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卫生部长
王菊的说教固然是引发了数竞组深深的思考,不过尽管如此,数学组的情况依然是比较稳定。
而其他的几个组,有的没有什么动静,有的则又发生了人员变动。这边生物组又有几人退出,那边化学组宋博已经急得跟欲退组者做各种各样的思想教育了。物理组的话,目前倒也没有要退的。至于信息组,由于初赛在即,因此也没有人选择在奋斗三年以上后在这临门一脚之际退出,并且在不久之后,他们便开始了停课之路。
其中化学组中宋博阻人退组的消息是在此周周三时以代斜阳之口传入廖棣赓耳中的。代斜阳在初中时与廖棣赓、胡玖堂同属7班,此时算是化竞组一名普通的学员。
廖棣赓听闻有人意欲退组时,也并未感到太过吃惊,而是淡淡地回道:“文化课也很重要嘛,段考没考好后决定退组很正常啊。”代斜阳听后,立即说道:“你段考就考得好啊,不过可惜还是没有前20啊。”“可惜是可惜,不过倒也超乎我的预期了,我原本想着考个前50就够了的。”廖棣赓回道,“我总觉得我今次能到21纯粹是运气好,以后可就不一定了。”“不至于,不至于。”代斜阳回道。
接着,代斜阳又说道:“听闻你跟胡玖堂打赌了,是不是?”廖棣赓点了点头。代斜阳便拍了拍廖棣赓的肩头,说道:“赓弟,你前一个赌约都还未兑现呢。”“是赓哥!”廖棣赓愤愤地回道,“好的,我这个人最重承诺了。”
这个赌约自然还是赌哪个人考得更好,只不过此时的比对对象并非胡玖堂,而是一位以前7班的前数竞人,他此时正在12班,而一段考考了32名。当然,他之所以愿意赌,一来是自己的文化课在初三时老被那人压着,二来是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能够考那么前。
而与这一消息一同到达耳边的就是联赛结果了,毫不意外,他获得了二等奖,庞广伦获得了三等奖。而高二、高三确实有人获得了一等奖,但亦无人进入省队。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不由得感叹道:“可惜了!可惜了!”
在数学课上,王菊对二人高一即获奖之事还是持肯定态度的,他说道:“廖棣赓和庞广伦在高一就获得了奖项,他们到时在自主招生时也自然能够更方便地通过考核了。”
不过在课下,王菊还是叫来廖棣赓,说道:“你也看到了,你在二等奖的上游,明年不出意外的话就能拿到一等奖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继续加把劲的,毕竟你在初三为了冲击那个所谓的屏蔽已经贻误了太多的时日了,你现在就应该抽出更多的时间,争取获得更好的成绩。”廖棣赓听后,也只好连连点头。
到了次日下午,数学组举行了高一开学以来首次小测。而就在培训即将结束时,在关旦的组织下,物理组的同学也正式开始了搬家之旅。
新竞赛室位于数竞室对面的物理楼的一楼,秦源昌速度最快,第一个走到了门口。他甫一来到,便看见上面的门被锁住了,遂跟后面的同学说了这件事情。大家听后,便暂且将书籍放在门前木凳、地板或是窗台上。而就在把书放在窗台之际,他发现有根绳索拴在了窗架上,便试探性地拉了一下,结果门锁就这样被拉动了,门也就开了。于是,他招呼着大家进门,并告诉了大家绳索之事。
此时关旦也来了,当他看见众人在秦源昌的指示下进门时,也非常满意,并无奈地补充道:“这个锁是坏的,不能用钥匙来开了。”
进门之后,众人发现地板确实是被打扫过了,但是可能是考虑到19届物理组筹备国赛或者高考的情势紧急,又可能是某些地方确实是照看不过来,总之其他方面确实是做不到那么干净和整洁。此时犹存的显著问题大体有二:大部分书案及后柜无人擦过,灰尘都叠层了;不少书案上下及书柜里还堆放着前人的各种书籍,而且还摆得乱七八糟。
于是,关旦让众人暂且把书放在尚算干净的讲台上,然后做进一步的卫生清洁,主要是擦一下书案、书柜之类的。而他自己则亲自去找19届的物竞生或前物竞生,以便了解他们对遗留书籍的处理方式,要带走的尽早带走,不想带走的就把书留下来供后辈使用,不过就要重新分类了。
而众人在清洁时也遇到了一些阻滞,且说这边吕晴晴看见讲台视角下的左数第二列的第二张书案歪歪斜斜的,需要一张矮一些的书案来支撑,顿时也不敢去擦了,并叫住了欲擦此案的人;那边唐振启差点被案下的罅隙中伸出的荧光棒绊倒,便蹲下来拔,结果在拔出后发现上边黏了几个小纸团,而自己拔之前也瞥到了几个小纸团。
就在师生们把其他事情做好后,唐振启顿时抱怨道:“真想不到书桌下面有那么多的垃圾。”秦源昌听后,淡淡地回道:“这很正常啊,毕竟底下的缝隙就一个拳头的宽度,很难注意得到,有人扫地时或是不小心,或是懒得继续处理,就会把垃圾弄进去了。”接着,唐振启又说道:“这些垃圾还是要处理掉的,不过伸手去抓的话,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我也不敢贸然尝试。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骆明峰听后,举了举手,回道:“我有想法。我觉得可以让廖棣赓来帮忙,最多事后请他吃一顿就是了。”唐振启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让他来?”骆明峰回道:“中考刚刚结束时,年级组让我们每个班额外派一些人去清理初三教学楼二楼的教室。”
“为什么是额外?”唐振启继续问道。洪海濂听后,补充道:“因为我们初三时的教学楼只有一楼的教室是各个班级的教室,而二楼的教室有其他的用途。具体而言就是,1至3班那栋楼的二楼是年级主任办公室和兴趣A班,4班、5班那栋楼的二楼是兴趣B班,6班、7班、班主任办公室那栋楼的二楼是初中三个年级的数竞室,8班、9班那栋楼的二楼是初一、初二兴趣班的教室。”
唐振启听后,马上回道:“你们初三楼的情况可真是复杂啊。算了,先不管这个了,你们继续说说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骆明峰润了润喉咙,说道:“当时我们6班负责的是初一数竞室和半个初二数竞室,7班负责的是初三数竞室和半个初二数竞室。”洪海濂听后,也补充道:“王菊在暂时解散初三数学组时,也曾经命我们清理过数竞室,就不知道初一、初二的人有没有那么自觉了。”
骆明峰摇摇头,回道:“可能是因为中考距离他们暑假时间比较远吧,总之他们确实没有做太深的清理。据我所知,当时7班很快就清理完初三数竞室,然后就去打扫初二数竞室了。结果那边的地上净是零食袋或是饮料瓶,抽屉里也满是垃圾。当时毕竟正值中考结束,大家都想休息,所以7班当时是计划将靠近走廊一侧的地上的垃圾处理好,另一侧就让我们6班处理。但是当时廖棣赓就是头铁地认为,清理初三数竞室时自己也没费多少力,不如就将整个初二竞赛室都打扫了吧。而且不只是地面的垃圾,他甚至连抽屉的垃圾都不放过。那时他的家长也过来帮忙了,还拿来了巨型垃圾袋,结果还是装了整整三袋才满。”
唐振启听到这里,连忙问道:“那你们6班在做什么?”骆明峰无奈地回道:“我们班主任当时还在宣布重要事项啊。不过我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去管初二数竞室,只是当时他们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了些残渣来给我们扫、只剩了一袋垃圾来给我们倒。然后初一数竞室的话,他也执意要去搞一下卫生,我们拦都拦不住。最后,我们跟他商量了一下后,他才愿意只做将抽屉内的垃圾倒出的工作。当然了,这些事我主要是听代斜阳和唐鼐说的。”
唐振启听后,马上说道:“看来他这个人还是很重视卫生工作的嘛。”“不然。”此时廖棣赓倏地冒了出来,回道,“我这样做,一来是因为我是敏慕中学的数竞人物之一,我理当对我的后辈们负责;二来是因为我想借着帮6班人搞卫生的事,吸收一下6班大佬的灵气。”
“你不用这样为他们负责的。”吕晴晴正色道,“你这样做只会宠坏他们,反倒不利于他们形成自觉的品质。”廖棣赓听后,也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回道:“你的话亦有道理。想我在五一之时,也顺带给初一、初二的数竞室搞了卫生,当时就搜出了大量的垃圾,也给他们留言了。结果中考完后,他们还是这个鬼样,害得我只好直接报告给他们的教练了。你们怕是不知道,有几个柜筒因为零食残渣积压过久,都生虫了,还有几只扑面而来,是物理意义上的扑面而来!就是一句话,恶心!”吕晴晴听后,也不由得感慨道:“竞赛组某些方面的管理制度是该加强了。”
秦源昌听后,便淡淡地回道:“个人觉得敏慕未来可以搞个卫生部门,毕竟除了竞赛室的卫生问题以外,排水问题也一直得不到解决啊。”“就是就是,这时我倒是羡慕起你这种‘洞洞鞋大军’的人了。”吕晴晴回道,“只是这种事情该由谁负责呢?”秦源昌也抓了抓秀发,说道:“这种事情短时间内是做不成的,目前只能看个人的了。”
随后,秦源昌又拍了拍廖棣赓的肩头,调侃道:“我倒是推荐你去当这个卫生部长。”廖棣赓听后,连忙摆手道:“不敢当,我只是做了我想做和该做的事罢了。另外,我确实是衷心希望后辈们能做好这些吧。”
接着,廖棣赓又仰天叹道:“可惜我还是吸收不了他们的灵气啊,我未屏蔽啊。”“我听秦源诗说,你在国庆前夕又给班级搞了一次卫生,然后你一段考也考得不错啊。”吕晴晴安慰道,“那也算是小小的补偿吧。”廖棣赓听后,苦笑道:“20名说21名考得不错,我还能说什么呢?”
突然,洪海濂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的?”廖棣赓微笑道:“走楼梯啊。”接着秦源昌才淡淡地回道:“我趁着你们讨论的工夫,把他请来了。”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秦源昌手中还握着一根纤细的棍子。廖棣赓便解释道:“数竞室书桌底下的罅隙跟你们这边差不多高,当时我为了清理下面的这些垃圾,甚至趴下来用手抓,不过这样不卫生也不安全。我父母见到之后,便找来这根塑胶棍,让我将其伸进里面摆动几下,垃圾自然就出来了。”唐振启听后,回道:“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只是还是要趴下啊。”秦源昌则淡淡地回道:“我在物竞室的杂物房里发现了几张塑料毯子,我已经擦过了,可以用这些垫一垫。”
廖棣赓听后,便顺势回道:“既然你们知道怎么搞了,那我也就不继续打扰你们了,最多帮你们带多几根塑胶棍就是了。”秦源昌便说道:“你刚考完数竞的测试,也该休息一下了。塑料棍子我们的杂物房有几根,不用你来操心了。”
随后物竞人或是搬开书案旁的书,或是搅动塑胶棍,或是扫走摆出的垃圾,很快就清理完了几乎所有的书案底。只有两张书案的底下未清理,一张自然是歪斜的那张,还有一张下面的柜子由于书太多,因此支撑面都被压得及地了。
最后获得的垃圾也是震惊了众人,不只是因为量多,更是因为种类丰富。这些垃圾包括但不限于:草稿、笔、圆规、擦胶、DVD、樽盖、木屑、包装袋、硬币、火柴盒、透明胶带、螃蟹壳、螺母、碎瓷片、泡沫、订书钉、杂志、碎红布、眼镜框、乒乓球、照片、药片、吸管、汤勺、昆虫尸体等等。大家把硬币洗净后放在了讲台上,秦源昌自己拿了几具昆虫尸体去研究,其他的大部分都被丢到门口的垃圾桶里了。
在去饭堂的路上,秦源昌不禁感慨道:“物竞室门口的走廊我以前也停留过一次,就是我研究非洲蜗牛的时候。”洪海濂听罢,回道:“你可真是乐于研究啊。”“纯粹就是我爱玩。”秦源昌淡淡地回道。
“老敏慕的1班多的是又爱玩又学习好的人。”王祉笑道,“只是有些时候玩也要注意安全,比如说那张差点吓到晴姐的摇摇欲坠的书桌,就要万分小心了。”“我肯定不会忽视它的。”秦源昌淡淡地回道。而吕晴晴则感叹道:“可惜这张书桌两边连着电线,不能直接拆卸啊。”秦源昌听后,也补充道:“数竞室的书桌不止两边连着电线,中间还连着水管呢,不过他们的书桌比我们的稳固倒是真的。”
言讫,秦源昌便与物竞组其他人分别了。其后,他和胡池发、文颂志这二位原1班的朋友聚首了。
三人寒暄了一番之后,胡池发边关切地问道:“你看着怎么有些疲惫啊?是不是换竞赛室时要搬的东西太多了?”“谁说我疲惫了?”秦源昌一边撩着头檐,一边傲娇地回道,“搬东西时耗费的精力确实不多,但是后面搞卫生时耗费的精力可就多了。”“此话怎讲?”文颂志好奇地问道。秦源昌便将搞卫生时发生之事告诉了二人。
胡池发听后,不由得摇摇头,回道:“看来还是信息组的书桌好,没有那种下面的柜子,垃圾自然就无处遁形了。”文颂志则说道:“不过你们最后终归是基本扫除了这些隐藏的垃圾,也是相当不错的了。”听后,秦源昌大笑道:“是啊。想当初我们物理组还闹过老鼠呢,真希望这种情况再也不要发生了。旧时代的糟粕已几被扫净,新时代的窗口是时候要打开了!”“好!好!好!”二人连连赞道。
接着,秦源昌又问道:“你们现在停课搞信息学,目前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胡池发便回道:“我们是无法与五杰相提并论的了。今次比赛我没有赛季报销已经是幸运至极了,能拿个一等奖我就谢天谢地了,进入复赛就不敢奢求了。”而文颂志也连连附和。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祝你们这回比赛能顺顺利利吧。”秦源昌回道。二人听后,便连连道谢。
话说廖棣赓离开物竞室之后,便找到方脸男孩,问了一下他对未来选科的看法。方脸男孩则用困惑的语气回道:“我而今很纠结,因为我感觉我各科水平都可以。我而今确定选的是物理同生物,然后政治同历史不太想选,至于化学同地理,则尚在斟酌当中。”“亦即是从物化生与物生地中选一个是吧。果然啊,均衡生与偏科生还是不一样的。”廖棣赓淡淡地说道,“我还是更倾向于物化地跟物化史的一个,我今次考试地理比历史好很多,所以我而今选定物化地。”
“意料之中。”方脸男孩回道,“你初中跟我交流成绩时我就知道会这样。”“但是现在新高考的方案还未正式下达,我也不知会否延续大文大理,所以我虽不太想选生物,但又不能像对待政治那般基本对其不管不顾。”廖棣赓仰天长叹道,“或许很多欲跨界选科的人都会这样彷徨吧。”
言讫,他便将左手搭在方脸男孩的肩上,又抱怨道:“但是我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差了,背不下生物提纲啊。”“其实也不能说你记忆力差,应该说你对某些方面的记忆力差,其实这也很正常。”方脸男孩安慰道,“如果到时果真要延续大文大理,你有需求我必帮忙。”“好,多谢了。”廖棣赓回道。
次日上午第三节下课之后,他便去6班找一个小学同学。此举一来是想表示自己对她登上进步巨大榜单的祝贺,二来是借此告之自己与胡玖堂的赌约。
在事情交代好后,他便满意地想要离开。此时,忽有一人叫道:“先生,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