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ABO】相知情（五百一十五）
之后杨若清又跟顾韶音聊了些闲话，交谈中他发现顾韶音对外面的一切知之甚少，甚至对于他抛出的问题往往难以回答。这不难让人想到，平时塞上雪亦是豢养金丝雀般将顾韶音困于那小小一片天地，所以才会让顾韶音如此依赖于她。他对外物的了解也仅仅限于年幼时的记忆，也许那时候很艰苦，但或许还是自由的。
“叨扰许久，倒是我的不是了。”
“没有的事，难得有人跟我说说话，我很欢喜呢。”
“我这里一切安好，无需操心。”
“听雪小姐说您常年住在南方，初来乍到必然会有所不适应。光是这干燥的气候可能会让皮肤皲裂，我拿了些滋润膏来，多少能派上用场。”
“还是你心细。”
“应该的。离午膳时间还早，我去看看孙厨做得怎么样了。”
顾韶音并没有多想什么，在他看来杨若清只是一个人憋闷久了想找人说说话，这种感觉他也时常有。然而塞上雪多不在身边，其他人要么看不上自己，要么畏惧自己，除了自己苦中作乐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消遣了。
可惜只有自己明白，这无数个日月是怎么熬过来的。脑子有些昏昏然，也许是该吃些药了。就算是年轻身子骨强硬，到底也有扛不住的时候。顾韶音不想让杨若清看到自己的狼狈样，拼命忍着痛楚一步步往外走。
快要走出门去的时候，却不知是门槛太高了，还是力气耗尽，好巧不巧被绊倒了。本来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顾韶音却迟迟没有起身的意思。冬儿走上去一瞧，人竟然已经晕了过去。
“公子，他晕了！”
“别声张，先把人搬我床上去。”
“哦。”
冬儿赶紧捂住嘴巴，另外又看了看外面，没引起注意，好险好险。杨若清也走过来和冬儿联手将人给扶了起来，要不是顾韶音身形瘦削，他和冬儿怕是没那么容易将人给扶回来。
顾韶音双目紧闭，脸上隐隐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还不住地颤抖，不知是生了什么病。杨若清静下心来为他把脉，才惊觉顾韶音是个狠人，竟能支撑到这个时候。
他没有跟冬儿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去向艾漪儿拿治外伤的药，就说是他要用。冬儿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按照杨若清的意思去办。杨若清无奈地叹了口气，艾漪儿性子高傲，让她医治自己是看在了燕荣泽的份上。而顾韶音不过是塞上雪略微看得上眼的人，她自然不会委身替他医治。
庆幸的是之前艾漪儿在他这里留了许多药，总有些能派的上用场。他替顾韶音盖好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好烫啊，看样子伤得不轻，一定没有及时上药治疗，否则不会严重到这地步。
顾韶音嘴里呢喃着什么，杨若清凑近了听都没听清楚，或许是在梦里他依旧不得所安。眉头皱成了小山，双手执拗地握成拳，不肯放松，可见塞上雪的阴影已经刻入他的骨血，对他影响甚深。
很快，冬儿小跑着喘着气就回来了。她手中拿着一瓶棕褐色的药瓶，说是艾漪儿给的。至于艾漪儿本人，如杨若清所料，并没有来。她肯心软施舍一瓶药还是看在了塞上雪的面子上，别的就甭指望她了。
不过冬儿说自己还没开口道明来意，艾漪儿却已经知晓，还有条不紊地找出了这瓶药丢给自己，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场合了。杨若清轻哼一句，她确实在这方面老道许多，毕竟连塞上雪都怕她纠缠，可想而知她的厉害之处。从她之前对一切了如指掌的表现来看，她是清楚塞上雪对顾韶音所做的一切，所以才会那么娴熟地拿出药来。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杨若清让冬儿去打了水来，先给顾韶音清洗一下伤口。当他褪去顾韶音身上的衣服时，露出伤痕累累的身躯，有紫痕又青痕，甚至还有黯黑色的淤青，似乎想在他身上找一块完整的好肉都不容易。
冬儿端着水进来的时候差点被吓到，还好尽快稳住了心神才不至于把水给洒了。她把水盆放到了床上杨若清够得着的地方，自己则是又找了些纱布和剪刀，等会包扎的时候能够用得上。
“冬儿，你想得很周全。”
“多谢公子夸赞。只是……”
“只是什么？”
“冬儿不明白，顾夫人一向受雪小姐宠爱，怎么会伤成这样呢？”
“宠也许有，但是爱，恐怕一丝都没有。”
杨若清忙着手上的活计，小心地用清水擦拭顾韶音身上的伤口，尽量不去弄疼他。有的地方已经浮肿了起来，更是要小心清理。他早上没有来，也许是痛得没有醒过来。就算是醒来了，大概也没有时间收拾一下。
“冬儿不明白。”
“塞上雪自始至终爱的只有她自己，别人在她心里，只分为有价值的和没有价值的。顾韶音虽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能满足她的需求，也就有留下的理由。仅仅只是理由，多的她不会给，也不愿意给。所以即便他伤成这样，塞上雪不会管，别人也不会多事。”
“听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他只是别人眼中塞上雪的爱妾，可实际上是什么样子，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这话也许不留情面，但或许是最接近事实的。风光无限的背后，何尝不是一把辛酸泪。他逃不了，只能被迫接受这样可悲的命运。太惨了，冬儿都忍不住别过头去。她伺候过的主子没有一个像顾韶音这般惨的，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好在杨若清很镇定，他见过了太多的流血牺牲，这样的场面尚在他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内。如果顾韶音此刻醒着的话会觉得尴尬不好意思，但是他昏过去了倒是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杨若清行动不方便，有的地方还是需要冬儿帮忙协助清理上药包扎，忙完后两人都累得汗流浃背，恨不得一屁股坐地上。杨若清吩咐冬儿拿来自己的衣服先给顾韶音换上，将他被血浸湿的衣裤换了下来。至少这会儿，顾韶音可以安安静静地在他这里睡上一顿安稳的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