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猫物语黑中阿良良木历与羽川翼的关系发展问题
前排提醒:以下内容都是胡扯的,不要对此过于认真,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各位大佬见谅,还请多多包涵。

引言
不得不说,这次这个写的东西是真的,自己都感觉没有底。因为这个问题确实很难把握,很难说清楚。但这个对于刚入坑的人来说,又是个不能绕过的问题。因为,对于有些看过伤物语和化物语(可能主要看的动画)的人来说,班长的失败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对他们而言,物语系列的观感将是极差的。
首先要说一下老贼对于一个相关问题的答复。这个答复来自化物语完全中文版官方MOOK:
(……前略)
堀江:看来是“还没有习惯被别人说喜欢”对吧?那么,如果羽川先说出我喜欢你的话会怎么样呢?
西尾:那阿良良木就会和羽川交往啦,这是毫无疑问的(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战场原看穿了阿良良木的性格特征。只是,这只不过是最初的契机罢了,阿良良木也一定感觉到自己喜欢上了战场原,虽然他心软但也并非是被强迫的。(后略……)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正如小说里的剧情,班长真的只是慢了一步而已,不然也是有机会和垃圾君交往的。换句话说,班长对于垃圾君这段恋情的失败,其直接原因,仅仅在于下手不够快,这一点可以说是公认的,毋庸置疑的 。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化物语完全中文版官方MOOK里的采访,尤其是上面这个答复,基本上是完成于猫物语黑写作完成的前后那段时间的。换句话说,在这里西尾的想法是非常接近当时TA写作猫物语黑时的想法的。这里面的访谈,在这里的参考价值可以说是极高的。
而现在问题就在于这个直接原因。很多人并不能接受这个所谓的,如同偶然因素一般的直接原因。毕竟,至少对他们而言,在伤物语那里,班长和垃圾之间的感情铺垫之深,似乎已经可以说是恋人关系呼之欲出,两人之间似乎仅仅就差一句告白了。结果看到化物语时:“就这?就这样被横刀夺爱了?”,而之前的那些感情铺垫,在此时就好像一种恶趣味一样在恶心人。不要怀疑,真的有人是这么想的。
但不得不说,这个回复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在回应上面的看法的。首先,垃圾君接受战场原告白不只是心软,他不是被强迫的 。换句话说,垃圾和黑仪在一起,不仅仅是先告白这一直接原因导致的,背后还有更为根本的原因,也就是垃圾真的也是喜欢战场原的,只是当时他自己也还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而从他的视角来看整个故事的很多读者或观众,也因此没有看清这一点。其次,老贼TA没有说,如果羽川真的先说出我喜欢你,并且垃圾同意和她交往的话,这是否只是意味着垃圾的心软,此时的垃圾本身是否会是一种被强迫的状态。
那么现在,唯一能够弥补和解决这一问题的,只有猫物语黑,这段夹在伤物语和化物语之间的故事,这段唯一能让垃圾君和班长之间感情出现让人接受的重大转折的故事。但猫物语黑不是这么容易读、很好读的。就个人观察而言,很多人对猫物语黑的印象,有的就是类似伤物语中,两人感情的继续铺垫;有的虽然知道是转折,但还是转的比较生硬。
这个的原因有以下几个主要方面:
只看的动画。别的不说,光看动画的话,很多细腻的铺垫都给省略了,这样很多地方在进行感情的表达时,就会产生一些误解。
翻译的问题。无论小说还是动画,有些地方,甚至有些关键的地方,不同版本的翻译意思差别还是有点大的。更不要说只单看某一版翻译时,有些地方翻译的意思甚至不容易理解(包括台版/上文版的小说翻译)。
情感的复杂。用第一人称视角写小说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观众或读者至少对第一人称视角的故事讲述者的心理还是非常了解的。但在这里,垃圾君的心理并不是这么容易看透并理解的。
我没有提西尾确实没写好的可能性,就如同我没有提这些人其实就是在钓鱼的可能性。这两种解释固然是最简单的,但也是最不负责任的,最不应该首先考虑的。除非其他可能性都被否决了,在正式的讨论中,这两种可能性是最没有意义的。
因此,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根据猫物语黑的内容,通过参考动画和小说的多种翻译(有可能有必要的话,虽然这次没有……另外我不会日语,有哪个大佬会日语的,还望能帮忙完善),试图将垃圾君和班长之间那层障碍给稍微简单地来理一下。
虽然也不一定能成功就是了。
(如没有特别提及,以下提到的小说、原文、引文等均来自台版/上文版小说)

第一部分:月火的否定
这一部分可以说是小说的一段重头戏,花了极大的篇幅让给兄妹俩唠嗑,甚至在里面扬言这段能拍个三集。但实际上这段被删减到半集。真不知老贼当时知道后,心里面怎么想的。另一个讨论这段恋爱咨询的原因是,很多人真的就以为是月火断送了垃圾与班长的这段恋情。
我这里节选出几段原文来说一下。
首先是月火“决定”了她哥喜欢H同学的时候,对于她哥垃圾的描写:
「既然妳这么决定,那就没办法了……!」
受到这股无比的魄力震慑,我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不,与其说别无他法……
「…………」
说得也是,嗯。
正如月火所说。
不对,究竟是不是如她所说,我果然还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以然——不过试着当成如她所说吧。
这里的重点在于,即使此时月火已经说定垃圾是喜欢H同学了,垃圾自己的反应其实并不是非常认同。
我们再来将其和化物语里,垃圾听到黑仪喜欢自己的理由时的描写:
「我觉得这和一见钟情那种廉价的东西不一样。不过。我的个性也不是很有耐心,没办法花时间让自己去准备喜欢上一个人。该怎么说呢——对,这种感觉或许应该说,我想努力去喜欢上阿良良木你也说不定。」
「……这样啊。」
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
我没办法反驳她。
为了持续喜欢一样东西而全力以赴——因为我们所拥有的「喜欢」这种情感,本来就不是非常积极的东西。既然这样,战场原的说法,也没什么不好吧。
可以看到,这里对于黑仪阐述喜欢自己理由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接受了她的说法。
顺便再来看一下,之后黑仪通过威胁垃圾君来说明自己的告白是认真的时候,垃圾的想法是这样的:
我打从心底,有如反刍般叹了口气。
真是的。
这家伙还真有趣啊。
我们同班三年,却只有三天在讲话——这样实在太浪费了。我阿良良木历,至今到底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时间啊
那时候,接住她的人是我,
我真的觉得很棒。
能接住战场原黑仪的人,是我阿良良木历——这真是太好了。
这里的话,可以更明显地看到,垃圾君确实是喜欢战场原的。垃圾君接受告白其实铺垫还是够的,只是动画里没能将这些心理描写细细展开。
然后再次回到猫物语黑,来看一下月火后来又否决掉之前的“决定”,认为她哥是欲求不满后,垃圾是怎样的:
原来如此,欲求不满。
虽然这种说法很残酷,其实我被说得很受伤(哭),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我并不是无法认同。
不只如此,还认为正如她所说。
甚至象是一针见血。
被名侦探看穿真相的犯人,应该就是这种心情吧。原来如此,难怪大家都会洒脱认罪。
我有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中间对话略)
的确。
如果把无从宣泄的性欲误认为恋爱,而且阴错阳差不小心告白的话,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只能以灾难来形容。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考量到H同学的个性——或许她连这种灾难都可以忍受。
正因如此,我必须自律。
非得自律不可。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垃圾关于自己对和班长的感情,是一种非常谨慎甚至有些消极的态度。换句话说,垃圾对和班长的关系进展是风险极度厌恶的,只要两人的关系有可能变得有些微妙,他甚至愿意这段关系永远止步于此,不再发生变化,不再出现进展。
所以,问题并不在于月火的引导,而在于垃圾内心对这段关系、这段感情本身的态度。月火分别给出了一个积极的答案和一个消极的答案,垃圾的内心怀疑积极的答案而同意消极的答案,解释的主动权一直在垃圾而不在月火身上。作为对照,垃圾在面对战场原的告白时,他的想法也是积极的,而非被动的、怀疑的、被强迫的。
这是垃圾没有和班长在一起的,非常重要的一个主观原因。
其实,对班长失败的解释中,很多人都有用到这一点。但这里的说明还完全不够。如果说是因为班长有恩于他,两人地位不对等,从而造成垃圾对这段感情的谨慎乃至消极,那两个人能否达到一个平等的地位后进行交往呢?
可惜没能做到。这就牵扯到下一部分了。

第二部分:忍野的拒绝
这里的“忍野”说的忍野咩咩,此时还没有“忍野忍”这个名字。但为方便起见,可能还是会称刃下心为小忍。
这里说的是,在发现班长被怪异缠身,垃圾初次接触了黑羽川并醒来后,垃圾想要帮助解救羽川,但被忍野拒绝的那一段。
这一段似乎很容易被忽略,首先可能是因为这段占比其实很小一段,看起来确实无关紧要;其次是因为三天后咩咩就被班长打脸了,事实上最后也是靠的垃圾君(或者说靠刃下心更合适),这段话似乎说了就好像没说一样。
但事实上,这段很好地说明了无法解救羽川的原因。而且就结果而言,垃圾确实也没有真正解决班长的怪异问题。他所做到的只是拖延时间,顺便让她沦为败犬,并天天被迫害。
而且在化物语完全中文版官方MOOK中的访谈里,西尾明确有提到,“忍野咩咩是理想中的大人”。这样的存在所说的话,还是非常值得细细推敲的。
先引用一段过来吧:
忍野咩咩,就象是在进行最后通牒如此说着。
「班长妹那样的做法,你学不来。不只是你,我也是,任何人都是。班长妹那样的做法,任何人都学不来。现在的你非得认知这一点才行。」
再度——忍野再度把手放在我的肩头,并且继续说着。
「朋友有难就要帮忙,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句话或许没错。不过阿良良木老弟,把理所当然的事情视为理所当然,是被上天选上的人所处的领域,平凡如你,庸俗如我,都做不到这种事。我能理解你崇拜班长妹,想报答班长妹,希望效法班长妹的心情。不过……你千万不能这么做。」
(……中略)
「这……」我无法接受忍野这种说法。「这……不可能吧?而且就算是如此,那依然是我非做不可的事情。而且这次也是……」
「是非做不可的事情?或许吧。不过——你做不到。」
「…………」
「阿良良木老弟,这次你无能为力。」
忍野加重语气如此强调。
(……再次中略)
「阿良良木历老弟,接下来你无能为力。你没办法为班长妹做任何事,想做也做不到。不是心意问题,是技术与实力的问题,真要说的话,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不要妨碍我。」
不能否认,正如未被引用的原文所言,在咩咩的拒绝中,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是对让垃圾受伤感到歉疚。但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班长和垃圾,甚至和一般人,都是相差悬殊的。这种悬殊的差距,就是班长和垃圾之间关系没能进一步的,一个重要的客观原因。
首先,就是能力的悬殊。班长有能力帮助垃圾解决困境,但垃圾却没有这样的能力去帮助班长解决困境。从回报对等的层面上来看,这是垃圾永远无法做到的。这一点在之后,垃圾逃出羽川“家”后的反应里,更容易看出来。班长可以帮他打退兄贵三人组,帮他避免错杀刃下心,即使这导致了最后只是一个大家都不幸福的结局;而垃圾对班长的问题,对她的家庭问题,什么都做不到。而且,需要注意的是,关于这一点,忍野咩咩、阿良良木历、羽川翼这三个人是都知道的。
其次,就是认知的悬殊,当然这种悬殊和上面那点也有一定的关系。垃圾和班长生活环境的差距太大,这导致有些时候一方不一定就能体会到另一方的感受。这里不妨借用一下“至今各种女主角的原点(忍野扇语)”,终物语上的老仓育的说法,垃圾就是一个“不知道幸福原因的家伙。没想过自己为何幸福的家伙”。再次拿垃圾逃出羽川“家”后的反应来说,就只是进入她“家”就把垃圾吓成了这样,那再进一步的深入了解和交流呢?那个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这种悬殊的障碍是非常可怕的,它会随着两人交往的逐渐深入而愈发明显,两人没有相应的承受能力的话,这段感情是很可能会走向破灭的。
但正如后日谈/后续/结尾那里,忍野咩咩对垃圾君说的那样,“阿良良木老弟和班长妹结婚不就行了?”,只要垃圾君能一直坚定地和羽川在一起,这些问题总是能迎刃而解的。但正如第一部分所说的,垃圾对两人感情进展的态度是谨慎甚至消极的,他无法做到声称甚至坚持自己对班长的感情,而且这一点,是从伤物语班长开始帮助并拯救垃圾君时,就已经不可改变了的。
所以,主观原因和客观原因就这样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恶性循环一样的困境。

好了,以上主要都是站在一种上帝视角的角度,从一种相对静态的层面去分析。要说的深层次的根本原因,到这里基本说清了。引言里的疑问应该也基本说清了。但这时可能会有人觉得,这有点像是在说空话。于是下面再从小说里人物的角度,来更深入地、具体地展现,上面提到的那些障碍。
那么,实际角色这边到底是怎样的呢?从他们的角度来看的话,他们会对此坐以待毙吗?羽川这边呢?实实在在地有在喜欢着阿良良木历的她,在猫物语黑里,是如何寻求着两人关系的改变呢?
这或许大概就是下面两部分想说的内容吧。

第三部分:羽川的求救
虽然这段主要涉及的小说内容,有部分是位于前面两个部分之前的,但放在那两个部分之后或许会更合适一些,因为这里的很多分析,是建立在前面的分析基础之上的。而且这个问题也是忍野最后在后日谈/后续/结尾那里向垃圾提出的:
「何况羽川……并没有求救。」
对外无所求。
毫无所求。
「明明可以向我求救……」
我像是不服输如此说着。
只有这句话,我不得不说。
「只要是羽川开口,我愿意做任何事。」
「是因为觉得你不可靠吧?」忍野说得极为直接,极为毒辣。「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妄想比你可靠太多了。而且,或许她有在向你求救。」
「啊?」
「即使没有叫救命,也不表示没有求救吧?就象是即使没有表白,也不表示不喜欢对方一样。」忍野咩咩照例以看透一切的语气如此说着。「阿良良木老弟,任何人都有一些话不能随便说出口。」
现在,我们就来试着找一下,羽川那些不能随便说出口的话,那些没有直接说出口的求救。
在猫物语黑里,垃圾和班长的直接对话,主要有以下四段。第一段对话是在垃圾出门巧遇班长并注意到她脸上的伤时;第二段对话是在垃圾初次与黑羽川见面时;第三段对话在是垃圾假期里去教室再度遇见黑羽川时;第四段就是在垃圾用短信把羽川钓出来时。
其中,第四段对话不仅求救的意味相对较弱,还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垃圾的一种想法,因此这段对话留到第四部分再来细细分析。这个第三部分只分析前三段对话。
我们现在一段一段地来看。
第一段对话
下面选取引用其中比较重要的一段原文来进行分析。
这段内容是在班长和垃圾说完身世后发生的,但此时到还没有谈到打她的凶手的问题:
「对不起,阿良良木。」她如此说着。「我刚才说了坏心眼的事情,对吧?」
「咦……不,没那回事。」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羽川向我道歉的状况,所以不知所措。
「因为,这是我在乱发脾气。」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羽川如此说着。「忽然听到我说这种事,你应该会不知道如何反应吧?会觉得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这件事根本与阿良良木无关——但你却不知为何有点同情我,而且对于自己这种不合理的同情心抱持罪恶感吧?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所以心情变差了吧?会觉得偷看到朋友的隐私,所以内心变得沉重了吧?」
滔滔不绝说出这番话的羽川,洋溢着悔恨的情绪。
表情忽然变得非常软弱,就象是处理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损坏到无法挽回的程度——有种不允许我反驳的气氛。
或许是她脸上的纱布,强调了这股气氛吧。
「所以我才会说出来。」
羽川如此说着。
「正如我的预料。其实,我在利用阿良良木宣泄情绪。」
「…………」
「用这种方式,害得阿良良木心情变差,借以宣泄情绪,让自己舒坦……这甚至不能叫做吐苦水吧。」羽川抱持着极度愧疚说话的模样,令人不忍正视。「这是在消除我的欲求不满。」
「欲求……不满。」
这一段可以说是典型的正话反说。虽然她在不断地向垃圾表示深刻的歉意,但正因如此,正是因为她带着这般强烈的歉意,把这段身世说了出来,这才进一步说明了,此时的她是在多么渴望地寻求着垃圾君的帮助。这种歉意表现得越是强烈,意味着她向垃圾君求救的渴望也就越是强烈。这么多话不是她不小心说漏了的,“正如我的预料”,而是她在有意识地透露给垃圾君的。垃圾关心的只是打她的凶手,如果不是有意在寻求帮助,按道理她确实是不需要绕这么大个圈子的。
但她的矛盾点也在这里。垃圾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的,即使找到他其实也于事无补。垃圾君就像一根浮在掉入水中的班长眼前的稻草,看起来是希望,一旦伸出手,所带来的也不过是看似希望的这一幻想的破灭。她知道不应该随随便便地就这样,仅一次巧遇,就将垃圾这位无关人士牵扯进来。
但最终,她还是把他牵扯进来了。
类似的部分还有之后的“如果你答应保密,我愿意做出任何事。”以及“‘要送妳回家吗?’‘不,不用。’”。
而且越到后面,羽川拒绝帮助的态度越坚决。因为越是说到后面,班长就越是冷静了下来,也越是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稻草是无法从根本上拯救自己的。换句话说,当她开始准备述说她的身世的时候,正是她的求救欲望最压制不住的时候。
但即使班长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了这种现实,这也并不意味着,班长就未曾想过,有人会在某一天,像拯救睡美人的王子那样,将这样的自己拯救出来。
不过,至于透露信息后的羽川之后又有何打算,我们已经不可知了。
因为在这之后,黑羽川出现了。
第二段对话
这一段主要分析其中的两段话:
「蠢蛋,不准像这样期待主人回应任何要求!就是因为你这副喵样,主人才会变成这样喵!」
以及:
「主人已经有老子了,所以个需要你喵。无论是双亲或是朋友,都已经不需要了喵。即使是主人自己也不需要了喵。」
接着,她将嘴里的手臂当成垃圾吐掉。我的手臂无力掉在我的面前。
「你说……不需要?」
「老子让主人自由了,比任何人都自由喵。你应该明白吧?这是你喵办不到的事情喵,你喵总是束缚着主人,从来喵有让主人得到自由喵。老子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主人摆脱这种规格匹敌整颗地球的压力喵。」
这里一整段对话几乎就是羽川在借由黑羽川之口,借由黑羽川的形象,单纯地向垃圾君诉说,诉说着她一直以来的压力。而节选的这两段对话,似乎可以算是羽川的核心诉求。需要注意的是,上面引文里的“你喵”很多是说的”你们“,不是在单指垃圾君。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羽川的问题,不仅仅是家庭的问题,还有她长期以来的“形象”带来的问题。作为班长中的班长,各方面优秀的好学生,自然对老师、同学,甚至结识不久的垃圾君,基本上都会有求必应的。这是羽川赋予自己的一种行为规范,也许是本性使然,又或是受身份决定,又或者两者兼有。但羽川毕竟也还是人,久而久之,也会对这种情况感到压力,但又无法将其摆脱。就好像她在猫物语白里,害怕改变后的自己,对于垃圾君来说,不再有任何吸引力。或许,她自己也在某种程度上害怕着,失去现在这种身份。
由于此时黑羽川刚刚显露不久,情绪上可能确实没把握好,从而使得这样的诉说不仅没能使得垃圾出手帮助(她自己甚至在拒绝帮助),反而在某种意义上,使得垃圾更加认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经过一段时间磨合后的黑羽川呢?
第三段对话
这段对话发生在五月三日,从垃圾舔班长的课桌开始的。
同样,这里只节选其中几段对话内容来分析。
首先是这段:
「别在意,只是宣泄情绪喵。」
「啊?」
「袭击别人的理由。你不是想知道老子见人就吸取能量的理由喵?所以就告诉你喵——只是宣泄情绪,比方说按电铃就跑!或是在墙壁涂鸦!跟这种行径一样!坦白说就是到处乱来,借以宣泄压力喵。」
障猫——露出宛如脸颊抽搐的笑容,如此表明。
这里的重点要和之前第一段对话的选段结合起来看。这里黑羽川用的是羽川之前对垃圾君用过的一个借口,这从侧面反映了,黑羽川本身也是羽川。
接下来是这段,也是这段对话的结尾,也是这段对话的一个重点所在:
「就用这个好好折磨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回到那个家喵。」
然后猫——对我展露右手的爪子。
足以杀人,足以剌杀他人,五根锐利的爪子。
「这次不会只有吸取能量那么简单,而是以家暴对付家暴……这也是主人自己的愿望喵。」
「怎么可能!」
羽川怎么可能期望这种事!
我踹开椅子猛然起身,进逼到障猫面前。
不对,原本想进逼到障猫面前。
然而,在我正要抓住它的肩膀时,我好不容易打消念头。
「……对,这是正确答案喵。碰触到的瞬间,就会产生障碍——所以是障猫。接近不得碰触不得,连一根寒毛都不能碰,明哲保身才是正确答案喵。不只是对老子而言,对主人而言应该也是如此喵。」
「猫,你……」
「告辞啦,你就努力让自己幸福喵。」
障猫重复刚才的话语,然后这次真的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看我。
首先,这里提到了羽川的一个愿望——以家暴对付家暴。这是一个颠覆了羽川以往形象的愿望,也从侧面反映出,班长一直维持这种形象所带来的压力。
但垃圾并没有认同这个愿望。听完后他愤怒地起身,并想要去抓住黑羽川的肩膀。
然后在最后一刻,他停住了。
垃圾的这一系列动作,应该也是有一定寓意的,或许可以看作是一种象征。垃圾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羽川的悲惨境遇,自己对此无能为力,这种所谓的帮助除了伤害自己外,可以说是毫无用处。所以直到刚才,他都没有对黑羽川出手。但是,当他不断地深入了解后,当羽川的悲惨被不断地展现在他眼前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想伸手去帮助,或者至少改变这样的羽川。但最后一刻,他还是深刻地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性,他只好向现实妥协,并收回了那只想要去帮助她的手。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黑羽川,或者说羽川,都是看在眼里的。她不仅看到了想要帮助她的垃圾君,也看到了认清现实的垃圾君。她理解垃圾的这些行为,就像她能理解,当初她向垃圾说出自己身世后,垃圾的不知所措。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她理解,所以她才会为垃圾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一个收手的台阶。
“明哲保身才是正确答案喵”,这句话究竟蕴含着羽川翼多少的无奈呢。
而即便如此,她在最后还是会对垃圾说,“你就努力让自己幸福喵”。
在经过这么多次的呼救之后,她最终还是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放弃了向他求救,并为他献上自己最后的祝福。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垃圾君接下来的行动。
也就是留给下一部分的,第四段对话。

第四部分:垃圾的回避
这个部分其实也不是很好说的……因为在猫物语黑里,我们一直是站在垃圾君的视角来看整个故事的。
在谈垃圾和班长在猫物语黑的最后一段对话之前,我们先来看一看,垃圾君的想法。
在正式开始前,首先要说一下,虽然这个专栏大致分成这么四个主要部分,但它们之间不是说绝对割裂开的。比如,前面的每个部分都多多少少涉及到这一部分的内容。尤其是第三部分,在那四次直接对话中,在对羽川的求救描写逐渐减弱的同时,对垃圾的想法描写也在逐渐增强,上面第三段对话里已经可以明显看到垃圾的能动性了。
那么,下面正式就开始第四部分吧。
在他和月火的商谈那里,虽然已经有体现出了他对这段关系的态度,但那毕竟还顶多算是潜意识层面的态度,也是要看后续的发展的。而后,在经过和黑羽川初次接触、醒来后咩咩警告、从羽川“家”逃出来后,垃圾君深刻地意识到羽川问题的严重程度,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想要帮助恩人的想法。
但从五月二日开始,也就是从他知道咩咩退治障猫不断失败开始,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首先是忍野失败这个事实本身。要知道即使在伤物语的那种情况下,最后忍野也还是帮忙收住场了的。而在这里,“理想中的大人”忍野咩咩只靠自己已经收不住场了,其形势的严峻程度可见一斑。因此,这里成为了剧情发展,也成为了垃圾和班长两人关系发展的重要的转折点。
接着是他和黑羽川的再度会面。这里的关键点,在黑羽川留下了最后离别的话语后,也就是这场谈话结束后,垃圾君的想法。
下面直接引用过来吧:
障猫重复刚才的话语,然后这次真的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看我。
「…………」
教室里剩下我一个人。
我厚脸皮回到羽川的座位,把起身时撞倒的椅子扶正,然后再度坐下。与猫还没出现的时候一样,让上半身趴在桌上。
明明没有碰触到障猫,我却疲倦又憔悴。
「啊啊……」
感叹。
全身无力。
确认教室里没有任何人——不,即使有人,我应该也会视若无睹发出声音。不得不如此细语。
「不行了,我果然……喜欢羽川。」
不得不将满溢而出的这份心意,化为言语。
不得不将这份意念成形。
「过度喜欢,甚至不太敢碰触她。」
连一根手指都不敢摸。
顶多只能像这样,以脸颊摩擦桌面。
并不是因为春假的那个事件。
不是因为受她搭救,不是因为她有恩于我。
不是因为她可爱,更不是因为她可怜。
没有这种类似借口的理由。
我喜欢那个女孩。
有种「喜欢她吗~」的想法。
有种「喜欢她耶~」的感觉。
体认到自己「喜欢她」。
「……不过,小月说得没错。」
而且,我继续平静细语。
真的是毫无感情,脱口而出。
「虽然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不过,这份情感不是恋爱。」
我继续细语,并且下定决心。
重新下定一个决心。
这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既定的事情。
既定的事情,我事到如今才察觉。
我对羽川的心意,累积过度……
早已超越了恋爱。
绝对不只是想要永远在一起的程度。
「因为,我满脑子想为羽川而死啊。」
在这一段里,垃圾的情感还是比较复杂的,下面来慢慢分析。
在听过刚才羽川的回话后,垃圾明显感受到了对现况的绝望。她们两人之间的障碍就这么摆在那里,但他又深切的体会到此时羽川情况的危急。而正是这种绝望的状况,再配合黑羽川临走时的话语,终于成功地把他心中对于羽川的这股强烈的情感给激发了出来。自身的情感和残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
他深切地认识到了他对羽川的喜欢。
但他同样深切地认识到了这是不会有结果的。(原因见本专栏前两个部分)
在进行告白前,就知道了即使告白,这段感情之后也必然郁郁而终的结果。(同上)
因此,“不曾初恋,却已失恋。”(摘自轻国翻译版小说的全文倒数第二句)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愿意为了这段感情,为了喜欢的她,为了无法与之幸福相恋的她,付出自己的生命(虽然不可能),哪怕会让她误以为自己讨厌他,哪怕会让她就此讨厌自己。
其恨之深,其情之切,以至于此。
然后他就去找前刃下心,连续跪伏五天,并最终求到了那把妖刀“心渡”,只求至少能扬汤止沸,以解羽川的燃眉之急。
接下来,终于走到两人在猫物语黑里的最终对话了。
在谈这段对话之前,还有个必须先谈到的点。在猫物语黑的副音轨中,有提到“就算发生讨厌的事情,打起精神不就行了!(选自台版/上文版翻译)”这句话,并指出这句话“多少可以算是猫物语黑的结论”(选自TDGASS字幕组翻译)。此外,这句话算是将忍野咩咩的口头禅“很有精神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啦?”吸收后,反其道而行之的产物。
现在开始来看这段对话。
首先,垃圾君不断地用话语逐渐将羽川激怒。而这些激怒的话的核心观点,可以说就是上面提到的,“就算发生讨厌的事情,打起精神不就行了”。
那为什么垃圾君会采用这样的话激怒羽川呢?或者说,羽川又为什么会这样的话被激怒呢?
我们来看看这句话,这句“猫物语黑的结论”的逻辑。
它就像是在说,出了事情,不要去责怪外部环境,需要做的只是改变自己。它就像是在说,那颗螺丝钉拧不紧,不是螺丝钉出了问题,只是你自己拧得还不够用力。它就像是在说,遇到问题,你能要求改变的只有你自己,你能责备怪罪的也只有你自己。它就像是在说,羽川你变得这么不幸,不能怪罪于你的父母,只能怪罪于自己不够努力,不够努力地去乐观地适应,去乐观地适应这样的一个不幸的环境。
这对于早已受不了这种境况,以至于要到向垃圾君求助,甚至于最终诞生出“黑羽川”这一存在的羽川来说,是多么的残酷和无情。
但这些话对于垃圾君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呢?
“不曾初恋,却已失恋。”
他自己不正是因为这令人绝望的困境,而“抹消”掉了这段对羽川的恋情吗?
但为了这献身的计策,他不得不这样激怒她。
然后终于,他成功了,她误以为自己讨厌他,她也将从此讨厌他自己。
然后她在盛怒之下,袭击过来,于是怪异解除。
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惜失败了。
最后,还是靠的前刃下心终于下来救场,一切都回归到最初的状态。
除了垃圾君的心境。
在后日谈/后续/结尾那里,他自己在内心已经就此明确地认定了,自己对羽川“没有抱持喜欢之类的情感”。
值得一提的是,在前刃下心救场完毕后,阿良良木历和羽川翼的最后那几句对话,还是非常值得推敲的。
但是不同的翻译版本差异有点大,而且引用过多确实也比较累赘。
所以具体的内容对比分析就留给各位大佬们自行解决了。
我这里就引用一下华盟字幕组关于这一段的动画翻译好了,动画里省略的心理描写还望自行翻阅小说:
历:这样也可以吗
历:这样也可以吧 羽川
历:我们都是这么不值一提 这么不幸 永远无法如愿以偿
历:甚至连挽回都做不到
历:一辈子都会这样下去 这样也可以吧
翼:怎么可能…可以呢…
其实不管是哪种翻译,我们都可以看到,这句“就算发生讨厌的事情,打起精神不就行了!”,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看作猫物语黑最后的结论。
对于最后这样的结果,垃圾最后选择接受,并希望羽川也能和他一样,就这样接受现状。但羽川终究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论。
仿佛回到这段对话最开始的样子。
正如小说里所说,“问题就此搁置,延后处理。”(摘自台版/上文版翻译小说)

结语
不知道说些啥好……
结论总结的话,把那几句加粗的话看完,基本上应该就算总结完毕了吧。
对了,另外,这里只说的猫物语黑的情况。至于其他的地方是如何如何的情况,这里也管不了太多了,不过还是可以对部分地方进行说明的。比如伪物语上那里黑仪会因为羽川的告白警告怂了,可能也只是因为她还不够了解羽川的情况;比如结物语里垃圾对羽川说的最后那几段话,或许本来也只是对如今羽川走出过去的欣慰,以及对往事的一种笑谈,只不过他完全没有考虑到羽川这边的情况。
总之,这篇专栏算是用零零碎碎的时间凑成的吧。第一次在这里写一篇超过了一万字的专栏,感觉和之前确实不太一样。
仓促而就,难免错漏,还望见谅。
那么,就暂且先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