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水#5梦境之一
“咦，新理事长？”
“yes，但你们不用太拘谨，叫我鞠莉（Mari）就好啰！”
“可是。”
“想不想喝红茶？”鞠莉说着就要拿茶壶。
“那个……新理事长……”
我们现在是在理事长室，新的理事长正在介绍自己，你没有想错，就是昨天见过一面的小原鞠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被千歌生拉硬拽过去了。千歌解释说是以后学园偶像有关的事我都得参与，就算我根本不上场。
呜呜，这是不是我没有早早帮助千歌的惩罚啊？
“叫我鞠莉！”鞠莉冲上前来，脸距离千歌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眼神中带着一点挑衅和刻意的卖萌。
“鞠……鞠莉。”千歌见状吓得够呛。鞠莉听到之后，表情也渐渐缓和下来
“你身上的制服是……”千歌接着问。
千歌想问的问题我们都想问：理事长，你身上的制服是怎么回事？这是三年生的制服，你是理事长，为啥整一件校服穿？
“有哪里怪怪的吗？我有按照规定系上三年级的缎带啊……”鞠莉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自己家里人。
不，哪里都怪怪的。你的出现，你的一切，都无比明显地透露着你很怪这三个字眼。
“你不是理事长吗？”千歌质疑道。梨子越来越觉得无聊，直接闭上了眼睛。
我忍不住和曜对视了一下，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无奈，就又把视线移了回去。
鞠莉倒是越说越激动，都没有注意到学生会长溜了进来，一脸恼火地盯着鞠莉。
“我是这所学校的高三学生，学生兼理事长，就像咖喱牛丸那样喔！”
梨子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吐槽道：“完全听不懂你举的例子。”但马上就遭遇到了鞠莉的“贴脸杀”，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我和曜注意到学生会长的表情越来越恼火，但这种恼火之中，又藏不住一种宠溺，这种感觉很微妙。还是盯着鞠莉，试图切入话题。
“听不懂吗？”鞠莉的声音突然像是谁冤枉她了似的。
学生会长终于忍不住了：“当然听不懂了！”
一声大喝，吓得我们都后背一凉，鞠莉表现更加明显，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仍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咱能不能正经点！
千歌完全没有注意到学生会长的出现，冒冒失失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诧：“学生会长？”
“Oh，黛雅好久不见，你长大了耶！”鞠莉反击倒是挺快，站起来抱住了黛雅。摸着，勿宁说是揉搓着黛雅的头顶，表情变得更加嬉皮笑脸。黛雅的恼火一扫而光，仿佛沉浸在一种幸福中，只是端着架子，略微反感地请求道：“请不要碰我！”
如果这货真的是理事长，这学校距离倒闭就不远了，我忽然发现自己这样想道。
得寸进尺的鞠莉抱住了黛雅开始抚摸她的胸部：“胸部还是和以前一样呢……”表情也渐渐色迷迷的。
这下子黛雅发火了，两只手抱在胸口，朝鞠莉大喊起来：“啰嗦……啦！”刚才干练的架势一扫而空，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鞠莉倒完全没有感觉，还是那种嬉皮笑脸：“It's joke！”
我见状，心理上忍不住想重重的叹一口气，这学校250%完蛋了。
“真是的，高一的时候突然消失，到这种时候才回来，到底想干嘛？！”黛雅目光移开，又恢复了那种架子，不过火气已经全无，倒是平添了一份傲娇。
这样的黛雅真好看，比平时那种端着架子的好看多了。
谁知鞠莉完全不睬这套，直接把窗帘拉开，让正午的阳光照进理事长室，大叫着：“Shiny！！！！！”
“完全不听人说话这点根本没变呢！”黛雅火气又上来了，一个箭步把鞠莉抓着缎带揪到自己眼前。
鞠莉是不是不会别的英语了，又来了那一句：“It's joke.”
我这次和大家对了一下眼神，大家内心中的困惑都写在脸上，只不过大家都能够猜出，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总之，高三学生当理事长，这玩笑开得有点太大了吧？！”黛雅训斥道。
鞠莉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飞快地邪魅一笑。自信心满满的转过来给黛雅看：“这可不是玩笑哦！”
在办公室里的人都一愣。
“什么？”黛雅凑上去看。
一张纸，装潢精致，金线镶边，上面赫然印着“任命浦之星女学院高三生小原鞠莉为浦之星女学院理事长”。
鞠莉理事长解释道：“我们小原家捐了不少钱给这所学校。”忽然正经起来的鞠莉让我突然有点不适应。
不过，捐了不少钱，直接说把学校买下来了不就好了嘛！
唉，有钱就是不一样啊。
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扶着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禁又开始质疑自己来日本是不是正确的了。
“怎么会？为什么？”黛雅抓起那张纸，对着光线，仿佛在检查上面的水印辨别真假。
“其实我听说，浦之星想要培育出学园偶像……”鞠莉又一次走过来。微微压倒性的气场，加上震惊，让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难道你因此……？”黛雅插了进来。我感到这是学生会长的底线，不过也可能只是一种直觉，黛雅的底线并不是这个，她有一颗受伤的心。
“没错，被黛雅阻挠实在是太可怜了。”鞠莉反击道，态度十分强硬，“所以我要来好好支持。”
一听这句话，千歌就差蹦起来了，脑袋上的呆毛一颤：“真的吗？”
“yes，只要我鞠莉来到这里，你们就不必担心。我已经准备好秋叶原巨蛋，来举办出道演唱会了。”顺手掏出来一个盒子打开给千歌看，另外一边千歌也是很配合地张开了嘴，满脸期待。
梨子表情变得十分奇怪，眉毛皱了起来。
看到三个人凑过去，都是一脸期待。尤其是千歌，我可以很明显的注意到，她的呆毛翘了起来。
梨子说：“怎么会这么突然？”
“这是奇迹啊！”千歌仿佛中了彩票。
我凑过去一瞧，啊呸！只是个包装盒而已，至于这么兴奋吗？
“It's a joke！”鞠莉说着把包装盒关上了。
“别为了开玩笑特地准备这么多。”千歌一下子变得十分沮丧，呆毛都垂了下来。
我的上帝，这学校，不用估计，肯定完蛋了。
……
“理事长也真是的，怎么才能填满体育馆呢？”千歌正在使劲擦着脑门上被写的字。
这个学校的人实在太少，光靠这个学校人数。估计千歌们当不成学园偶像了。
“只要你们能装满这个体育馆，我就同意学园偶像部成立。”鞠莉原话是这么说的。
学校同学们对于学园偶像，还是蛮支持的，但是就算全部动员起来，连五分之一都装不满。刚才千歌跑去动员美渡姐姐了，回来脑门上被毡头笔写个“笨蛋千歌”，害得我和曜笑得肚子疼。
不过话说回来，本来就是千歌你异想天开的，还指望别人待见，真是开玩笑。不过要是这个坎都过不了，当偶像的事吃枣药丸。
回家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一天其实挺充实的。之前在中国，从来没有哪一天像我在这里的任何一天一样充实。
躺在床上的时候，“千歌，要放弃吗？”曜的问话在我耳边萦绕着。
“不，才找到方向，怎么能放弃呢？”千歌好像还是那么元气满满的答道。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不得不说，内浦的晚上是非常美丽的。在天朝，很少有机会能看到这样纯粹的星空。和大家的眼睛一样，纯粹而不失深邃。
我渐渐迷糊起来，歪过头来，看到千歌的房间的灯光熄灭了，我也闭上眼睛，进入了梦境。
……
“嗯，最近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又来了啊！那个从来不透露身份的男人。
“我得先问你一下，我看到的，我听到的那些幻觉，是不是你捣的鬼？”我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直觉，毕竟在他出现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
“诶？也不能这么说嘛！的确和我有关，但绝对不是在捣鬼。”
我觉得他是在狡辩，但是这也确证了他和幻觉的关系。
“前几天我去潜水，我陷入了梨子的记忆……”
“不，那是我的记忆。”他打断了我。
“你的？”
“不错，很容易犯的错误。你注意过视角吗？就是说当时你是从什么角度看到梨子的？”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在后台，幕布后面。”
“没错，所以那是我的回忆。”说着，坐到了我的床上，然而他完全没有质量。换句话说，我感觉不到他的形体。
“但是，当时我在潜水呀！让我产生幻觉不能同时把我溺死吧？”我朝他大喊道，我坐了起来。
“当然不是，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他开始嬉皮笑脸起来，我忽然想到了——鞠莉。
然而他这样活跃气氛，我更想上去抽他。于是，我
——砰
一拳揍了上去。
奇怪啊，为什么他会疼？
“哎哟哟！疼……我是你的意识的一部分，这样对待我，你真的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吗？”
“你从开始就没解释明白，什么叫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那些幻觉又是怎么回事？”我上去又是一拳。
看到那家伙被我锤倒在地上，心中终于舒服了一点。
“出完气了吧？好，我给你解释，我希望你不要打断我，因为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多。我知道有些东西你还不能理解。”那家伙其实还是很好的，所以我的火气也是这样消下去的，“但我希望你能够记下来一点，之后我们见面，可能还会往下讲。”
“我来自另一个宇宙。嗯，你就理解为平行宇宙吧。在我的一次实验当中，不幸穿越到了你这个宇宙中。在我上一次生命结束之前，我的符咒将我的灵魂取出，并注入了你的身体。”
“相当有趣的是，这个过程的结果本来不应该产生你这个意识，但是你的体质实在有点特殊，你的意识仍然被保留了，而我却成为了你的潜意识。”
“时间一长，我渐渐忘记了我的故事。也就接受了成为潜意识的存在。但是这很痛苦，因为我曾独立为人，现在更像是个旁观者。不过，你生命中的一些东西，莫名其妙的唤醒了我的回忆。”
“听说过弗洛伊德吧？”他忽然很专注地盯着我。
我点点头，其实这个人我没有听说过。
“他的研究表明，人的潜意识是可以影响意识的。你在清醒的时候，很不容易察觉到，当你进入睡眠等等这样子的状态时，我就可以给你一些影响。但这些都是幻觉，只能说是你的意识直接绕过了我，读取了我的回忆。”
“这里我用了影响，而不是控制。本来在你的意识微弱的时候，应该是我出来活动的时候。但是控制你实在有点别扭，一方面我于心不忍，另一方面实在是适应不了。”
“诶？啥意思？”我实在不能理解，强行打断了他理清思路。
“就是啊，我是个男孩子，这个躯体是个女孩子，怎么能不别扭啊？尤其是你胸前两个很沉的东西，我可是绝对适应不了的啊！”他说着，一边呵呵笑了起来。
听到这里我哑然失笑。
我注意到他正在一点点变浅，仿佛正在消退的晨露一样。
“雨晴，我已经给你看过的一些东西，都来源于我的记忆，我想它能够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明白一点。在我那个宇宙中，同样也有一只千歌，也同样做着学园偶像。只不过，她们存在于影视作品之中。”
“我们……现在是在一部作品之中？”听到他的回答，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倒也不是，在那个宇宙中，这是一个故事，但是在这里，却是你的生活。我可以确信，你不存在于那部作品当中。”
“我不存在？那么现在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我占据一定的空间，有着自己的思想，也可以自己行动，那么我怎么不存在呢？”
“谁知道呢？”他反问我，“你已经超越了那部作品，也许你能看到不一样的结局吧？但是有一些东西，就是你所谓的幻觉，还是有参考价值的。”
我接着问：“那么后来呢？”
“问到点子上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记不得了，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就算可以，我认为，提前让你知道了结果，你就会失去生命的希望，因为人的认知就是为了将未知变成已知而存在的，未来的我们早已知晓。而且，那个故事多多少少是个悲剧，可怜人啊。”他看了看千歌的房间，“努力多少，却换不来自己的梦想，秋风五丈原啊！”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感慨：“你是说，千歌的梦想，并没有完成？”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我，微微笑着。
我注意到从他身上渐渐消散出一缕缕星尘一样的光，这个男人的腿已经若隐若现了。
很快他也注意到了。
“啊，时间不多了。总之，很抱歉，那天是用力过猛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一定要替我看着点她们，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在这里体验一把我在动画中看到的剧情了。帮她们成功圆梦吧！”
看着他已经近乎乞求的表情，我点点头。
“那么，只能是有缘再见吧！”
他消散了。
这时候仍然是半夜，我发现自己已经醒了，坐在床上。
一阵清风吹过，从桌子上吹起来一张纸，掉到了地上。
我拾起来，发现是千歌给我的学园偶像社招募传单。
正想着把它扔掉，忽然灵光一现。
对啊！传单！如果我们发传单来宣传呢？会不会获得意想不到的结果，从而填满体育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