双眼,脸颊上微微露出憔悴。她的头发还算齐整,衣领端正,衣衫没有什么褶皱,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无论是身为斗士时的朝气,还是被黑蛇附身后的霸气,都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隐藏在平静中的,庞大无比的忧伤与自责。
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的话语,到此时已经都说不出口。陈露出了一个她认为很自然的笑容,道:“姐姐,新年快乐。”
出乎陈意料的是,塔露拉没有吐露悲伤,或是当没听见,而是回了她一个微笑,外加一句“你也是,新年快乐。”消极的情绪萦绕在笑容上,疲惫深深浸入话语。
“可,可是……”明明是美好的祝福,但陈总觉得整个过程异常的别扭,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进行一次深呼吸,陈打破了沉默:“姐姐,那些‘塔露拉’犯下的罪行,都是黑蛇的错,他罪该万死!可为什么你却要把他的错误全部扛下?爱国者等人的死,我们无可奈何,也没法挽回。那就让所有事情都过去吧,我们向前看,好吗?”
塔露拉轻笑了一声,不知在笑陈还是笑她自己,依然平静地开口:“你确实变了,傻妹妹。但你有没有想过,被黑蛇附身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和正义相悖的?做了错事,理应被惩罚。这难道不是你一直秉持的观念吗?”也是我一直秉持的观念啊。塔露拉在心中苦涩地想。
“可是……”“好了,我正义的妹妹怎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当初魏彦吾所做的一切不是正义,却也是为了你和龙门,而你还不是毅然决然反抗了他?如今类似的事到你我身上,也不必纠结,做了错事,便要有人承担。你要是对这句话有异议,那就应该好好想想,你心中的正义,到底是什么。”塔露拉略显激动地说完,背过身去:“走吧,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了。”
“……”陈走出监狱,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恍惚地来到甲板上。望着深沉的夜幕,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陈和塔露拉,都身处于名为正义的画卷中。只不过因为一些意外,两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陈似乎找到了打破这幅画卷禁锢的道路,却也经历迷茫;而塔露拉,她要走的路还有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