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16岁“人”的自笔

作者：孙毅 日期：2023-4-28 前言： 我呢，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是一个家庭里的一个孩子，是一个学校里的学生，是一个社会上的人，是一个国家的公民，是生物圈中的人类。 我可以是一个疯癫的精神病，也可以是一个沉迷女色的浪子，可以是靠烟酒来度日的废青，可以是一个永生在游戏里的宅男，也可以是一个被众人所唾弃的对象，唯独不能成为一个“人”。 对于人的认知，我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了。 我隐约记得一些还可以被称为“人”的时候的往事，而这个随笔将记录那些往事。 第一章 幸福的童年 第一节 睁开眼 在千禧年过后六年，北京奥运会、大地震的前两年，一个男孩出生了。 这个男孩沐浴着夏日的阳光而出生，一声啼哭给这个中国小家庭带来了无比的幸福，无论这个家庭之前多么难堪，在此刻他们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家庭。 而此时我拿出来了第一张照片，那是这个孩子，也就是我，刚刚满月时所拍摄的照片，那是在那个年代用傻瓜相机拍摄后来用胶卷洗出来的相片。 我被一个年轻的梳着90年代流行的中分头的男人抱着，我笑着，似乎是在笑，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他也在笑，而被抱着的我滑稽般地露出了开裆裤内的小鸡鸡。 第二节 旅途 在我两岁的时候，我的父母觉得应该让孩子开开眼界，但真实情况是我由于年龄什么也无法理解。 我拿出了第二张照片，我戴着一顶红色的鸭舌帽，不过是向后的，穿着一身背带服，单手撑着自己靠在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巨大的石碑上。石碑上用极为明显的红色刻上了几个大字：“不到长城非好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应该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可惜事与愿违了。 第三张照片的背景是长城的城墙，此时我被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人抱着，我睡着了，睡得很香以至于差点掉下来，抱着我的女人笑着，那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我最爱的温柔的人。 我的母亲给予我开始，在之后的事情里也意味着我的结束。 第四张照片是我们一家三口，在天安门前所拍摄的全家照，从那之后我的旅途便结束了。 第二章 学校、学生 第一节 学校 上面的照片也就是我唯一幸福的时光，从下面开始我将没有任何照片，一切场景都将由我的记忆来还原，也就是，悲剧的开端。 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其他孩子都是1.3米，1.2米之类的，而我偏偏只有1米左右，如此矮小的身高让我成了弱小的代名词，我的家人经常和我说要多吃饭才能长高，这在我之后学了高中生物后才知道有些事情是基因决定的，并非后天所能改变的。 从我小的时候起，我似乎并不知道和家人一起吃饭有什么可高兴的，相反，倒是花花绿绿且可口的零食吸引了我。我一度都没有饿这个感觉，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极为可怕的，让我小小年纪拥有了伪装的本领。 当从幼儿园放学回家时，当爷爷奶奶问我“饿不饿，大昊（大昊是我的小名）？”的时候，我总是虚伪地回答“很饿，好饿啊。”但其实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就会把饭偷偷倒进垃圾桶里了，然后兴冲冲地挤出笑容告诉食堂阿姨“我吃完啦！”把碗筷放下离开食堂。 因为一些先天原因，我的声音是沙哑且难听的，长相也是特殊的，这让我常常沦为孩子们所耻笑的对象，那使我很长时间不知道英语提前班上的Friend朋友这个概念。到大班的时候，我在屋子里乱跑的时候，由于跑的太快了脚下一滑，门牙分毫不差地磕在了桌角上，我马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一个壮一点的男生马上跑了过来把我扶起并喊来了老师。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是李丰年，也成为了我那时唯一的朋友，当然，小学时也在一个班。 第二节 学生 眨眼间我就成为了二年级的学生，由于学前班的学习，我在班级考试中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成为了村里邻里，班里同学，家里父母口中的“聪明的孩子”。 但我自己却对学习这件事丝毫不在意，期待的只有每天体育课上可以去操场的泥地里玩烧烤游戏（用砖头和木棍做烤架和签子，用泥块当肉来售卖的一种游戏）去，因为我只有李丰年一个朋友，而他也和别人一起玩，所以我只能自娱自乐，同时扮演老板和顾客两个角色。 正当我玩的兴起的时候，有一个高个子留着锅盖头的男孩在我前面蹲了下来“你总是一个人在玩啊？”他问，我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别打扰我”他只是笑笑说“那我和你一起吧，我叫刘宇”然后和我一起捏泥球，找木棍，因为刘宇他很热情，所以我们的“烧烤店”很快就火了起来，这一天我们玩的很开心。刘宇也成为了我第二个朋友。 而我在放学后因为开心，在门口的小卖铺买了一碗冰粥后才上了车，因为之前也有人这么做，所以我还算放心。 可当我上了车，司机可能是心情不好，二话不说就把我辛苦攒钱买的冰粥扔了，我当时忍住了没有发火，可当我下了车控制不住情绪了，大叫着踹了两脚车轮，而奶奶赶紧过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是伪装了，告诉奶奶今天考试没考好。 第三节 悲剧 我坐着车和奶奶一起开心地聊今天的事，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有一辆电动车飞驰而来，就那么一瞬间碎片乱飞，奶奶从车上飞下来，我也倒在了地上。 那时候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叫奶奶，而奶奶右脚腕已经翻了过去，也就是已经骨折了，后面的一段时间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而我依旧一脸痴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电动车驶离逃逸的方向。 我没有哭也没有怒，只是面无表情地走着就到了家。又过了两个星期，我被带着去医院见奶奶，我就看到奶奶被铁架子和仪器所堆满，我被吓到了，我抱着爷爷躲在后面，后面只是和奶奶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件事对于我的童年来说是幸福的结束，因为从那之后我的人生只有悲惨这二字。 第四节 从悲伤到愤怒 在那之后，时间依旧在走，世界依然在转 ，我也成为了一名三年级学生，那时我头一次接触到真正的英语。 然后立刻就对这个学科十分感兴趣，在期末考试中，我的英语成绩考了全班第一，不过我的数学成绩倒是一塌糊涂，只有二三十分。 过了两天后的周五数学课上，我和刘宇一个讲桌左一个讲桌右，我被数学老师，也就是上课不久的时候，他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深深的窒息感包围了我，然后我被丢了下来，立刻倒在了地上，我想站起来给他一拳，可奈何一点气力没有，过了好久我才能站起来，而那个老师只是让我回座。 而我在被掐住的时候，刘宇在被罚着蹲马步，我俩因为这件事，翘了半天的课，出去乱玩。 可我的心里装着是对数学老师的愤怒，我回家时还是在伪装，告诉家人在学校编纂出来的趣事。 哦，对了。这一年，在爸爸骑摩托去上班的时候，压到路上的碎石把胳膊摔骨折了。 第三章 哀嚎 第一节 命运之门 在我9岁那年，2015年我度过了一个最为圆满的春节，奶奶的病好了，家人们团圆喜乐。殊不知这是黑暗前最后的曙光。 在四年级的时候，我因为声音的原因被他人排挤，有一次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外面下了雨，我只好回教室拿雨伞去上厕所 ，刚到了厕所我就被三个七年级的学生（当时我的小学是包括七年级的）围到了一起，他们把我推到墙角抢走了我的雨伞，“小伙子，叫两句我们听听。”其中一个人这么说，“不叫是吧，你的雨伞对吧，这么破了还用”然后另一个人把伞折断了，我很害怕。冲开他们咬住一个人的胳膊然后就跑了，“别跑，你个疯狗！”然后跑回教室我就把雨伞丢进了垃圾桶，自己坐在座位上愣神。 在晚上，妈妈刚下班时，说自己有些难受。”不过吃了点降压药就好了。”妈妈这么说，我也没大放在心上，洗完澡也睡觉了。睡到差不多11点的时候，妈妈突然说了一句“孙毅，快来帮下妈妈！”然后我就被惊醒了，从床上揉了揉眼睛，看到妈妈瘫倒在电视柜旁的立式风扇上，我连忙起来去找妈妈，都没顾上穿衣服。扶起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左半部分偏沉，扶到床边上之后，我就拿了妈妈的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之后就是爸爸爷爷和老爷各种人都来了，我去了北院，晚上睡觉时仍然惶恐着晚上惊醒的那一刻。 第二节 痛苦化为泪水 在我去医院看妈妈的时候，妈妈躺在环湖医院ICU病房里，仍未苏醒，身边也是仪器包围着。当晚回家后心就像碎了一样，没有半点希望了。 想象着便哭了出来，哭了一夜。又过了一年，我上了五年级，不同的是，我转学了，转到了杨村十五小那边去上学。那时我隐约感受到了，旁人冷漠的眼光。 当我走到班门口的时候，仍需要父亲与老师进行沟通。进班之后，我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第一排第二列的桌子空着，我想，那应该就是我的座位了，就在这么瞬间，我看了一眼后桌，她带着一副眼镜，有着可爱的圆脸，心里此刻只有两个字：“太可爱了”。 如此可爱的女孩子做我的后桌在那个时候是可以被称为初恋的存在。然而六年的光阴很快就过去了，我与那个女孩子也不过一面之缘，但是在我少年时期，唯一的救赎，没有被这个世界所污染的存在，那是我首次了解到的。 第三节 初中 在2019年，我正式成为了初级中学一年级的学生，起初我的期待只限于骑自行车去上学这件事，但后来我发现这件事只是为了上学不迟到罢了。 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各种机缘巧合使我认识了两个朋友，称为“二中铁三角”，王浩源、孙毅、甄子豪三位，我们三个同样擅长用搞笑来取悦别人，纯粹的以同样性格聚在一起的朋友。 一个是在恶方有着良好关系的王浩源，一个是在善方有着良好关系的甄子豪，一个是在两个团体都能生存的半吊子，我，孙毅，直到最后我才知道这半吊子的身份才是我窝囊的源头。 有一次甄子豪被佀宇拍了下头，双方起了争执，而后者一副无所事事的摸样，说“我就打你了，看你不顺眼，怎么了？”这使我对之前的记忆有了回忆般的场景，而前者因自身能力不足，没有还手也没有抢嘴。这个时候是在初二的时候，也是我与这两人友谊的终焉。 第五章 无法化为言语 第一节 游魂 眨眼间我已经十六岁了，是一名初级中学三年级学生，此时的我梳着一头短发，穿着也十分整洁，骑着自行车沐浴着春风的洗礼，仿佛是要重新开始一样，没错，初三的第一学期我改变一切，此时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只有一个，考上高中，不能被社会抛弃。 我开始勤勉的问题，准时的写作业，不去抽烟，不去调戏小姑娘，不去惹麻烦，总而言之臭毛病全改掉，好习惯一身添。不过这时候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字“累”，明明是带上了面具去生活，在旁人眼中居然是正常的。 这个时候我的化学老师，应该是姓李，送了一句点醒我的话：“眼神黯淡无光游离四散，简直就像一个游魂一样，孙毅！”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把自己锁在厕所里撒谎说我要上厕所，我照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在讥笑，笑的十分丑陋，居然是在笑自己，哈哈哈哈，从那一夜起，我的白发越来越多，不过姑且因为年轻，所以黑发素会使头发迅速变黑。在中考时我也十分抱有希望，只不过有了对自己的认知，游魂，最后也是考上了高中。 17岁，确诊抑郁症与精神分裂症。 第二节 世间之理 请告诉我吧，世间之理，有谁存在于我体内？ 在这样崩坏的世界，我该如何生存下去？ 难道纯真无暇的信赖之心真的是做过吗？ 昨天的事今天也会发生，对吗？ 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善良的？邪恶的？分不清楚呢，既然如此，身为半吊子的我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只能永远像个游魂一样，游魂一样，游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