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的退休生活,第33章,静风点:(5)破碎人形花园中的畅谈
“你清楚,这次行动恐怕会凶多吉少的。”
“无所谓,我会见到她的。”
“能请你帮个忙吗?”
“没问题。”
“把这个交给她。”
棋扬手一接,一个袋状物体和U盘便稳稳落入手中,透过那薄薄的纸袋能感受到那似乎是一叠叠片状的东西堆积在一起,摸起来有棱有角。
“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帕斯卡邪魅一笑,即使她已经注意到棋的面部表情有丝丝变化,但还是问到。
“你不自己去?”棋一边将那物体放入自己防弹衣身侧的杂物袋中,理解的笑了笑,随即对帕斯卡说道。
“谁知道我那时会再也见不到她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干她那行的人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到来。”帕斯卡失意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行吧,我也有个请求,到时候就麻烦你替我同步 HK小队与格里芬的行动了。”棋取出几块通讯介入模板放在桌上,显然上面的频道也是HK小队私人定制的私密频道。
“……注意安全。”帕斯卡看着那几张模块,面色有些凝重,过了良久才慢慢开口道。

猛烈的撞击过后,棋也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几乎没有人造皮肤覆盖的素体,躯体上的黑色仿生肌肉条理清晰,显然是最新的纳晶材料,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对眸子正不断的聚焦缩放。
而棋早已将左臂微屈,以七分的拳力击中那人形的小腹处,虽然只有7分,但是以棋的臂力来说,这力量已然是极大的。那素体宛如被一辆泥头车撞击一般,快速的向后飞去,撞到了一堆废弃的实验器材并激起一阵烟尘,同时传来一阵阵金属因剧烈撞击而发生扭曲的声音,宛如机器的悲鸣。一切发生的十分迅速,就连那算力极强的素体也没有反应过来。
而棋并没有因此的松懈,右脚向后拉撤,扎起马步,右臂微屈握拳护在面颊前并且趁机甩了甩因撞击而生痛的左手,同时长呼一口气,调整血氧浓度,集中精神,注视着那片烟尘。
就在棋将左手移动到预定位置的时候,又是一道黑影自烟尘中窜出,而棋的目光却微微一凝,仿佛已经捕捉住了那黑影的身形,蓄势待发的右手向前一举,又是一阵剧烈撞击,一记手刀便稳稳的被棋的右手架住,那素体便突然出现并停在了棋的面前,棋的左臂也趁机向那素体的左肋骨击去。
那素体被架住的左手却突然一松,而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重心向右偏移,身形略微不稳。而那素体也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调整重心快速的扬起右腿向着棋的头颅扬去。
棋的心头略微一震,于是干脆将计就计,就顺着偏移的方向将身躯弯下,那力道十足的踢腿激起的旋风带起棋头顶的几缕白发。同时棋看准了素体的右腿还没有落地的空档,将原本准备击打左肋的左手,转而指向那素体左腿的关节处。
随着二者的碰撞,即使是再坚硬的素体,也会因为关节受击而应激弯曲,于是那素体便轰然摔倒在地。
而棋借助着摔倒的惯性,将右臂的肘弯曲,猛地向那倒在地上的素体的核心处砸去。
那素体也是灵敏,在棋的攻击到来的前一瞬,翻滚身躯,竟躲过了这一击,并且快速的稳住身形,以称重的手为轴,旋转左腿击中了棋的右肩。
突如其来的受击使棋重心不稳,竟侧飞出去,空中的棋也立刻稳住身形,落到地面后左手按住地面,左腿伸开稳住身躯,右腿弯曲蓄势待发,且目光从没有离开过那素体。
“嘁,难缠。”棋一边微微动了动因右肩吃痛而有些发麻的右臂,一边小声的嘀咕道。同时心中已然在策划着些什么,四肢已经有些许无人察觉到的蓝光在缠绕,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有一盏强灯自棋的身后照来,棋外表的轮廓上布上一层光晕那般。
此时那素体便猛的扑来,双手弯曲成爪,直取棋的头颅,就像两头相互争斗的恶狼,其中一只趁另一只力竭之时,妄图将利齿伸向它的脖颈,即将撕裂它的气管一般,虽然那素体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让人感觉它那心中已有十足的把握,一丝丝稳操胜券的自信自它那纹理清晰的面庞上流露出来。
而棋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看不见的嘴角咧开一道笑容,蓄势待发的右腿猛然发力,整个人凭空而起,同时双臂张开向着那素体的腰抱去。
那素体被拦腰抱住后,弯曲右手,猛然向棋的脊柱处砸去。那素体脸上没有错愕,有的更是幸灾乐祸,仿佛认为这一记肘击下去,面前这名实力强劲的人类,必将败倒在它的手下。
但事实总是出于意料之外的,那一记实力强劲的肘击刚刚下落到一半的时候,仿佛又被什么巨力反弹回来,以至于整条右臂瞬间失去立刻聚集力量的能力,甚至飞向一边。然后那素体定睛想要一看是什么东西使它如此狼狈,而快速转动的眼球也只用余光捕获到了一个正六边形在消散后发出的一阵微弱的蓝光。
正在它在自己庞大的数据库中寻找一个匹配对象的时候,棋早已将它扑倒在地,并用右膝压住那素体的小腹部。在控制住素体的同时也用右手立刻取下自己胸前的HK USB,左手顺势取下一个特制弹夹插入其中,拉动枪套,将枪膛中的一枚普通ACP弹出。
就在那素体被按住的一瞬间,那素体就感受到了与棋体型不符的巨大重力,那压力透过自己的腹腔直抵第2腰椎,巨大压力使素体无法反抗。望着棋那黑洞洞的枪口,素体的眼神竟然有些迷茫,因为它感受到枪膛中的弹药是被铜钨芯。但棋并没有立马扣下扳机,而是向着空旷的实验室大声喊道。
“得了,帕斯卡,这次又拿我测试你研发的什么新玩意啊。我也不想花我最贵的子弹,去摧毁一个拿我的钱做的东西,而且还要拿我的钱去修。”棋的声音刚刚结束,一阵秒表被暂停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三分钟!在你手下坚持了三分钟!看来这次国安局诚意十足啊。”只见帕斯卡依然穿着她那几周没换洗的白大褂,更准确的来说是一件沾满了机油并且混合着咖啡的醇香气味的灰色外套。此时帕斯卡正一脸兴奋的拿着一个平板,指尖不停的在上面滑动,向着棋走来,眼底那贪婪的底色流露出她仿佛想要一口气将面前的数据全部分析完成的心思。
“什么国安局,难不成他们给你发好货了?还是一个三战人形?”棋一边收起枪,一边从那素体身上站起。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停止工作的素体,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哈哈,我果然没有叫错人,就知道你懂。”一听见三战人形这几个字,帕斯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赞许的说道。
“没什么,只是交手的时候感觉有些熟悉。想起了之前在军队呆着的时候的一些经历。”棋一边跟上前面领路的帕斯卡,一边说道。
“不过比起这个人形,我倒是更在意你,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所以那个蓝光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那突然骤增的压力。”走在前面的帕斯卡突然回头,拿着平板向棋展示上面一项项的数据,并问到。帕斯卡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棋,仿佛恨不得一口把棋吞掉,彻底消化他身上的秘密。
“没什么,一个先进力场装置罢了,况且一个特工没有一些秘密怎么吃饭,我还有一群人要养呢。”棋礼貌的说道。
“行吧行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这不是今天最主要的目的,来,你看看这个。”帕斯卡也终于走到了自己的工作电脑面前,此时那由9个屏幕拼成的巨大显示屏,黑底绿字,一串串代码飞速的运转着。帕斯卡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朝着那显示屏上不断运行的代码支楞几下说道。
“像是北美那边的样式,而且还是给特种部队使用的,是军牌吗?而且还是正在运行的。”棋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眼珠子转都没转过一下,而代码依旧飞速的闪烁,闪烁,滑动,滑动。莫约过去几分钟,棋才张口说道。但眉头有些微微蹙起。
“你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帕斯卡一边将两杯刚刚泡好的咖啡端过来,平稳的放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又随手取了一壶糖放在旁边,并且拉来一把椅子坐下,听到棋的话,帕斯卡微微挑眉,饶有兴趣的问道。
“在部队里的时候没少干些分析数据的活,之前部队尝试着去俘虏那些游骑兵,但在部队将那些游骑兵包围了之后,他们总会出现一些自相残杀的现象,以至于最后部队也只能回收一些残骸。我稍微解析了一下,发现这些游骑兵都是有一段共同的程序,它们的启动时间几乎都在我们完成合围的时候,所以那时我认为这程序是他们的指挥官用来保密的一个措施,需要人为的开启也可以人为的关闭。那些人形很强,很具有研究价值,卡特想让我保住她们,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的想法错了……有勺子吗?”棋依旧望着那不断滚动的代码,嘴里却絮絮叨叨的讲起了与这代码的种种经历,而帕斯卡则一手撑着头,一手拿起糖罐,不要钱似的将成堆的白砂糖倒入她那小小的咖啡杯中,同时聚精会神的听着棋的讲述。棋讲的也有些口干则端起为自己准备的咖啡微尝一口,满嘴咖啡的醇香与苦涩,望望四周发现没有用来取糖的药匙,于是问道。
“将就一下?”帕斯卡将一纸条对折,递给棋,斜着脸笑了笑说道。
“行吧。”棋接过纸条,一手拿起糖罐,一手拿起纸条像取化学试剂一样取出恰到好处分量的白糖,并倒入自己的杯中。
“继续吧。”帕斯卡见棋品尝咖啡后满意的神情,于是督促道。
“后来部队也费了很大的力气给我带来了两个未完成残杀的人形和一名美军少将的‘权利’让我继续研究。我曾不断的尝试模拟他们的指挥官给那个程序下达停止命令,但始终没有用。后来我让人把她们放在同一间观察室中松开束缚,并且配备枪械。她们两个便和其他的人形一样厮杀到最后,胜出的那个人形在放下被她掏出的人形的心智核心时,也慢慢的拿起手枪,将枪管伸入自己的口腔之中,呆滞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防窥玻璃仿佛正与我对视,那目光毫无生气仿佛对明天已不再抱有希望。一声枪响过后,我已明白了所有东西,那程序只有在执行完毕时才会停止,而那些人形也只不过是美政客手中的一个工具罢了,他们宁愿毁掉,也不愿留给其他人。我将最后的结果报告给卡特,便结束了我与这个名为军牌的程序的交道。”棋最后说到,并饮尽杯中剩余的咖啡,目光早已离开了那个屏幕。
“啧,很棘手啊,那你有没有想过什么解决办法。”帕斯卡听后拍了拍脑门,对棋问道。
“这东西只能她自己去解决,我们无法插手,虽然她会成为格里芬的一员,但我能做的也只能为她祈祷了。”棋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
“得,摊上麻烦事了。”帕斯卡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着头,抱怨道。
“对啊,确实摊上麻烦事了。国安局把这个烂摊子往格里芬一放,让我们解决最麻烦的技术难题,自己却可以跟着这个人形找到另外一个精英人形,顶多出点找人的力气。最后不但壮大了我们这个合作组织的力量,自己更是不费一点力气,用一个不听话的精锐人形,换取了一个百分百顺从的精锐战力,不仅履行了合作的义务,还了人情,甚至我们还欠他点,又稳住了格里芬这个挡箭牌。这算盘打的好啊。”棋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吧。”帕斯卡干脆双手一摊直接对棋问道。
“启动她,让她自己出去跑跑,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呢。而且我也希望能解决,毕竟这多少对格里芬目前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事,虽然是个三战人形,但依旧比得上现在的精英人形。当然能不能成就看我们和她的造化了。”棋放下那早已喝完的咖啡杯,一手不断用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缓缓的说道。
“话说你之前在部队里到底是干什么的,照你的说法,你好像啥都干过。”帕斯卡得到这样的答复后也撇开话题,追问棋过去的故事。
“只不过就带着几个尉官,揽到啥事就做啥。”棋听到后则笑了笑说道。
“怎么说也得是个上校吧,还带了几个尉官呢。”帕斯卡笑了笑,猜测道。
“部队里太复杂了,一个军衔说明不了什么。”似乎想到了些事情,棋的脸色便沉下来,缓缓说道。
“我倒是挺好奇,为什么你选择跟着克鲁格干,而不是和卡特和哈维尔那伙人。”帕斯卡又问道。
“因为我跟老板玩的好。”说到这棋便俏皮地笑了笑。
“抱歉,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是队里打来的。对了,帮我把这个代码拷贝一下吧,好歹之前也打过些交道。”此时棋的蓝牙耳机一阵躁动,显然是常规通讯,是HK233打来的。棋便扬起手亮出一个U盘,打断了帕斯卡即将说出的话,并且解释道。
“好的,我马上过去,不过千万不要让医生去抽血,明白了吗,行,我相信你,一会儿见。”棋挂断了通讯,并从座椅上起身,准备离开。
“你清楚的,参加这次行动恐怕凶多吉少。”
“无所谓,我会见到她的。”
“能请你帮个忙吗?”
“没问题。”
“把这个交给她。”
棋扬手一接,一个袋状物体和U盘便稳稳落入手中,透过那薄薄的纸袋能感受到那似乎是一叠叠片状的东西堆积在一起,摸起来有棱有角。
“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帕斯卡邪魅一笑,即使她已经注意到棋的面部表情有丝丝变化,但还是问到。
“你不自己去?”棋一边将那物体放入自己防弹衣身侧的杂物袋中,理解的笑了笑,随即对帕斯卡说道。
“行吧,我也有个请求,到时候就麻烦你替我同步 HK小队与格里芬的行动了。”棋取出几块通讯介入模板放在桌上,显然上面的频道也是HK小队私人定制的私密频道。
“……注意安全。”帕斯卡看着那几张模块,面色有些凝重,过了良久才慢慢开口道。
“会的,到是你,要去吃点正经饭了,不要天天嗑糖。”棋望着那罐早已空了的糖罐嘱托到。
“有时间再看吧,慢走,我就不送了。”帕斯卡 则转过脸,面对着那段程序不断的敲击着键盘,同时背对着棋说道。
而棋早已疾走出了十步开外。
棋握住帕斯卡工作室的门把,手轻轻一转,走廊的灯光便流泻进这昏暗的工作室内,这明暗的灯光中,却夹杂着一阵寒光。
棋的瞳孔微微一缩,头下意识的偏向一边,鬓角的白发被那突如其来的寒光拦腰截断,在空中四散飞舞,而棋右手早已拔出胸前的HKUSB,扣动扳机,连开三枪。
枪膛中依然是钨芯子弹,弹头呼啸地击穿了看似厚重的门板,只留下三个透光的弹孔,弹头迅疾的向寒芒闪过的方向飞去。
紧接着听见一阵沉闷的落地声,棋便一脚踹开门板,双手握枪,朝着正在不远处地板上打滚的黑影连开两枪。
那黑影也是灵活,竟然一个侧身翻滚,躲掉了两枚飞速射来的弹头。
见此情景,棋微微挑眉,左目微闭,屏息凝神,准备清空弹夹之际,那黑影却猛的举起双手摇晃,并大声喊道。
“停停停,别开枪,别开枪,我是国安局的人。”
棋听后眉头皱的更加用力了,手指也离扳机越来越近。
“别开枪,这是我的证件!”那黑影见棋并没有停止的打算,随即慌忙的从自己的黑袍之下翻出一个证件打开向棋展示,并且急忙解释道。
“我没听说国安局又向格里芬派人了。”棋见后依旧没有放下警惕,双臂弯曲,使HK USB的滑套始终靠在自己的胸前,但枪口依旧指向那个黑影,手指也从未离开过扳机。但棋的余光向后撇了撇,发现袭击他的是一只飞刀,而且尚未开刃。棋沉思了片刻接着说道。
“临时指派的啦,上头叫我来就太阳一事撮商,听说今天前辈您也在这,我就准备同您切磋一下,看看您是否有传说中这么厉害。”那黑影一边递上一张写着他的任务的白纸和他自身的证件,一边解释道。
“你是特工F?随意的向有方特工发起的攻击,可不是一个合格的特工应该做的,更何况还是24强之一。”棋浏览过那些文件之后,收好交给特工F,说道。
“您这么忙,可能连个招呼都可能不给我打一下,晚辈也只好用这种手段了。” F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特工F此时也褪去了自己的披风,一张俊秀的脸随即呈现在棋面前看起来大约20出头的样子,脸十分干净,不像特工k那样蓄有胡须,左耳上更是戴着一只无线蓝牙耳机而且还是黑色款的,此时正一闪一闪的冒着蓝光。宽大的披风之下是一身紧身西装,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皱纹,即使刚刚他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唯一有些违和的就是他西装马甲右胸处一个弹孔,但看样子那颗子弹并没有伤到他分毫。隐隐地可以透过黑色的披风窥见一支斯捷奇金被稳稳的固定在大腿的右侧,而鞋子不是皮鞋,是一双黑色的作战运动鞋。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很忙,但没有下次了,要再有下次,我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并且清空弹夹。”棋便不再去理会这个年轻的特工,毕竟队里还有急事。棋在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顺手戴上了自己的热力学迷彩披风的兜帽,最后说到,于是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嘿嘿,前辈的发丝。”特工F向走廊望了望,确认棋走远之后便跑回门口处戴上一个手套,在地上捡起几根刚才飘落的银丝,并且装入一个真空袋中。看着袋内的发丝,特工F笑道眼睛中有异样的光芒闪烁,随即便起身走进了帕斯卡的实验室内。
格里芬临时基地的走廊内,棋正快步的急走 ,热力学披风的衣角也因此不断的飞扬舞动,好似一位侠客,看似百般疏漏,却又滴水不漏。
但突然棋感觉自己披风的衣角被人扯住,紧接着一阵弱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先生,请您留步。”
“我也是累了,怎么回一趟基地这么多事,我不就是回来看看老朋友的吗。”棋在内心吐槽道,但还是转过身去面对这个竟然可以在伪装的情况下拉住自己的人形。
“你好,你有什么事吗?”棋回过身,柔声说道。
那人形也穿着一件披风,但是白色的,披风通过一个六芒星的形状一样的别针别在一起,那披风显然有点不合身,长长的垂落到地上遮住了她的整个身形,厚重的帽檐遮挡之下一双金色的眸子正闪着亮光,她的身高也刚好够到棋的胯部,看起来十分娇小。
“……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您可以帮我。至于什么事,我不知道……”那个人形踌躇了一会,断断续续的说道,而最后说出的话让她自己都无法相信,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住自己的外套,外套则被扯出一道道褶皱。
“难道你就不害怕我伤害你吗?”棋看着他的样子打趣道,说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露出胸前的手枪。
“不怕,因为我也有。”说着那人形也亮出了她披风一下的那把冲锋枪,虽然是个二战的老古董了。
“我的可比你的大。”那人形却突然较上劲来,一对金黄色的眸子紧盯着棋,其中流露着那如孩童一般不服输的倔强。
“哈哈,对,没错。那你叫什么名字?”棋显然被她较劲的样子逗乐了,于是便询问她的名字。
“我叫艾尔玛。”艾尔玛立刻回答道。
“那你希望我在哪里帮你呢?艾尔玛。”棋显然对艾尔玛的心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问道。
“请您跟我来吧,去我的休息室里吧。”艾尔玛显然忘记了先前的尴尬,于是主动在前面引路。
艾尔玛的休息室并不远,她带着棋兜转了两个走廊就到了。
“您请进。”艾尔玛举起双手抓住几乎和她一个人这么高的门把手并往前一推,一个简单且朴素的房间便映入眼帘,一盆青草放在窗沿正沐浴着暮光,半透明的流苏窗帘正被晚风吹拂,窗台边上的准备桌上各种枪械零件以及拆解工具也被码放整齐。那小小的只够睡一个人的床上被子枕头摆放的整整齐齐,与床相对的另一边放着一个衣柜,但里面却空无一物。艾尔玛回过头对棋说道,一边打开屋内屋顶上唯一的那一盏节能日光灯,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随即亮堂起来。
“在格里芬的房间如此匮乏的情况下,有一间自己独立的房间,而且配置还不低,不过看房间整体偏新的情况应该也是最近新来的,玻璃上擦过的痕迹也显然是波波沙才能做出来的,而且也是最近才留下的。看来这个艾尔玛说不定也是那个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帮帮她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棋一边坐在艾尔玛拿来的这个房间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一边不断的打量着房间内的事物,同时在心中暗想道。
“我发现你的素体并没有问题,你应该需要帮助的是心智吧?”棋看着坐在她自己床上的艾尔玛,首先问道。
“应……该吧。”艾尔玛思索了一会回答道。
“那你把这个接上,我来帮你看看。”说着棋便从自己防弹衣的杂物袋内掏出一条USB数据线,将一头递给艾尔玛说道。
“好的。”艾尔玛听话的将数据线接上。
而棋并没有说话,只是右手握住USB的插头,紧接着右手发出淡淡的蓝光。随即整个房间的事物突然开始模糊,接着一条条发着蓝光像电路板上的线一样的线自房间的墙壁上开始有规律的蔓延,紧接着更有一串串数据如同雨后春笋般自房间的地板上拔地而起,有的数据像树一样开枝散叶,顷刻间便形成一棵参天大树,而有的则在上升一段高度后,不断盘区延展形成一套野餐套具,有的甚至不断的向上蜿蜒盘曲,形成一个女神雕像,立于房间中央。随着所有数据不再延展,紧接着视野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不断裂开散落,在眼睛的一闭一合之间一个小小的花园便出现在了棋的面前,显然这就是艾尔玛的心智空间内。
刚才的景象显然就是棋利用纳米核心,将自己的意识转录为数据进入了艾尔玛的心智空间的过程,毕竟棋同机械打了快一辈子的交道,意识转录早已轻车熟路。
“嗯,您既然来到了这里,您不是人类吗?”艾尔玛则站立在那柔软的草坪上惊讶的看着正四处打量环境的棋,惊讶的问道。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哦。”棋说着便把食指放在嘴唇边说道。
而艾尔玛则用双手捂住嘴点点头。
“果然你很特殊,这心智空间是别的人形所没有的,但十分的脆弱,这也正是你问题的所在啊。”棋张开右手的五指感受着自指间与指缝中溜过的柔风轻轻说道,他的目光也跨越了那围住花园的栅栏,仿佛看到了什么。
艾尔玛虽然没有听懂,但也跟着点点头。
“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住客吧。”棋将目光投向旁边花丛中正在摇曳的鲜花问道。
“有吗?难道我记错了吗?”面对棋的提问艾尔玛显然有些茫然,但看着棋有些疑惑的表情,不确定的说道。
“不仅有,还挺多的,你要见见他们吗。”棋看着艾尔玛有些迷茫的样子,于是问道。
艾尔玛点点头。
在艾尔玛点头的一瞬间,花丛中的几朵花便化为流光散开,于棋的身边凝聚,并且渐渐显出人形。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里是……”第1位人影一副博士的打扮,脸上的黑色方框眼镜反射着花园中的晨光,一头飘逸的长发散开,一件白大褂的口袋中更是放满了各种工具和零件,整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但又处处透露着博学的气息。刚刚苏醒,显然有些迷茫的说道,同时似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嗯?我还活着。”第2位人影显然是一名人形,她的穿着十分的开放,头戴一顶帽子,腰间别着一支转轮手枪,皮肤有些黝黑,就像一个西部牛仔,但更像一名骗术师。此时她的神情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刚刚从生与死的边界上爬了回来。
“……”第3位人影则相对来说比较平静,面对着四周的环境,她只是微微瞪大了眼。她身着一件宽大的白色风衣,但只在腰间用衣带绑起固定,给人一种紧致而又宽松的感觉,仿佛随时都可以脱去大衣以便更灵活的行动,透露着一种军人的干练,一顶灰色的帽子则端正的戴在头上。
“你们是?”
“你又是?”
显然这三人之间并不相互熟络,那博士和骗术师大眼瞪小眼的说道,而那个有着军人气质的人形则默默不言,但目光却是落在了一旁的棋的身上。
“艾尔玛,他/她们是谁?”此时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了呆立在一旁的艾尔玛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咳,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各位。她可能已经把你们忘了。”站立在一旁的棋此时也清咳一声开口道。
“她的心智受到过创伤,至少……三次。”棋看着一言不发的三人,于是说道。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们三人的身上,仿佛他们就是事情的原委。
“艾尔玛的状态看起来不对劲。”突然那名军用人形敏锐的说道,将众人的视线又重新引到了艾尔玛的身上。
“他们是谁?我好像认识他们……”此时艾尔玛正双手抱着头蹲坐在地上,小声嘀咕着。
“看来是触发了某个记忆节点,她的记忆正在恢复,但你们现在最好不要靠近她,复盘的过程中最好不要受到任何影响。就像硬盘受到的损坏自我修复的过程时,不要采取任何操作一样。”棋扬起一只手拦住正要上前的二人同时解释道。
“倒不如趁这个时间做个自我介绍,我来自格里芬,代号棋是一名指挥官。受艾尔玛请求来到此地为她解决问题。”棋见在场的氛围有些尴尬,于是主动说道。
“我是休谟,是一名研究人形技术的学者,是艾尔玛的制造者。”休谟博士伸出手同棋握手,同时说道。
“你好指挥官,我是玛姬,一名社会学工程师,您说您是格里芬的指挥官,请问我这样的人形是可以加入格里芬的吗?”玛姬热情的握住了棋的手,同时急切的问道。
“完全可以,格里芬不会拒绝任何一位人形。并且会为她们提供我们所能提供的最好的环境以及条件。”同时棋给出了她想得到的答复。
“你好,Я,普通人。”Я教官简短的回复道,同时握了握棋的手。
“你好,Я教官,我在此由衷的祝贺你,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此时棋却突然说道。
“不对,你是谁,这次的任务格里芬应该只有几个人才能知道,我记得你不是其中的那几个。”Я教官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警惕的说道。
“唉,哈维尔想让我介入任务,倒是简单的跟我唠嗑了会。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这是我的工作证。”棋如此说道,同时两张工作证自棋的左手的指尖上凝聚。
“长官好!我是隶属于国安局的特别行动干员精英人形分部,代号Я教官。接下来您在此处的安全由我负责。”Я教官试着以国安局独特的解析方式去解析工作证上的信息,结果发现凭借自己的权限竟然无法访问,甚至还被系统警告。于是她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个白头发的男性,可能是自己上司的上司甚至上司。于是立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且报上了自己的所属。
“行了,把手放下吧。你已经为国安局牺牲了一次,已经够了,剩下来的人生是属于你的了,我们不会多加干涉的。”棋一边握住Я教官的手,将其放下,同时说道。
“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再开启一个新的人生,以我们现在这样的状态?”Я教官听出了其中的深意,于是问道。
“不错,你们现在的情况是非常稳定的,只要找一个好点的素体,你们的意识是可以转移的。正好我有一个朋友在这方面是非常有经验且非常有门路的,回头我帮你联系。还有对于Я教官这个代号是你在国安局所用的,现在你可能已经不属于国安局了,你需要一个新的名字,你想好了吗。”棋便坦然的说道,最后向Я教官问到。
“我叫柳德米拉。”柳德米拉下意识的回复道。
“好很有精神,祝愿你在今后的生活中会过得愉快。”棋看见柳德米拉的样子,也便开心的说道。
“我记起来了,你是妈妈,你是玛姬,还有我的妹妹。”此时艾尔玛的声音突然从四人身后传来,同时休谟博士也被艾尔玛抱住。
“不错的称呼。”棋一边看向休谟博士,一边笑着说道。而后者则礼貌的笑了笑。
“至于您和柳德米拉的关系……”棋抓住艾尔玛最后的一句话,想要问道。但却被一旁看戏的玛姬打断了。
“嘿,各位站在这里说话多累呀,不如去我的柯尔特快车坐一会。”玛姬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响指,于是整个花园的形状便开始不断变化,转眼间便来到了一个酒馆内。
但这个酒馆却满目疮痍,像是被一头发疯的公牛在里面横冲直撞过一样,原本应该放满美酒的酒架,却布满了一个又一个窟窿,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酒瓶,各种酒液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奇妙的味道。精致的沙发也被撕开一道道口子露出里面黄色的海绵。
“咳咳,不好意思,之前这里被一个人搞坏了,现在一直还没修,大家就将就着坐坐吧,虽然酒也不怎么多。”玛姬一边尴尬的说道,一边从地上捡起几瓶还算完整的酒说道。
“一间私人的酒室,确实不错,不过也确实可惜了,这原本精致的环境。不过喝酒可不能这么将就,我来帮帮你吧,正好我自己也有一间。”棋看着这被破坏的酒室显然也有些惋惜,于是主动说道,随即跨出一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一条条数据链再次从棋的身上飞出,不断的与这间柯尔特快车融为一体,只见整间快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来的一个个窟窿都被修复,那些陈旧的木质地板也被一块块洁白但布有金色纹理的大理石所替换,用木板搭建起来的酒架也被一座座水晶与金丝镶嵌的酒架所替代,并且上面的酒品的种类也被逐渐丰富而且看起来价格也越发昂贵,有的瓶子甚至更有宝石镶嵌,整座酒室的中央顶上更是出现一个完全由晶体组成的吊灯,它璀璨的光芒将整座酒室照的透亮。
“哦,我的天哪这是莱伊.925龙舌兰!这是那传说中价值350万旧货币的世界最贵的酒!先生你还喝过这东西?”玛姬的目光立刻就被那瓶闪闪发光的酒瓶所吸引,定睛一看,不由得吃惊的说道。
“我曾经参加过三战胜利的庆功宴,也就坐的离主席近了点罢了。”棋轻描淡写的说道,除了一无所知的艾尔玛以外,另外三人听到后都有一点踉跄。
“还有这瓶又是皇家礼炮威士忌,这个又是路易十三白兰地,天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名酒。而且这也有一瓶沉默之船,那一排又都是1787年的。”玛姬激动的一一辨认着酒架上的一瓶瓶酒品,眼睛中的亮光早已透露出她尽量克制冲上前的冲动。
“我个人建议尝尝这一瓶昱豪酒庄的卡曼堡桃红。”而棋并没有去理会玛姬,只是从一旁的酒架上抽出一瓶殷红的酒水,向着其余三人推荐道。
“先生可以让我来为你们调酒吗?”而一旁的玛姬早已忍耐到了极限,于是小心的向棋问道。
“没问题,给我来点烈度低的酒水吧,我夫人不让我喝烈度高的,还有一些配料都在调酒台那边了,你也不要过于着急,以后这间酒室就是你的了。”棋见玛姬那兴奋的神情,于是笑了笑说道。
“谢谢先生,以后我跟定格里芬了。”于是玛姬便蹦达的跑向调酒台。
而棋依旧起开那瓶卡曼堡桃红,一一为剩下的三人将酒水酌进他们面前的高脚杯中,玫瑰红色的酒液自酒瓶流入他们的高脚杯中,顿时漾起一阵清新的蜜桃荔枝清香,那清新透亮的酒液不断的引诱着二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人不约而同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无言的品尝着这昂贵的酒水,只不过姿势各有不同罢了,艾尔玛更像一名孩童喝果汁一样,双手捧住高脚杯,头一抬一口气喝完。休谟博士则更加理科生化,两只手一上一下以最稳妥的方式握住杯子,抬起头慢慢饮尽。而柳德米拉则以更加优雅的方式,一只手捏住高脚杯那细长的杯腿,送到嘴边,先是小尝一口,随即头一抬精准的喝去杯中一半的酒水。
“好喝,就像果汁一样。”艾尔玛喝完后还不断砸吧砸吧嘴回味道。
“乙醇的含量并不多,更多的是各种水果中的芳香烃。”休谟博士则从化学的角度对酒水做了一个评价。
“口感甜美愉悦。”柳德米拉则简练而又准确的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你们喜欢就好,我和我夫人也特别钟情于这款酒水,看来我们是有话聊的。”看着他们的反应棋也开心的说道,果然和有着共同特点的人一起分享美酒,品味美酒是最开心的。
“话说原来休谟博士您就是接下国安局那个委托的人,您的能力真是十分出众,柳德米拉在国安局的定位一直不低,一些高难度任务也能顺利完成。”棋则话峰一转,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未等休谟博士开口柳德米拉抢先说道。
听到这话,休谟博士并没有说些什么,像是默认了一样。
“看来您为了您的研究,应该也做过一些出格的事吧,但这些是不应该都已经算是过去的事了吗,随着艾尔玛的枪响,随着战机的呼啸与滔天的烈焰,那些过去的往事早应该与现在断绝了联系,现在的问题就是你是否还愿意接受柳德米拉作为你的女儿,以及柳德米拉是否愿意同你维持这段关系。”棋看着同时低着头的二人说道。
而两人并没有说话,依旧把头低着。
“唉,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你所能依靠的,所能相信的,也就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了,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认同的话,那生活必将变得支离破碎。”棋见他们没有说话,于是又接着补充道。
“柳德米拉小姐,我为之前对你做过的各种实验,和各种行为表示深刻的歉意,对于那些行为,我也一直很愧疚,我也从未遗忘,就像一位学者曾经说过的一样,一些罪过只能补赎,不能够洗刷,请柳德米拉小姐接受我的道歉。”休谟博士起身说道。
“妈妈,妹妹。”艾尔玛看了一眼休谟博士又看了一眼柳德米拉不知道该说些啥。
“我愿意接受,如果你愿意做一个合格的父亲的话。”柳德米拉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
而棋则无言的笑了笑。
“先生,那两瓶又是什么?”顺着艾尔玛的指向,棋看到了摆在最中央位置上的两瓶独特的酒水,一瓶叫黄泉露其中装着的是金黄色的酒液整个瓶身更是被一种红丝所缠绕,一瓶叫森之息其中的酒液更是如翡翠一般翠绿,它的瓶身更是被如翡翠一般通透的树叶包裹。
“这两瓶是我的两个学生在我600岁的时候给我的生日礼物。”棋则语出惊人,在别人惊讶自己是否听错了的时候,棋则满目的回忆。
“不奇怪,因为我就是地球上所有遗迹的主人,是他们的领导者,当我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你们面前时,说明我已经不准备对你们隐瞒了。”看着仍在震惊的四人,棋便缓缓说道。
“那那些坍塌液……”休谟博士率先说道。
“是我们的坍塌技术所依赖的基础,不过以液态的形式来使用效率太低了。”棋简单的说道,并不打算将这个话题深挖下去。
“那这盏灯?”艾尔玛看着那盏奇异且独特的灯问道。
“是我的孙女给我的618岁的礼物。”看着那灯,棋更是满脸的温柔。
没有过多的言语,几个人东一句,西一句有的没的说着,渐渐的艾尔玛也躺在休谟博士的怀中睡着了。
“好了,是时候该解决最后的问题了。”棋见艾尔玛睡着了,便起身说道。
几人又回到了最初的花园中,休谟博士轻轻地将艾尔玛放下后,回到了在门口等待的三人身边。
棋看着那个铁栅栏,一把锁歪歪斜斜的挂在那里,透过栅栏可以看见外面也是一座女神的雕塑。
棋毫不犹豫的一把将栅栏门推开,顿时一阵狂烈的风猛地吹进这花园之中,原本湛蓝的天空,此时也变成诡异的血红色。
“休谟博士,这便是你急于求成的后果,心智过于空虚,无法撑起这个庞大的体系。”棋则领先一步,跨出花园,同时背对着休谟博士说道。
4人顶着狂风来到外面的那座女神像之前。
“这里便是这个花园的边界了。”众人顺着棋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并不是什么蓝天白云,只是暗流涌动的黑海,数据的宏流在其中涌动,这个花园就像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吞没。
而棋则是淡定的举起手,顿时一颗颗挺拔的大树便自这边界拔地而起,越长越高,直到将众人的视线彻底遮住,看不见外面的心智之海,强劲的风,此时也渐渐平息下来。
“我为艾尔玛筑起了防风林,之后她的心智便不会像之前那样突然失忆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也要走了。”棋转过身来对三人说道。
“先生,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休谟博士率先问道。
“请便吧,如果我能回答的话。”棋回答道。
“我想问一下我们现在这种状态是属于死亡,还是属于活着。”休谟博士的问题显然也是另外两人心中最大的疑问,三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棋。
“死亡是被人所定义的。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便也是极大的幸运了,因为有的文明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放宽心态,扩大视野,便什么都是活着。”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们。
“谢谢您先生,我们明白了。”三人笑了笑,对着棋最后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们。”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紧接着一个U盘便出现在棋手中,但那U盘也逐渐解体,又重新组合成了一个金属的铭牌。
“如果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做好。”休谟博士带头说道。
“这是一名重要的格里芬人形的心智备份。我希望她可以寄存在艾尔玛的心智之内。”棋一边说着,一边指引着那个铭牌向三人飞去。
“我们会照顾好她的。”三人说道。
最后4人的身影同时化作流光消失在原地,有的飘回花园中的花丛去,有的则飘向这个花园之外。
回到现实,此时的艾尔玛早已熟睡,但显然现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少,现在天边的黄昏只是稍微更厚重了一些,棋为艾尔玛盖好被子,小心地带上门,便去找在外面等候的HK53了。
“感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很多熟悉的陌生人。”不知过了多久,艾尔玛才醒来,喃喃的说道。

“你们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我有话要同加夫里拉单独说说。”此时的棋也在HK53的带领下来到了加夫里拉的病房外内,看着围坐在加夫里拉病床周围的 G 28, HK433,H k 233 和VP 9,棋先是摸了摸G28的头,对众人说道。
“指挥官,加队长今晚能出院吗?” HK233看着稍微趋缓的心电图,转过头来对棋问道,即使她知道棋是一名战士,此时也只不过是为了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不用担心,今晚我们还是能够一起吃晚饭。”而棋则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先回去了,指挥官,你也要多注意身体,我们才刚刚来到柏林,你就已经忙碌一天了。” HK233最后说道,于是便带着众人离开了病房。
“指挥官,我已经先行处理过了,这里的摄像录音设备我已经暂时瘫痪了,你们可以放心聊。”VP9在经过棋的身旁时,小声的说道,而棋只是微微点点头。
随着身后传来的关门声,棋也走到加夫里拉的病床前坐下。
看着仍然有些偏高的心率,棋便把自己的右手以把脉的姿势按在加夫里拉的左手上,此时闭着眼睛的加夫里拉只感觉一股温柔的暖流流入自己的身体,暴躁的循环系统也随之安静下来,心电图此时也趋于正常的水平,加夫里拉睁开眼便看见坐在床边的棋。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棋率先问道。
“感觉有点……哎,不痛了。”加夫里拉坐起身,伸手摸了摸刚才还在隐隐作痛的胸腔,对着棋说道。
“好,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你现在情况是这家医院无法医治的。”棋见加夫里拉能够流利的说话。
“最近你是否感觉你的肌肉总是充满力量,感觉似乎怎么用都用不完?”
“是的,现在晨跑的速度和总量是之前的两倍以上。”
“最近有没有近距离接触高浓度的坍塌物质?”
“偶尔靠近过我们一直带着的那罐坍塌液。”
“那你是否感觉最近自己的反应力变得更加敏锐了?”
“在帮HK233收拾碗筷的时候,有过几次接住差点跌落的碟子。”
“我明白了,你倒比我想象中的优秀。”
“为什么这么说?”
“还记得在塔林的那剂试剂吧?”
“您准备告诉我真相了吗?”
“那是我们遗迹中最珍贵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手上也只有5个,现在已经用掉了三个。它的名字叫Δ型坍塌三期试剂。”
“它的功效是什么?”
“它是你真正灵活运用坍塌技术的基础。它架起了肉体同机械相沟通的桥梁。它可以高效的将失活的坍塌粒子用任何形式的能充能使其变成活性坍塌粒子,并且准确的定向转化,它不仅可以催化加速基因的变异,也可以影响外界环境,如转化成内能,提高周围的温度。”棋一边说着一边在外人透过玻璃无法看到地方释放了自己的纳米装甲。
“以后我也可以有像这样的装甲吗?”加夫里拉看着棋整个右肩上的装甲,出了神,兴奋的问到。
“我为每一个三期试剂的使用者都制定了一套自己的装甲,回头进入‘死海’之后,你要单独过来找我。”棋这么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也许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可以行,现在的情况也说明了我那时的直觉是对的。你现在的情况就是体内过多的活性坍塌粒子,导致失活与活性之间的动态平衡被打破,而且活性粒子又因为意外情况被激活,其中的能量全都被激发到你的肌肉中去,导致你整个循环系统的活性大幅提升,同时也影响到了神经系统,提高了神经系统的活性,使得信息的传递更为迅速,提高了反应力。最后让我惊讶的就是在没有任何人教导你的情况下,比我预期的先到达了你的阀值,估计你在潜移默化中就已经掌握了使失活粒子,变为活性的能力,特别是靠近高浓度的坍塌源时,这个转化过程就变得更快了。”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我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
“是的,我现在给你去办出院手续。你也可以一起来这样少点事, HK233现在还在等着我们去吃饭。”棋随即起身向病房外走去,加夫里拉也离开病床,发现自己没有一点问题后,便跟了上去。
而门一打开,棋便迎面撞上一个正要走进来的年轻人。
“不好意思医生,你没事吧。”其将这个年轻人扶起,加夫里拉在帮着收拾他散落一地的资料。
“没事,谢谢。”那名俊秀的年轻人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抖了抖自己白大褂上的些许灰尘,接过加夫里拉递过来的资料,感谢道。
“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棋想着竟然能在门口直接撞上,想必也是有什么事情。
“您也是格里芬的雇员吧?我是格里芬的外包医生柯夫特,在我接手的格琳娜小姐病情好转之后便来到柏林,听说这里有格里芬的病号,我便赶过来了。想必您就是加夫里拉先生吧。”科夫特目光定格在棋身后的加夫里拉的身上,自我介绍道。
“是的,让您费心了,不过目前他的状况已经好转到出院的地步了,我要带他去办出院手续。”棋说道。
“先生,我们手上目前并没有您的血液样本,对于您从事的工作十分具有风险,我建议您先做一个血液抽取,有一个存档,方便日后的输血。”柯夫特的目光在加弗里拉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发现并没有一点病样,于是边对棋说道,同时不断翻越着手上格里芬在职人员的信息表,发现只有棋的信息是空的,就单独挂了一个名字。他说起话来毫不避讳,显然是尽到了一个医生的职责,为最坏的打算做准备。
“好的,那就去吧。”棋显然也不在意,这么说道。
在柯夫特医生的带领下,两人很快走完了流程,也顺利的办完了离院手续。
“祝您工作顺利,先生。”科夫特将二人送出医院,最后说道。
“您也是。”
“对了,指挥官回去以后帮我修一下我的an94呗,没想到你给我的那一支既然是你自己改动过的。”
“行,行动很快就要开始了,我帮你养护一下。”
两人在回家的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欢迎回家,两位。”棋推开房门,G28便扑进了棋的怀里,开心的说道。
“好好好。”棋一把将G28抱起走进房间内,虽然公司安排的公寓并不算小,但7个人住一起时却显得有些狭小,VP9站在门边挂着一副笑脸,坐在电视面前的 HK53和HK433此时也脱下自己模拟训练的头套,将头面向这边,一旁的茶几上还摆着两袋刚刚打开的零食。 HK233则端着两杯热水从厨房内走出,穿过有些拥挤的过道,向着二人走来。
“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HK 233将两杯热水递给二人,棋则将G28放下,接过水来一饮而净。
“433过来帮忙,这个点也快要吃晚饭了。” HK233接过两只空水杯并看了看挂在房间的钟表,于是回过头对着正在吃零食的HK433说道。
“好的姐,我来了。” HK433放下手中的零食,擦了擦沾了些油脂的手指于是翻身向厨房走去。
“我也来吧。”棋正要跟去厨房,却被 HK53挡住。
“指挥官,你已经忙了一天了,现在就休息一会了,做饭的事就交给233姐和433姐吧。” HK53说着便拉着VP9一起将指挥官推到沙发前坐下。
“这不行啊,闲着没事做,加夫里拉现在不正好把你的an94拿过来,我给你看看。”刚坐下没一会的棋便有些按耐不住,无所事事的摩擦自己的手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对一旁正在吃零食的加夫里拉说道。
“好。”加夫里拉应和了一声,便跑进自己的房间内,搬着一箱零件便出来了。
棋便拿起其中的一个个零件一一组装,时不时拿起一个零件上下翻看,或者又用小刷子粘起一点枪油,在某个地方反复摩擦,加夫里拉坐在一旁,用心的看着,而G28则蹲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棋手中的动作。
“唉,指挥官真的是闲不下来呢。”坐在餐桌旁的HK53双手撑着下巴,双腿不断的踢踏着,目光则盯着棋的背影,小声的说道。
“我们指挥官是这样子的,不用老板去压榨他,他自己压榨自己,他不拿个优秀员工奖,谁去拿呀,哈哈。”VP9打趣道,但一会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翻出了一张地图和着几只标号笔,在餐桌旁静静的等候棋将An94修完。
不一会,伴随着加夫里拉的惊呼,与一声清脆的枪机复位的声音,AN94的修复工作也接近了尾声,但此时晚饭并没有好。
“指挥官这是今早格里芬发过来的死海的地形图,记号笔我放这里了。” VP9则此时将翻出的地图在棋面前铺好,G28则顺势拿掉挡住地图铺开的几包零食。
“好。”没有过多的言语,棋直接拿起记号笔就开始在地图上圈点勾画,不一会一个作战第1阶段的计划便初步成型,同时棋也顺势拿出自己的一个笔记本。
“好,这是第一预案。”棋喃喃的说道,但目光从未离开过面前的地图,VP9则小心翼翼的将几张情报放在桌角便离开了。
“指挥官,晚饭好了。”棋本以为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直到耳边响起HK233的话语,才让他知道现在已经7点了。
晚饭谈不上丰盛,但说的上温馨,所有队员都在餐桌上分享着自己一天所见到的乐事,时间也过得很快,不一会又到了自己忙自己事的时候了。
棋穿着自己的睡衣在地图前和上记号笔的笔盖,伸了伸懒腰,发现此时的队员基本上都已经入睡了。
“指挥官,我看你最近头发有些乱了,我帮你修一修吧。”此时HK233也穿着自己的睡衣,端着一把剪刀来到棋的面前说道。
“那拜托了。”棋摸了摸自己,又被飞刀割又被子弹打的头发,一边长一边短,尴尬的笑了笑,同意的说道。
“交给我吧。” HK 233也笑了笑,拿起剪刀便灵活的在棋银白色的发丝中游走,剪去那些因为飞刀飞过而有些长短不齐的鬓发,梳理那些因子弹擦过而有些凌乱的发丝。
“指挥官,你又背着我们去参与一些危险的行动了吧。” HK233一边为指挥官梳理头发,一边看着那千疮百孔的银发说道。
“任务需要,我只能一个人去。”棋也无奈的说道。
“那您也要注意安全啊。” HK233此时也收起剪刀,一边捡着地上的银发,一边说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头发。”棋看着HK233将那些碎发装入一个盒子中,不解的问道。
“我和433想把它们织成手环发给每一个队员,这样在危机的时刻我们总可以感受到您一直在我们身边。” HK233笑着解释道。
“您也早点休息吧。” HK233最后说道,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祖父大人,1号实验室有要事想和我们商量是关于英灵的事。”此时VP9见HK233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睡下以后,来到客厅,在棋身边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我批准了,同雅各宾派的斗争也会在三天之后彻底解决,我们现在需要力量,让海伦她们好好准备吧。”棋最后说道。

“进展怎么样?”格里芬爵士一边摇晃着自己杯中的红酒,望着窗外的月光,对着秘书问道。
“我们的人已经取得了他的样本,对于刺杀局长的事情,已经在筹划阶段了现在就只需要一个时机。”秘书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回答道。
“越快越好。”格里芬爵士说道。
“格里芬那边怎么样了?”格里芬爵士,摆弄着手中的宝石戒指,又对秘书问道。
“他们即将采取行动,看他们的样子,会确保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只不过损伤不会小。”秘书回答道。
“无所谓,我们罗联不会有任何损失,这个交易很划算,到时候威廉博士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格里芬爵士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斜斜的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