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仍未说出口的话》第二章:意外

自那天晚上过后，李严的桌子上每天都会出现一只山楂花。 “low不low啊，哪有道歉送花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他。”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知道他有什么兴趣爱好，大件的东西也带不进来。” “你不篮球队的明星吗?那些女生送的东西你自己随便挑一个给他不就好了。” “我难不成送他情书香水或者只有定情信物?早说了是我送他礼物还是那些女生送，哪有二手档的礼物?” “吃的呢?” “不是在你肚子里面！” “那送花好像也没问题。说来奇怪，在去年五月底开的山楂花，居然在今年的四月中就开了，你确定学校不是为了响应‘美化校园’的号召而给这些花打激素促使它们提前开花?真要这样他天天闻不是会出问题。” “我们这边暖和山楂花早点开怎么了?” 最终嘉伦拗不过固执的龙焱，同意每天中午午饭过后下去陪他摘一枝山楂花。但奇怪的是，他们每次都能在同一株上找到最饱满的山楂花，可碍于龙焱道歉心切，而且嘉伦也忙着跟他打趣，这一现象就被忽略了过去。 五月中旬，一个季度一次的篮球赛被校方提上了日程。平日里单调的球场侧面已经挂上了横幅，区级联赛将有六个学校参与，分为淘汰赛、晋级赛和决赛三个过程。淘汰赛中获胜的三支队伍将会在晋级赛中进行三组比赛，获得高分的前两组可以拥有决赛的资格。决赛将以兽高作为主场地开展，对此校方予以高度重视。 “作为决赛场地提供方的球队没有进决赛，你们想想这是件多丢脸的事情！校长特意强调，无论如何都要进入到决赛圈！”操场上，一场在外人看来十分严肃的训话正在展开。 “按照过去几年的惯例，我们不都是稳进决赛的……”话还没说完，龙焱头上就遭到了教练赏来的一下暴栗。 “笨蛋！那也没让你轻敌；临场事故几乎每一届都会发生，你们估计也不例外！”再犀利话语也难以掩饰教练微微上扬的嘴角，“总之！自己要加强训练，争取捧个冠军回来，好让校长抬得起头！现在开始训练……” 春风如约而至，篮球赛也在各校球队拼搏的汗水中拉开了序幕，在进行了两星期的激烈竞争后，兽高球队也应期挺到了总决赛…… “好的，现在两队比分拉得非常相近，59比61，但时间就剩下一分钟了，横洲队现在在底线发球，一个快传球到了中场。两名队员为前锋进行了挡拆，球已经被运到三分线附近，挑投！能中吗?差一点……” 此时的龙焱正与对方两名球员挤在篮筐下，只剩十五秒的这个篮板将决定他们队伍能否反超。篮球砸到篮筐的那一刻，他与横洲的一个球员同时跳起，眼见手中已经紧握住那颗球，肌肉记忆促使他将球传向中场，但在落地时，不同于以往的触感，左脚率先踩上一个凹凸不平的软绵绵的东西，随即右脚才踏上了迟来的地面。但左右脚受力不均导致龙焱的左脚以一个角度向侧面崴去，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脚裸传来。龙焱两眼一黑，但身体奇迹般止住了向前倒下的趋势。在意识即将放空之际，耳边传来的欢呼声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62比61，兽高获胜！” 操场周围传来的欢呼声迫使他以一个僵硬的姿态站在原地，解说嘉伦继续说道:“最后那个篮板成就了整局比赛的生死时刻，这期比赛的精彩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前年那……” 钻心剜骨的疼痛撕裂着龙焱的神经，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待到颁奖结束，他拍了拍身边队友的肩膀:“待会儿颁奖典礼的时候，你替我上去领奖。” “可是队长……” “我…想去休息一下。” 看着龙焱惨白的脸庞，队员点了点头，“要不要派人送你回去?” 龙焱摆了摆手，强忍着疼痛大步离开了操场。 刚从卫生间里用冷水冲了把脸的龙焱，出来的瞬间看到转角处走来的李严。这下好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龙焱心一横，那就低着头走吧！在龙焱迈出一瘸一拐的步伐后，对面的脚步声似乎加快了，直到…… 望着眼前停下的一双鞋子，龙焱把这辈子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没关系吧?” 顺着话龙焱将头缓缓抬起，正对上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唔……没事……” “脚都崴成这个样子了你跟我说没事?” 像做错事的孩子那般，龙焱挠了挠头，“刚刚被人踮了脚……” “手伸过来。” “有汗……” “伸过来！” 望着面前李严坚定的神情，龙焱不敢有丝毫犹豫。伸出的手被李严绕过脖子架住，“我送你回去。” “……” 路上一股尴尬的沉默围绕着两人，一直持续道教室…… “把鞋脱了。” “啊?”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龙焱原本惨白的脸庞多出了一丝红晕。 “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在对面强烈的要求下，龙焱只好缓缓地脱下了鞋袜，白色绒毛覆盖的脚裸处多出了一块红肿的地方。 “等等……”看着将自己脚抬起来放在腿上的李严，龙焱羞红着脸不敢反抗。担当李严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那块红肿的地方…… “嗷呜！”凄惨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教室。 “呃…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嘶…没事…” 看着眼前的人类弯腰从包里拿出了一卷绷带和……几种不知名药草? “我平时都会随身携带，以乘不时之需。”仿佛看出了龙焱眼中的疑惑，李严解释道。经过一分钟的处理后，散发着一股刺鼻清香的淡绿色绷带缠上了脚裸，“忍一下。”娴熟的手法让李严三两下绑好了绷带，过程中龙焱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被冰凉的植物液附着的绷带包裹后，脚裸的刺痛减少了许多。 “好点了吗?” “嗯……” “每隔三天我帮你换一次绷带，之后就不要剧烈运动了。”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白狼，李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晚说得确实没错，但不代表我没有生气。天天吃饭回来看到桌上有一只山楂花，我都替你感到担心，不知道私自采摘是违反校规的吗……” “但为了你我值得这样做！”龙焱打断了他，“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 “别傻了，你身边那么多人围着你，和我一个面瘫交朋友有什么好的?” “你不也笑过嘛……”龙焱小声嘟囔着。 “你的诚意我也看到了，但下次做决定前先动动脑子，别一时上头……” “那你今天为什么帮我?” “帮你是我的本分……”眼见委屈到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龙焱，李严有些心软了，“算了，自己日后不要后悔。”说罢从自己座位抽出一张纸，仔细地刮擦着龙焱的天蓝色眼睛中的泪水。 “啊！”教室门口突然传来惊叫，但当李严回头看去时却空无一人…… 走廊上，篮球队的其中一位队员被捂着嘴巴，接受其他人的“质问”:“你小子搞什么飞机?这么大的瓜差点被你搅黄了！” “队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废话！你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冷酷转校生和温柔小奶狗，这不纯纯校园恋爱典范吗?” “嘘！老师来啦！”围在一起吃瓜的队员一哄而散，留下了独自在风中凌乱的嘉伦，“真是一群八卦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