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弗·堕落勋爵》Cypher: Lord of the Fallen 第八章
八
凯尔德隆裂谷
就在赫卡隆和安茜亚交谈之时，我和我的兄弟们跑向了乱作一团的皇宫。我们全副武装，耳边仍回荡着枪声。沿着隧道走了最后一英里后，我们到达了的尽头，隧道破碎的道口悬在峡谷的一侧，在两个由砌石和混凝土组成的断裂悬崖之间。
在上个世纪的某个时候，地壳板块运动将宫殿的这部分一分为二，留下了一个深渊贯穿其间。一个由截断的房间和走廊组成的蜂巢排列在悬崖的上方、下方和对面。液体从上层瀑布般落下，透过它能看到一些可能是月光的碎片。我们在悬崖边上停下脚步。桥横跨在我们头顶上方的豁口，你可以看到车灯和行人在上面移动，大部分车辆看起来都很恐慌。当我们抬头时，我听到远处的枪声。一排子弹缝合了黑暗，有什么东西在高空爆炸，发出短暂的闪光，但在这么远的地方，你几乎听不到爆炸声。
“一个世界躯体上的伤口，它正为王国的衰落而哭泣”巴卡瑞尔看着峡谷喃喃自语。
“一如既往地富有诗意。”阿兹卡冷笑着说：“倘若我们不想回到来时的路，它就只能算是个麻烦。这个洞不在你的计划内吧。塞弗兄弟？”
“前面有一座桥。”科莱尔说。“看那儿，往下半英里。路上也看不到车辆。”
“因为那只是废墟。”阿兹卡说：“试着飞过去可能都比穿过去靠谱。”他是对的，科莱尔所说的这座桥有半英里长，这座桥有半英里长，锈迹斑斑，几近磨损的悬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桥面。
我考虑了一下为数不多的几种选择。远处，疯狂的枪声在窃笑。
“我们走吧。”我说。
我的兄弟们包括阿兹卡一言不发，开始沿着峡谷的岩壁往桥的方向攀爬。我没有发现纳瑞尔和莫达奇的正从对面的峡谷壁上注视着这座桥，但他们就在那里。
“你确定他们会从那边过来吗？”纳瑞尔问。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莫达奇回答：“但这可能性最高的。”
“如果他们这样做了，我们可以在第一轮射击时就把他们送进黑暗，那座桥已经半塌了。只要几枚炸弹或者一枚导弹击中弱点，它就垮了。”
“没错，但这样就没有赎罪的机会了。不论是他们的还是我们的。”
黑暗天使们又陷入了沉默。他们在峡谷上方注视着黑暗中那座荒凉的桥，等待着。自从他们离开阿斯特里纳禁区，他们就一直在筛选通讯信息，莫达奇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掠夺每一个他能接触到的心灵。他们是优秀的猎手。在我们抵达之前，就已绘制了地面地图，并选择了与我们会面的地点。
“有动静了，”一个黑暗天使的声音穿过声音传来，“深渊的对面的桥面，距离六百英尺，感应到目标移动！”
“收到。”纳里尔说：“待命。”
我们两人一组，开始一点一点过桥。我等待并观察着。从上方落下的水雾在裂缝中形成了薄雾。一阵骚动突然传入脑海，我转过身来，目光掠过桥头的黑暗。
“出什么事了吗，大人?”科莱尔问。
我没有回答他。可怜的，忠诚的，负罪的科莱尔。他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来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能感觉到。我们的一生都在逃离猎杀，这让我们有了谨慎的本能。为什么我们不停下来回头？因为我们赶时间，因为本能有时是错的。这些都是很好的理由，你不觉得吗？当然了，我个人可能有不同的理由。我也可能在说谎。在前方，我看到我们的第一组人已经到达了桥的中央。旧缆绳吱吱作响。
一层薄雾在桥上飘过。我能听到风吹动缆绳的声音。在高处，先前的枪声已经安静下来。
“大人？”科莱尔问。
“时间到了。”我说
我们开始过桥。科莱尔跟在我身边。当他移动时，挂在盔甲上的几十把钥匙敲打着陶钢护甲。我们缓慢走着。我的武器不在我手里。在桥的上方，莫达奇第一次看到了我。
“那就是他…”莫达奇说。
他无法抑制自己声音中的敬畏。对内环的人来说，我不仅仅是个猎物。时间和难以捉摸使我的存在对他们的脑海中形成了阴影。我是他们寻求救赎的神甫，我的名字和形象代表了他们所有的仇恨、希望和恐惧。
“真的是他，堕落勋爵本人……”
“他正在接近桥的中央。”纳瑞尔说：“听你号令，智库兄弟。”
莫达奇的表情在他凝视我的时候变的严肃：“拿下他。”他说。
第一枚导弹击中了我们身后十步的地方，撕裂了金属缆绳和桥面。随后爆弹枪开火，一秒钟后，又传来出还击的声音，黑暗中充斥着爆炸声。这座桥在我们脚下弯曲倾斜，一侧的支撑物折断了，发出尖锐的声音。我跟我的兄弟们一边奔跑，一边开火。前方的悬崖上人影攒动，有个穿着黑色动力甲头盔上有圈幽光的身影，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准备跳到桥的另一端。他正注视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仇恨、震惊和敬畏。他们在这里。
不管怎样，他们都在这里。黑暗天使。我们父亲充满痛苦与愤恨的子嗣们。和预见的部分一样，我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命中注定的未来是不可阻挡的。我们可以试超越他，试着早点遇到它，也可以试着避开它，但它还是会向我们袭来。
“为了莱昂！”科莱尔喊道。我们全都向前疾跑，阿兹卡手里攥着狼牙棒，没有戴头盔咆哮着；科莱尔的钢剑被闪电笼罩着；蓝色的火焰环绕着巴卡瑞尔，在张开的拳头和眼睛里燃烧着；还有其余的人，都在扭曲的桥上奔跑。狩猎我们的猎人就在我们对面的峡谷上方，其中三个已在桥上，剑刃闪亮，爆弹喷火……黑色盔甲和忏悔的长袍，枪口的闪光和模糊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你会怀疑谁是堕天使，谁是不可饶恕者。
"屈服，你就会得到救赎！"莫达奇在我们的脑海中呼喊着。
‘救赎’……这般承诺。他们言出必行，他们切实执行，但是你不能提供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击杀了第一个莫达奇的战士。三枪。一枪击飞了他手中的枪，一枪击中他的胸口使他后仰倒下，当他试图起身时，一股等离子流穿过他的脑袋。三枪都在一瞬间，枪响的速度比眨眼的时间还快。随后他倒下了，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
你感到惊讶吗？大可不必。我不是为宽恕而生的天使。
兄弟的死让莫达奇震惊了一秒钟。他以前猎杀过我们，但没有面对过我。不过，他的震惊只持续了一会儿。他把亚空间的流向拉到他的思维线上，然后向我们延伸出。
无形的能量风缠绕着我的四肢。在我身后的一步，科莱尔的冲锋颤抖着，念力(telekinetic①)的枷锁缠绕着他。苍白的光和寒霜在坍塌的桥上方的空中闪烁。莫尔达奇的思想包覆着我们的身体，但他也很痛苦，他脑海里的尖叫声就像剃刀和针尖。但为了抓住我们，他会承受他需要承受的所有痛苦，来保持这种控制力。他能听到消失在金王座上的灵魂和远处风暴浪潮的尖啸。
“切断……桥……”他命令道。
一枚导弹从峡谷壁上射出击中了桥，在一闪而过的火焰中切断了桥上最后的纽带。桥开始彻底断裂坍塌。当我们脚下的地面逐渐消失时，我们却仍停留在原地。莫达奇的念力控制着让我们免于坠落。束缚我们的力量会让弱小的人崩溃。但他是个坚强的人，他可以坚持住。
但随后巴卡瑞尔的思想就像铁拳一样撞向了莫达奇。我的兄弟浑身燃烧着火焰。他的形状和盔甲像是在一个令人眩目的地狱的中心的黑色轮廓。
“剑刃红色的边缘，”巴哈里尔喊道：“照亮燃烧的天空！”
他费了一番心神，在桥倒塌之前把它从深渊里抬了起来。一块块石头和扭曲的大梁在我们脚下升起。钢梁和钢索在我们脚下蜿蜒成一条道路。
莫达奇颤抖着，痛苦地大叫。桥升起时，我的脚重重地撞到了桥上。
苍白的光线像蛇一样在破碎的石头和金属之间蜿蜒。我冲锋在前。科莱尔，阿兹卡和其他人都跟着我。巴卡瑞尔升到空中，像深渊之上的燃烧天使。
莫尔达奇单膝跪在前方的一个突起。他在他的盔甲里流血，他想活捉我们，把我们带回到审讯和忏悔的地方，最终引向死亡和虚无的赦免。这是他想要的，但如果不能，那么他会做他必须做的。他不会让我们自由的。
“开火！”他喊道。
峡谷壁上的黑暗天使一齐开火。导弹，等离子体和大量的子弹在黑暗中闪过。当凯尔(Khael)兄弟达桥的尽头时，一枚导弹将他撕碎，血肉和盔甲的碎片散落在黑暗中。当他倒下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没有足够的残余让他尖叫了。火力向我们倾斜而下，一连串的射击集火了马尔基尔(Malchiel)，然后他就消失了。我们的另一个兄弟死了，在爆弹撞击的鼓声中被撕成碎片。
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肩膀，爆炸开来。在我的头盔上留下了弹片的吻痕。我绊了一跤，半垂在桥上的石头上，这座桥现在只是靠巫术的线维系着。终结是如此接近，我能看到枪口和手指在扣动扳机，想要把我推向黑暗。
但我今晚不会死。
在我们头顶上，巴卡瑞尔向上飞升，像一颗陨星射回天空一样发光。他颤抖着。瓦砾碎片在他周围旋转。从他破碎的灵魂中喷涌而出的火焰令人眩目。他是光明的，也是邪恶的。他多少次成为我们的救主。
他再次颤抖，旋风般的岩石碎片飞得比声音还快。它们能击穿盔甲，穿透目镜，将身体锤成碎片。科莱尔、阿兹卡和我现在抵达了桥的尽头。我又杀两个黑暗天使，一个是为了仁慈，一个是为了怨恨。我们已经穿过了他们的埋伏圈，进入了隧道的另一半。阿兹卡停了下来，向一名挣扎着站起来的战士开枪。我们现在只剩九人。他们本可以击杀更多的人，但他们想活捉我们。这就是傲慢的回报。莫达奇和他剩下的战士在我们撤离的时候也紧追着我们。巴卡瑞尔在我们身边晃晃悠悠的漂浮着。亚空间的火焰包围着他。我们身后的通道开始塌陷了。
阿兹卡还在后面，向莫达奇和他的战士们还击。
“阿兹卡！”科莱尔喊道：“够了！”
“你是个傻瓜和懦夫，科莱尔！”阿兹卡回答。
当阿兹卡转过身来，对他的兄弟吐露他的轻蔑时，一股念力把他拉了回去，我们和他之间的通道随着碎裂的石头轰隆隆地被封闭了。
科莱尔转身往回跑，当他寻找回去的路时，石头砸在他的头盔和肩甲上。其余的人都停了下来。又少了一个人，现在只剩八个卡利班骑士在通往赦免的路上。
“阿兹卡 !”科莱尔对着落石喊道。
“诸神已尽其所能赐予我们恩典。”巴卡瑞尔喘着气说。他因精神疲劳而颤抖着。“时机如同指间的流沙。如果我们想活下去，就必须逃跑。”
“阿兹卡是我们的兄弟！”科莱尔咆哮道。“我们发过誓，不让彼此受到不可饶恕者的伤害。”
有时我希望我们都能像科莱尔一样——忠诚，忠诚到底。但我们不能。
“阿兹卡没了！”我大声说：“我们必须离开！”
石块和碎片的掉落声充斥着接下来的时刻。
科莱尔看着我，他头盔的目镜在黑暗中微微泛红。
“如果这是您的意愿，大人？”他问。
“走吧。”
于是我们继续逃亡。
注释
① telekinetic：灵能能力的一种，他们能够用思想力量操纵物质世界，将他们的精神能量转化为物理力量。这些灵能者可以用精神能量攻击，，隔空取物、堵塞枪械、短距移动、灵能冲击等等，具体的使用非常类似原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