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狼】笼中雀 19

她们在篝火旁睡了一夜，醒来后还是被带回房子里，毕竟这样的事传出去可不好。家庭的隔阂更深了，家人并不和珈乐见面，仆人们都对她冷眼相待，珈乐也不和乃琳之外的任何人交流。

 

乃琳做饭，洗衣服，在房间看书，或者跟着珈乐去庭院练歌，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她们改用姐妹互称，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轻松惬意。

 

虽然不论到哪里，都有女仆在远处监视着她们。

 

珈乐再也没有对乃琳用过项圈和镣铐，也拿出自己最好的裙子和鞋子给乃琳分享，将她当做亲姐妹对待。

 

乃琳则一如既往，表面温顺，实则内心里无时不想着如何逃跑。自从大小姐跑出去玩之后，整天都有人盯着她俩，不过至少珈乐已经对自己足够信任，乃琳只需要继续耐心等待。

 

从过去的经历中，乃琳学到了许多刻骨铭心的道理，第一，别贪图过去的好，第二，别沉溺在眼前的安稳里，第三，世上人渣多，别指望什么人都平白无辜地对你好。

 

有些阴沉的一天，相亲的那户人家又要来了，这次珈乐没机会逃，死气沉沉地坐在床上，让佣人们打扮自己，整理房间，乃琳重新被牢牢地锁紧笼子里。钥匙到了他们手上，珈乐只能挤出微笑，一切都那么成体统，父母满意地笑着。

 

乃琳独自留下，无法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

 

珈乐推门回来，那个男的也跟进来，手原本放到她的肩上，被珈乐拍掉之后，悻悻地打量着珈乐的房间，问东问西，也没得到回答。

 

最后，视线落到笼子里的乃琳身上。

 

“这是我给你买的那个，你还挺喜欢的？”

 

珈乐把一盘吃的递进笼子里，并不理她。

 

“说起来，这个还是我俩的定情信物呢。”

 

“她不是物件，她有名字。”

 

珈乐起身，瞪了他一眼，直接走出房间。

 

乃琳刚刚捡起叉子要吃东西，那个男的并没有去追珈乐，而是走到笼边。

 

“喂，你。”

 

乃琳抬头去看他，那人脸上的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知道你的主子是怎么说的吗，她提了不少要求，还说一定要带着你。”

 

他的手伸进笼子，扯着头发把乃琳拉近，乃琳忍着痛，但强作镇定，把盘子放到地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倒是挺乖的，比那个强多了。”

 

他又捧起乃琳的脸，上下打量她的身子。

 

“长得还真不赖，跟了我，保证你过得比你主子还好，怎么样。”

 

乃琳再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打算扭开头，结果被用力掰回来。

 

“好好掂量吧，你就甘心在笼子里给她当一辈子宠物吗？”

 

这时，珈乐端着茶盘回来，看到这一幕，直接把茶盘掀在地上，若不是为了拿回钥匙，肯定要把手里的东西全砸到他头上。

 

“滚开！”

 

珈乐冲上去把他推开。

 

“别拿你的脏手碰她！”

 

吵闹声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女主人进来，珈乐不由分说地就被打了一巴掌，他过来劝。

 

“珈乐就是吃醋了，没事的。”

 

所有人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样子，除了靠在墙上捂着脸的珈乐。贵族们离开房间，留下一地破碎和狼藉，留乃琳一个人听雨声。

 

这之后珈乐就再也没上来过，直到夜里，才浑身湿淋淋地回来，拖着沉重的步伐，把乃琳放出来后，就埋在枕头里哭。这次不再是默默地，而是嚎啕。

 

婚约定下来了。

 

乃琳的故国原本被彻底占领，最近却突然起了反抗的势力，各地都发生暴乱，声势越发浩大，需要人去镇压。

 

珈乐的家里要负责这样的人，即不肯上战场出力，也不肯放弃贵族的声望，就只能捐钱，捐的钱，只能从亲家里来。

 

婚期订得很近，就在下个月。

 

珈乐哽咽着讲完，像是落水的小狗不停呜咽。乃琳坐在床上听着，把珈乐搂进怀里，任由她将自己浸湿。

 

“没事，还有我呢。”

 

“我只有你了。”

 

乃琳心里一揪，但又翻出理智，让痛苦的回忆和岌岌可危的处境警醒自己。

 

今晚借着雨的遮掩，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全身而退的机会了。

 

一直哭到声音嘶哑，珈乐疲倦地睡着，在梦中也流着泪，喃喃地唤着乃琳的名字。

 

乃琳狠下心不再去听，将珈乐的头放到枕头上，从床上起身，去收拾珈乐的钱，首饰，衣物，装进箱子。走到房间之外。即使经过数次的联系，乃琳依然心惊胆战，外面的雨很大，监视她们的人也回房休息了，她可以毫无声息，不留踪迹地离开。

 

应该不会有人能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