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三章：倾诉 告白 誓言
“我会的。” 空离开乌有亭后，在附近寻踪觅迹，却不见绫华踪影。他又走上稻妻城的主街道，最后终于在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寻见了一个人在那里的神里绫华。 走近了，只见绫华背对着身，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她娇弱的身躯之上散发着淡淡的樱花味芳香，同时夹杂着些许酒气，令人沉醉。 “那个……绫华，可以陪我一起去逛逛吗？”空在背后轻轻地试探道。 “啊？！”绫华先是猛然一惊，回过头来。空注意到了她眼里的点点泪滴，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绫华，对不起……”空低着头。 “不不不，你不必道歉，空！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么突然的跑出来，真是太失礼了，也让你和兄长大人担心了吧……”绫华像个认错的小女孩一样嘟着小嘴。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双方都不敢对视一眼。还是绫华最终打破沉默：“那个，空……我们走吧，一起去逛逛。” 离开稻妻城，两人来到白狐之野。远离了城内的喧嚣，两人一起行走在黑夜的荒野上。 是夜，清风拂过，月光满地。月亮有如顶呱呱的天灯，在云层后慢慢升起，横照中天，照亮了灰白的小路，照亮了粗糙的树干，也照亮了远处那聚集的野伏众。 空屡次想要去触碰绫华的手，但最终还是犹豫着缩回了，丝毫没有那个战斗时果断坚决的金色影子；而绫华也想要再靠近一点空，但却始终保持着一些距离。 唯有沉默，但或许已是心照不宣。 有那么一瞬，空似乎开始有些颤颤巍巍。随后，他轻轻握住了绫华的纤纤细指，并马上别过头去，整张脸都洋溢着火元素。而绫华先是一惊，随后也红着脸，却并未拒绝，任由空牵着自己的手。 周围人烟稀少，独属于夜色的清冽空气洇染在四周，仿佛将情窦初开的两人包裹在充满浪漫气息的水泡内，给予了彼此勇气。 于是空率先开口：“绫华，我们去甘金岛边坐会儿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绫华微颔小脑袋，两人携手朝着甘金岛的方向走去。 白狐之野的海边，对面便是甘金岛。璀璨的金光格外耀眼——只见那一盏盏巧夺天工的彩灯，收尽了祥云五色，荧煌炫转，如同海上的灯塔一般，照亮黑暗，也显得两人的轮廓更加清晰。虽说祭奠早已结束，但眼狩令的废除，使得岛上仍余韵未消。两人不约而同地良久凝望着岛上的灯红酒绿，脑中泛起的是相同的回忆，只属于两个人的回忆…… “那个，绫华……”“那个，空……” 两人同时开口，随后便同时笑出了声，气氛也得到一些缓解。 “空，你先说吧。” 绫华微笑着注视着少年俊俏而又有些红润的面庞，等待着意中人带给自己的惊喜。 “绫华，我想给你说声抱歉，我一直没能明白你的心意，让你一个人苦苦等了这么久，真的很对不起……”边说着，空拿出了那个白鹭发簪，低下了头。 “没事的，空……” 两人都在准备着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付诸巨大勇气才能说出的话——那将是一生只为一人而说的告白。 “空，这次我先来吧……”良久，绫华把手心轻轻放在空的手心里，开口道：“空，其实早在你来稻妻之前，我就听说了很多你的事迹。战胜巨龙，击败魔神……哪怕未曾见面，我已对你的冒险经历充满了羡慕与向往……” “或许这些经历对我来说只是遥不可及，但我也渴望有一天我可以……可以去看看雷暴外的世界，提瓦特的万千风景。可我也清楚，我不能辜负兄长和母亲的愿望……自「雷电五传」失窃后，我就已深知我的责任……”绫华眼角闪过一滴泪光。 “当你来到稻妻，来到神里屋敷，我的内心无比期待着，期待能从你那里了解许多稻妻外的故事，期待能与你结为挚友——能够将内心真正的想法倾诉的挚友，而不只是作为民众望而生畏的那个「白鹭公主」而终日机械地重复着生活。” “但那日一起游过祭奠之后，我的内心仿佛新生一种全新的情愫，这份情愫让我不禁感慨：这样悠闲安稳的时光，要是能在多一些就好了。呵，我还真是贪心呢……”绫华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日看见空的绘马，画的是兄妹的团聚。本是十分温馨的场景，我也衷心的表示祝福，可不知为何，同时也很失落……” “那夜一舞后，我本以为我能放下这种情愫，因为我不想因为自己对兄长，对母亲，对大御所大人的责任而拖累了空的旅行。但我……我……果然，我还是不能说……” 绫华抽泣了一下，“我这几天独自一人在屋敷内，也想了很多。空，只有你才能打开我的心扉。自从与你分别以后，我仿佛完全失去了动力，变得什么也不想做……但我还是不愿耽误空的旅途，那样就太自私了……但若是空在旅途结束后还愿意回到稻妻的话，绫华愿意一直等待空的归来，哪怕是一辈子。因为……”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空，好喜欢好喜欢……”
最后的那句话，到后面越来越小声，小到像是绫华在自己嘟哝着什么，但空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绫华低着头，脸颊红扑扑的，楚楚动人。这是一位芳龄少女本应有的羞涩与可爱。 语毕，绫华忽觉手心的触感更加强烈，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把所有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股劲儿全都捅出来了。 “真是失礼了，空……说了好多与「稻妻幕府社奉行神里家」身份不符的话……”但绫华内心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么多天的孤独，内心那一份思念，终于有一个机会能和最重要的人分享，就如同发生在梦里一样…… 空起身走到绫华面前，轻轻搂住了只属于他的「少女绫华」，绫华也用双手环抱住空。少女独特的樱花味体香，让空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 “绫华，从初次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的见面，到一同去了解你的母亲，一同逛祭奠，聆听你的倾诉，我发觉，我那份冰封的情愫也正在消融……” “绫华，你知道吗，我踏上永无止境的旅途，是因为原来的家园被战争所毁灭。我和妹妹荧为了寻找新的家园，不得不踏足多个世界。但我想，当祭奠结束，当霜华舞毕之时，我的内心对新的家园已经有了答案。” “绫华，无期的旅途是很无情的，来去匆匆，多少悲欢离合，让我不得不冰封自己的情愫，因为与故人终将会有一别。” “但在这个世界——提瓦特，这个永恒的国度——稻妻，我遇到了足以让我驻足的女孩，想要用尽一生去守护的女孩。绫华，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妹妹的影子，看到了曾经失去的家园的影子。家族的重担让你背负太多了，这让我不仅仅是同情，而是想要将你从笼中拯救。” “那夜，当你独自一人走向神里屋敷之时，我的内心早已是百感交集，我不确信高贵的白鹭公主是否会接受一个四海为家的旅者的爱慕呢。这次宴会，我甚至不敢亲自将邀请函交到你的手里。但如今，我已做出抉择，不再彷徨。至少，要让你明白我的心意，要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对你望而却步，也有人愿意倾听你的内心。真的很感谢你，绫华，愿意相信我这么一个未来全是未知数的旅行者。这份心意，让你久等了……” “绫华，我也很喜欢你，你愿意和我这个外来的旅行者在一起吗？”
“我愿意！！！”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此时的甘金岛上突然放起了烟花，竟和那日两人所看的烟花形状莫名的相似。只见那硝焰灼天，金光四射。近看，千姿百态，大放光华，直教人眼花缭乱；远望，只见高低冥迷，飞旋流转，道它是银河垂地，一点也不为过。 提瓦特的星空今天也格外璀璨。岛边的海上月光飞舞，好像生了一片白桦林。从繁星点点到星尘散落之处，整个天地之间仿佛都是在默默祝福着月下相拥的一对恋人，让人一时忘却星空之虚实。 窥探世界真实的占星术士早已发现近乎重叠的旅人座和雪鹤座，而她的水占盘也已是熠熠生辉。这意味着——两人终将在星纬殿堂中走到最后。 高处，熟悉的淡蓝色身影喝着奶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当看到两人相拥以后，他默默点了点头，一脸满意以及夹杂着狡黠笑容向神里屋敷走去。“看来，神里家就快有新成员了。” …… 不知保持那样的姿势过了多久，两人的手臂都有些发麻了，空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绫华。 “空，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了，好吗？哪怕只是你离开稻妻之前，哪怕相处的时间那么短暂，但我也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我说过，我一定会等你的！”绫华的情绪还有些歇斯底里。 “绫华，放心，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哪怕我还要继续旅行，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等待的。我可是像你承诺过的，我会将你从牢笼中拯救的！”空温柔地抚摸着绫华的脑袋。 “空……”绫华早已泪流满面。她再次将双手环过空的脖颈，仰面注视着空的面庞。空明白了绫华的意图，主动吻住了绫华。 …… 唇齿交错，白线成桥，良久唇分，双方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空知道，那个自己想要守护的女孩，已经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初吻献给了自己…… “绫华，我送你回家吧。” 又是熟悉的场景，镇守之森的那条小溪。仍旧还是夜中的幽林，但这次不会有离别，只有留驻和陪伴，只有爱意和温暖。 “旅行者，请再一次，好好地看着我！” 耳边再次响起那熟悉的旋律，而这次，空和着绫华一起哼唱了起来，婉转悠长，扣人心弦。此时，月光拨开重重迷雾，从这片幽蓝的深林之上撒下，将两人映射在夜空之下。晚风松开紧捏的拳头，用手掌温柔地抚过两人白皙的面颊，轻轻撩起他们的发辫。整个画面之中，都氤氲着浪漫的气息。 同样是霜华舞毕过后，但空不再是矗立在一旁凝望地出神。这次，他冲上前去紧紧搂住了绫华，轻声说出上次就想要说出的话：“绫华，你真的好美！”两人再次拥吻在一起。这是真正只属于两人的夜晚，是乱蝶散去，幻梦成真的夜晚……
“前面的路，请随我一同上去吧。”
少年挽着少女的手臂，一同向着青阶的更高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