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故事：骑兵与猎人·黎明七骑（24）

       但是稍早发射的其他火箭弹还是命中了同一座房屋，木料和砖瓦迅速垮塌。守林人向左侧拔腿就跑，脚下忽然失去了支撑，只好踩着飞速坠落的建筑碎块突降。她眼看地面越逼越近，终于发力跳离了村舍的最后一大块残骸，落地时重重摔倒。

       中间的那辆彗星驶过烟雾和己方的遗尸，双联多管炮稍稍放低，对看得见的防御者劈头盖脸射来。斯卡蒂一眼望见同伴们皆被粒子射流压在地上或狼狈滚爬，便斜拖着巨剑朝重型摩托大步走去。进一步加速中，她将捡来的单发榴弹枪对准脚步前方处开火，随即猛踩地面起跳。炸药的推力将斯卡蒂送至更高的空中，她在最高点将双臂举过头顶，高擎巨剑向目标旋转下落。两股粒子流飞出三管枪口的瞬间，金属强行分离的凄厉声响催人胆寒，斯卡蒂刚刚脚踏实地，一个坚硬的大物就跟着砸在她身前。这辆彗星带角的弧线车头被干净地切断，刀口处暴露出驾驶室的内构，驾驶员不知所措地两腿发抖。阿戈尔人抬手将他拽出座舱，抛球一般单臂掷出，砸在一个外骨骼着装者身上，两人一块栽倒。

       格拉尼愣愣地瞪大双眼，直到一个结识不久的熟悉身影闯入瞳中，才如梦方醒。可萝尔一脚低一脚高地踩着余热未消的残垣，正从废墟里逐个拽出生死未明的警备队员。她连忙跑到遍地瓦砾的前缘，焦急地晃着胳膊喊：“不是叫你战斗时别过来吗？村里还有敌人！”

       “我知道，我一直在掩体附近看着！”可萝尔低声回答时手脚不停，“现在是性命关天的时候，早一点救出来，存活的可能就大上一分！”见对方犹豫地站在原地，她也急了起来：“既然还有敌人，请你快去把他们赶走，不用管我！”

       在两人一段距离外，陨星将一发高爆弹抛射进敌人较多的地方，随后一边装弹一边突进。迎头撞上的一个整合运动战士被她扛起来挡在身前，转眼间背后多了十几个洞眼。急急刹住脚步的陨星甩开人盾，端起榴弹枪发射，平直的弹道连接了她和最后一辆彗星。咔锵一响，摩托车初时毫无变化，突然从腹下喷出一道火焰，抬高的底盘猛地伏倒。但是车顶的发射巢同时喷出白烟，火箭弹的轨迹压得更低，直扑村里。

       尖啸钻进格拉尼的双耳，提醒她这是比迫击炮更迅速的危险。她唯一想到的反应是冲过去抱住可萝尔，但身体已被冲击波扬起不听使唤，闭目之前最后看见的是可萝尔俯身扑在伤员身上的动作。宛如被重锤从头到胸打砸一遍，格拉尼的脑和内脏嗡嗡作响，嘴里充满胃酸和硝烟混合的苦味。她伸长手脚撑地，摇摇晃晃爬起来，头晕目眩中赶紧望去，只见可萝尔伏在碎砖当中，背上盖了密密麻麻的乱石木片。

       张开的嘴说不出话，格拉尼只得踉跄着赶到她身旁，腿一软跪倒。女孩的背抖了一下，开始发出呼吸的声响，令格拉尼惊喜万分。她急切而小心地将可萝尔翻过来，直面后者苍白的灰头土脸。“……你没事吧？”可萝尔气若游丝，却勉力挤出笑容，“我不是逞英雄，而是非这样不可。可惜我还是有些笨手笨脚，不要笑话我呀？”

       一大团晶莹的水珠落在可萝尔脸上，为她洗去一抹尘埃。格拉尼止不住哽咽，眼泪左一滴右一滴地滚落。躺在不远处临时担架上的老贝姆用力抬起脸，悲凉而慈爱地看着她俩。两个主妇打扮的村民凑了上来，想把村长转移到担架上，又不敢跟骑警搭话。

       “你想耽搁到什么时候？别碍事了！”格拉尼闻言扭头，看到扬肩扛长枪，一脸的纠结和郁闷。她反应过来，让开必要的空间让医疗队工作。看着可萝尔的担架离地，她本想转身奔向战场，却意识到武器还丢在地上。扬不高兴地喷出鼻息：“她更需要你，这里我顶着！”格拉尼目送他昂首阔步端枪前行的身姿，远处还依稀可见另一个库兰塔人双持冲锋枪扫射，感激地点点头，小跑着跟上救护人员和担架一路走向避难所。

       从滚烫的地面爬起，大鲍勃摇晃着脑袋，试图把耳中的鸣叫除掉。他第一眼就认出地上的一截残肢属于一个无话不谈的好友，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木然的视线逐步投向远方，散布在各处的若干具完整或残缺的遗体，都曾是面容鲜活的兄弟。他再也承受不住，双膝重重地顶上土地，从厚重的面具之下向天空发出悠长无声的号哭。

       遗迹厚实的外壁和土层过滤掉了战斗的声响，只在入口附近略可耳闻。格拉尼知趣地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头一次用心打量避难所里的情形。昏暗的灯光下，急遽增多的伤员成排卧在床垫上，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必要间距。有的人喃喃说着她听不清的话，另一些不住呻吟，更多的则木然仰视。格拉尼感到这些视线最终汇集到她身上，心中一阵刺痛。

       她不敢再远望，低头凝视可萝尔的面庞。经过紧急处置和擦洗，她的脸恢复了清洁，正在安详熟睡——格拉尼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的睡脸。格拉尼屏息凝神，生怕吵醒对方，一见可萝尔睁开明亮的眼睛，眼泪又不听话地冒出来。她垂下头，让二人的呼吸交会，轻声而沉重地说：“说好了要助你保护村子和大家，可我太没用了，万分抱歉！”

       可萝尔慢慢抬起手，贴住她满是征尘的面颊，柔声呢喃道：“……你没有错，谢谢你借我力量，更让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有其他英雄会来帮助我们！你在这边我很开心，可是……外头还有人等着你的帮助。去吧，我也会继续完成使命的！”

       格拉尼捏紧她的手，噙着泪振作起来，重新焕发眼中的光彩。她的声音柔中带刚：“等着我，我一定回来！”可萝尔理解地微笑着，虚弱的手指有些不舍地从她指缝里抽出。格拉尼郑重地点头，起身离去。走到阳光下的刹那，正直的愤怒与决绝铺满她的面孔。

下期预告：撕裂长空，震撼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