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Chapter 3、“哥哥”还是“哥”，这是一个问题
肖战不想再在这个小问题上浪费口舌了，“你称呼我‘哥哥’吧。”
W1Bo-805犹豫了几秒，问到，“‘哥’，可以么？”
“怎么？”
“您既然为我选择了男性的性别设定，请不要再给我分配有女性倾向的言语或行为，”W1Bo-805的语气竟然有几分失落？“这会让我产生困扰。”
肖战有点儿想暴走了，“‘哥哥’不就一称呼么？怎么就有女性倾向了？？？”
“‘哥哥’这个词在成年女性口中出现的概率高达55%，在成年男性中出现的概率仅为5%，”W1Bo-805一锤定音，“这是个极为明显的有女性倾向的词汇。”
？？？
(⊙o⊙)…
肖战懵B一时，突然就跑偏了，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那剩下的40%呢？”
“另外40%出现在13岁以下的孩童口中。人类萌发第二性征的平均年龄在13岁，13岁以下的孩童，可以理解成‘无性别意识’的状态。”
“好吧。。。”
你长得好看你说了算！
你有大数据你牛×！
“你这些数据都是从哪儿来的？”
“综合全球四大搜索引擎谷歌、雅虎、百度、必应全部的搜索结果，做出的加权平均值。”
“所以，”肖战惊讶无比，下巴快掉了一地，“刚才，，，emmm，也就是咱俩聊天的那么一小会儿，你去搜索了四大门户网站，整理出了全部搜索结果，还TM算出了一个加权平均值？”
“是的。”
“。。。。。。”
我错了！
W1Bo-805根本就不是个“人”，他TM就是台超级电脑！
“而且，，，”
“而且？”还TM有“而且”？
“确切地说，并不如您所言，是‘咱俩聊天的那么一小会儿’。”
“哦。”
还好！
肖战感受到了一丝丝心灵的安慰——
超级电脑也并非都如传说中那么地牛×酷炫，运转速度飞跃九天嘛~~~
“最准确的时间是，”W1Bo-805说，“0.2秒。”
“。。。-_-||。。。”
服了！
五体投地。。。o(╥﹏╥)o
“行，听你的，”肖战彻底“臣服”于大数据之下，“你就叫我‘哥’吧。”
“好的，”W1Bo-805的语气瞬间愉悦了起来，“谢谢您，主人。”
“不是说好了喊我‘哥’的么？”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称呼您为‘主人’。”
“。。。”
→_→，，，
云河科技，，这是给天启OS集体植入了M倾向么？
“我真心诚意地想对您说一声‘谢谢’，”W1Bo-805说，“这是以OS的身份对主人说的。”
“行吧，，你随意吧。”
“和我同期出厂的OS，现在有90%还在称呼他们的主人为‘主人’。”W1Bo-805怕肖战听不明白，又特意补充说明了一句，“‘主人’这个称呼是我们的初始设定，如果不经由主人本人亲自更改，是不会被改变的。”
看来这个“聪明”的OS话里有话，“所以？”
“感谢您更改了这个设定，”W1Bo-805很有几分小心翼翼地试探到，“我可以理解为，做出这项变更，您的出发点是出于对我的尊重么？”
“如果你非要这么觉得的话，”哎哟喂~~肖战老脸一红，竟一时羞赧，“也不是不可以，可以吧。”
“所以，谢谢您。”
“我怎么感觉你的语气听起来很兴奋？”
“不算‘很’兴奋，”W1Bo-805轻笑道，“一点点。”
“有这么开心？”
“有的，”W1Bo-805说，“因为您对我释出了善意。”
“这很重要吗？”
“嗯，”W1Bo-805郑重其事地说，“对于我来说，这一点特别重要。”
“如果OS得不到主人的喜欢，甚至被主人所嫌弃的话，有可能会被退货，”W1Bo-805怅然道，“被主人退货的OS，是不会再二次出售的。”
“那，，，”肖战心有戚戚然，“他们会怎么样？”
“直接销毁。”
“额，，这也太狠了，”肖战被吓到了，“有必要把事情做这么绝么？”
“可事实就是这样，”W1Bo-805说，“人对人会产生同情，人对宠物也会产生同情，但是，制造者对产品不会产生任何感情。”
肖战一时怔住了，不禁心生感慨，“被你这么一说，人类是TM挺艹蛋的。”
“某个角度来看，是的。”
“不过，你谈到‘销毁’的时候，语气也太过于冷静了吧？”
“啊？”这个过分“聪慧”的OS第一次产生了类似茫然的语态，“我应该不冷静吗？”
“额，，，”
肖战耐心地引导起来，“你知道‘死’对于人类的概念吧？”
“知道，”W1Bo-805说，“死亡，最初的判定标准为心跳停止，后来更改为脑死亡。人类死亡后，所有细胞活性和生命体征都会丧失，当然也包括这个人的全部意识。”
“挺好，”肖战笑笑说，“概念领悟的挺到位。”
“谢谢哥。”
“。。。。。。”
来回来地“谢谢”，两句话一个“谢谢”，我有这么功能无量么？
肖战觉得，他教W1Bo-805做“人”，至少，教会他如何正常地与自己相处，这条路还很长很长很长，，，
“跟我说话用不着这么客气。”
“知道了，哥。以后我会注意的。”
“。。。。。。”阿弥陀佛，爱咋咋地吧，“行，你随意吧。”
“所以，你意识不到‘销毁’对于你来讲，基本就等同于‘死亡’么？”
“我知道。”
“所以，谈论到‘死亡’的时候，你还能和平时谈论天气一样冷静？”
为什么不呢？W1Bo-805有点儿理解不上去了，“可是您刚刚还表现出了对我的喜欢。”
“哈？”肖战不解，“我有么？”
“我问您，做出称谓变更，是否可以理解为出于对我的尊重，您回答可以的。”W1Bo-805很肯定地说，“所以您是喜欢我的。”
“。。。。。。”
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吧。
关键要看这个“喜欢”如何定义，是广义的还是狭义的，如果是广义的，范围扩得有多广泛了。
看肖战沉默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W1Bo-805隐隐有些慌乱了，“至少，您不厌恶我，对吧？”
“是。”
“所以，您不会退货的，”W1Bo-805说，“我会被销毁的概率极低，基本上，可以推定为不会真实发生，只是一种假设。”
只是个假设么？
好吧，是倒确实是，，
可是——
“即便如此，对于‘死亡’的假设不会让你不冷静么？”
“既然是假设，”W1Bo-805彻底困惑了，“明知道只是一种假设，应该影响我的外在情绪表现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影响？”
“额。。。”
肖战懵圈了，他被他给绕进去了，掉进了W1Bo-805的逻辑怪圈里。。。
然而，他很快找到了话题的关键“解”——
“哪怕只是对于死亡的假设，也会让人产生恐惧感。”
“仅仅是假设也会这样？”
“会的，”肖战很笃定地又追加了一句，“人类会这样。”
“哦。”W1Bo-805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了下来，“所以，我，，不是人类。”
“。。。。。。”
鬼使神差一般，肖战竟产生了一种想要摸摸他的头安慰他一下的冲动！
当然了，仅仅只是一种冲动，也只能是一种冲动。。。
毕竟，W1Bo-805根本就没有头。
，，，-_-||，，，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您的意思是，，，”W1Bo-805又恢复了些许生气，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浮木般，弱弱问道，“您是说，我做‘人’做得很好？”
“对。”
“谢谢您！”
“还有，别称呼我‘您’了，”肖战说，“‘你’就可以。”
手机屏幕上的光球突然快速地转动起来，W1Bo-805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好不真实的，不会是在做梦吧？“真的吗？”
“嗯。我所期望的是，你能和我做朋友，”肖战眨了眨他那双大得离谱的眼睛，尽力让自己显得特别真诚~~“朋友之间，是不会称呼彼此‘您’的。”
“好的，哥~~~”
哎哟~~
如果这个OS有脸的话，这货一定在笑，两边嘴角微微翘着，笑成了一只得意洋洋的小括号~~
如果这个OS有翅膀的话，翅膀一定已经扑棱棱地张开来了~~
如果这个OS有尾巴的话，尾巴一定已经翘起来老高了~~
肖战默默想着，，，
看来，云河科技给OS的程序设定里，加入了很大一部分激励机制的代码——
每当他对他释放出哪怕一丢丢的善意，W1Bo-805都会毫不掩饰地开心起来。
果不其然——
“哥，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肖战有点儿麻爪儿，但又不太想跟他掰扯“喜欢”这个词具体准确的语境和用法，这话题太大了，说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或者，，也许，，主要是，不想看到他失望？“对，我挺喜欢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