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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德意】绝对利己

2022-10-15 16:36 作者:Witherzilla05  | 我要投稿

lof搬运。七夕24h贺文06:00那一棒。

意大利第一视角注意,提前避雷




法兰西曾经说,德意志喜欢我。




午饭时我和德又聊起了关于防//疫//物//资的问题,明明亟待解决的问题却一直拖延至此。我认为是时候做个干净的了结了,别又像上次他……上次一样拖泥带水地搞不清楚,最后还引发更大的乱子。


食堂在地下,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密闭的空间。它总是让我想起刚诞生时的往事,那些往事大多都是阴暗的,就好像我惯常坐的位置上正对着的灯总是出各种问题,以此为由经常闭着眼不发光。


因为这而产生的抱怨之词更是很多,他需要忍受我每次午饭时从未改变的固定开场白。


但午饭确实是一个相对友好的时间,不至于像处理公务时有那么频繁的争吵,我们还是能坐下来正常地聊聊彼此的生活,就像普通人中一对正常的朋友。


“哦,该死,这灯怎么又不亮。”


德耸耸肩,自顾自地切盘中的一块牛排。似乎是嫌调料放的不够吧,他环视一周却没有在桌上找到想要的东西,于是转过身从旁边一张无人的桌子上取过盐罐,轻轻地撒上一些淡白的细碎晶体。


我紧盯着在空中悄然落下的盐粒——不,不如说是我盯着他的手在看,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皮肤稍显苍白,分明的骨节上有一些颜色更深的痕迹,想必是经年的伤了。


他将盐罐正立着放回旁边一桌,却在转身回来时又不慎碰倒了它,铁盖与桌面相触的一瞬应声滑落,淡白的晶体在同样惨白的桌面上滑出不远。


我想我当时一定是大惊失色了,才至于让他用那么异样的目光看着我。的确,盐罐打翻是未来黑暗的象征,我从未想过——竟会在这个时间,这种场合,面对这个人时出现这种事。


“意大利,怎么了?”


“没什么。”


“我们还是谈谈物资的问题吧。”


吞下盘中最后仅剩的一个配面条的肉丸,我本来想走过去将那个盐罐盖好扶起来,却被德略显不耐烦的眼神绊住了双腿。我看着他殷红的双眸,蓦然间想到我似乎从未看透过他的心思。


“那你先把我的口罩还给我。”


我放下餐叉,猛然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我本以为能在他的眼底看见我的影子倒映如在水中一般,可却只看见望不见底的殷红——他看着我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深不见底,就好像内心的算计一般从未停息。




我突然想到了去年在米兰度过的那个冬天,部分目的是为了监督为即将到来的盛会而做的准备进度如何,当然也是因为这几年的疫情闹心又伤神,实在承受不住压力的神经需要一些放松。


我知道那里是亚热带地中海气候——不,不是温带大陆性气候或者温带海洋性气候,别搞混了——夏季高温干燥,冬季温和多雨。出门要带伞,过河要当心,米兰在我耳畔喋喋不休的这些注意事项暂时分散了我的注意。


我坐在波河河畔,看着层层叠叠连续不尽的清澈波涛向前滚滚而去,好像无数回忆交织在一起再不复回。我呆呆地看着水向大海的方向奔去,眼前不知如何又出现了德的身影。


不知何时天上又下起了小雨,我刚拉开挎包的拉链就想起早上出门时看着闪亮的阳光特意将伞放在沙发一角,现在注定是没了指望。


雨帘濛濛,远山悄然无言。浓雾笼罩河面如是拉上的窗帘一般遮蔽了绝大部分光,只剩茫然的灰色充满了眼睛,视野中只剩下迷蒙的武器和宽广的河面,还有水珠连成一串串清澈的泪滴项链从天上垂落。


“大哥?!!”


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我听出来了那是焦急的米兰,他可能发现了我正向我奔来,也有可能是正沿着波河四处寻找我。他知道我很喜欢这条河——它为我们带来肥沃的土壤,甘甜的水源,还有便利的水运——可惜罗马并不在它近旁。


雨点打湿了我的头发,打湿了我的衣衫,但我并没有回去的意思。我感受着这寒意入骨的冰凉,又仰起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双唇微张,我似乎有些想哭,内心如同羽毛搔痒一般的难受。


直到一把黑色的伞——是米兰——出现在头顶挡住了徐徐下落的雨滴,泪水仍然没有流出来。




如今再次回想起来只能令我叹息,难道其后的迷茫过往早在那时就已经被我窥见一斑了吗?


离开食堂时德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物资这个问题上,丝毫没再顾及那个被打翻的盐罐。我回眸时那一堆洁白如雪的盐粒仍在那里,如同苦涩的鱼目一般悄然望着我,又好像从燃着烈火的地狱大门中伸出无数只凄惨的手,都在向我求救。


我没再多看,跟在德意志身后离开了地下的食堂。又是一场争执,可是坐在桌旁时我却稍稍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看到阳光了。


不得不说在阳光下研讨这个问题时我确实头脑更为清晰,哪怕是实打实地摆出证据驳倒他的言论自然也是轻而易举。到最后我们都已经口干舌燥,气急败坏地瞪着对方,尽管知道这样什么也做不了。


一次次的来回拉锯战,最后甚至将指责的尖锐矛头转移到了瑞士身上。我看着德意志颤抖的嘴唇、皱起的眉毛和眼中尚存的那一抹凶光,似乎有扭曲的成就感在内心里疯长。


也许互伸援助之手是最好的出路,但是那就意味着我们都会有损失,远不及压过对方需要付出的那些所有。于是我们选择露出锋芒,睚眦必报,将对方每一个微小的错误都无限放大。


窗外的云朵像是无数条鱼,又像是无数只睁大的眼睛正看着我们。瑞士在看着,北边那对百年冤家在看着,世界都在看着——我咬紧牙关,即使已有汗珠从额头滴落——我一定要讨回这些关键的救命物资。




已是傍晚,在习惯早早归家的一再要求下商谈就这么早早结束。出了大楼后我们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听见我身后的脚步声顿了顿,似乎和我一样都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却又无可奉告。


意识体是不允许拥有感情的,我好想折回身追上去告诉他,意识体是不允许拥有感情的!


不允许拥有感情的!


也不应该拥有感情!


但我真的好想转过身冲向他,尽管我的理智明白这么做会很奇怪。也许德意志也有同样的想法吧,可惜我们是不是已经回不去了。


但是,又能回去哪里呢?本来就没有退路可言,时间的流逝,只要活着,是不是就够了呢?


我不知道。


我好想冲过去抱着他大哭一场,告诉他我也不愿意这么对待他,告诉他我也有积攒在心底的隐秘爱恋想要共享——但是我不能,我是意大利,我永远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永远永远只会考虑我能分到多少蛋糕!


为了利益结盟,为了利益分道扬镳,最终为了利益也只能顾着自己。


低着头走路很久了,我踢飞一个不顺眼的石子,直起身——我这才发现夕阳已经被远处的山头没过一大半,仅剩的顶端殷红如血,又深沉得像德意志的眼睛——我颤了一下,差点崴了脚,但还是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罗马和米兰在那里等我,为了我们的利益——我们仍要继续商讨,比如波河最近的干旱情况,比如瓷那边来的医疗援助,比如德意志那边到底扣押的我的东西有多少。


我停住脚步,转头时已经不见德的身影,想必是距离已经远到无法再触及。突然间眼角有些酸涩,于是我干脆仰起头观察天上云彩的形状,好像又要下雨了,阴沉沉的灰笼罩着它们的底部。


突然想起我还曾有过自//杀的念头,此时再想起不禁觉得无比可笑。活下去吧,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们,为了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意义。


残阳如血,泪水最终还是没有流出来,只是湿了眼眶。但它已足以扭曲视野,让房屋摇晃着延伸到蓝紫的天空,让归去的飞鸟不断在原地绕着徒劳的圆,让道旁的大树轰然坠地,我却毫发无损。


意大利,我对自己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我还有未来呢,就算满身伤痕,就算前路荆棘再多,就算绞尽脑汁在风起云涌的蓝星上只为求得八面玲珑,我也愿意走下去,活下去,为了自己。


只为自己。




法兰西说,德意志曾经喜欢过我。


随他去吧,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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