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某地

去游某地。 初入这里时，还是有些温度的。慢慢走进这里，依然能听见些笑声，感到拂面的轻风，如同吹拂柳条的风、甚至能令人明白的春天的温度。并不太冷，并不太热，仿佛一个人的幽默温和。 告示牌上写着些温暖的字语。顺着向前走。 一阵寒风，轻风消逝了。秋夜来了。天比日落时要更快黑下来，似乎人控制着，柳条消失了，路两旁空无一物。 再走，才从地平线处不真切出现一些影子。影子移动比人行走要快速，一片森林出现在眼前，森林与空地间如海水与沙洲，有一尺的空地。这不是森林，这是黑——黑森林。树高到遮盖天空，或者支持天空。这不是森林，这是黑——荆枣林。树间并无空地，爬满荆条、枣枝，生满了刺。前行的路很难。 告示牌被荆枣覆盖，仍露出白皙的一角，存在于森林存在之前。 树间缝隙里透出一些更巨大的影子。看不真切，但很容易认出——几何体，完全的几何体，甚至闪着光。一路已没见过光。 出森林，几何体更加真切。一维的，二维的，三维的；空心的，实心的。交错在同一空间，融成它独有的空间。闪着光，它是银制的，只有银才会如此闪光。 告示牌在一旁，是唯一的真的实体；几何体有时穿过它，是假但更实的实体。告示牌变得残缺，上面的字符变得不清，逐渐认不出。 终于出现了一正常事物。面前一潭湖水。但也不是湖水了，就算有寒风吹过，湖水不动，仿佛固体，但不是。水面反射着与几何体同样的光。湖水是银子——液银——水银——汞。在水面上看到一个未见过的物体。有着绝对的亮度，放着光。 才发现天空上有月亮。月亮似也是银制的，发出绝对且白亮的光。没有一丝光照到地上，仍是模糊或黑暗。 告示牌已经不可辨认，充满没见过的语言，仍指引向前。 一瞬间，我终于来到一个美好的地方。这大概是我此行的目的。 这开着花。花紫粉色，瓣似水晶。遍地是花。地上开着花，藤上开着花，树上开着花，丛上开着花。满眼是紫粉颜色，紫粉后面颜色苍苍，是真正颜色？或是因为高深而无法看到尽头？花开绚烂，风吹落英，令人想到那位如飞花般绚烂的少女…… 这是谁的至深之处？我不清楚。或许正是我的，只有我能看到我。花作风景，独好其人。 这是我的最终探求吗？我或是最终知道如此。 癸卯闰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