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人
我所住的公寓与其他的公寓没什么不同,过是比其它的粗糙了些,便宜了些,但还远没有达到底层那般不堪,即使达到了我也不会承认或者根本不觉得这是最烂的. 今天的一天注定与其它的每一天有所不同,房东提前一天通知我们把车挪走,他说要“办事”,即使我年龄尚浅也听出不对劲了,但凡是高兴的事也会在“办事”中间加个“喜”字,可见这是一场葬礼. 这是我意识完善后第一次深刻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早晨八九点钟,就听到有人张罗起来,菜板咚咚地响,油炸的声音此起彼伏,锅中水蒸气甚至熏湿了我身居二楼房间的窗户,刚刚消散,就听到更刺耳的页呐响起,锣声,鼓声紧随其后,切菜声,油锅声混在一块,让我想起了一个饲,“喜丧”。 但我还是要有正事要做的,考研,这是我在此居住的原因。所以我没有过分地去关注它。待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外面声音更甚了,而且变得嘈杂起来,即使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我也被吸引了过来,但出于礼貌我并不敢正眼去瞧,只是借假出门吃饭的名义跑出去偷偷瞧一眼。 不出所料,楼下切菜做饭很是热闹,东边扎了个莲子,拉出几根油乎乎的电线连接着巨大的的嗡嗡响的电扇,下面坐了几桌子人,推杯换盏,祖胸露乳的几个大汉大声谈论着什么, 回到屋中后,他们安静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又热闹起来,较起上午来自犹不及,他们还请来了乐队,声势更加浩大了,我同上午一样,又假借名义溜了出去. 正主应该是出现了,一个黄色蓬子罩着看不清内部结构,白色蓬子下的那群人早已经开始醉的开始说胡话了。那群专业乐队卖力地调动着气氛,但他们又没有强大的业务本领,然后他们没办法只得将者量调至最大,扯着嗓子呼喊,这时的“喜丧”也终于变成了·嘈杂的一种无以言表的“丧”。 公寓里的其他租客,大多是进城务工的人;他们扛着镐头,提着具袋,衣服和他们的粘满灰尘的脸一样, 他们身上最干净的东西,就是他们刚从旁边超市里买的泡面和几瓶啤酒。他们在乐队前驻足观看,甘愿忍受着 我所认为是噪声的物质所侵扰,他们都比我年长很多,或许他们早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了.刚开始他们还很亢奋, 有的甚至还打开了自己买的酒。可随着时间的拉长,气氛渐渐冷了下去。然后是场下的一片沉默,麻木,像是老照片里的那样麻木,映衬着乐队也像是照本宣科似的表演。 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和黄莲子里的那个人一样了。好像是为了陪伴他,将他送过那座桥上留恋地看上一眼一样.我莫名地想哭,我仿佛在这短短一天的葬礼上看到了人的一生,就像那个乐队一样,从刚开始的激情四射,到后来的厌烦麻木,再到最后收拾东西驾车离去。 但我并不惧怕死亡,正如那句名言:人类从不会因为害怕死亡而放弃生存。”但我惧怕 麻木,惧怕失去对这个世界的希望。就在公路对面,是我的大学,也是我的邻居们工作的地方,在人间的他们,重复着这种两点一线式的生活,肉眼可见的厌倦。 可我真的在变得麻木,即使我不想这样做。黄蓬子依然停在那,白蓬子里的人已然酒醒,然后又开始第二轮,仿佛是为了发泄,为了遗忘这一天的劳累,亢奋,悲伤,亦或许是为了晚上在梦中真的把那个人送过桥,然后真诚地,潇洒地打个招呼,充满自信地昂头走回那个世界吧。