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熊猫】妄想小故事之《闹肚子》
【闹肚子】
湿漉漉的街道是冰雪消融的痕迹，暖春正接替寒冬。
些许泥污不可避免地沾在了鞋子边缘，令笹木咲愉快的心情也染上小小烦闷。想着该如何向贝尔蒙德抱怨，结果才刚到酒吧“德拉斯”前就吃了闭门羹——名副其实的“闭门”挂在门把手，笹木咲抓了抓兜帽上的熊猫耳朵，疑惑地横移向窗户歪头窥视……
“什么嘛，不是在里面么。”
透过模糊的玻璃窗，才刚看到熟悉的身影就理所当然地回去推开了门。伴随着“当啷~”响声，笹木咲走进酒吧：“怎么啦贝尔蒙德，今天想偷懒了吗？”
“……就知道是你……”瞥了眼笹木咲，贝尔蒙德长舒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着，“没看到外面挂着‘今日闭店’的牌子么，别随便进来啊。”
“……你身体不舒服？”笹木咲微微皱眉，随后快步走向贝尔蒙德。
“啊，肚子有点……”贝尔蒙德说着笑了起来，虽然有点勉强，“没想到你能看出来啊。”
“这不是当然的嘛，这么明显。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
“没见效？”
“可能需要点时间吧。”
“那你怎么不好好休息？”笹木咲看向摆在吧台上的一排酒杯还有贝尔蒙德手里的布，“都已经挂上闭店的牌子了还干什么工作啦。”
“闲不下来，索性收拾一下店里……万一身体恢复不就可以立即营业了么。”
“笨蛋嘛你。”实在找不出别的形容，笹木咲随着重重叹息吐出这句话。
“毕竟有客人说过今天也打算来的，还预约了酒，实在过意不去啊……”
“真是笨蛋啊……”笹木咲依然只有这样的感慨。
“也许吧。”也不反驳，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贝尔蒙德苦笑着拿起要擦拭的酒杯。
“……呜！！糟，糟糕！……”
“贝尔蒙德？！”被吓了一跳的笹木咲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
肚子一阵绞痛，随之而来的是“咕噜噜”的翻腾声——来不及和笹木咲多说，贝尔蒙德立即将酒杯和布放下，转身跑向店后的卫生间……看着空荡荡的吧台后方，望向跟着贝尔蒙德跑过去的老板，接着又转身凝视酒吧的入口——笹木咲若有所思。
——“当啷~”门上的铃铛响起客人到来的声音。
“欢迎光临！你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呀呦~”
“咦？哎？？笹木小姑娘？”
走进酒吧的客人大吃一惊——原本看到“今日闭店”的牌子后想随便逛逛就回家的，可再路过时却看到酒吧又开始了营业。带着好奇心进来，结果就遭到陌生的熟人热烈欢迎。
“今天贝尔蒙德闹肚子啦，所以我替他当老板！”
“噢，哦……”
穿着熊猫卫衣的笹木咲笑容满面地站在吧台后面——属于贝尔蒙德的位置。小小的身子有大半截都露在吧台外，客人这才意识到违和感……转念一想，自己竟然不觉得笹木咲在当酒吧“德拉斯”的老板有什么奇怪，客人不禁暗暗苦笑。
总之了解了事情缘由，客人也一如往常地找了个不是正对着笹木咲的位置坐下。
“嗯……那笹木老板，请问今天你喝过什么饮料吗？”
“我？我的话……今天中午好像喝了橙汁来着。”
“那就也给我来一杯橙汁吧。”
“没问题！橙汁是吧……”笹木咲信心满满，转身一跳，身高就矮了一大截。
“橙汁……橙汁……”仰头望着琳琅满目的酒柜，笹木咲以“橙色”为目标寻找着橙汁……可不管来回看多少遍，依然找不到目标，“呜哇，怎么连橙汁都找不到的，贝尔蒙德到底有没有好好整理柜子啦！还有这些都念什么呀？？”
“哈哈哈——那上面的酒水估计只有贝尔桑能看懂吧，你去那边的冰箱找找看？”客人说着指向酒柜旁和贝尔蒙德差不多高的冰箱，“我看贝尔桑经常从里面找饮料什么的。”
“噢！我去看看。”
听从客人的建议跑了过去，笹木咲一打开冰箱门就看见里面放着一杯橙汁：“真的有！”
“谢啦，笹木老板。”接过笹木咲递来的橙汁，客人笑道，“这一杯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等贝尔蒙德回来问他吧。”
“不过，为什么贝尔桑身体不适还要突然开业呢？啊，不会是笹木小姑娘你……”
“不、不是……呜哇！！”笹木咲急忙否认，险些因一脚踩空摔倒，“呼……不是这样的啦！是……对！是贝尔蒙德他一定要开业，我也是被他硬拉着帮忙的！没错，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客人露出“明白了”的窃笑，“那可一定要向贝尔桑要报酬才行。”
“这个好！”笹木咲兴奋地一拍手，“等他身体恢复就让他请我吃大餐！”
——“当啷~”
很快，第二位客人也走进了酒吧——在第一位客人的帮助下他很快搞清楚状况，同样也点了一杯橙汁。笹木咲回想着刚才似乎没在冰箱里看到还有橙汁，不过还是去查看了一下，结果令她大吃一惊——打开冰箱门后，在原本的位置有着一模一样的一杯橙汁。
“这是怎么回事？？”将橙汁递给第二位客人后，笹木咲不可思议地盯着橙汁看。
“毕竟是梦中世界嘛，有点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很正常。”
“咦……”笹木咲嘟起嘴，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和他问我今天喝过什么有关系吗？”
“没错。现实世界里见到过体验过的内容可以反映到梦中世界。”
“所以我们现在喝的就是笹木老板喝过的橙汁哦~”第一位客人插话道。
“呜哇……突然觉得你们有点……不行不行，你们现在是客人……可还是……”
“呵呵呵，没关系的。”第二位客人笑道，“这是你没喝它前的状态。”
“唔……嘛，也是！”
反正是在梦中世界，而且笹木咲明白两位客人点橙汁都是为了方便自己——想着要不要自己也拿一杯橙汁来喝，或者索性从趁贝尔蒙德不在偷偷拿点别的饮料甚至酒来尝尝。才刚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却被高大的身体给挡住了去路……
“笹木，你干了什么啊？”
“哦贝尔蒙德，拉完肚子了？”
“喂！当着客人的面你说什么呢？！”
口无遮拦的是笹木咲，但慌了神的却是贝尔蒙德——他连忙向两位客人道歉，客人们非但不在意，反而很感谢笹木咲擅作主张重新营业，让他们有地方可以打发时间。
“哈啊……”见也没什么不好影响，贝尔蒙德松了口气，“客人们别太宠着她了，以后说不准还会弄出什么大事。”一边说着，不放心的他开始检查酒柜。
“啥啊！！”笹木咲不满地挥了挥拳头，“我可是在帮你忙呀呦！”
“是是，那么接下来也拜托你了哦。”
“你们看看贝尔蒙德他，是不是对我差别对待！”
“是啊。”第一位客人认真地点着头，“我觉得贝尔桑特别迁就你。”
“嗯嗯。”第二位客人也故作深沉地附和着，惹得笹木咲暂时“丢下”贝尔蒙德去跟两位客人争论起来——虽然背对吧台，但那景象已在脑中绘出，贝尔蒙德轻声叹气。
大概能猜到笹木咲擅自开业的想法，贝尔蒙德也不知该怎么评价她的行为——自己的身体状态也说不上完全恢复，眼下除了维持原样也没别的办法。他从酒柜上熟练地拿出几瓶酒，接着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靠着笹木咲一如既往的吵闹声音忽略身体随时要爆发的警告，贝尔蒙德开始调酒——与此同时，门口又响起“当啷~”声。
“咦？今天怎么……”
“哦，别在意，她正胡闹呢。”
“谁在胡闹啦！！”
来到酒吧的是两名客人，一男一女。男性客人似乎是熟客，首先注意到笹木咲不同平日的行为。另一位女性客人连贝尔蒙德也没见过，不过他知道她为何而来。
“正好，我正在调为你们准备的酒呢。”
“咦？”两名客人一愣。
“这么匆忙实在抱歉”贝尔蒙德边摇晃调酒杯边低头致歉，“因为身体不适其实是想闭店休息一天的，不过正好赶上真是太好了……得感谢笹木呢。”
“哎？”笹木咲也一愣，如此直截了当的夸奖让她有点蒙。
“总之别管这些。这里是酒吧，只要愉快地享受时光就好了。”说话的功夫，贝尔蒙德将已经调好的鸡尾酒推至女性客人面前，“这是这位先生为您点的‘Bed of Roses’，请享用。”
接下来，酒吧迎来了安静的时光。
即便是以往吵吵闹闹的笹木咲也不会打破这样的氛围——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即使身体不适，贝尔蒙德也要待在店里：为了客人们，哪怕有一点机会也要争取。
笹木咲也明白为什么贝尔蒙德刚才会感谢自己了。
“呼……”目送两位客人离开，贝尔蒙德松了口气。
“怎么样贝尔蒙德，我干的不错吧？”突然，笹木咲得意洋洋地问道。
“……嘛，虽然不甘心，但确实多亏了你。”
“真是不坦率呀，再多夸一下我也完全可以哦~”笹木咲“哼”地挺胸昂首。
“糟糕！肚子又！！……”
“喂喂……”看着一溜烟又跑到店后面的贝尔蒙德，笹木咲也笑不出来了。
“嗯……我也先告辞了，钱就放在这了。”第二位进店的客人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
“哦……啊！我忘了问贝尔蒙德橙汁多少钱了！”
“没关系，我还会再来的。”
——“当啷~”客人的身影被门遮挡。
“好吧，那我也……”见状，第一位客人也站了起来。
——“当啷！”
明显不太一样的开门声止住了第一位客人的行动——与笹木咲一同望向门口，那里站着新的客人。这位客人摇摇晃晃地踏步走到吧台前，瞥了一眼旁边的第一位客人，随后上下打量起说不出话的笹木咲……接着，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怎么回事？竟然是个小鬼？”
“我……贝尔蒙德他身体不舒服，我是替他看店的。”笹木咲咽了咽口水，说道。
“身体不舒服开什么店，真是……”说罢，他一屁股坐在笹木咲面前，“算啦，给我调一杯‘Dirty Martini’尝尝，快点！”
“这个……我不会调酒啊。”
“啊？”那名客人右眼一瞪，第一位客人立即开口：“这位朋友，笹木小姑娘她也只是这里的客人，今天是出于好意稍微帮忙看看店而已，你别太为难了。”
“我怎么就为难了？帮酒吧看店，你不会调酒你帮什么帮！”说着他“啪”地一拍吧台站了起来，俯视着笹木咲，“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别瞎捣乱，该去哪玩上哪玩去！”
“对，对不起……”
“喂！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怎么过分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其实心里很生气，很委屈，但笹木咲知道不能和客人吵架——尤其是这样的客人。
因为这里是贝尔蒙德的店，如果自己和客人吵架，最后麻烦的还是贝尔蒙德……听着为自己说话的客人和脾气不好的客人因为自己吵嚷起来，不知怎么做才好的笹木咲抓紧了裙角，深深低头——突然，肩膀传来温柔的触感，她惊讶地抬起头。
站在笹木咲右侧的贝尔蒙德轻轻拍打着她的左肩，像是在保护着她。
笹木咲顺着贝尔蒙德手上的力量往后退步，贝尔蒙德顺势站在她的前方。
“这位客人，请问我家的店员给您惹什么麻烦了吗？”
“啊？啊……”
狠狠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脾气不好的客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仰头看着比自己还高大许多的贝尔蒙德，他心中的火气顷刻就消了大半：“我……我什么都没干！只是点酒而已。”
“原来如此，请问您想喝什么酒？”平稳，没有感情的话语从贝尔蒙德口中流出。
“……我要‘Dirty Martini’！要求不高吧？”
“我明白了，请稍等一下。”
转瞬，那名客人要求的酒就调好了——在一片死寂中，那名客人匆匆喝过酒后便立即离去，什么都没再说……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笹木咲——现在她还按着胸口。
“笹木，没事吧？”
“哎？没，没事……”
“没事就好……偶尔会有这种客人，幸好你没和他吵架，万一事态严重搞不好会受伤的。”
“当然了，我又没笨到要去惹那种人。”笹木咲抓着卫衣上的熊猫耳朵，“嗯……谢谢啦。”
“哦？”看着难得安静下来的笹木咲，贝尔蒙德扬起眉毛，“怎么还道起谢来了？而且这话也不像你的风格啊。平时的你就算是那种客人也不会示弱的吧？”
“我！……”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不用担心你会因为任性去做危险的事了。”
“唔……”笹木咲想说的话，说不出口的话，全都被贝尔蒙德的温柔给压了回去。胸中突然憋了一股子苦闷，弄得她烦躁地用力抓起帽子来，“啊啊啊！！别把我当小孩子！！”
“好好好。”
“不许笑！！”
“嘛嘛嘛，总之有惊无险比什么都好啦。”还在店里的第一位客人总算找到机会插话，“笹木小姑娘也是为了贝尔桑才不跟刚才那家伙吵架的吧，贝尔桑你应该好好夸夸她。”
“啥啊？！才不是呢！！”
“总之我也先告辞了，贝尔桑，好好休息~”说着的功夫，他已经拉开了门。
“喂你别走！！”
——“当啷~”铃铛的声音虽然压不过笹木咲的叫喊，但笹木咲也没能留住客人。
安静重新回到酒吧“德拉斯”店内，没有任何感情的成分，单纯的安静。
贝尔蒙德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笹木咲——两人一起在吧台后的景色十分新鲜。
此时的笹木咲嘴里碎碎念抱怨着最后一位离开的客人，贝尔蒙德摇头笑笑，拿起“今日闭店”的牌子走出店内——当他回来时，笹木咲还站在吧台后，直直盯着他看。
“贝尔蒙德？”
“嗯？我看你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怎么，是我会错意了？”
“……还拉肚子吗？”
“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么……不过你别说，这么一折腾好像真不怎么疼了。”
不知道是药终于开始起效了还是真的因为身心的忙碌和紧张忽略了疼痛，愿意相信是后者的贝尔蒙德将煮好的热牛奶倒入杯中递给笹木咲，接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笹木咲捧着温度恰到好处的热牛奶，心中冒出许多思绪——想要道歉，又不想道歉……想要坦白，又不想坦白……她喝了一大口牛奶，随后放下杯子走到贝尔蒙德身边。
“嗯？怎么了？”
“……我刚才就觉得了，贝尔蒙德你啊，身上有股臭味。”
“哈？”贝尔蒙德一惊。
“嗯……”笹木咲在贝尔蒙德身边来回闻了闻，接着装模作样地皱起眉捂着鼻子。
“恶——！”
“喂，喂笹木！你别骗人啊！！”贝尔蒙德被这模样给吓到了，赶忙抬起胳膊闻了起来——虽然他怎么闻都觉得没问题，可看着笹木咲却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卫生间待的太久已经无法正确判断味道了……总之，他立即站了起来。
“没事的贝尔蒙德，我不会嫌弃你的~”
“别过来！”看着一副想要往自己身上撞的笹木咲，贝尔蒙德赶忙伸手阻拦。
“呃……果然还是算啦。”手的距离靠近后，笹木咲竟一改态度，又小心翼翼地退后两步，脸上满是尴尬又不失礼仪的浅笑，“虽然呢，但是吧……没关系的！就算变臭了我也喜欢你哦，贝尔蒙德~所以不用在意也没事的！”说着，她又远离了贝尔蒙德一大步。
“……”就算仍怀疑自己的鼻子，贝尔蒙德也知道笹木咲是在耍他了，“笹木！！！”
次日，有关酒吧老板有没有异味，以及笹木咲留宿的传闻成为了酒吧“德拉斯”最为主流的讨论话题——看来就算身体恢复健康，贝尔蒙德的精神还处于“被笹木”的状态。
至于被害人是不是“乐”在其中，这就众说纷纭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