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乌龙茶
“你说我回去的话,我如果回去的话该跟它们说些什么好呢?说你在这吗?它们还记得你吗?你什么时候来陪我啊?我不用你来陪……我不用……”
张靈玉醒过来了,它看了看右边的被子推开房门跑了出去。苏玊听到脚步声后也推开门,两人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苏玊想了想问:“怎么了?这么大了,还需要搂着睡吗?”
张靈玉算是不敢睡了泡了一壶乌龙茶,苏玊揉着太阳穴看了一眼手机,一点二分诶才睡了三个小时。可能是生活习性,她睡眠一直都很浅,一听到大一点的动静就醒过来了。
虽然已经是有些冷的秋天了,但张靈玉的头上却有一层薄汗,它看着苏玊一脸严肃的说:“我梦到毕冥鹤了。”
“她没死。”
“她死了,渣都不剩。”
想了吗?是想了而已吗?它看着那开关按了下去,那一幅地府神像的卷轴画慢慢的垂了下来。它摸着那画的底部,脑子里一片混乱。
它看了一眼苏玊眼神中是彻底的彷徨:“我想回去,我想回去看看。”
苏玊上一次见着张靈玉这样是在29年的深秋,云雾遮盖住了公墓,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树向下垂着露珠。它盯着墓碑看了许久,但还是不放心这地下埋葬的生命。她虽然和哪车合为一体,但还是剩余几块零碎的骨头,仅能到买的骨灰盒三分之一。
秋雨没下的起来,它一个人站着对着那墓碑说话:“多活一会多好啊,你还可以看见我的孩子。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个名字送给他,张升玺对吗?我如果不用这个名字,他会怎么样?会好好的活着成为普通孩子吗?”
“淼子,他还在强撑着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说多苦啊?你多活了这么久,也一样是苦啊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但你至少十几年,活的是自己想活的样子。”
她将那把长伞打起来了,张靈玉的眼镜上糊了一层细小水珠,这雨下的是好生奇怪。张靈玉每次都是这样一哭就哭的狠了,她也像小时候一样是个旁观者,不去安慰不去说话默默看着。
但它不是小时候的他了:“过来,过来安慰安慰我……说一句话也行。”
她又抱住它了,它却并不像那次一样回应,而是盯着那幅画上新加的四个字沉默不语。玉面阎王,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呢,只是当听个故事天天尾随罢了。但后来都做了人,情感确实是不同了,有颗另类的心了。
“好了点没?喝完茶睡觉吧?”
“我还是想死。”
洛阳也下了场大雨,裴元拿着哪望远镜往天上看,看些乌云密布和花花绿绿的映射。崔正罡没管他正要锁门就走,裴元却将他叫住讨哪钥匙。崔正罡将钥匙扔给他后正要打伞出去,见雨中有一个人向这边走来就回了屋。
裴元看他折返回来又正襟危坐便问道:“来了几个人?”
“穿的是僧袍。”
哪和尚推开门后摘下遮雨帽行了个礼,见两人都不言语就继续站在门口等着。崔正罡见状将哪电热水壶点开了,和尚这才摘下口罩坐在大厅哪沙发上。
和尚喝口茶润了嗓子便说:“施主,我今天来并非是求情,而是想聊聊什么是大局为重。”
崔正罡刚想说与我无关,裴元就将哪望远镜收拾起来,坐在一旁说:“我们算是插了一手,但你们干净吗?”
和尚笑道:“六根不净,情欲缠身是修行第一要除的大害,但救度众生前还需吃五谷杂粮,修众生道场。将这些脏的变成造福众生的财富,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裴元说:“那你们知道,这善款本来就是造福众生的吗?只是他们制造了众生苦难将它变成恶果,但到了你们这又能救多少众生呢?”
和尚说:“众生所求多是欲,况且我们只是收善款而已,不问来处只知去处,而这去处便是造福我目光所及之众生。遥远的众生他们也有渡口的摆渡人,脱离苦海不过时间早晚罢了。我也只能是为他们念几句佛号,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了。”
裴元说:“众生不可能一直在风餐露宿中渐悟真理,而会在途中产生更多悲欢离合的因,积累往返便是无量恶果无法去除。”
崔正罡又在一旁添了把柴火:“洗钱还能用寺庙洗?你这和尚雨夜来访,怕不是最后取钱那一步骤的人?”
崔正罡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毛病,可能是跟张靈玉学的吧?每次遇到这些个事就不会婉转言语,而是将刀锋磨得铮亮直接划开劈开哪粗麻布。他这么一言语算是谁都不敢说话了,哪和尚自然也是没法急,在哪闭上了眼睛念着佛号祈求心静神宁一会。
外面电闪雷鸣惊的崔正罡一震,别说是洛阳了,中州这段时间哪还有过这种大雨?那年疫病后的洪灾吧......他想了会哪雷声越来越大,只见一紫光自上而下正中这中州府的中心,中州府总办。
崔正罡指着哪停留两秒有余的光线拍了拍裴元:“无妄之灾只得烧香拜佛,天都看不下去了。”
张升玺疯狂拍着一旁熟睡许久的炎焕吴,他刚刚听见雷声后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眼前似有一人的身影。那人身着青袍头戴纶巾向他走来,手里拿着三尺白绫和一碎掉的玉簪,哪玉簪向他刺来。惊醒后外面的雨打窗棂弄得他发毛,便叫唤着炎焕吴起来。
炎焕吴揉了揉眼看向外面,哪紫电又打了下来还越发的大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升玺的头,确认二人没发烧后又觉得不对,彻底拉开哪窗帘向外看去。
炎焕吴回头看了一眼张升玺说:“快看看天气预报吧,别真让咱赶上了。”
“什么?”
“洪灾。”
张升玺将手机放下后坐了起来,嗤笑道:“开什么玩笑啊,你们北平都不咋下雨肯定没见过这么大的。不就是雷电多了些,下的时间久点而已。咱现在可是在东都啊,城市建设也不次北平,怎么会发洪水呢?”
两个小孩下楼的时候九点了,李怡看了看俩人的运动鞋又看了眼自己的雨鞋,想笑。张升玺看着哪雨越下越大心里又想起来看到哪人了,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呢?
汤引才盯着刚好淹没鞋跟的水说:“诶?没法出去玩了啊。”
张升玺凑上去盯着哪三厘米的鞋跟笑了起来,转头就被车轮溅起的水弄了一身。徐灵虚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最终纸都湿透了衣服也彻底进水了。他尴尬的夸起了这衣服的吸水性,张升玺也真是赞叹不已。
徐灵虚看这雨越下越大也懒得到处走了,坐在哪酒店大厅沙发上五人面面相觑,徐灵虚先说:“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奇的,想问我的?”
张升玺说:“肉是谁的肉。”
炎焕吴说:“血和肉是一个人的吗?”
汤引才看俩人在哪争先恐后自己就慢慢悠悠的举起手说:“等下中午......去哪吃饭?”
俩小只异口同声的说:“你还吃得进去啊!”
汤引才点了点头说:“我又没乱吃什么东西,你俩倒是不浪费粮食......”
“闭嘴!”
徐灵虚见俩小子算是真问到点上了,掏出一张照片给每个人看了一眼,那上面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着西服的女孩,看着也就二三十岁挺年轻的。张升玺看后有些反胃,他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上完厕所后往后一看......呵呵,有点犯恶心。
几个小孩还真是随了各自爸妈的性子,就这样听着徐灵虚一五一十的讲着。除去那俩犯恶心想吐的,都不觉得瘆得慌也不觉得害怕,还听的津津有味。
女孩叫卢琳二十五六的岁数,这岁数在中州算是卷中卷王了,考上中州政法后就回来当了个基层官员。但这女孩在中州政法学的似乎并不是法律,是统算学管账房的,当这小官干的自然也是发钱的事务。
报案报的不是失踪尸体是早晨遛弯老头发现的,仵作当时检验的结果是,食物中毒?但这姑娘死后被割下来了一块肉,这就可以作为证据立案了。可割下来的是小臂肉,怎地到这孩子胃里还变成肉球了?他胃和培养皿一样的设计?
学历最高的炎焕吴在一旁问:“食物中毒?我吃了怎么没死?不是会通过血液循环流入全身吗?”
张升玺拿着那张复印件看了起来问:“不对啊,不是说统算的最后都顶账进牢狱了吗?怎么还有当场灭口的?”
徐灵虚将复印件收了起来,看了一眼张升玺说道:“大人的事你少管。”
张升玺的肚子叫了一声,他点了点头说:“但是又吃又吐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