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9）
<双男主，穿越，谍战>
<头一回写穿越文，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事件均为我胡编乱造的，勿杠>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一个日本兵牵着的黑背军犬拖着一条扫帚一样的尾巴，目光阴险地慢吞吞走过餐厅一楼的人群。
张云雷站在原地不敢动，他大脑一片空白，直觉大事不妙。
虽然伊藤死有余辜吧，但是他死的真不是时候。
眼看着刚刚出现没多久的陶思筠又跟那些女学生一起被带回地窖去了，张云雷急得不行，手在袖口里紧紧攥着拳头才勉强控制住想直接冲上去拼命的冲动。
孙文宇不动声色的在下面拽了拽他的袖子，张云雷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几道血印。
水谷疯了一样冲到二楼休息室的门口看了一眼，阴沉着脸下来几乎怼着脸跟金永川低语:“绝不能走漏消息，哪怕把所有人都扣在这里也在所不惜。二十四小时之内，你必须给我一个能跟特高课说得过去的解释，不然连你在内也全都不要想活着离开这里!”
不等金永川说出那套“誓死效忠”的话来，水谷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没时间啰嗦，得赶紧回去想一个借口拖住时间。
金永川半张着嘴尬在那里。
杨九郎也挺懵，他知道伊藤的死肯定不是赵立青所为，但是到底是什么人做的真的毫无头绪。
警察厅的法医很快抵达，连同杨九郎和杜若谷一起来到二楼，查看现场。
杜若谷用手绢儿垫着把地上那个水杯捡起来，交给法医，“能看出来死因是什么吗？”
法医很谨慎，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接过那个杯子放在物证箱里，然后继续翻动shi体检查。
“从外观上看，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出血，从shi体皮肤的颜色和僵硬程度上看，初步判断是死于器官衰竭造成的休克。”
杨九郎指着地上散落的药片，“伊藤这两天头痛病很严重，会不会是不小心服用止痛药物过量了?”
法医这次倒是回答的很快:“不会，这种药片就是一般的止疼药，短时间大量服用并不会出现致死程度的休克，除非他随身携带的药片里会被下毒。不过我看过他的口腔，很干净没有药物残留，这一点还得解刨之后看看胃里的情况才能确认。”
“那应该就是中毒没错了？”杜若谷说，“不管怎么样，得把进过这间房间里的人都先控制起来。您说呢，杨队长?”
“嗯，按你说的办吧。”杨九郎叼了一支烟在嘴上，突然想起来这里是案发现场，走到外面去了。
赵立青从惊慌中缓过神来就开始后怕。
伊藤确实不是自己sha的，当时只想着充当第一个发现伊藤死亡的目击证人，却没仔细考虑一下自己有没有证据自证清白。
而且那把上了膛的手枪就藏在身上，如果刚刚特务或者日本人哪怕有一方头脑清晰抓住他搜身，那就完了。
万幸所有人在当时都有些失措，他趁着水谷在前面“唱主角”没人注意到他这个“路人甲”在干什么的时候，把枪藏进洗手间抽水马桶的水箱里。
杨九郎刚刚一直望着赵立青的背影，这会儿他叼着烟，双手插兜儿摇摇晃晃的向洗手间走去。
他的目光扫到赵立青从里面出来，经过洗手台盆时，手不经意间在台盆下面迅速滑过。
此时杜若谷也跟进来，进门的瞬间目光四处扫描了一下，看到一名侍应生正在台盆前洗手。
杨九郎刚好挡住了杜若谷弯弯绕绕的目光，他说，“抽一支?”
杜若谷赶紧双手接了他递过来的烟，但是杨九郎身上没有火柴了，他们走到洗手间门外用烟头儿对上了火儿。
杜若谷说，“法医已经把伊藤教授的shi体带回去做病理解剖，到时候死因什么的就能进一步确定了。”
杨九郎没说话，他眼睛的余光里看到赵立青正向外走去。
杜若谷办事儿倒是蛮利落，不一会儿功夫就排查出曾经去过二楼休息室以及最后接触过伊藤的几个重点嫌疑人。
赵立青、张云雷、孙文宇自不必说，另外还有负责酒水的调酒师，端酒给伊藤等人的侍应生。
并且在军犬的指认下，还找出两个在下午负责布置休息室的侍应生，以及亲自端餐食去过二楼的餐厅老板娘。
一共八个人。
所有剩下的宾客都胆战心惊的站成一堆。虽然水谷说为了保密不许放任何人走，杜若谷也说过“在场所有人都有嫌疑”那种颇有噱头嫌疑的话，但是显然这么哈尔滨的多知名人士今晚如果不能照常回去，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告诉别人江畔餐厅出大事儿了。
金永川后来走到他们面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请回吧，另外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儿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如果还想活命就把嘴都闭紧了。”
警察厅的手段他们都听过的，所有人都不敢再说一句话，寂静无声的走向餐厅门口。
杜若谷干劲儿满满，他先是打电话叫情报科送一些录音和监听的设备过来，然后让那八个人坐在一个长条桌子旁，还在他们身后安排了五六个特务专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防止串供。
杨九郎看着情报科的技术员把监听设备安装在各个房间里，揣摩着杜若谷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餐厅的储物室被腾空，放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临时充做审讯室，杜若谷把金永川请到旁边的另一间屋子里，那里摆着监听用的录音机和耳机，可以听到审讯室里的谈话。
杜若谷准备分别审讯那八个嫌疑人，金永川担心功劳会被杜若谷一人独揽，吩咐杨九郎再去餐厅的各处仔细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别的线索。
张云雷坐在长条桌子边，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他知道自己的嫌疑很大。
该怎么办呢？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些刑侦片，张云雷忽然想起一些《读心神探》里面关于微表情和肢体语言的解读。人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触摸或按摩颈部，深呼吸或者话变多，手会不自觉的放在大腿上摩ca，试图平缓自己的情绪。
低头一看，此时自己的手正在大腿上。张云雷捏了把汗，赶紧把手放到桌子上面，表现出坦然。
他偷眼看着围坐在长条桌子旁的几个人。孙文宇就坐在他斜对面，面色如常，腰背挺得笔直，很职业的时刻保持着西装的平整。
调酒师翘着二郎腿歪着身子，很无所谓的抠着指甲，s形倚在桌子上的姿势让她xiong前的汹涌更明显了，惹得对面的特务忍不住多看她好几眼。
送酒的和布置休息室的侍应生们就没那么轻松了，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
老板娘玛利亚大婶双手紧握抵住额头，不停在祈祷着。
而赵立青低着头，正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深呼吸，忽然又转身不停跟身后根本不理他的特务解释真不是他下的毒。
张云雷想起上午金永川让杨九郎带人去抓军统人员的时候，曾看见赵立青往餐厅外面去了一段时间，下午好像也有段时间没看到他。
联想到赵立青主动要求去给伊藤送水，张云雷十分清晰的意识到，赵立青要么是军统潜伏人员，要么就也是zhonggong潜伏人员。
真的是他sha了伊藤吗？如果他是军统，为什么不按计划在女学生唱歌的时候动手而是提前那么多呢？如果是自己人，孙文宇认识他吗？
但无论他是哪种情况，在当时一致对外的大环境下，都是友而不是敌。
杨九郎独自在餐厅四处转悠，二楼的案发现场已经收拾完了，四散的药片全部被带走化验，地上按照伊藤躺着的位置画了白圈。
这间房间原本是个包间，一进门是沙发和茶几，靠墙还有一个衣架，里面是一张能坐八个人的餐桌。
没有隔断一览无余，所以也不存在屋里藏着人的可能。
他走到窗边低着头查看，也没有发现脚印之类的痕迹。在东北的冬天，窗户都是被木板封住来保暖的，也不可能是有人从外面爬进来的。
在屋里绕了一圈儿，杨九郎百思不得其解，转出来到隔壁的包间看了看，格局都差不多，只是面积比伊藤去的那间小，装饰的也没有那间豪华。
回到一楼，他又仔细检查了伊藤坐过的金丝绒沙发。看着人去屋空的大厅，他索性披上大衣去了室外。
杜若谷那边已经开始审讯，第一个是大堂经理孙文宇。
他自诩是个“靠嘴吃饭”的文化人，不屑于严刑逼供那种兵鲁子的做法，他相信靠攻心一样可以得到口供，询问的过程也比较文明。
“给伊藤教授喝的水是你准备的?”
“是的，我亲自去倒的。”
“你去过二楼没有?”
“去过，下午他们准备完休息室，我去检查有没有不到位的地方，看看还缺什么。”
“晚上宴会过程中去过二楼吗？”
孙文宇短暂的回忆了一下，“没有，只到楼梯口没上去过。”
“伊藤先生要的水，既然是你准备的，你怎么不自己送上去，反倒让别人去送呢？”
孙文宇笑笑，“我知道您什么意思，但是您想我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傻到往自己准备的水里面下毒吧？那也太明显了。”
“回答我的问题!”杜若谷加重了语气。
“真没什么原因，赵立青刚好在楼梯口那儿，我就顺手递给他了。大堂离不开我，那孩子干活儿也挺积极。”
“为什么不让一开始上楼的那个侍应生去?为什么换人了？”
孙文宇拍了一下额头，“哦对，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小张当时拿着伊藤教授给的小费，赵立青看见了开玩笑说既然有这好事儿他也想去，万一伊藤教授一高兴也给他了呢，我就让他去了。”
杜若谷抛出了专为“攻心”的问题，“你觉得凶手可能是谁?”
杨九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顶着不断在半空中打着旋儿的飞雪绕着餐厅外面走了一圈儿，突然在二楼的后窗下面站住了脚。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