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海上（29）——齐柏林的世界
出场人物：埃克塞特、欧根亲王、齐柏林伯爵、牙买加、Z25
今天，港区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甚至天空都莫名其妙地下起阴雨来。
随着雨下，气温越来越低，我撑着伞，在阴风中向办公室走去。
路过还在建设中的商业区，我突然想起一位新舰娘即将到来，于是绕道改去了构建船坞。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迎接过新舰娘了，我满怀期待地等待她的到来。终于舰体构建完成，一位白发红瞳的女人出现在甲板上，她目光扫视着这片空间，看见了我。那近乎空洞而魔幻的瞳孔让我一瞬间汗毛直立。
这就是那股不祥的气息吗？我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但还是壮着胆子向她走去，她也慢慢走下楼梯，面向我说道：“指挥官吗……我是齐柏林，让大幕拉开吧，终焉的乐章。”
怎么还有点中二的感觉？
然而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严肃黑暗的中二，前不久来到港区的牙买加和她一比简直天堂地狱。
“如果喜欢听剧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一些，你爱看什么样的？”我试着开始和她聊天。
“听剧？哼，一切都不过是终焉前的泡影，毫无意义。”
她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玩笑话，不过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于是我在脑子里疯狂思考，但仍然无法得出该和她聊什么的结论。
这时，我们走出了构建船坞，来到港口上，她看到我的舰队整齐划一的排列在一起，居然露出了笑容：“指挥官，做的还不错呢，这样的力量，也算是具有毁灭世界的一点基础了。”
毁灭世界？
“齐柏林，不怕淋湿吗？”我撑起伞为她挡雨，刚刚她情不自禁的就走进了雨里。
“这场雨，下的也是完美，在我重生的这一天。指挥官，我相信你，你就是我选中的人，和我一起毁灭世界吧！”
“啊？！我可没这样说过啊。你不要乱说。”
“呵呵，放心，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感受到这世界带来的痛楚，指挥官，这世界不值得你付出。”
“齐柏林……如果你是这么认真的想要毁灭世界的话……我向你道歉，替曾经伤害过你的所有人道歉，尽管我可能不够资格。但我希望你来这个港区，不要以这样憎恶的态度和大家相处，好吗？”
“你为什么向我道歉？你没有错，错的也不是伤害我的人。而是这个世界。没有这一切，就不会有这一切……指挥官，等着吧，终焉的乐章，已经开始了。”
她说罢远远走开，但我想起还有事没交代，只能在她身后喊道：“齐柏林！你的驻守港口是这座岛的南港！你和Z25住一个宿舍，门牌号是29！”
我在雨里尽力的喊，像个傻子一样。
而眼前的女人对天笑了几声，像个疯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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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柏林？”欧根亲王端详着自己的手指甲，“还真不了解。不过，指挥官，你不会不知道，铁血的航母，下场都很惨吧。”
“这点，我确实有所耳闻，但是也不至于像她这样，厌世吧？”
“或许我们都错了……指挥官，”她看着我笑起来，“或许齐柏林才是真正理解了这世界的人……”
“瞎说什么呢。”我反驳道：“无论如何，怨恨这个世界都是没有用的，没有人有能力彻底毁灭世界。所以与其空想，还不如怀抱爱与和平的信念生活下去，才是正确的想法。”
“呵呵呵……指挥官，这话幸好是没让齐柏林听见，因为就连我都觉得你傻的可爱呢。”
“但齐柏林总要有个解决办法，她大概是目前港区问题最大的人了，我得想个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指挥官，”欧根窃笑道：“无非就是让她天天待在你身边，用你的爱慢慢感化她啊。”
“这是你提的建议？你还是欧根吗？”我看着她笑道。
“吃醋嘛，倒是没办法的事情。但要是某一天那个女人一不小心把我的指挥官毁灭了，我可就追悔莫及咯。”欧根高昂起脑袋，笑了几声就离开了。
我想了一会，觉得欧根说的没错，于是便把齐柏林叫来，做我的副秘书。
她显得没那么惊讶，只是面无表情的答应了，然后开始在我的办公室里看书。
安静的齐柏林看起来是那么美丽，她的长发看起来那么柔顺，我心想这是一个整天只想着毁灭世界的舰娘？
我试着叫了一下她：“齐柏林。”
没想到她听到我的呼唤，十分温顺地放下书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你的毁灭世界的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
“指挥官，我目前还没有毁灭它的打算，要是有，我早就在昨天开始轰炸了。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些许可留之处，起码这个港区，我目前觉得还不错。但如果有一天你死了，这个港区不在了，我就会开始毁灭这个世界。”
她是真的不当我的话是开玩笑……
于是我也开始正经谈起来，“齐柏林，我明白你的想法，但可能不理解你想要毁灭世界的行为。所以在我这里的时候，你就不要去想那些东西了，和港区的大家多多交流，多和我交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尽心尽力地完成任务，好吗？”
“明白，如果是我承认了实力的其他人的话，我也会和她们建立关系的，因为日后她们可能会成为我毁灭世界的一股力量。但是，指挥官，你也有敌人吗？”
“当然了！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守住这座岛，不被塞壬占领。”
“也就是说，敌人是塞壬对吧。”
“当然……平时演习练习的时候，还请手下留情……”
“明白。”
交流结束后，看着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思的样子，让我不得不问一句：“齐柏林，你知道秘书舰的工作是什么吗？”
“难道不是指挥官的护卫吗？”
“来，”我示意她和我一起看一份商业区规划的文件，告诉她该怎么挑出合同里不规范的地方和不合理的毛病之后，她拿去一旁观看了。
过了一会儿，埃克塞特从门外捧着一大坨文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指挥官……埃克塞特不辱使命，把这些文件全……看完了……”
“辛苦了！”我赶忙扶起她，接过了所有的文件。我简单翻阅了一下，说道：“很好，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指挥官！”埃克塞特高兴起来，“我想去尝尝中国菜，自从开店之后，我还没去过呢！”
“好啊，今天晚上让你大吃一顿。”
这时我看向一旁的齐柏林，而埃克塞特也注意到了她，还指了一下。
“哦，齐柏林是副秘书，以后她会负责一部分你的工作，当然，她不受你的指使。”
“太好了！这几天的工作真是把我累死了，指挥官，你要尽快补偿人家呀。”
“这不是晚上请你吃饭吗，以后还会有机会请你的。”
齐柏林此时已经看完了一份合同，拿来给我看，结果上面把对方的要求全都用红笔删掉了……合着是一点亏都不想吃，幸亏这只是个复印件。
“晚上，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和齐柏林说道。
“不必了，这些工作都是由埃克塞特完成的，你还是好好单独请她吃一次吧。埃克塞特，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她说罢就又回到书架前看书去了。
我和埃克塞特一起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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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齐柏林走在荒无人烟的海岸，四周到处都是硝烟，一截一截的沉船铺满了整个海面，这个画面里毫无生机，除了齐柏林自己。
天空中不再有海鸟飞过，只有厚厚的浓烟组成的气层，这世界虽然安静了下去，但她永远都忘不了刚刚炮火向她齐轰而来的声音和画面，那就像要把她的耳朵撕碎，把她的身体撕碎，让她感受永恒而无尽的痛苦。
但齐柏林此时为什么还好好的站在海岸上呢？她从那样猛烈的炮火中活下来了吗？
其他人呢？指挥官呢？
齐柏林的双脚从海面上划过，她前往那些船的残骸，想看看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然而她靠的越近，就越熟悉这船体，这甲板。这海面上漂浮的尸体全都是齐柏林自己！
她痛苦万分，咬着牙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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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Z25抱着她的安可先生来找我，安可先生是她的兔玩偶，我还没见过态度一向强势的她居然会把玩偶抱得那么近，毕竟前几天她刚来港区的时候，属实是好好给我上了堂课叫人不可貌相。
然而此时此刻她眼圈又黑眼睛又红，显然是昨天晚上被吓怕了。
“怎么回事啊？Z25？”
“指挥官……齐柏林伯爵……好可怕……”她跑到我身边说道：“昨天晚上，她做噩梦，突然开始痛骂起来，我被她吓得睡不着觉……”
有这么严重？
我笑着安抚她，“不哭不哭，Z25一直都很可爱的，齐柏林敢吓唬你的话，我会让她好看！”
“算了吧……指挥官，你打不过她……”
我被这粉毛萝莉搞得皮笑肉不笑，果然粉切黑是吧？
“总之，你今晚去和喵帕斯（Z21）住一起吧。正好她的室友柯尼斯堡有任务离开了，我去和齐柏林谈谈，指挥官有办法解决。”
“我知道了……”Z25说罢拽着她的玩偶离开了。
一旁的欧根早就忍不住笑起来，“指挥官，你莫不是，想睡服她吧？”
“去吧，今天埃克塞特放假，你可得给我好好当一天秘书舰，还不许要工资！”
“指挥官的工资，每天晚上都有发给我哦。这点我当然不会计较……只是，你的另一个秘书舰呢？”
“她……大概上班迟到了吧……”
这时门被推开，齐柏林正好到达，欧根也没做停留，识趣地走开了。
我和她说道：“今天，我给埃克塞特放了假，所以只有你陪我了。”
“明白。”
“另外，Z25今晚不回宿舍了，我今晚去你的宿舍和你睡，没问题吧？”
“明白。”
过了好半天，我才确定她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真的接受我了。
“齐柏林，你为什么不反驳我呢？”
“因为你是我选中的唯一一人，对我来说，你就是我让这个世界存在的唯一理由。至于其他人，我只是承认实力而已，比如埃克塞特、欧根亲王。”
“那如果，今晚我对你做些你不喜欢的事呢？”
“呵呵，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好大的胆子……不过，我也无所谓。”
这都行？我在心里暗叫。
“咳咳。我们现在去看看她们的演习情况吧。”说着我就戴好帽子，和齐柏林一起走出了科研大楼。
今天是第三期演习训练的第二天，齐柏林依然不想上场，她对使用靶船演习有着极大的仇恨，但因为我的命令也只能跟过来。
此时演习已经接近结束，过不多久，她们就一个接一个的返回海岸了。
“她们回来了……呵，在港口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
“这不就是我们港区的日常吗？齐柏林，这就是我认为的美好，我希望你也能喜欢上这种生活。”
“我明白，这种美好非常值得你追求，但它终将化为虚无。在我看来，你现在所追求的美好，都是没什么意义的。指挥官，我会一直等到你和我一起毁灭世界的那一天。”
我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这性格，估计换作别人早就放弃了吧。
当天晚上我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就看见齐柏林在我面前换睡衣，毫不避讳。
我连忙又返回卫生间里，过了几分钟才出来。
我睡在Z25的床上，右边是齐柏林的床，中间一台床头柜，我盖上被子闭眼睛，说道：“齐柏林，试着不去想你过去的事情，多回想这几天你在港区遇到的新伙伴，实在不行多想想我，应该不会让你做噩梦。”
“谁能保证呢。”
我懒得反驳，只是让自己尽快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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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柏林坐在残骸的最高点，俯瞰着海上无尽的断板残壳，一直到海的尽头。
她在这个世界里沉静了许久了，但始终忘不了那恐怖的炮火洗礼她的身体的感觉，那种痛苦，永远无法用言语形容。
齐柏林试着不去想它们，这是指挥官的命令，她越不想回忆，回忆却越是新鲜，终于她再次痛苦地呻吟起来，把我吵醒。
那哭喊的沙哑之声确实令人害怕，尤其是在这深夜里。
但我还是想都没想就下床跑到齐柏林面前，叫醒了她，齐柏林眼里噙着泪水看向我，我微笑着说：“没事了。”
说罢我拉开她的被子和她躺在一起，齐柏林有点惊讶，但还是为我让出了地方，我俩共枕同床。
我看着她的脸，轻轻摩挲道：“我在你身边，齐柏林，这次安心睡吧。”
她不想看着我的脸，转了个身子背对着我。
而我则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软软绵绵的，齐柏林的腿很长，还喜欢夹被子，导致我这边会短一点，于是我更贴近了她的身体，她也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我俩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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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柏林走在海岸上，又是一轮炮火洗礼，让她痛苦不堪。然而这时指挥官突然出现，所有的炮火都停止了飞行，静止在空中。
他笑着什么也没说，那群炮弹却全都打上了天空，化成绚丽的烟火。
随着烟火的流星坠下，齐柏林的世界慢慢有了色彩，她看着指挥官慢慢向她走来，就像一位Erlöser（救世主）。
“呵呵，终结者与救世主，指挥官……这场战争究竟会是谁胜利呢？”
“我在你身边，齐柏林。”
“我从不相信所谓命运，但如果和你的相遇也是命中注定的话……哼，多么讽刺啊，它给了我最坏的过去，却又带来了最好的未来……那我的恨又有什么意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