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第Ⅱ篇第三十七章
第Ⅱ篇第三十七章.
装潢富丽的阁楼里,一只灰色的狼兽人正跪坐在厅室正中央的软垫上,他的面容呆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红木茶几上摆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堆被杂乱摆放着的北境域内的货币,有的干净到反光,另一些则掺杂着污泥,金属的重量压得茶几微微下塌,这不小的数目,足以让任何生活在这座城市中下阶级的人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看够了没?”
半透明的纱帘后面传来一整声音,语气中带着笑意。
“这些钱足够你还清所有的赌债,但也只够垫付你女儿生病所需的医药费的一半。”
“我可以将这些无偿赠送给你,该怎么使用它,你说了算。”
呼——
一阵烟圈从帘后吹来,喷在狼兽的脸上,他额头正冒着汗,几滴汗水顺着脸颊的轮廓,滴落在他攥紧的双拳上。
用尽全力将酸涩的唾沫咽下肚去,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讲那些零散的货币整理好,随后再次跪下,朝着纱帘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烟气让他本能地皱缩着鼻子,尽管被呛得肺疼,但受之于人的他完全不敢摆出任何糟糕的神情。
“感谢大人的大恩大德……”
纱帘后的人看不见神情,直到那灰狼兽人从阁楼离去,才将那杆烟枪丢在地上,里面的烟草灰撒在草编的席面,一看就是很难清洗得干净。
“这极烟楼的新品抽起来一股子煤油味儿,小杏子你是不是买到假冒伪劣产品了,亏我为了摆架子还装模作样地抽了十分钟。”
纱帘被掀开,露出其后人物那张嫌弃的脸,许是因为久坐而微微发福的肚子,与寻常犬兽人不太相像的圆圆的耳朵,面色出奇的和善,以及与方才处在纱帘后截然相反的气场。
白犬兽人用两根手指捻起那根烟枪,随手就丢进了一旁的竹篓里,还作势干呕了几声。
此时的他并不是在唱独角戏,若不是他开口,恐怕谁都不会注意到之前在场的还有第三个人。
他问话的对象缓缓从竹门后走来,十根长短不一的胡须微微耸动着,上方是一双没什么表情的淡蓝色双眸,一米七的身高在猫兽人的群体里已经算是高大的了,得益于一身灰黑色的毛发,他一直藏匿于黑暗中没有被发现。
他向身前比他略微高大一些的白犬微微欠身,说话的声音冷冷的。
“那家伙,一出门就往地下赌场那边去了。”
“他似乎觉得,有了这些钱,就能把之前输掉的都给赢回来。”
听到这些话,白犬的脸上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的情绪,他玩味儿似的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衣袖,脸上一副捉摸不透的笑容。
“意料之中,人的贪念和总会和他们的侥幸心理交织相缠,难舍难分。”
“那他那身患重病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猫兽人回道。
“恐怕撑不过今晚了,不治之症,就算拿到钱,也无力回天的那种……”
“啊……那可真是令人惋惜呢,可怜的小女孩,明明才不到四岁……”
白犬抹了抹眼角,试图擦去几滴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拙劣的演技让面前面相高冷的猫兽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确实需要可怜他们。”
“我们都知道,那场让他倾家荡产的赌局,就是我们找人设的。”
听到这话,白犬挑了挑眉,他的视线对上了猫兽人,片刻过后,还是后者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你不懂,小杏子。”
“人生就是一场赌局,他只是,筹码不够多而已……”
白犬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他下意识地用手拂过嘴角,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将那杆烟枪扔进了竹篓里,嘴巴空空的,很是不自在。
“现在回味起来,煤油味的烟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他撇开话题,气势顿时没了踪迹,十分自然地回头俯下身去,在竹篓中掏了掏,动作缓慢且刻意。
猫兽人很懂事地闭上了嘴。
下一秒,一个新的烟杆送到了他的手边,是他的“小杏子”递给他的。
白犬接了过来,指尖亮起一道紫光,瞬间就将烟草点燃。
“哇偶!”
“居然是我最爱的柠檬味,还是小杏子你懂我!”
他脸上扬起一个餍足的笑容,低头开始捣鼓起手里那杆新来的烟枪。
窗外天空中的浮云缓缓散去,露出被它遮挡了许久的太阳。
阳光照射在他灰白色的毛发上,只见那些原本有些干枯的皮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顺滑亮丽,片刻过后便将他全身的毛发变成了纯白色。
毛茸茸的,手感肯定很是不错。
而阿杏则对这看似奇怪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他的“父亲”,就是靠着这些生命力,几十年来容貌都未曾改变过,跟他将自己从硝烟四起的战场上将无父无母的自己捡回来的那一天,都没有任何区别。
“父亲”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叫他父亲,他说,在外面要叫自己“森叔”,喊父亲会显得自己很老似的。
其实他自己究竟有多大,他自己心里清楚。
阿杏也清楚地知道,森叔绝对不可能是普通兽人,但他对这个将自己收养长大的白犬兽人是百分百的信任,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将几个在他手底下的赌场中闹事的惯犯带到他的面前。
至于后果,阿杏才懒得管,毕竟森叔并不会真正杀掉那些人,顺带还处理了那些喜欢闹事的刺头。
思想回笼,阿杏抬起头来,森叔正靠在窗台边,正拿着那杆新烟枪吞云吐雾,憨厚的脸也不失帅气,正瞧着凯都城门的方向微微出神。
“好像……有几位客人要到访。”
阿杏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其他意思,只觉得森叔嘴里说的“客人”是指和他平日里鬼混的那几个狐朋狗友,他轻抚额头,有些无奈道。
“叔是说前几日跟你一起逛‘满春园’的那几位?”
一提到“满春园”,阿杏就觉得自己脑袋都大起来了。
白日里的满春园是凯都最有名的酒馆,入夜后,则变成了凯都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娱乐场所”,男女不限,人数不限,只要你付得起钱。
森叔长着一张老实憨厚的脸,骨子里其实也是个老色批,三天两头往那儿跑,一待就是一整夜,偏偏还胃口独特,喜欢那些年纪稍大,微微发福的雄性兽人。
为了给自己的“老父亲”挽救名声,阿杏可谓是没少在上面操心。
其实人们并不怎么关心瑞德拍卖行的幕后操纵者的人品如何,毕竟那些在竞拍桌上时常出现的稀世珍宝更加夺人眼球,甚至有传言北境的王族也曾参加过几次竞拍。
这些宝物的来源成谜,但拍卖行向来注重顾客的隐私,被拍出去的货品从来没有出过事情,也就没有人追究。
有这样高质量货源的拍卖行老板,就算他是一个超级大变态,也没有人敢在背后说闲话。
森叔又吐了一口烟圈,看着它消失在王城那干冷的空气里,随后收回了视线,重新回到他纱帘后的软榻上,对于阿杏的提问没有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只是撇了撇嘴。
“生活太无聊,叔叔我难得找个乐子而已。”
“要不小杏子你牺牲一下自己,让我摸一摸你的pp,我就考虑这个几天都不去满春园玩儿,怎么样?”
阿杏有些面瘫的脸少见地破功了,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但眼前的白犬兽人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难听言论。
“恐怕我不是森叔的菜,还望见谅。”
阿杏今天穿得是拍卖行的工作服,可以看得出他身材保持得不错,和森叔在满春园点的那些“菜品”截然不同。
白犬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吐槽了一句。
“小孩子真是越养越不好玩了。”
随后便放人离开了,纱帘重新落下,他也错过了话音刚落那一瞬间,阿杏脸上略显伤心的表情。
从阁楼里出来,要走过一道长长的阶梯,阿杏抬头,向森叔方才望向窗外的方向看去,凯都城门的两边,都已经挂上了象征着王室的白狼旗帜。
银色的纹路配上蓝色的冰川背景,给人一种天然的威严和大气,旗帜随着风,被慢慢抬升到接近城墙顶部的位置,城墙上的兽人卫兵们,纷纷对着旗帜行礼,满脸肃穆的神情。
白狼旗帜升顶,便意味着一周之后,北境的王族便要在城中心的国家广场上举行仪式和演讲,内容无外乎是阐述战事情况之类的,近几年和萨撤帝国军队的战事反反复复,原本五年一度的巡讲如今也加快到一年一次。
只是今年,讲话的内容恐怕会有一点点变化了。
阿杏收回了视线,朝着楼下走去。
而城门口,搭载着王子渊一行人的马车也缓缓驶入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