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谁见幽人独往来-Chapter 2
天鹅手里的叉子掉在了桌上，莫拉菲送到嘴边的蛋糕再也没咬下去。
“你说什么？！”
天鹅的嘴唇颤抖着，她立刻想到了自己昨晚在那个走廊后，在那间禁闭室里遇到的女孩。
难道她就是海燕？这么说来，昨天自己就已经和海燕面对面地交流过了？！她们之间的距离甚至只有一堵墙的厚度！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狂喜过后，是更深的疑虑。海燕作为西北太平洋第一个T8.0、德法爆表、新世纪至今无台能超越，甚至可与上世纪那些传说比肩——可谓集最高荣誉于一身的存在，为什么会被关在那个狭小阴暗的地方？按理说，即使是在监狱里，她也应当享有最高级别的待遇，可是她昨天遇到的海燕，不仅生活环境狭小封闭，还桎梏加身，完完全全就是被当做一个重刑犯来对待。
莫拉菲的情绪更是激动，把蛋糕一扔站了起来，咚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世纪风王被关禁闭？！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她这么一吼，威马逊反而被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一靠，右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你反应这么激烈干嘛？这件事情在监狱里不是共识吗？反倒是，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进来这么久都没打听过海燕在哪儿吧？”
“我……我哪知道她不住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我来这里也才四五天吧！”莫拉菲争辩道，“话说既然不住，专门弄个房间出来干嘛？”
这时，沉思了一会儿的天鹅开口了：“是不是因为，她原本并不是预定被关进禁闭室的？”
“你猜到了啊。”威马逊有点惊讶地看了天鹅一眼，“是的，本来她是要跟我们住一样的房间的，但是考虑到她犯下的罪行太过深重，伤亡几乎是断层级别的，后来又给她判了更重的刑罚。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她本人，这是听菲特他们讲的，我来这里的时候她已经被关禁闭了。”
说着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太可惜了，当初赶上监狱翻修晚进来了三个月……否则就能和她见到面了。现在我都快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这样啊……那她要在里面待到什么时候呢？”天鹅问，想起昨天晚上海燕说的话，感觉答案应该不会特别令人舒服。
“永远。”威马逊回答。
天鹅和莫拉菲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永远？！”莫拉菲不敢相信。
“是的，终身监禁。”威马逊说着，把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终身监禁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事实上，监狱里的大家都相当于终身监禁，但几天监狱里的生活太过舒适，天鹅不自觉地忽略了这一点：无限的生命加有限的空间等同于无限期的精神折磨，能把人逼疯。而海燕所遭受的显然更甚，因为她处在一个更加窄小封闭的环境里。一想到昨晚见到的那个禁闭室，天鹅就感到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在那里待几天就会疯掉，可是海燕已经在里面待了多久了呢？她简直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那么她难道就一直关在那里面吗？”莫拉菲问出了天鹅的疑虑，“在禁闭室那种地方待个七八年，会疯掉的吧！”
威马逊犹豫了一下，放下咖啡杯，神色略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对她们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凑近一点。
“？”天鹅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和莫拉菲一起凑了上去。
威马逊用手拢着嘴，在她们耳边悄声说：“虽然明面上的规定是禁闭期间不允许探视……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她的生活有多么艰难，每天都会有人偷偷去和她聊天。我也去过，那里没有人看守，估计这么多年下来狱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因为这已经不是关禁闭了，就是升级版无期徒刑。我想他们也懒得分出人手来管这边。反正只是说说话而已，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是吧……”
“那……这么说来，我们也可以去咯？”莫拉菲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威马逊点了点头，“不过我建议你们过去之后先打个招呼，如果她答应你们了再跟她聊天。毕竟万一打扰人家休息总归是不好的嘛。”
“太好了！”莫拉菲兴奋地抓住天鹅的胳膊，“天鹅，我们待会儿就过去吧！你也一定很想见她对吧？”
“啊……”天鹅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那个，其实，我昨天晚上见过她了……”
“啥？！”
这次轮到另外两个人张大嘴巴看着她。
片刻后莫拉菲跳起来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啊啊啊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昨天见到她了啊！！！这可是大事啊你竟然没有告诉我——不对光是跑去禁闭室这件事你就没有跟我说——”
天鹅被她晃得头晕：“不不不莫拉菲你听我解释，我当时……我当时不知道那里有人啊！我更不知道她就是海燕啊！而且我本来就是不小心闯进去的肯定只想着怎么出来啊……等等等等你别摇了再摇我要被你摇死了……”
莫拉菲松开手，天鹅扶着脑袋缓了一下。刚才莫拉菲的劲是真的大，她都觉得自己眼前出现小星星了。等缓过来之后，她终于有机会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另外两个人解释清楚。
威马逊撑着下巴，半月眼看着她：“嘁，结果你都见过她了还不知道对面是谁啊……”
“你那鄙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非得跟个八卦小报记者一样进来三天就把整个监狱都上上下下打听个遍吗？！”
“行了，反正现在知道她在哪里了，我们也好准备。”冷静下来的莫拉菲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抓起盘子里仅剩的一块饼干使劲啃，“唔唔唔……我们是不是得，嗯，跟今天早上一样，提着一堆水果去看人家啊？”
“随便你们咯。”威马逊耸耸肩膀，“不过我觉得你们什么都不用带。海燕说过她不需要那些东西，只要有人能来陪她说说话，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啊哈，那我可得准备一通激情澎湃的演讲了……话说这饼干真好吃啊，从哪儿弄的？”
“刚出的一个牌子……等等，我最后一块饼干呢？难道被你吃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我最喜欢的抹茶味！我特意留到最后慢慢享用的你竟然……站住！别跑！你赔我的饼干！！！”
“本来就是你请我的，为什么要我赔啊！再说都已经吃下去了你难道还要我吐出来吗！！！”
望着莫拉菲光速远遁的背影和挥舞着椅子追杀过去的威马逊，天鹅却走神想着别的事情。
海燕……她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